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醒河央 作者:中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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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颔首,仍然处于巨大的惊骇,朵芙无法快速地回神,匆匆地行礼退出了房间。
“小姐,别对她客气,你不知道她欺负过多少侍女,现在也轮到她被欺负了。”冲着门口冷哼一声,今天真是大快人心的日子。
“算了,你看她吓的,她虽然是讨厌的人,我们也不必为难她,不理她就是了。”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人,她采取的方法就是视而不见,见而不理。
“小姐,你真是个好脾气的人。对了,王出城去了,今晚说不定就不回来,让奴婢带您在寝宫逛一圈吧,您也好熟悉一下地形,以后别迷路了。”
点头,佩妮的提议完全说中了她的心思,拉起佩妮的手,夏月白急不可待地快步出门。
“小姐,别急,慢点走。”佩妮被拉着小跑,气喘呼呼地说道。
“去那里,那个石亭漂亮,快点,佩妮!”兴奋的说道,微微涨红的脸庞迎着阳光,黑色的长发成片连潋地飞散在身后。
暂时忘记了背井离家的痛苦,夏月白纵容自己享受着平凡却短暂的快乐时光。
★★★ ★★★ ★★★
风变小了,比白天掺杂着阳光的烈风柔和许多,日落以后,温度也明显降低不少。
吃过晚饭,佩妮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洗澡水。
足能坐下两个人的半人高的大浴桶,清澈的水面飘着花瓣,淡淡的香气溢满呼吸,夏月白来到古埃及以后,第一次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
泡到皮肤都发白了,她恋恋不舍地爬出浴桶,穿上新衣裙,细腻的亚麻料子凉凉地贴着皮肤,即透气又舒服。
倏尔,想去散步,滑入窗边的月光,似乎正在摇动着雪白色的诱|惑,诱导她步入它的怀中。
佩妮要陪着,夏月白没同意,想要独自出去走一走,借此晾一晾不知为何略显粘腻潮湿的心情。
跟随着月光,漫步在充盈着淡香的晚风里,长裙划过地面投下模糊的白色阴影,同时有些模糊不清的,还有夏月白的心情……
来到这里,就快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时间,从害怕排斥,到坦然接受,她在一点一滴的改变。
忘不掉身处刑司的那两天,它们就像恶魔的角,每一次想起,都会扎进心里,痛得她连呼吸都会暂停。
然而,剩下的日子,却充满了平淡而安逸。佩妮无微不至的照顾,乌纳斯温柔英俊的笑容,以及那位不可一世的埃及女王看向自己时,半是怜悯半是淡然的目光,都让她感觉到了平静。
相比之前发现自己穿越时空的惊恐,现在的自己,已经平静了许多,她不在强迫自己去接受一切,而是顺其自然地面对。
绕过院子,沿走廊两个右转一个左转弯之后,是一个室内人造湖。
一道两米宽的长廊由门口直达湖中心,湖中心有一个人工环状的小岛,错落放置着几条藤质长椅,雕工精致的兽形水口探出岛外,朝湖里缓缓喷洒着地底的甘泉。
此时这里一片寂静,除了水花洒落在湖里的声响,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夏月白沿着长廊慢慢走着,廊下水面清晰地投着她的倒影,一袭白色的衣裙,看上去很淑女。
笑,夏华天总说她穿得不像女孩子,如果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会不会很高兴。
眼中泛起泪光,模糊了路面,抬手揉着酸涨的眼眶,向前望去。
一瞥之间,夏月白愣住了。
湖边坐着一个人,月光依着她的发,洒落在她的肩上,如流水般耀眼的银茫迤逦在她的周身,宛若用了一把叫做夜风的刀,将月光雕琢出令人沉醉的轮廓,随意而慵懒的气息,挥洒着放肆张扬的美……
心脏,漏跳了一拍,就在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那截好似雕像般美丽的身影时,呼吸辗转之间竟然生出一种起伏不定的茫然感觉。
一点淡,一点涩,还有一点尝不出的微甜。
☆、第 九 章
该走,还是该留。踌躇不前,心里也乱成一团,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那双棕色的眼睛缓缓看向她,有那么一个瞬间,夏月白好像看见图萨西塔的眼中溢出一道灿金,绚烂无比的金,宛若阳光,却是冰雪的温度。
“我不知道您在这里,抱歉,打扰您了。”低下头,藏起自己的局促不安。
“既然已经打扰了,就多待一会儿吧,坐。”
“是。”来到她的身边,左右瞧了瞧,在离她半米远的草地坐下。
“新地方,喜欢吗?”一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一手撑着浅及手背的草地,安静地凝视着水面。
将头发掖到耳后,充满感激地笑起。“很喜欢,谢谢您安排了这么好的地方给我住。”
图萨西塔侧目看了她一眼,调开视线,不语。
“王,干嘛让我住到这里,万一引起别人的怀疑,怎么办?”
“你知道,如果想藏起一个人,最好把他藏在哪里吗?”她笑着开口,目光依旧停留在盛开着月光的平静湖面,她的眼,亦平静的让人害怕。
“不知道。”摇头,蹙眉。
低笑了两声,喉咙里滑出一丝叹息,微不可闻。“人群里,全是人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离她越近,对她越迷惑,仿佛因为靠得太近,反而看不清真实的图萨西塔,这让夏月白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可我听说,阿蒙宫不允许侍女居住,您让我住在宫里,很多人会有异议,恐怕……”
“这个你不必担心。”
“……”
“还在担心?”
“不是,住这里太惹眼,我怕给您带来麻烦。”
“还说没有担心。”手腕一翻,掌心里多出一枚小石头。抬手抛出,饱满的弧线划过半个湖面,石子落入水面的刹那,惊起层层叠叠的涟漪,抖散的月光漂浮在波浪上,她淡淡的声音跟着飘来。“行了,你只管安心住着,等阿尔尼斯到了,看他能不能找到什么法子送你回去。不过,我劝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点头,敛着眼,她并没抱太多希望,否则失望会更大。“嗯,我明白。”
沉默,一同注视着涟漪还未平息的湖面,忽尔而来的沉寂,就连细微的风拨动草尖的悉嗦声,都能清晰的传入耳中。
“您……”犹豫了一下,道:“您要结婚了?”
眉峰轻轻一挑。“怎么,很奇怪吗?”
“当然不是了,我是想恭喜您。”突然,不知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她,夏月白咬了咬唇,习惯性的小动作,只在紧张或者不安时。
牵起嘴角,不紧不慢地笑出声,极轻的笑声,像夜幕里火把下静静流动的空气。
“我先回去了。”没等她允许,夏月白已经站起身。垂下的黑眸,映出同样漆黑如夜的黑发,微风中猎猎摇曳的发丝,给周遭停止的空气注入了一丝鲜活。转身,夏月白踏上长廊,脚步轻轻。
“那个……”身后响起图萨西塔的声音,欲言又止。
停下,回头。“什么?”
在夏月白转头的瞬间,图萨西塔将眼睛从她身上移开,望着长廊尽头,道:“没事,回去吧。”
说不清,些许的失望,挺可笑的想法。“是,王也早点休息。”
一动不动的坐着,染上夜色的湖水渗入棕色的眸底,漾起另一片稀疏璀璨的银色月光。
★★★ ★★★ ★★★
佩妮端着新鲜的果盘走进屋,看见夏月白趴在桌上,又在纸莎草纸上涂着奇怪的画,轻轻放下果盘,佩妮选了一个果皮金中带青的大鳄梨,用软布仔细擦干净。
“小姐,给。”将果色饱满的鳄梨放在夏月白的手边,佩妮瞅着纸莎草纸上的画,不语。
“谢谢。”抬头一笑,专心致志在纸上的设计,就算不能去学校上学,她也不想荒废了学业。
“一上午你去哪里了,都没看见你的影子?”随口一问,拿过一张空白的纸,几笔勾出一个轮廓。
“我去厨房拿水果,回来的路上碰见了朵芙。”
“她为难你了?”微惊,仰头打量着佩妮,关心的问。
“没有,但是……”双手绞着,低下头。
“怎么,她又说难听话了,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难听的话,但是……”
“佩妮,你打算一直‘但是’下去,还是直接告诉我,朵芙到底说了什么?”
“她说,您是王的侍寝。”
“你说什么----我是什么?”诧异的问,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您是……王的、的侍寝。”佩妮皱着眉,小声地又说了一遍。
没听错,只是她不信。一时之间,乱糟糟的思绪致使她的话都开始结巴了。“你、你在说一遍,什么寝?”
“小姐,是侍寝,就是----”以为她不懂,佩妮正想解释,被夏月白突兀地抬手阻止了。
“停,不要说了!”就算她在傻,也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
她不明白的是,她怎么去给图萨西塔侍寝----她们都是女人,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都瞎了吗?!
“是谁这样乱说的?怎么能这样诋毁王和我的名声?我们都是女人,怎么能编造这种荒谬的谣言,太过分了!”气的快爆炸,脸颊涨得通红。
苦笑,显然夏月白激烈的反应,不在佩妮的意料之中。“是……王。”
“王?!”这一次,她听的很清楚,惊得目瞪口呆,半张嘴,脑中半天没能理出头绪。
半晌,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佩妮,声音些许的干涩。“是王说的?”
“嗯,朵芙亲口告诉我的,她说今早在议事厅有人问起为何小姐会住在阿蒙宫,王说你是……侍寝,所以住在这里。”
“她干嘛这样说!这、这----我的神啊,这不是自毁名誉吗?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她吗?”
乱了,全乱套了。
图萨西塔这样向人解释她的存在,根本就是越描越黑,现在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了……埃及女王的----侍寝!
这都什么和什么东西!
“王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况且,您也不是……第一个侍寝了。所以,大臣们早就习惯了,不会更不敢随便议论王。”佩妮想安抚情绪激动的夏月白,但是说出的话,显然令处在骇然阶段的夏月白,不仅迷茫,还添了更多的混乱。
“不是第一个?!”今天的震惊太多了,接二连三轰炸机似的,让夏月白失去了正常的理解力。
“小姐,我不能说这些话,这是死罪,你饶了奴婢吧。”不能随便议论法老的私事,这是律法规定。像她这种低贱的奴隶,连直视着埃及法老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是私下议论图萨西塔的生活。
“好,你不用说,我去问王。”丢下笔,夏月白朝外走去,步履急切仓促,如同心情。
“别、别去,千万不要去。小姐,你会害死我们俩人的,快回来!小姐!小姐!”吓的脸色惨白,佩妮看着夏月白小跑着消失在门边,她赶紧追了出去。
★★★ ★★★ ★★★
脚下的步子,略微凌乱,跑出阿蒙宫,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图萨西塔。
佩妮赶来,拉着夏月白的手,苦着一张脸乞求道:“小姐,回去吧,不要去找王了。”
“告诉我,她在哪里?”根本不听劝,脑中只有一根绷紧的弦,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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