被易向行戳到痛处,光头冷笑不止, "你以为她有多大本事?她要是敢动我,那就是自
讨苦吃。"
"你少得意!"
心想事成大概就是指现在这种情况。
易向行话音刚落,半空中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细看之下,竟然是一条腾飞的银
龙,它以闪电之姿,直扑光头。光头躲避不及,干脆迎头推出双掌。
红光在他的掌心聚集,迅速形成一个不小的屏障,将自己保护起来。银龙几次撞上去,
都只是白费力气,随着红光一点一点增强,银龙的攻击更显薄弱。
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易向行看见了正在低声吟诵咒语的萧谨。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
像一只小小的蚂蚁,缓步爬过他的心头。
光芒中,易向行又看见了萧慎言。他正抱起自己的外甥,而易向心的生灵就趴倒在他的
身旁。
"向心!"
顾不得身上鲜血淋漓,易向行立刻跑到过去。
看到哥哥的瞬间,易向心痛苦地问: "哥,你没有绑架猫仔对不对?你没有和那个怪物
联手对不对?"
不知该如何回答,易向行顾左右而畜他: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为什么我看得见你?
为什么我能听见你说话7"
"这是因为银龙的关系,它把阴阳两界连在了一起,这样才能斩妖除邪。"提供答案的
是萧慎言, "向心跟你是双胞胎,扩大你们之间的感应,我们才找过来的。你现在最好解释
一下,你对我外甥做了什么?"
“边注意着姐姐那边的变化,萧慎言一边质问易商行:"我知道你去过码头货仓,不要
再对我撒谎!"
再撒谎也没什么意义,易向行如实交代说: "杀手集团那三个人想杀我,是这个光头救
了我。他提出条件,要我帮他把猫仔带出来。"
"所以你就同意了7"萧慎言咬牙切齿。
"你以为我有得选吗?"已经习惯在气势上压倒萧慎言,易向行虽然有愧,但还是理直
气牡。
"是没得选,还是不想选?你帮助光头,难道不是为了让向心复原吗?"
"我……"
易向行的迟疑如同默认。易向心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捂住双耳不想再听下去。
"向心,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不听!"
易向心一直觉得哥哥是有底线的,她没想到他会如此不顾一切。她觉得是自己让他变得
如此冷血。"切都是她的错!
就在他们为这些事纠结的时候,萧谨那边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光头的力量明显在她之
上。
"姐!"萧慎言担心万分。见易向行手里拿着剑,立刻央求道:r快去帮帮我姐!"
易向行冲了过去,同时冲过去的还有易向心。
易向心聚拢体内的寒气,瞬间冻住了光头的双腿,冰棱由下至上慢慢凝结,光头身上的
红光却轻易将它融化。易向心不肯放弃,"遍又一遍重复这个过程。
易向行提着剑,本来想着上前戳他几个窟窿就好,可很快他便发现,他根本无法靠近那
个怪物。红光筑起的屏障,不光是阻止了银龙,也阻止了他。
萧谨身上有伤,驾驭银龙本就有些吃力,对抗时间一长,更是心有馀而力不足。见来了
帮手,她立刻指挥道: "易向心,你再靠近一点!像你上次帮淼淼降温一样,把他的力量也
降下来!"
“好!"易向心马上照做。
见大事不妙,光头企图挑拨离间,让这三人放弃联手: "易向行,你妹妹要是浪费太多
力气在我身上,她今后复原的机会会变得更加渺茫。"
“不要听他胡说!"在一旁观战的萧慎言立刻破坏了他的如意算盘,"要是让他赢了,
我们所有人都会完蛋!"
这个道理就是不说,易向行也懂。所以看妹妹越走越近,他也没有任何异议。
终于来到离光头两臂之遥的地方,易向心卯足了劲,将一身的本领统统加诸在光头的身
上。原本只有双腿被冻住,现在眼看就到了腰上、胸前,光头忍不住慌张起来,为了保命,
他不得不勉强腾出一只手,将屏障一分为二,以便有足够力量去对抗易向心。
这时,易向行瞅准他腰侧露出的空档,用力将剑掷了过去。
青锕钝剑本是妖孽之物,对付妖孽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易向行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光头
还有馀力还手。
只见他迅速伸臀一挡,钝剑便被挡开了,而且直飞易向心的方向。
按理说,易向心还是有时间躲开的,但当她看到尖剑离自己越来越近,双脚竟然像生了
根一样,不愿挪动半步。就这样,她被哥哥的剑砍成了两截。
魂魄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她最后看见的,是哥哥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庞。她虽然觉得心
痛,却也感觉心头的包袱终于卸下了。
“不"“
努力了这么久,妹妹居然就这样魂飞魄散,这样的打击,对易向行无疑是致命的。他跪
倒在地上,悲痛欲绝。
对手一下就少了两个,光头正觉得得意,却被银龙钻了空子。巨大的龙嘴咬住了他的一
边肩膀,然后用力一撕,血肉横飞之下,光头就变成了一个独臂人。
“啊"“
光头痛得满地打滚,萧谨收回银龙,跟着跌坐在地上。
"姐!"
顾不得为易向心哀悼,萧慎言抱着外甥跑到姐姐的身边。看到儿子没什么损伤,人也清
醒,萧谨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回归到原位。
"要杀了他吗?"萧慎言问姐姐。
萧谨皱眉考虑了半天,还是摇头说: "算了,回头我把他封回潭子里。"
"不行,不能放过他!"提出反对意见的是猫仔,"他杀了外公!"
"你说什么?"
“我读到了他的记忆,是他杀死了外公。他杀死了外公,然后伪装成一桩意外!不要原
谅他,杀了他!"
外甥暴露的消息可谓是惊天动地。萧慎言刚刚还打算依姐姐所说,放这妖孽一马,但现
在脑子里只剩下杀戮。
父亲八年前亡故,母亲半个月后孰自我了断,追上了他的步伐。光头虽然只杀了一个,
但实际上等于谋杀了他们的双亲。
拾起地上郧把属于易向行的钝剑,萧慎言快步走向光头。
"你、你不能杀我!"光头还在做垂死挣扎,他看向萧谨,大喊道:"你不能让他杀死
我!"
萧谨的神色间有些迟疑,但眼中的愤怒已是熊熊烈焰,彷佛要将一切烧成灰烬。
"杀了他!"
猫仔好恨,这是他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恨一个人。恨到连"原谅"两个宇都忘了是什么意
思,他要用这只妖孽的血,来祭奠疼爱他的外公外婆。
"萧谨,你不能!你不能让他杀我!"
"小言!"最后关头,萧谨还是拦住了弟弟。
"你要放过他?"萧慎言不能理解。
"我……别让你的手,沾上这种肮脏的东西。"
"姐!"
"让我来。"接过弟弟手中的剑,萧谨一步步逼近光头。
光头哆哆噱噱往后爬,"边摇头一边说: "萧谨,你放聪明一点!要是杀了我……
你……呃……"
青锕的剑尖,带着斑斑的锈迹,在光头惊恐的视线中,插进了他的胸口。
萧谨一脸错愕。
是猫仔,是他在萧谨迟疑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将钝剑刺了下去。
"你……"
“股鲜血涌上来,淹掉了光头未完的话语。他的眼睛鼓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看着这一幕,萧谨全身僵硬,神情犹如灵魂出窍。
猫仔再接再厉,拿起钝剑,"剑又一剑.面无表情的将光头的胸口戳得血肉模糊。过程
中,妖怪的人形蜕去,现出水蛭的真身,黑黑的一团,恶臭难当。
“够了。"
萧慎言牵起外甥,把剑丢到一旁,然后推了推姐姐,说: "回家吧!"
他本来还想叫上已经子然一身的易向行,却不见他的踪影。他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
易向心是萧慎言与易向行唯一的交集,现在向心已经彻底不在了,他也没有心思再去管
他。
“姐?"见姐姐还在发呆,萧慎言又推了她一下。
萧谨如梦初醒,立刻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好!我们回家!"
这时,猫仔突然甩开舅舅的手,跪在母亲的面前,乞求道: "封印我吧!"
“……"
“妈妈,封印我!趁我现在力量薄弱,马上封印我!"
“淼淼……"儿子突然改了主意,萧谨知道自己应该高兴。可看着他悲伤的小脸,她一
点也不觉得欣慰。
“我不想再记起这一切了,只有封印能让我忘了它。求求你,封印我吧!"
当痛苦太多的时候,唯一治愈它的方法,就是忘却。
萧谨用力点点头,答应了儿子的要求。
山林里有风在来回穿梭,无人陪伴,那么寂寞。
尾声
夏日的清晨,空气还没被热浪侵蚀。杂草丛生的小院里,有难得的凉爽与静谧。
"淼淼,你想不想去见你爸爸?"
萧谨问蹲在地上玩弹珠的儿子,可是儿子却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听说他被送进了疯人院。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都以为他疯了。"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萧谨有些沉重地说: “妈妈不希望你恨他,毕竟他是你爸爸,你的
身体里,还流着他的血。不过……算了,有些事一旦过去了,就不需要再记起,否则只会让
自己不开心。"
弹珠滚远了,猫仔起身想追,却被萧谨拉住。将儿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萧谨不无
酸涩地说着: "妈妈希望你过得开心,就算忘了我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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