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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曲只应人间有 作者:林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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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天作之合

  古绮襄这样想着,却忘记了梁寐歌也是女人,她有一天也会出嫁。
  “以后...我是你..嫂子...就可以...住在这...里...不走...你...能不能...常...回家...看看.....”古绮襄说着,才发现早已经泪流满面。
  梁寐歌捧起她的脸,很认真地问:“古绮襄,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的对吧?”
  古绮襄一直哭,哽咽地很难受,于是梁寐歌又继续说:“你不用回答我,只需点头或者摇头就是了。”
  小鸡啄米一样,古绮襄给了梁寐歌想要的回应。
  那就是爹的错了!为人父母就了不起啊,就可以暗地里左右别人的人生了吗?!
  梁寐歌放开古绮襄,替她擦干净眼泪,一直被忽略的事实让她发狂。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是最亲爱的人,以亲情为借口,在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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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么?凭什么背地里捅刀子!”
  “就凭我是你爹!”
  “你是我爹又怎样,你只是把我生下来而已,你早就知道不喜欢男人的是我,是我先爱上她的,绮襄有什么错!”
  “因为你是我女儿,我舍不得你痛苦!”
  “呵呵,真可笑,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痛苦了?”
  “你还小,不会懂世道的阴险,别人会笑话你,会看不起你,等你们老了,也没有后代赡养你们,就这样孤独终老!”
  “别人怎么说我我根本不在乎!”
  “那她呢,她连跟你面对这一切的的勇气都没有,如果真的爱你,怎么可能被我三言两语就说得退却了?!”
  “你根本什么就不懂,她这是在尊重你!”
  “我是你爹,那你是不是也要学着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呢!”
  “我宁愿没有你这样的爹!”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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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的浣城电闪雷鸣。
  太守与最疼爱的女儿第一次爆发了如此剧烈的争吵。
  也是隔了不过三日以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终结了所有的恩怨情仇,让这份愁怨翻开了新的篇章。
  太守府一夜之间尸横遍野。
  那场争吵带给梁寐歌侥幸成为落网之鱼的幸运,或者说,这也是不幸。
  太守清正廉洁,葬礼来了很多人吊唁,唯独没有失踪的大小姐。
  很多人都在说大小姐因为魔镜癖好暴露后与太守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到太守临死前,都还不肯认错。
  
 
☆、往事陷猜疑
 
  “寐歌...你快走,这里很危险,带绮襄走,有多远走多远,永远都别回来,别出现在凶手的面前,我...咳咳...我不需要报仇!”
  “之前是我表达的方式不好,对你抱有的期待太大才总是打你骂你,爹只有你一个女儿,只要你幸福开心就好。”
  “我一把年纪了,此番折腾也算寿终正寝,只是可怜了你的姨娘们...总之你斗不过他们的,咳咳...此生我无愧于心,最大的遗憾就是...咳咳,就是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咳咳...以后爹不在了,你要...”
  爹!
  袒露的额头冒出冷汗涔涔,梁寐歌从噩梦中醒来,原来从鸿照驿回来以后,她不知何时倚靠着茶桌就睡着了。
  水滴扑打着窗棱,又是一个雨夜。
  她披上了外衫,推开门。
  “老板娘,鲍崖鲍公子求见,要请进来么?”守门的丫鬟唯唯诺诺,明显是纠结了好久不知到底要不要吵醒喜怒不形于色的老板娘。
  “跟他说我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才打开的门又不耐烦地关上,丫鬟愣了愣——今天的老板娘好像有点不一样。
  平日里,梁寐歌在胡不归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对下人颐指气使,客人来了又瞬间变为谄媚脸。
  也就是这种雷厉风行尖酸刻薄的性格,使她仅用了十年时间就白手起家,以女子之身,创立了浣城数一数二的青楼。
  同时姣好的外貌和阴险的手段,使她年近三十的高龄,还能把鲍家公子收服到石榴裙下。
  这世道就是这样奇怪,同样的年龄与姿色,对面的鸿照驿才因为老板娘嫁给鲍輝的事情天翻地覆,
  这边却是一份喜庆祥和之气,巴不得老板娘早日嫁进鲍家大院。
  小时候渺小自闭的古绮襄,在当年那场灾厄中,不仅幸免于难,而且替梁寐歌继承了太守府的家财,买下鸿照驿,成了不少人羡慕的人生赢家。
  卷土重来的梁寐歌,一心求财翻脸不认人,找古绮襄要回当年寄存的遗产后,就在对面创办了胡不归。
  这些年来,俩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过去,维持着表面的生意关系,梁寐歌越来越咄咄逼人,古绮襄也越来越收敛沉静。
  所以梁寐歌也真的没有想到,古绮襄竟然会真的嫁给鲍輝。
  恰好是清明时节,一袭红衣的梁寐歌在老太守的坟前庄重地上了香,樱唇漾起凄厉的苦笑:“爹,是寐歌不孝,这么久以来贪慕美色,把血海深仇都放到了一边,如今落到这番天地也是活该。原谅孩儿还是做不到归隐山林,哪怕拼个你死我活,也要为全家把报仇雪恨!”
  招摇的裙裾随着冷风飘起,喜庆的轿一路抬到了白事未了的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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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崖,你爹才死了多久,你要娶那个红尘女子,也不急于一时,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鲍崖的生母洪氏出生指责,语气里尽然不满。
  鲍崖闻言也有些妾意,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爹娶那个女人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更何况我爹死了,我是独子,那这个家的一切就都归我管了,寐歌也说了,觊觎我身边位置的人多的是,她也想早日进来省的夜长梦多。”
  一直没有说话的古绮襄攥紧了指节,话语里也听不出起伏:“那你就真的忍心让你尸骨未寒的父亲,和一个个苦面愁容的长辈,见证这场荒唐婚事么?”
  话音才落,倾城乱世的新娘唯恐天下不乱地进了房。
  “人活于世间,自己开心就已经那样艰难,为何还要顾忌别人的看法?”梁寐歌的盖头早已自己掀起,不愧是女中豪杰,当真不在意别人眼光,“还有古老板或许真是老板做上了瘾,才入了鲍府几日,连那落为笑柄的洞房都不知是否成事了,哪里轮得到你对嫡长子指指点点了?”
  无论自己如何示好,梁寐歌的话中非要这样带刺,
  十年前回来的,真的是那个曾经的梁寐歌么?
  古绮襄越来越搞不懂了。
  相反鲍崖倒是很快附和道:“寐歌所言极是,现在这个家里最大的是我,小娘你既然嫁进来了,按说鸿照驿都是我们鲍府的了,就不要管那么多闲事了!”
  也就是这时候,古绮襄竟然笑了,
  梁寐歌还是没忍住牵动了心弦。
  “我是没有资格说什么,那就只有恭喜二位了...”才转身,泪又湿了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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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日才哭天抢地出了殡的鲍府又布置得张灯结彩。
  新郎官在大厅里宴请热闹非凡的宾客,未来得及撤下白布的院内,还是死气沉沉的。
  不速而来的夫人支走了喜婆,终究没有忍住,质问鲍府明艳动人少奶奶:“梁寐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个样子,太守九泉之下知道的话,该如何瞑目?!”
  既然搬出了已故的人,梁寐歌也不在意撕破脸:“那又与你何干,早在目睹了全部真相的你选择沉默的那一天开始,我们之间剩下的,就只有仇恨了。”
  梁寐歌至今还记得她从桌子底下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古绮襄,
  她浑身是血,死死地盯着太守的尸体,像是惧怕着什么远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东西。
  “绮襄,不要怕,我在这里,快告诉我,是谁干的!你看见了吧,你一定全都看见了吧!”梁寐歌痛哭流涕,失控地摇晃着哑巴一样的古绮襄,仇恨泯灭了她的理智。
  而惊慌的古绮襄,用力将她推倒,呜咽着,无助地哭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而今,豁然开朗的梁寐歌,终于相信了坊间的最可靠的传言,捅破了那张横亘在二人之间的窗户纸:“古绮襄,不能告诉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杀尽太守府上下二百余人的人凶手,根本就是你那十多年年杳无音信的爹就是引进歹人的凶手吧,无论是我爹还是我都待你不薄,你们父女竟如此恩将仇报,我也真是可笑,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却总想着要证据确凿,若不是知道你真的是贪财忘义之辈,我也是真下不来这个决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寐歌...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为什么要听信那些谣言...”古绮襄痛不欲生,“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非要嫁给鲍崖么,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苍白的指节掐住红润细长的颈,梁寐歌的眼底冒着血丝,瞪着她,全是恨:“古绮襄,你知道吗?我是回来杀你的,我恨你包庇罪犯,我恨你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还想与我重归于好,可是我根本就下不了手,我总是找各种不杀你的理由,我告诉自己那是你爹做的与你无关,我告诉自己我们真的可以忘记一切重归于好,我告诉自己哪怕不能在一起能这样每天看见你也好,因为我跟你一样,我早已离不开你,就连事实摆在眼前,你为了鲍府的家财不惜出卖下半生的幸福,我也厚颜无耻地委身他的儿子,只盼能待在你身边多看你一眼,但我这样果真很可笑是吧?我总记着你回答过我的,说你确实喜欢我,所以以为这就是报复了。但你心里其实永远有比我重要的东西,在你替你爹隐瞒所有罪行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你不再在所有选项中优先我。你古绮襄,才不会跟梁寐歌一样傻,我嫁给谁都好,你永远不会了解我等了十年却等来你家做他人妇那一秒,满心的仇恨!”
  苍白的颈留下爱恨交织的勒痕,古绮襄喘着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双方陷入死一般地寂静之中,与之截然相反地,前厅不知何时开始,由于鲍崖的猝死乱作一团。
  鲍府好像真的见了鬼了,一月之内竟然出了俩桩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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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快寻不到蛛丝马迹,官府也破不了案,矛头自然指向了弱势群体。
  洪氏才死了丈夫又丢了儿子,与古绮襄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你命中克夫!否则也不会害我我们鲍家霉气缠身!一定是你这个祸害!”
  若不是有人拦着,怨妇的指甲早就刮花了古绮襄的脸。
  梁寐歌看不下去了,把古绮襄拉到身后,横眉冷目,吓得洪氏后退了几步:“照理说你儿子娶的是我,克的话也再怎么也轮不到她吧,你自己年老色衰受不住丈夫的心就罢了,连儿子的婚事也做不了主,有本事朝他们骂啊,少公报私仇了!”
  扯了把僵硬的古绮襄,不再去管满是狼藉,寻了个无人处铺头盖脸直接训斥道:“你是木头吗?就站在那里白白让那个老太婆骂?!”
  古绮襄这才魂游回来,恍恍惚惚地看着梁寐歌:“我...”
  看她“我”不出个所以然来,梁寐歌又很不争气地心软了:“被吓坏了吧...鲍夫人的话你也不要太在意了,下毒的人一定就在府内,迟早会伏法的,这一切都跟你无关。”
  “我...没有...不是...没害怕...我”一旦紧张起来,结巴的老毛病又犯了。
  温热的手掌淌过她的发,是最有效的镇定剂,古绮襄眼巴巴地抬头,梁寐歌的眼珠转了转,再没了一丝疏离:“我全都知道,我相信你的。”
  而这个无条件给予她信任的人,前一晚还不断地质问着她,剥夺了她最后的一丝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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