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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夜11惊魂嘉年华(出书版) 作者: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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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那麽多了。”程启思用力把他从椅子里扯了出来,就往外推。“你的护照在哪里?走,赶快走,现在你还能走得了!上次到伊朗的签证是商务签证,到现在都是有效的。走,辰轩,我马上送你到机场……”
锺辰轩用力把他的手给甩开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麽?你真以为是我杀了他?”
“你脱不了干系的。”程启思说,“够了,这些话留到以後再说。辰轩,赶快离开这里,我不想你出任何事。不管发生什麽事……”
锺辰轩站直了,定定地注视著程启思。“启思,我不会走,我哪里也不会去。你永远都不相信我,但是,这一次,请你相信我。”
他的声音低沈而轻柔,带著某种蛊惑的调子。程启思几乎就要屈服在他的这种语调之下,但他忽然记起了一件事。
几年以前,他第一次见到锺辰轩的时候,锺辰轩手里拿著那朵白玉的兰花──致命的兰花──在他面前轻轻摇晃。他的声音,也是同样的低沈而轻柔,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程启思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他後退了一步,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到锺辰轩的脸上,出现了极度失望的表情。
对了,催眠是要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才适合进行的,就算一个人被深度催眠了,某些声响──比如音乐,闹锺──也会让他从催眠状态里面猛地醒过来。程启思的手机响得很不合时宜。
“你……你又要催眠我?你想要在这个非常不合理的时候对我催眠?”程启思压著声音说,他掩饰不了内心的愤怒。“你也应该知道,这个情况下,能够对我催眠的成功率有多低!我想帮你,你为什麽不肯接受?”
“我不需要你帮助。”锺辰轩微微地撇了撇嘴角。“我只是想自你口中知道一件事。你为什麽会对第七研究所知道那麽多?如果你肯告诉我,我当然也懒得对你催眠了。”
程启思不答反问。“你真的不愿意走?”
“不是不愿意,是没有这个必要。”
程启思再次瞪著他看,看了半天,慢慢地说:“等到你站在被告席的那一天,你会後悔的。”
他转过身,朝门外走去。那条长长的走廊,仿佛是被阳光照不到一样,黑暗,而幽长。
 
 
第十二夜之惊魂嘉年华9
 
9
尹雪坐在一家酒吧靠窗的位置上,用手指在窗玻璃上不经意地画著。哈一口气,窗玻璃上的白雾略微地散了一些,但过不了几秒又聚在了一起。她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杯咖啡,咖啡已经凉透了。
酒吧里是有暖气的,她把大衣放在了一边。她的脖子上戴了一串细细的红珊瑚珠子,手腕上也戴著相同的一串,鲜豔得像血滴一样。
“尹雪。”
程启思带著一股冷风匆匆地走了进来,在她对面坐下了。他的头发上还带著雨珠。“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警局的事多,脱不了身。”
“没什麽,我反正也没什麽事。”尹雪问,“喝点什麽?”
“一杯咖啡。”程启思对侍应生说。尹雪打量著他,说:“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没胃口。”程启思心烦地摆弄著面前的烟灰缸,把烟灰缸在玻璃的桌面上弄得当当作响。
尹雪把烟灰缸从他的手里拿了过来。“烟灰缸破了可是要赔的。”
“不用赔。”
程启思闷闷地说。“这个酒吧是我的。”
他拿出了烟盒,点了一支烟。尹雪有点新鲜地说:“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抽烟。怎麽了?”
程启思深深地吸了一口,仰面靠在椅背上。“几年以前,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锺辰轩。他就坐在如今你坐的这个位置上。那天也在下雨,夹著雪的雨,很冷,但是很美,雨落在地上的时候,像是晶莹的盛开的雨的花朵。”
尹雪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听著。
“那时候,这个酒吧属於一个女人。她是我曾经的女友,名字叫秦颜。我换女友的频率确实很高,跟秦颜在一起大约也只有半年的光景。但跟她分手得这麽快,不是因为新鲜感过了,而是因为……她想要的东西太多。我可以帮助她,但是我实在讨厌自己的女友为了争取一个演出的机会而对著别的男人媚笑奉承。”
“我们和平分手了。这个酒吧也是别的男人送给她的,我跟她保持著来往,比如在生日的时候送点礼物,类似的。”
尹雪问:“然後呢?”
“我们和平分手了。”程启思简单地说,“後来,我也告诉过你了,她死了。”
尹雪点了点头。“可是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不。这其中,一直有一个未解的谜团。”程启思缓缓地说。“这个谜已经在我的心里压了很久很久了。我曾经对你说过,在秦颜那桩连环凶杀案中,死者几乎都是我们身边的人,相当接近的人,这也是凶手刻意的选择。但是,其中有一个例外,只有一个例外。”
尹雪扬起了眉头,探询地看著他。
“其中有一个女人,她是继秦颜之後的第二个死者。她的名字叫卓嫣,是个夜总会的舞女。她跟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一点关联都没有。她的案子,也是这一串连环凶杀案里面,疑点最多的一个。”
他注视著尹雪。“在她家里,我们发现了一面镜子。”
尹雪重复道:“镜子?”
“那是一件相当值钱的古董。”程启思说,“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案件结束之後,我和辰轩也坐在这间酒吧里。辰轩收到了一封信──信就放在玻璃门上挂著的一个花环里。那封信里,提到了一个姓赵的心理学家。”
他拿出了一页纸。“这是我根据记忆复述下来的。”
 
“辰轩:我想,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会吃惊的。你当然应该想到,在那场大火中,我并没有死。研究所和里面的犯人,只是一个陪葬的附属品而已。我本来以为,你总会振作起来,继续你的人生,没想到的是,你为了把我找出来,竟然不惜自己去犯罪。
你在详细的比较後,选择了程启思来作你的搭档。事实证明,你没有错,他很完美地帮你搭建了你的舞台,而且,即使他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他还是不能揭穿你。你研究了他的过去,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然後从他的性格,喜好里准确地判断他情感和想法的走向并控制得宜,加以利用,作为心理学家,你是成功的。当然,作为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完美的。辰轩,这场游戏,你成功了,但绝不够完美。你对於诱导犯罪,并不陌生,你也不需要再一次实践,你只是想引我出来,但是,你是不会成功的。
作为同事,作为朋友,我都是不愿意看著你犯罪的。即使只是这种触媒似的犯罪。所以,我帮你了结了这桩长达一年的连环杀人案。我在维也纳遇上了苏雅。不要问我是怎麽了解那桩杀人案的细节和了解朱锦的,虽然我们同事几年,可是,你了解我多少?基本上还是一无所知吧?你在那张撕去一半的照片上看到的男人就是我,你应该还记得我手上的那枚戒指吧?录制夜莺之歌的人也是我,诱导朱锦杀人的还是我。就像你诱导林明泉杀人一样。那面镜子倒真是一个巧合,我离开後,居然落到了卓嫣的手里。你当然是认得那面镜子的,这或者也是你设计这次连环谋杀的起因吧?你无意中看到了那面镜子,看到了照镜子的卓嫣──她的鼻子的美是谁都无法忽略的,如同你的眼睛一般……於是,你想起了第十二夜,并开始选择实施的对象。你接近林明泉,并以催眠的方式一次次诱导他,并让他忘记了跟你的接触。这也是林明泉对别的受害者都是选择的自己圈子里的人,只有卓嫣是例外的根本原因。你必须用那面镜子向我作出暗示,你是在向我挑战。此後,你要求跟程启思作搭档,你可以随时监控你的这一次艺术。你想要我出现,因为我会立刻知道这个案件是出自於谁的手笔。如今,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跟我知道。
辰轩,你找不到我的。就像当时你在大火里找不到消失的我一样,你永远都找不到我。也许,我就在你的身边,静静地注视著你,但是,你却永远找不到我。
你为什麽对若兰的死那麽执著?你为什麽就一定认定,若兰是我杀的?好吧,辰轩,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的话,那麽,你就这样想吧。”
 
尹雪把这封信反复地读了几遍,她看得非常仔细,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读。她终於把信放了下来,说:“照这封信看来,诱导林明泉杀人的是辰轩,但诱导朱锦犯案的则是这位姓赵的心理专家。不过,这封信里也有很多的疑问。镜子因为巧合而落到卓嫣手里?他可没说清楚是个什麽样的巧合。”
“我查过。”程启思说,“有一次,卓嫣出国旅游,回来的时候就有了这面镜子了。相信海关也仅仅认为那是一件仿造的工艺品,所以轻松地通过了检查。”
“出国?”尹雪问道,“到哪个国家?”
“东南亚。”程启思说,“自由行,就是不跟旅行团那种。所以,你看,时间过了这麽久了,我压根就不可能查到卓嫣当时的行踪,不可能知道她当时见过什麽人,做过什麽事。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是自那一次旅行里带回这面镜子的。”
尹雪沈思著。“从信里看来,辰轩似乎怀疑这个姓赵的心理专家就是杀文若兰的凶手?或者,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个穿礼服的男人?”
程启思说:“他似乎一直是这样想的。”
“似乎?”尹雪敏锐地抓住了他这个字眼,“你有别的怀疑吗?”
程启思注视著她。“以前没有太多的怀疑,但是最近,我有了一个新的怀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因为我终於想起来我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的字迹了。”
他跟著解释说:“我看过那封信的原件,字写得非常漂亮,是属於有‘体’的人才能写出来的。”
尹雪点了点头。“我明白。凡是练过毛笔字的人,不经意间也会把毛笔字的‘体’带入普通的硬笔字里。”
“就是这个意思。”程启思说,“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人的书法一定很出色。当然这个想法只是在我脑海里一晃而过,我并没有去多想。可是,前几天,当我到文家的别墅时,看到他家的花园挂著一块匾牌,据辰轩说是文致越本人的手笔。我当时就觉得那字体有点眼熟,我今天……终於想起来了。”
尹雪惊愕地说:“你的意思是,那封信是文致越写的?可他死了呀!”
“文致越的死是这两年的事。”程启思说,“但我认识辰轩可有好多年了。林明泉的案子,是我们认识後的第一桩案子。”
程启思又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辰轩策划了那桩案子,如果不是他需要利用我,我跟他也不会认识了。一切都是他布的一个局罢了。”
尹雪沈思著。“文致越的研究方向是?”
“他是外科医生,是著名的心脏手术的专家,在行内非常有名。”程启思说,“不过,辰轩的导师,是心理专家,这个孟教授……是孟采桦的父亲,生父。”
尹雪用小勺轻轻地搅动著咖啡。“很复杂的关系,有点让人摸不著头脑。”
程启思看著她的嘴唇轻轻地触在咖啡杯的边缘,浅浅地喝了一口,又放下来,忍不住问:“你没有什麽意见提供给我麽?”
尹雪略略有些惊讶地笑了。“意见?原来你是在等我的意见?”她想了一会,说,“其实,你要我说的话,有些事,是不必那麽固执地追求一个结局的。这个世界上的事,往往不是一加一等於二,也不是非黑即白,非白即黑。有时候,我们看一部电影,结局可能是开放式的,让你自己去思考。中国的国画,有一种技巧就叫‘留白’,通过一定程度上的留下空白,也同时是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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