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你就可以无牵无挂地回去了,我再也不是你留下的负担了对不对?
“我....”我会跟夫子说,让她放了簌簌,我跟你一起回蒙元面对一切好吗?
你...会带我去吗?知道我骗了你还会要我吗?
“你先别说话!”濮阳微抱的紧了些,隔得近,声音也立体了起来,“净唯,我喜欢你。”
“嗯....”净唯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蹭了蹭,寻求最舒适的拥抱体位,都没注意她丢了个重磅炸弹,“啊???”
“被吓到了吧?”料想之中的反应,濮阳微却因为终于把那句话说出口而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先别急着推开我,也别看我,让我说完。”
净唯已经被吓傻了,更何况她哪里来的力气推开濮阳微。
“我喜欢你,从你要离开蒙元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是我想你那么好,你们锦国也传统,是不可能接受一个女人的爱的,我想我们的婚姻是一场闹剧而已,你会很快忘记我,然后找个正统的男子嫁了,平平凡凡相夫教子,这才是你想要的生活,我都明白的,所以我你之后已经很努力地鞭策自己不要再打扰你了,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去喜欢你。”濮阳微这才放开软成棉花的净唯,“以后我会一直呆在锦国,你不喜欢也要呆在这里,因为我没有那么伟大,不是什么情圣,我放不开你。”
良久,净唯才问她:“永远也回去不了也没关系吗?统一天下的壮志未酬也没关系吗?要对我言听计从也没关系吗?”
濮阳微想了想,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早已喜出望外的净唯巧笑焉兮,勾着濮阳微的脖子跳起来,整个人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肯定有人看不懂 这里解释下
凤凰前世动了杀机所以失去成为天人的资格,龙王也投胎了所以只能宋期雪拯救世界了
☆、羽化而登天
腊月,习惯不了京城伙食的景兆蘋提出云游。
与君南辞约好归期重聚峤州,收拾好行装便独自一人走了。
古绮襄案的重审也近了,朝廷之上蠢蠢欲动,不乏求情之人,亦是不乏趁火打劫之辈。
除夕,保古派召集了全城百姓联名信恳请皇上以净唯公主大病初愈之喜头大赦天下,同时遭到了联合起来的以前朝殷氏嫡系反古派一干反对。
杜剪蔁也由之前的坚决变得有些犹豫。
眼看此时不能再搁着了,殷旭之兄殷鞍当场磕头以劝君国法不可撼动,君威不能儿戏。
杜剪蔁终于不再逃避话题,合了奏章道:“爱卿说的也有道理,君无戏言。”
驸马唐雨霖这才使出了杀手锏一同跪下:“皇上说君无戏言,那么这令牌也作得了数吧!”
那块印着龙凤呈祥的金牌,虽然没龙鳞那么命途多舛,也是经由杜剪蔁亲自赐给君南辞,再由君南辞赠予唐雨霖重出江湖了。
此块代代相传的金牌地位在场人都再清楚不过,杜剪蔁一脸为难,却其实很庆幸地定了案:“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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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天气还暖,君南辞与宋期雪送古梁二人回了浣城,再逐马下到峤州。
峤州多灾多难,已是人烟凋零,二人循着荆棘漫步的山路去了古草屋,景兆蘋跟一只缺尾狐狸在一起吃饭。
看二人来了,景兆蘋提筷招呼道:“我从京城出来以后一路走,总觉得没什么好去处,就提前回了这里,结果看见这只受了伤的小狐狸,看她可怜我又刚好无人做伴,便留下来一起等你们了。”
“师傅真的不是把什么奇怪的情感寄托在这只小狐狸身上么?”君南辞一边夹菜一边挑眉,那只小狐狸也通人性那般,朝她甩了甩耳朵。
几个人这样坐一起吃饭好像已经隔了很久了,稀拉些家常近况,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三人虽都未言明,确实都睹物思情,想起杳无音信的乐絮楼,不知道她现在还好吗。
吃完饭,景兆蘋主动收拾了碗筷去河边洗碗,只剩下她一人,那脸上的笑容终于也松懈下来,隐约地视线都有些朦胧。
她朝水里看了看自己的倒影,乐絮楼走失之后她便一蹶不振糜烂度日,再没了那股健气蓬勃,岁月真的没有饶过她。
连乐絮楼最在意的东西她都给作没了,那日若是真的能重逢,怕是跟那锦瑟姑娘一样,往日再朝夕相处,也存着犹豫吧。
她这样想着,把手上的水甩干净,准备把东西端回去,忽地林中一阵妖风,使得他敏锐地定住了脚步。
自濮阳微屠龙之后,峤州再无正派镇压,孤魂野鬼总得不到安息,但这深山乃道家旧址,跳梁小丑怎么得都得敬而远之,如今凛然来的是戾气不小的妖物。
她往腰间摸了摸,糟糕,都没有带宝剑出来。
“呼呜——”趴在石头上小憩的狐崽也惊动了,跳到景兆蘋肩膀上,柔顺的毛发不安地竖了起来。
景兆蘋一手把她揽在腰间抱着,一边安慰着它:“不怕!”
一步一步地向那林间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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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去找找她!"与冷冰冰的宋期雪单独相处实在尴尬,君南辞找了个借口离开。
才拨开茂盛的灌木丛,宋期雪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叫住了她:“君南辞,我们谈谈好吗?”
“不生我气了吗?”君南辞展露笑颜,很是亲昵地贴着宋期雪坐下。
宋期雪也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如海面般湛蓝:“你就从来不好奇前世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君南辞第一次在宋期雪面前动摇,她总是演得就跟真的全都忘记了一样。也就只骗得了宋期雪这个傻瓜。
但这次宋期雪主动提起,她确实再也不想欺骗她了:“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我就已经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了。我身上有她的影子,但我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君南辞啊。”
“你的意思是是我放不下执念,哪怕唐雨霖负你,你也一直不肯接纳我,是因为这个理由吗?”宋期雪也很茫然,“前世...你是高高在上的孤傲天人,而我只是人龙结合的天罚产物,你护我养我疼我,我也因此情绪暗生,为了一直留在你身边,我答应了凤凰的条件,也成为了天人,可你却犯下罪责贬入凡间,我全天下寻你,终于寻到了,你却跟我说要做凡人,我担心自己因此失去你,之前所有努力白费,才会毒火攻心铸下祸根....投胎重生历经磨难,这些本都是我该承受的,可你却把我的灵魂封印在奈何桥上,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出生,得病,还有...爱上唐雨霖。。。我终于休得肉身陪伴在你左右,我本已经不敢有贪恋了,但锦瑟姑娘却告诉我,你曾与她说过喜欢我......”
锦瑟都跟她说了吗?
君南辞情绪翻滚,却是咬牙道:“不是我,是她。是前世的君南辞喜欢你,宋期雪,醒醒吧,不要再守着我了,人间根本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她恨她的痴缠,害得她越来越不果断。
可如果她不果断,就再也不会有人间。
“啊——”俩人斡旋间,遥远的林间传来景兆蘋凄厉的回声。
二人再不顾其他,立即往声源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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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兆蘋苍白的脸上布满着刮痕,看得出很害怕,却又极力地说服着自己,往幽深的悬崖爬去...
“师傅!”君南辞想去帮忙,景兆蘋看不出来时哭还是笑的表情,癫狂地把她抓住,
指着前面发着诡异绿光的洞口,像是中了邪一般:“絮楼,是絮楼啊!我找到絮楼了!”
他往那边爬过去,君南辞无论如何都拦不住他:“师傅,醒醒,师娘已经走了,她不在这里!”
“不,她在这里的,刚刚我还看见了,她一点都没变,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我差点被蛇精杀害,是她救了我,她回来了,她不怪我了,絮楼,你为什么还是不肯见我......”景兆蘋几近癫狂,全是泥土的指甲嵌入地表,“你还要躲我多久,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啊!”
宋期雪这才蹲了下来,无奈地看着丛林中的一处不起眼的荆棘:“都这样了,你还是没有选好做人还是成妖么?”
那处灌木丛动了动,没有尾巴的小狐狸,悉悉索索地滚了出来。
景兆蘋这才想起来,她从未听过这狐崽的叫声。
那只狐崽,会给她斟酒,干了农活脚酸背痛了,也通灵性那般给她按摩。
房间也总是被收拾地很干净,这么不正常,景兆蘋也没想过为什么会有如此像人的动物。
七彩的光芒一闪,那只狐狸化作了一身红衣的婀娜女人。
满头的银丝垂体,脸上的肌肤也没有丝毫光泽,分明只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乐絮楼的表情是悲伤的,她以为照自己的性格,一辈子也不可能以这般颠沛的姿态出现在景兆蘋面前了。
什么叫作她一点都没变,景兆蘋,你也太会自欺欺人了。我这样子自己都看不下去,你是怎么才能说出那么违心的话。
先前还呼天抢地的景兆蘋酿跄着爬起来,一头栽了过去,乐絮楼只得接住她。
俩个人近在咫尺地对视,乐絮楼从她瞳孔里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难受地压抑。
景兆蘋却是欣喜地打量着她,嘴里不断地含糊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不要再走了,絮楼,我真的好想你啊......”
说着说着,景兆蘋就哭了。
眼泪掉到乐絮楼身上,乐絮楼也跟着哭了起来。
君南辞也为之动容,忍不住去看宋期雪。
宋期雪正看着那俩人若有所思,君南辞再一次看到了她的结局。
她没想到她的放弃来得那么快,甚至有些讶异。
转世那一刻就看见的今生末尾片段闪过,君南辞张了张口想要挽回些什么,宋期雪已经开口了:“你选好了吗?是要做人与她长相厮守,还是成妖返老还童呢?你的人生可以很长,可景兆蘋等不了你又一个千年了。”
“我不走了,我哪里也不去了...我也好想你...”枯槁的手,敷上了景兆蘋不再年轻却充满生命力的脸庞,承诺着。
沉默的宋期雪,这才看向君南辞。
君南辞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而宋期雪却像是释怀了:“我问过凤凰,她说龙鳞在你这里。”
“你...你想好了?决定要成为天人?”心里起了海啸,表面也跟着不平静下来,“那你...就不可以再爱人了...”
“把龙鳞给我吧。”宋期雪面上露出了绝美的笑,她生得这样端庄,连太阳都为她的笑容镀上一层光,“你不是都告诉我我爱的人,已经死了吗?”
君南辞颤抖着,把龙鳞递过去,却死死抓着如何也放不了手。
宋期雪只好隔着龙鳞与她牵手,升天的万丈光芒之下,她不理君南辞的惊愕,还是笑容依旧:“你知道吗?没有犯错的天人,即使喝了孟婆汤,情窦开窍的时候,还是可以选择回天的,等到那一天,你会选择做人还是天人呢?”
宋期雪其实根本没有在等待她的答案,光影渐渐淡去,她的身体也逐渐透明,一如君南辞将她交给凤凰那日,她也只给了君南辞一个一模一样的口型。
君南辞握了个空,峤州海面上空一声久违的龙啸,转而下起了浩瀚的春雨。
随着这场雨,君南辞的整个世界都倾倒了。悔意弥漫了她的全部想法。
终究她抽取了最后一丝气力跪坐在地上仰头从树梢缝隙里看这无边的苍穹。
这场雨很奇怪,即使下得那么大,天都没有一朵乌云,湛蓝湛蓝地洁白洁白的,像是谁的裙摆和瞳。
后来的峤州也迎来了多雨的时节,山水养人延寿,景兆蘋和乐絮楼都在新龙王的庇佑之下开始逆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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