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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自谣(GL) 作者: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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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乔装改扮 天之骄子 恩怨情仇

 
    长篇大论弯弯绕绕地直听得众人一阵迷糊,忙不迭地应是。
 
    皇帝着实铁石心肠,也不甚理会世人如何说道,直令柔珂在谨身殿外长跪不起。
 
    柔珂并不气馁,也实是她不知该如何搭救,豫王府无处使力,秦延不便出面,东宫也不会作这出头之鸟——在这关隘之时即便寻到了这些三三两两大多与前朝密切相关的帮手只怕还更使人生疑些,皇帝不愿召见自己,便是跪上一夜,候到早朝之时,她不信皇帝不会自殿内出来。
 
    月照当空,阒然一片。
 
    忽有一小内侍碎步前来,向柔珂施了一礼后才小声禀事。
 
    待他说完,柔珂浑身一颤,扶着地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跪了这许多时间,双膝发软,自小腿往下浑然不似自己身上的部分,柔珂停在原地,缓了一缓,借着揉捏按摩的功夫又询问了那内侍几句。两只眼睛里满是掩藏不住的欣喜,细细密密地点在黑色的瞳仁上,像是头顶上的夜空,明月自云底钻出,唤醒了一粒粒白昼沉睡的星星,闪闪发亮。
 
    明日,定是个晴天。
 
    驱车到了豫王府,疾步驶入厅堂,便见自己的父王与一个身着淡绿色墨染清荷直身的年轻人聚在一块儿说事。
 
    “这位可是陆禾大人?是你托人向我传信的?”柔珂着急得很,径直略过豫王,向那年轻人问道。
 
    陆禾微微一笑,点点头,她的额头上布有一层薄汗,如此寒冬腊月,可推知过来时应也是马不停蹄。
 
    “我才自刑部大牢出来……”
 
    话音未落,柔珂忙失仪地拽住她的胳膊,面露焦灼:“阿……阿棠她如何了?可是受刑了?伤得严重么?”
 
    阿棠?柔珂平日里并不这么唤棠辞,一旁的豫王心里生出几分疑惑。
 
    她的眼下点着一粒细小而精致的泪痣,如画龙点睛鲜活了整张娟秀的面容,陆禾不禁多看了几眼,因知她担心棠辞,自己又不是善说谎之人,遂径直道:“棠辞与我说了‘碧云寺’三字,不知是何意,郡主可知?”
 
    一语惊醒梦中人,若眼下还有何人可救她,自是皇帝珍之重之的懿慈皇后了。
 
    柔珂忙道了声谢,未及解释,忙只身一人向碧云寺赶去。
 
    碧云寺。
 
    静慈才进了晚膳,春华在灶房内收拾厨务,她便披了件氅衣,踏出门来观赏月下腊梅。
 
    信都一入了冬,雪便无甚稀奇,三两日必得落下一场,白皑皑的一片,看久了心里生厌,眼里也腻味了。
 
    正好今日尚算天好,便是风大了些,呼呼啦啦地吹着,飘下一串腊梅花瓣,在清冷惨白的月光下洒出一条令人倍感暖意的暗红色。
 
    犹记得,自己与皇帝所生的几个子女,乃至安宁与柔珂,向来喜欢吃她亲手做的梅花糕,几人间又属阿玥那孩子最为嘴馋,每每抢了含山与安宁的那份去吃,有一次因怕她责骂还想着自己去膳房瞒天过海,险些走了水。
 
    阿玥……
 
    静慈抬头,望向了云州的方向,已是第十三个年头了,我的阿玥若当真尚还在世,也应年满双十了。
 
    她身体不甚好,也经不住冷,站在梅树下看了许久,春华担忧她,叫唤了一声,她自应了,拢了拢衣领,转身欲走。
 
    忽自身后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伯母!”却是柔珂那孩子,竟顶着夜色孑然一身来此,连樵青也未陪伴在侧,两眼也泛着些红,似是哭过。
 
    静慈忙抱住她,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脊背,慈爱道:“发生了何事?可是棠辞欺负你了?”
 
    困居山寺的静慈思来想去,也只想到这层,不过到底不信,是以问出来也是玩笑话的口气。
 
    “不是——”柔珂狠狠摇头,“她……她因事惹怒了皇帝,被投入刑部大牢,凶多吉少……”
 
    不是前些日子才因赈灾有功而官品升迁?
 
    静慈一时有些转不过神来,讷讷道:“犯了何事?”
 
    “晟王叔那事您也知晓。前阵子王叔不知与皇帝说了些什么,使得龙颜大怒,饮鸩自尽不得必得身遭车裂,皇帝还令其家人观刑……这些事恐令您忧心,不敢向您提及。她为了此事向皇帝劝谏,不意被宵小使了绊子,身陷囹圄祸福难料……”说到此处,柔珂几度哽咽,缓缓下跪,道,“求您救她,看在……您与她颇为投缘她又是我夫君的份上,求您救她……”
 
    若是还有别的路可走,柔珂深信棠辞不会选这条——为人子女,怎会忍心自己的母亲低声下气地向仇人乞求施舍?不提及棠辞真实身份的前提下,懿慈会否踏出心内那道门槛向淳祐帝说几句贴心话,柔珂并无十分打算。向来不止唐家的女人骨头硬,嫁给唐家的女人脊梁骨也几乎从不轻易弯曲。
 
 第62章
 
    分外熟悉而又分外陌生的字迹,墨香犹新,仿若有冷香扑入鼻中。短短几行字,皇帝攫在手中,看了又看,品了又品,字里行间似有一道魂牵梦绕的倩影姗姗而来。他已忘却了喜悦,忘却了激动,忘却了狂喜,历时十三年的等待,熬过了十三年的春秋,换来一纸手书——平平无奇的手书,言辞平和不见卑下,用语矜持缺乏亲近。狻猊香炉中的袅袅沉香飘散而来,凝神静气之下仍旧化不开皇帝心中浓浓的怅然。
 
    宁妃侍奉在旁,十只手指指盖上皆抹了桃色的丹蔻,拇指与食指并在一处,轻轻捏了块亲制的糕点,欲喂与皇帝。
 
    她今日所穿宫装乃是新进的布料所剪裁,明艳秾丽,绾了精致繁复的发髻,发髻上插着皇帝赏赐的凤钗步摇,朱雀衔珠垂在额上。
 
    皇帝瞥了眼糕点,眉心依旧紧蹙,只一个眼色宁妃自然瞧出皇帝此刻并不想搭理自己,悻悻然地放下那块糕点,为他捏肩捶腿。
 
    宁妃手上的力度比寻常女子要大些,技巧也好,静坐半晌的皇帝渐渐卸下精神,身体与内心俱都缓缓有了生气似的,不再令他心胸憋闷。
 
    良久,他轻拍了拍宁妃的手背——示意她暂且停下,又唤来李顺德,道:“去刑部传个话,将棠辞放出来罢。”
 
    李顺德低眉垂目地应了声是恭顺退了下去,他心里波澜不惊,早在今日下朝后自宫外守在碧云寺后院前的兵士捎来信时,他便已知这棠辞果真吉人自有天相。
 
    待目送李顺德踏出大殿,皇帝又低下头来,看着手中那纸轻飘飘的却轻而易举地动摇了他内心的书信。
 
    良久,他才细细将书信折好——依着它原本的折痕,丝毫不差地折好,重又装入信封里,信封上用柳风体写着“二皇弟亲启”,这暌违了十三年的称呼在笔画撇捺纵横间带给他一股阔别重逢的挫败之感。
 
    他是天子,是大晋朝的君主,是主宰了这片广阔国土十三年之久的男人,只他一声令下,无论塞北江南或是姿容姣好或是蕙质兰心的妙龄女子皆可承欢于他身下,极近阿谀奉承之事。可他心中唯一牵挂之人,无论十三年前还是十三年后,皆将他视若无睹。
 
    他向来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只一次,违背了她的心意——夺了皇位,逼死了长兄,却也无形中在他二人间划下一条老死不相往来的鸿沟,像极了册封大典上自己所戴的十二冕旒——沉、重,红、白、青、黄、黑,五色的玉珠,走路时轻轻晃晃,在日色下荡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光影交错间他走向权势的巅峰,却也坐上孤寂的王座。
 
    宁妃自被皇帝临幸受封以来头一遭受如此冷待,仅是一纸手书,她未开战便已落败,她很不甘心,却并非只源于漂亮女人的嫉恨妒忌。
 
    她欲如往日那般,捏出娇滴滴的声线,哄骗皇帝的欢心,哪知皇帝先她一步,狠狠拍了一记龙椅上的金龙扶手,阴沉着脸站起身来,唤了副总管张吉,吩咐了几声,竟似要微服出宫?!
 
    却说今日天冷,胡来彦下了早朝后自回府待在暖融融的屋子里逗鸟赏花了,审问棠辞的差事随之落在陆禾肩上。
 
    步入刑部大牢,陆禾先去了关押着湖州米商那处——
 
    只隔着木栅栏,血腥腐臭之气浓郁而熏人,身后紧随着她的狱卒自递了匹湿手巾与她。
 
    陆禾接过手巾,只虚掩了嘴鼻,蹲身下来,借着松明火把细细打量了瘫倒在干草之上毫无声息的中年男人,他头发散乱,脸上全是血污,双手紧紧攥着枯黄的稻草,暗黑色的血迹已然干涸,大片大片的血迹,纷乱,沉重,可推知他是受了怎样残酷的刑责。
 
    陆禾的心里满是对自己无声的谴责,她知道,若是先生仍还在世,定会对自己失望透顶,可……她实在无路可走了。早年曾在黔州作苦役时结交的好友前些日子捎来书信,依信上之言,自己的母亲已被折磨得瘦骨嶙峋日薄西山命不久矣,她必得尽快取得胡来彦的信任,以在密切相处时准确地拿捏住他的七寸,一击即胜。
 
    山间密林中的飞禽走兽若无可觅食,或会互相扑杀。处于极端困苦境地中的人,又有何异乎?
 
    “陆大人,这贱民昨日已亲手画押,亲口承认他儿子是自寻短见,与韩小侯爷、谢公子皆无干系。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着,依照大人的吩咐,去审问棠大人罢。”
 
    “……好。”
 
    陆禾站了起来,往前走,没走几步,便脚步虚晃地扶住了墙,一阵干呕。
 
    若说初次进刑部大牢初次探视犯人当会如此,可陆禾在这儿出出进进了不短的时日,不合常理啊。
 
    狱卒正自纳闷间,自甬道内急匆匆走来一人,凑近一瞧,却是面色铁青的胡来彦,说话时口气也不甚舒心:“棠辞那厮呢?将她放出来!不审了!”
 
    虞小渔与秦溶月接连两天没见到棠辞,柔珂也甚少如往日那般来尚书府同她二人玩闹,秦延与刘氏也是整日里苦着张脸,愁眉莫展。因一早得了樵青的口信,刘氏好歹也是主持中馈数十年的妇人,即便心里头仍沉沉吊着块巨石,也有条不紊地使唤府里的奴仆婢子烧好热水,备好干净衣物与手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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