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GL) 作者:叁仟ML(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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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小气?
师烨裳过二十六岁生日时,林森柏送过她一块古董金砖,据说市价超过百万。
难道是真爱?
真爱的话天天放咪宝在男人堆里混,不醋得吐血,也得醋得胃抽筋。
那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
对于同事的种种质问,咪宝是这样回答的:为了和谐的性生活。
“你们经理在不在?”林森柏在大堂里随便抓了个小姐打扮的女人,愣了吧唧地问。赶巧那位小姐也喝得五迷三道,眼神儿差得要命,就愣是没认出她来,糊弄一句,“不在。”甩手走人。
这下林森柏可慌了,咪宝从来没翘过班,偶尔生病也是能扛则扛,实在扛不住了才会请假。下午她出门的时候,咪宝还好好的,没理由说病假就病假呀,所以肯定是服务员嘴碎,把楼上的事传到咪宝耳朵里了,咪宝才会不愿意跟她一起回家的…想着想着她心里越来越虚,打了电话给苏喻卿,让她应付饭局,林森柏一溜小跑奔出会馆,用她夜盲的眼睛在停车场里寻找公司的迎宾车准备回家。
车呢,哪儿去了?
早知道就不要买那么多黑色的车,大半夜的,多难找啊。
林森柏后悔不迭地挨个去看,黑漆漆的一片,大家好像全长得一样。突然,一辆似曾相识的S80投入她的眼眶,很骚包的颜色,银色。
诶?这啥?
NB 3388?
对哦,怎么没想起给咪宝打电话呀,真是个笨蛋。
她摸出裤兜里的手机,拨通咪宝的电话,那头一接起,她劈头盖脸就问:“钱隶筠,你在哪儿?”
“阿乖,声音不用那么大,我听得见,你吃完饭了?”入夜后,咪宝的嗓音总是懒懒的,说话时喜欢把调子拖得很长,她道“阿乖”时言语里照旧充满了宠溺。
林森柏庆幸地换了一口肺里的空气,掉头往回走,“你在会馆啊?刚怎么有人说你不在?”
“你才不在呢,刚有服务员说你出包间了,跟谁偷情去了你。”
“啊,你别相信她们,等会儿我向你解释,”林森柏埋头向前走,根本没发现自己面前有人,“我…”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拦停了她的脚步。门廊的灯光很足,让她轻易看清那根食指上圈着的碎钻指环,后退一步,她差点又要跳脚:“钱隶筠,你想吓死人啊!”
咪宝穿着与席之沐一系的西装制服,斜倚在会馆大门边媚气十足地环手看着她,“酒没少喝嘛,要我帮你醒醒吗?老板。”
林森柏一听醒酒二字立刻脸红,一颗美丽的脑袋瓜子晃晃悠悠就低了下去,“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干嘛…”头好晕。
“脸红什么?我是说刚那美女给你嘴对嘴灌了醒酒药,用不用我再给你来一瓶,而已~”咪宝女干笑着说,终于直起身子去拉她的手,“听说很漂亮呢。”
林森柏就怕这种事情三人成虎,结果真的发生了。
她一步一踏,扯着咪宝到门廊伞架旁一个稍微暗些的地方,站都没站稳就急不可耐地解释道:“不是嘴对嘴,是她灌我喝的,用瓶子!不信你查监控录像!”
咪宝是什么表情,她看不清,但她醉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只剩了要澄清的欲望。
“我想阻止她,可是她强硬得很,今后可能是生意伙伴,我也不能做得太过…就想找你说这个来着…”老伯越说头越低,到最后,脑袋都快贴咪宝肩上了,她还在解释,“我没想和她怎么样,喏,”她把手抬到咪宝脸前,伤疤一闪而近,“五一在黄山时她给我的酒杯刮的,她在伤口上亲了一下,我没让她继续亲。”
松下劲儿的林森柏,话里已尽是大舌头的嘟嘟声,咪宝搀着她酒醉的身子,她还死拗着不让脑袋往下坠,“我现在只喜欢你,钱隶筠,我不要雅典娜…”
……
朝日未诞时,阴蓝的天,灰色可以想见。
林森柏醉得过了,整夜都保持着同样的睡姿。未被晨雾染透的十指交缠,似乎日出后也不打算放开。
咪宝食指上一只繁华厚礼的指环同时硌着两个人的食指,咪宝想将它移靠向外,林森柏却更实在地扣紧了它…也许不是它,她只是压弯了相关它的指沟,让它更靠近她。
——我现在只喜欢你。
林森柏不说梦话,醉了便四仰八叉。
难得她醉了,睡了,五指还坚定地想要抓住什么。
咪宝一瞬幻觉,两人已经这样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辈子,假象之后,林森柏还是林森柏,诚实勇敢善良的林森柏。是的,诚实,勇敢,善良的林森柏。咪宝很清楚。但她更清楚,她不能对这样的林森柏动心。
她太过了解这个在感情上纯得像水一样的林森柏。
林森柏的喜欢是真的,四个九的黄金一样真,她看出了她的努力,她不忍心让她独自努力,她应该给她回应,可她不能对自己残忍,她不能对林森柏有奢望。
在她心里,林森柏之所以像个孩子,就是因为林森柏没常性。今天,林森柏是真心喜欢她的,她对她好,她为她守身,她把她的喜怒哀乐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面前,可是明天呢?完全可以想见,不是那位雅典娜,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取代她今天在林森柏心中的位置。
两人间的爱,总会在岁月里磨光,林森柏不是那种明知不爱了却还能坚守责任的人,她的诚实、勇敢和善良会给她无穷的力量去追求下一段爱情,却又让人不忍心困住她。
爱情中最可悲的事,不外是两个人爱的长度不同。此事不关男与女,攻与受。就像林森柏极力避免误会一样,咪宝不会让这样悲惨事情发生,她不能爱她。
“……”
林森柏醒来,看见的是一个闭着眼睛无声流泪的钱隶筠,她去碰那些泪珠,冰凉的触觉从指尖一直漫进心里。
“钱隶筠,你怎么哭了?”
“没事。”咪宝背过身去,打算松开两人牵着的手,但林森柏抓得很紧,半点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是我不好,我不该喝她那瓶醒酒药,今后我都只喝你的,好不好?别哭了,我心疼。”
林森柏用两人相牵着的手将咪宝按进怀里,搁在咪宝肚皮上的尾指尖端甚至可以感受到咪宝一点点心跳的动静,“要不,你哭出声来。”
咪宝依旧闭着眼,只是鼻音重重地对她说:“你快去洗澡上班吧,我眼睛干,哭一下润一润你也要管,狗拿耗子。”
“我感冒了,不上班,你想哭,我陪着你,陪到你不哭了为止。”林森柏收紧五指,将脸贴上咪宝□的脊背时,顺便在那方光洁皮肤上轻轻亲了一下,“我和莫茗梓真的没什么,要是你介意,以后我都不再见她了,好不好?”
好一会儿的沉默过后,林森柏支身去看咪宝的脸,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87——舞——
二零零六年六月一日,儿童节。
小朋友们的节日,佳景学校里初中部,除初一年级放假以外,其余年级一律上课。端竹对六一完全没有概念,少放一天假对她来说并没有损失,相反的,像她这种热爱学习的人,恨不能全年无休才好。
儿童节下午的第一节课是数学,班主任大人没带课本,没带教参,没带戒尺,一副昏蒙蒙的样子,只带张嘴就来上课了。端竹中午去找她问问题的时候她还在睡觉,睡就睡吧她还抱着棉被摆出了极为猥琐的造型,端竹站在床边问了她几道流体力学方面的习题,她半闭着眼睛听,半闭着眼睛讲,说公式时速度快得端竹做笔记都来不及,现在,郝君裔照是那种状态,讲抛物线的问题,她随手抄起一根马克笔就在白色的“黑板”上画了个上开口的抛物线,给出顶点坐标,给出面积,再给出几个相关条件,她打个哈欠,转身对全班说:“谁能说出这抛物线的解析式?”
应试教育的教育方针就是做题做题再做题。郝君裔熟知此道,各种经典例题早是烂熟于心,上这种课,她一点儿不觉费劲,可她刚睡醒,脑子里还是浑的,连自己漏画一条辅助线都不知道,如此一来,全班小朋友就算再怎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没法子求解,教室里一时只剩了笔头在演算纸上簇簇划拉的声音。
“郝老师,您好像出错题了。”端竹咬着笔,看看题目,又看看郝君裔。
郝君裔莫名其妙地望着端竹,眼里的迷茫更甚——她快要困死了。
“这道题条件不足没办法求解的,除非再给一条辅助线和一个交点坐标。”
其实端竹早看出题目不对,但她以为郝君裔会及时订正,而现下里郝君裔摆明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她只好把问题摆上台面。
郝君裔听她这么一说,连忙转去看黑板,一看,果然,是自己把两道相似的例题给记混了。要按以前,她才不会改呢,她只会没条件创造条件地用各种复杂方法把题目解出来,把纰漏圆回去,然后告诉同学们要有刻苦求知不畏艰险的精神,就算得用微积分来对初三平面几何问题求解,她亦在所不惜。可现在,她当老师的时间长了,脾气也就软了,端竹说她错了,她就认了,嘿嘿笑着找回马克笔,乖乖把那条对初三学生来说甚为重要的辅助线画出来,拍拍手,“是是是,题目出错了,少了条辅助线,谢谢华端竹同学的提醒。”
老师拍手了,同学们也要跟着拍手气氛才能热烈,于是乎教室里瞬间掌声雷动,劳苦功高的华端竹同学羞得脸都要埋进课桌下面去。
数学课后,就是劳动课了,劳动课嘛,一般应有劳动老师负责,但佳景学校为了节省教员开支,劳动课统一由班主任代劳。郝君裔自己都不会做家务,就更别提教学生做这些了,再说佳景学校里的学生,在家有父母保姆照顾,在校有生活老师照顾,学个插花泡茶估计还有兴趣,但要让他们对缝衣服洗碗做饭感兴趣,你想都别想。
饶是郝君裔聪明,劳动课嘛,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撩起袖子大干一场,所以初三五班的每堂劳动课,保留课题就是《如何将教室大扫除做得又快又好》。
“罗丫丫,你和华端竹打扫你们那组。”
郝君裔拿了块湿抹布,脚踏马赛克墙面,手抓着窗户栏杆一下登上窗台。
因为知道下午要带领全班学生打扫教室,每个星期四她都会换下平时的夏季短裙制服,改穿秋季裤装那一身,娇养的笔直长腿被裤子一遮,严严实实,男生们就算再想窥探班主任的裙底风光也只能扼腕叹气。
端竹对打扫卫生是很有研究的,她把打扫卫生当一种带有休闲娱乐兴致的康体活动,无论是住在外婆的老房子里,还是住在林森柏的哥特式帝王耗死里,每逢假期,她做完作业后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扫把和抹布,把房子从里到外打扫一遍,近几年来,她的打扫技术日臻完美,连咪宝这种科班出身的酒店业者都夸她动作专业,堪称典范。
而郝君裔是只会擦窗的,所有家务中,她只会这么一件最最用不到的。她出生在机关大院里,父母都是青年有为的高干子弟,恩承祖辈光荣,他们也是不必劳动自己做家务的。郝君裔身为郝家老大,全家给她安排的人生路线就是学而优则仕,她在家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长到十二岁都不会自己系鞋带,上了初中还连自己的长命小辫儿也打理不好,有一回在上课时小辫儿松了,她不专心听讲,光在那儿摆弄自己的辫子,到最后还是老师替她这个特级特供特需的优等生编回去的。
如果论家世背景为人处事,郝君裔与华端竹简直找不到一丁点相像的地方,用古老的哲人三千毫升的话讲,这两人的区别就是过桥米线与打卤面的区别,除了形状像,其他啥也不同。但如果论兴趣爱好,郝君裔与华端竹可就一模一样了。同样那么单一,同样那么乏味,同样那么无聊得不近人情。爱什么不好,居然爱学习。
端竹爱学习,有一种偏执的成分在。她靠学习来打发时间,从做题中寻找征服的快感。考试是她实现人生价值的手段,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通通以学习作为中心,两个基本点就是看书和做题。没有比她更适合接受应试教育的人,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个人肯定就是郝君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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