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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GL) 作者:叁仟ML(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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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欢喜冤家 不伦之恋

  “端竹,端竹,”咪宝弯腰撑在低矮的课桌上,边擦眼角的泪,边笑得抽筋道:“你太有才了,端竹,睡着了还诗朗诵,”春天,我种下一个鸡腿,秋天,我收获一树鸡腿,“走走走,咱们庆祝你顺利考完试,吃鸡腿去!”
  中午,接了早等在源通大楼门廊前,像个老年人一样来回甩手踱步的林森柏,咪宝也不问她午饭吃什么,直接把车开到隔着两条街的必剩客,催她两下车。
  林森柏一向对必剩客深恶痛绝,说起披萨她都得吐,可她转念一想,咪宝也被披萨恶心得不行,没理由框她来吃披萨呀,于是牵着端竹下车,还以为咪宝要推介什么必剩客旁边的菜馆,只是借必剩客车位泊车而已。
  突然,必剩客门前传来一声锐利的惨叫:“华端竹?!”林暴发关上车门,和端竹一齐扭头去看,咪宝本来要倒车的,听这声惨叫也刹停下来,生怕端竹和林森柏又遇到上回那样危险的事。
  李妍美一阵风般卷到端竹面前,拉着愣愣的端竹,情不自胜道:“原来你是大小姐啊思密达!大小姐啊!”
  林森柏听见思密达三个字,只觉两腿发软冷汗津津,为自己生命安全着想,她赶紧退到一边去,掏出蓝牙耳塞,礼貌地堵住耳朵,任由端竹去应付这位思密达小姐。端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李妍美,除了说你好吃了没之外,她再不知该对李妍美说什么。
  “天啊,你怎么能装穷人装得那么像啊!华端竹!连我都差一点被你骗了思密达!”思密达小姐是考完试后逼着母亲陪她来吃必剩客的,因为放学走得比端竹早,所以这会儿已经吃完准备打道回府了。她哪儿晓得出门后会看见一辆昨晚刚在某部寒剧里看到的,富家公子哥开的车子,上面下来的人还挺眼熟,仔细一瞧,居然是三不五时被同学及自己取笑为超级灰姑娘的穷鬼同桌华端竹,一时,“惊讶”已不能形容她的情绪,“惊愣”可能比较靠谱,“惊悚”应该更为贴切,总之,此时她对端竹的佩服之情滔滔不绝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你演技太好了思密达!”
  满头雾水的端竹彻底搞不懂她的话,只能眨着眼干笑听她继续如防空警报般表达她激动的心情。
  咪宝停好车,走到林森柏身边,捅捅她,问:“同学啊?”林森柏双手环胸望着天点点头。“这下恐怕得露馅,”咪宝扶额,“让你骚包,让你骚包,早知道我开我的出来…”林森柏摆平脑袋,瞄她一眼,轻哼,“你的S80一点儿也不骚包,一点儿也不露富,一点儿也不暴发。”
  “至少不扎眼!”咪宝压低声音朝林森柏吼。
  “我的黑色,你的银色谁更扎眼!”林森柏也不甘示弱地低声吼回去。
  两人争了几个回合,最终在一句老话的基础上达成共识:做人莫装吡,装吡被雷劈,做人莫装纯,装纯被人轮。
  林森柏无力地将手搭在咪宝肩上,跟咪宝咬耳朵,“你轮了我吧,快轮了我吧,我受够那个思密达了,被你轮都好过听同胞说思密达。”
  “我就一个人,怎么轮?”
  “把我眼睛蒙上,你多做几次我就当我被轮了还不成?”
  咪宝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不被思密达雷死,也要被林森柏噎死,赶紧走上前去为端竹解围,不过用的是一种“既然都高产了,不如每亩报一百万斤”的方式:她学着不知从哪部H动画里看来的猫耳女仆样,双手交叠腹间,鞠身向端竹,“大小姐,老爷在楼上等您,您看…”不理会端竹错愕的表情,她又对李妍美说,“不好意思,打搅您和大小姐的谈话了,但是…”她一百万个想说我们时间紧任务重光明的鸡腿事业正在等待着我们去完成,可H动画里不是那么演的,她也不敢将赤色的革命台词杜撰进去,于是只好强耐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忸拧话头:“老爷难得从寒国飞回来一趟,时间比较紧,我必须得带大小姐上去了。”
  ……
  最终,这场偶遇,在端竹曾经就读的学校里,被口口相传为“端竹是寒国某豪门世家的大小姐,为躲避媒体追踪,隐姓埋名于市井之中,为继承家族事业刻苦学习”这么一个后来令端竹那三个穷亲恶戚听得吐血三升的现代安徒生童话版本。
  露馅?天才的谎言家是不会有露馅这种危险的——
  林森柏回到家,当着端竹的面狠狠踢了一脚法拉利的轮胎,朝咪宝骂道:“瞧你们图书馆的破车,底盘离地面这么近,石子儿路都开不过去。明年劝你们上级领导多花点钱,换辆残摩吧!看他们那小气的样儿!家里连猪肉都不舍得吃吧?”
  “是啊是啊,我们上级领导小气得就像你们源通那该死的老板,就知道剥削员工,让我开这种车运书运报!遇到大雨天我还得下来推车!”咪宝义愤难平地接茬。
  端竹听不懂李妍美的话,但能听懂林森柏和咪宝的话,从她们的对话里,她得知:一、眼前那辆黑色的车子是比残疾人摩托车还不如的,图书馆用来运书运报的车子;二、图书馆的上级领导很坏,可能比坏蛋公司的老板还坏;三、咪宝阿姨和林小姐一样,很穷,工作也很辛苦,否则就不用住在图书馆,更不用大雨天还替图书馆推车运书。
  55——秦——
  二零零六年一月二十五日,还有三天到除夕,林森柏与往常不同,竟是起了个大早,极其罕见地穿了公务套装,及膝筒裙,黑色丝袜,细溜的高跟鞋一蹬,小腰板儿挺得那是有模有样。咪宝哪儿受得了此般正规的制服诱惑,送她去上班前把她按在浴室墙上好生蹂躏了一番才敞怀放行。林森柏反正是受惯了,一次两次的人家不在乎,只是下楼碰到正边吃早饭边看书的小朋友时略感尴尬而已。
  “端竹,我们稍微出去一下,上午你自己在家没问题吧?”咪宝转着指间一大串钥匙问端竹。
  端竹乖巧地点头,被热粥熏得红扑扑的小脸上挂起灿烂笑容:“没问题的!”
  “放假了就别成天盯书,眼睛看坏了都,有空去看看电视玩玩游戏。”咪宝很有家长派地交代完,推着一旁正咬牙揉腰的林森柏下车库。
  春节大假前的最后一场,也是年度压轴的一场地块竞拍被安排在今天。林森柏知道师烨裳不会去,文旧颜不会去,但师宇翰会去,百文的几个评估和竞价专家回去,更重要的是,整年难得一见的盛昌太子党们会去,于是就算事前已经做过周密的成本分析,她也不敢轻易将竞价上限交给一组生硬死板的数字去决定。如果源通在这场拍卖会上不能拿下那几块黄金地皮,开春后,源通会陷入严重的资源困境,这样,半个二零零六年,直到下一个热点拍卖期之前,源通只能吃老本,全无发展可言。
  “你陪我上去吧,不然一会儿我激动晕倒了都没人给我做人工呼吸。”
  临到会场门前,林森柏坐在副驾上,抓着咪宝的衣角不肯下车。其实她身体好得就算再怎么激动也不至于晕倒,只是她觉得若让咪宝独自呆在在楼下苦等她几个小时,实在过意不去,况且其中有两块地皮是被源通定入酒店式公寓开发项目的,咪宝在相关酒店建设与管理的这方面,远比那些仅会做资产评估的专家眼光毒,有她在,一些被客观数据忽略的价格因素或许可以被重新平衡定位,即使到头来仓促做出的决定可能草率,却也强于完全没有考虑到那些不必要但很重要的前提。
  “我还想去给你家办点年货呢…”咪宝皱眉,对那种太过正式的社交场合明显缺乏兴趣,但是林森柏半皱半抬着眉心,用一双无辜又胆怯的桃花眼衬着满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她,她总不能因为年货这点小事就破坏了少女难得撒娇耍赖的情绪,只好泊停车子,将钥匙交给门廊边的车童,下车前,抓过林森柏的爪子,替她扣起被她遗忘的衬衣袖扣,“我陪你上去可以,但你不许再给我翻我跟郝君裔的旧账,否则…”
  “切,吃饱撑的找醋喝啊我?郝君裔是你初恋,要是我对每个床伴的初恋都酸,那我不成醋坛子了?还有没有原则了?要不要骨气了?”林森柏说的不是实话,绝对不是实话。
  她煞是不待见郝家那几个明目张胆地违反政令的太子:放着高干子弟不当,学人经什么商啊,虽说省委书记每隔几年都会挪挪窝,从这个省调到那个省去,但当高干子弟的也不至于那么没安全感地非要自己撑出一盘事业来维持生计吧?没点高干子弟的样子,丢死个人!
  八点半,被租作会场之用的酒店,大堂里早是人头攒动。私拍拆旧公拍起新二合为一,放在同一天同一处同一场拍卖会中进行,实属罕见,但也能最大程度节约成本,实为大势所趋,林森柏同志对此表示理解。
  源通地产早等在大堂里的一堆高级职员见林森柏来了,纷纷围拢上前,左一言右一语地报告小道消息,听得林森柏晕头转向,“一个一个来,别轰炸我。”她急忙拦停三姑六婆的七嘴八舌,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一通笔记。
  金狮要3、4、8,括号,封顶大概X万;百文可能会扛高4号,以压低8号;盛昌…
  林森柏正在本子上写SC要怎么怎么地,盛昌的领衔主演便适时出现了,身后也是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形走狗,“呀!林森柏!你居然肯让小筠公开露脸?打算扶正是怎么着?”来人正是那个不被林森柏待见的郝君裔。
  郝君裔在郝家一辈三人中,年岁居长,与咪宝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好好一个当权当势的太子党,偏偏生得一副流氓地痞的坏相,当然这是林森柏带着私心的认为。
  她拥有盛昌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除了她家那个位高权重的大老爷,郝家再没有一个能与她平起平坐的人。偏偏这个二得不能再二的二家长一年到头像是献身农林地矿系统般鬼影难见,不知道都躲在哪座山头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贡献,盛昌的各种事务都是老二郝君承老幺郝君袭在打理,以至许多业内人还以为郝家只有君承君袭一子一女,完全忽略了郝君裔这个幕后BOSS。
  暗黑BOSS最难打…
  林森柏努力憋出笑脸,牵着咪宝的手欲盖弥彰地晃了晃,对郝君裔的揶揄不做回应,反是冷着脸以退为进道:“我跟钱小姐这点交情,远比不过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呀,郝小姐。”姓郝的人最讨厌!管她多坏你都得说她好!真真气死人…
  咪宝在林森柏身边无奈地摇头苦笑,郝君裔望着咪宝,撇撇嘴,又看向林森柏,“交情再深现在她不也是你的了?我都没酸,你酸什么?”
  “你们两个,公务场合,少说点私事不会死的。”咪宝明着是一人五十大板,其实在帮林森柏解围。
  郝君裔那张利嘴她比谁都清楚,当初正是因为这个她才毅然瞒骗了大学志愿,考进与郝君裔不在同省的学校,以此躲避两人间日日爆发的嘴仗。谁知好景不长,两地分居的生活风平浪静地行进第二年,郝君裔动用关系转了学,非但与她同城同校,更同级同班,缠着她在校外同居后,性子执拗的两人又陷入水深火热的争吵中,那段时间,咪宝觉得再吵下去,自己和郝君裔的性格都会被吵坏,于是在一次相较平常并算不得激烈的拌嘴中,咪宝郑重其事地提出分手,理由很简单:“我今后是搞服务的,你今后是从政的,我们都需要有好脾气。这个专业只会荒废了你,而我不要一个废人,所以我们分手,听清楚,后面没有‘吧’字。你不走就是我走。”郝君裔知道这种关系终究是到头了,两人以往无论再怎么吵,咪宝也不会上纲上线地提分手,于是她也识趣地不再纠缠,经过最后一夜疯狂,苦恋五年的两人和平分手。半个月后,郝君裔接受了父亲的建议,出国留学。
  正是由于咪宝与郝君裔之间羁绊太深,林森柏才会一向对郝君裔忌惮良多,而且近来有愈演愈烈之势,简直到了连郝君裔这三个字都不愿听人提起,所以这大半年里,源通职员谈金狮会谈师宇翰,谈百文会谈文旧颜,谈盛昌却就是谈盛昌,多一个代名词都不行,否则被林森柏听见,她会一下变火爆八爪鱼,大有谁提炒谁之势。
  三个月前,在师烨裳会馆里举办的一次慈善义卖会上,被抓来给林森柏当酒盾的咪宝只不过因为工作关系与碰巧有空出席的郝君裔打个招呼,说两句话,回家后便被有心理洁癖的林老伯勒令分床三天,害咪宝那三天里直拿牛黄上清水蜜丸当零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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