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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承[GL] 作者:叁仟ML(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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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另一头,由于贝贝迟迟没有下楼,贝贝爸自然拖着不开饭。党育花继承了土匪的体质,睡得比猫晚也会起得比鸡早。破晓之前她已醒来出操,绕着小区跑完三圈之后她自己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西红柿鸡蛋打卤面。一斤面条,两个鸡蛋,三个西红柿。所以她也很不着急吃饭的,甚至还阻止贝贝爸催促贝贝道:“孩子想赖床你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她们跟咱以前不同,咱那时候粮食紧张,吃饭比天大,哪儿像现在不缺吃喝,就是压力那么大,缺觉。我敢打赌,你让她们在吃饭和睡觉之间做选择,她们肯定选睡觉。你要饿了的话,我给你蒸蛋羹?”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师烨裳和汪顾下楼时,只见一个苦命的爸爸正趴在餐桌上吃蛋羹。党育花不歇嘴地让他慢点儿吃——刚蒸出来的,很烫。
  “爸爸,抱歉,我起晚了。”师烨裳为了掩饰病气,笑笑地走到师宇翰背后,弓下身子,大人问小孩这么问道:“好吃吗?谁给你做的?”
  师宇翰含着一口滚烫的蛋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滋溜滋溜地往嘴里吸气降温,“吼、吼、嘶——你阿姨!”
  师烨裳本是想对党育花的存在选择性失明的,奈何嘴欠问了这么一句,便只好从礼貌角度出发,点头与党育花道了声好,“您好。新年快乐。”
  党育花被她冷淡惯了,年初一的能得到一句吉祥话便已相当知足,她随即调动起兴奋的神经,扬眉笑脸、热热闹闹地回应道:“啊!你好!也祝你和汪小姐新年快乐。”
  与师烨裳一样,师宇翰对汪顾是选择性失明的,在听见“汪小姐”三个字后,他觉得吃蛋羹的心情都被破坏了——二流子臭流氓,登徒子小赤佬,昨晚肯定把他家贝贝欺负了,要么贝贝哪儿会这么没精神!“小裳啊,你昨晚把手机忘客厅里了,早上小林打电话来,我替你接的,她让我转告你上网看冠希,说什么昨晚上又有几百张新照片。还说制服丝袜啊什么的,我没听明白,不过我问她有没有回家过年,她说没,我想吧,要么你一会儿打个电话给她,让她来咱家过,刚好给咱做个热闹伴儿。”
  师烨裳对热狗陈没兴趣,但她一听林森柏和钱隶筠没回家过年就觉得有些心酸,转身就把电话打过去了。
  电话那头,林森柏也不知道在干嘛,气喘吁吁的,可听声音倒不像在干那码子事,“哈!好啊好啊,那我要带我姨姨一起去!哎哟!撞死我了!对!还有我家的屁!”
  师烨裳郁闷,心说你带不带屁屁也跑不了啊。该放就放嘛。又没人不准你放。“你昨晚上吃地瓜了?要带多少屁啊还得通报的?”
  林森柏在那头哈哈大笑,笑完又神秘兮兮地说:“师烨裳,常言道,没文化,真可怕。一会儿你就知道你是文盲了!”
  
 
  ☆、故技重施
 
  世人对美女往往有定势思维,好像美女若非能歌善舞、多才多艺,那就不是个实在的美女,就要被诟为花瓶。世人不齿花瓶,觉得花瓶要么卖弄皮相,要么愚不可及,不齿,去死。
  然而这世上不能跟能琴棋书画、燕语莺声、鸾回凤翥等等优点搭上关系的美女仍是占了大多数,譬如,师烨裳就是一个唱歌跑调、跳舞走样、琴棋书画碰都不碰的样板。但,即使这样,她也比林森柏强些。至少她还会说五国外语,有八个学衔,持三个执照,虽然跟传统美女大有出入,但距离花瓶还有一段距离。而林森柏,似乎就只能用“一声叹息”来形容她在做女人方面的失败了——她从小除了爱读书就没有别的兴趣爱好。父母也逼,可她学琴,拿小提琴当弹弓;学棋,跟同学比谁的棋子摞得高;学书法,拿狼毫当鞋刷子拿兔毫当鸡毛掸子;学画,还没在纸上画呢就开始在墙上画;唱歌,唱得最好的是小星星;跳舞,慢三跳得像踏正步...要说她在才艺上还能与师烨裳一争高下,那在学术上她可比师烨裳差远了。
  她打初中开始就乱搞女女关系,成绩虽说不差,却决没有她自己印象中那般优异得鬼哭神嚎。进到高中她更是一门心思赚钱,彻底荒废了学业,后来倒是空下几个月来潜心向学,可她又不是天才,死记活啃才从倒数第一读到个中不溜的水平。理科六门课目中,除英语之外所有课目都是她的短板,英语则是她的死穴。要知道高考那会儿她是买通了监考老师和邻座同学才进的考场,后来坐她旁边的男生考上哈工,她却连国线也挂不上的原因正是由于她很聪明地意识到,英语作文和中文作文一样,不能照抄,否则她连大学都别想上了。
  师烨裳对她的英文一贯不敢恭维,若是两人一齐出国,只要没带翻译便轻易不敢让她单独上街。林森柏也算有点儿自知之明,大多数时候都以避免装逼为理由尽量不说英文。有时必须要选ABCD,她便拿一二三四来代替,实在扛不住非得蹦单词时,她就伪装成普通香港市民,只发关键的重音,不发尾音——她以为这样就不算说英文,不会被人笑了,奈何人要不学无术起来,智力真是没有下限:某天她在英国买整体厨房,结果人家卖给她一只肉鸡。后来她订做实木窗户,接待员却把自己新晋丧偶的表姐介绍给了她...林森柏打那以后就开始鄙视英文,鄙视欧美,鄙视白种人了,于是师烨裳打死也想不到她所谓的“屁”,居然是这么个土洋结合的东西...
  下午三点过半,师家一票人正坐在客厅里嗑瓜子聊家常,一时门铃响,师烨裳亲自去开门。她刚准备摆出主人的姿态笑脸相迎,谁知笑容还没彻底展开,一个高速运动的物体突然从十六阶楼梯之底狂奔而上,师烨裳视线都来不及斜下去,小腿就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本就病气,在所有暴力面前均不堪一击,屁这一脑袋把她给撞的差点儿就要腿软下跪,咪宝及时杀到她面前将她扶住,林森柏则健步如飞地追赶上去,一边追一边喊,“屁!再跑我就把你炖了!”
  “啊?”师烨裳有些懵懵的,看看屋里又看看咪宝。
  咪宝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一脸狐媚被淡妆掩去不少,看起来真真风情万种,“对不起啊老板,给你找乱来了。我本来只是想买个小香猪养在院子里,啃啃草坪里的杂草,哪儿知道让她当宠物给养起来了。还给起了个名儿,叫PIG,可你也晓得她那英语,除了名牌不会叫错,其他一概没准儿——叫着叫着就给人家叫成个屁了。”
  “哦...”师烨裳还在发懵,不过总算搞明白撞自己的是个啥了,她站稳身形强作端端然,礼貌地将何宗蘅让进屋后,才抓过咪宝低声问:“她怎么突然想起说英文了?不是说跟欧美划清界限了吗?”这很诡异。以林森柏又红又专的思维,若非刻意,她应该没理由想起PIG这种初级词汇,再说她连PIG都不一定拼得全。思维的转变往往说明着环境的转变,然而这一阵儿师烨裳并没有收到林森柏出境或深造的消息。生活方面,林森柏似乎也没有转型欧美风格的理由和必要——师烨裳想,如果世上还有一件事能让固执的林森柏改变脑内环境,那便只有生意这一桩了。但若仅仅是要搞几个欧洲风格的楼盘,林森柏不至于这样的。除非是有大计划。
  咪宝没觉出师烨裳是职业过敏,刚想告诉她林森柏最近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对欧美乡村文化来了兴趣,还说要选个地方圈牧场搞欧美乡村旅游,可转一眼又登然想起林森柏说下一阶段要对师烨裳严防死守,让她对师烨裳的问题尽量谨慎处理,实在不好意思说不知道的时候就弄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搪塞,搞得连她都忍不住要问:“你跟郝君裔也至于把师烨裳看得像鬼一样么?”林森柏却答:“她本来就是鬼,自私鬼!她的生意经谁也没告诉,可谁都看得出来,‘别人的生意若是没我好处,那就尽量搞黄它’——她净干这事儿!零六零七咱们明面上是赚,但要没她搅那一滩浑水,咱赚的不止这个数。多少小公司因为错误估计行情高价拿地盖房却始终卖不出好价钱,最后活活被利息拖垮了,就全是她干的好事!”
  咪宝觉得她俩当朋友当成这样真悲哀,但林森柏是自家的东西必须护着,为了不让师烨裳起疑追问,她憋起一脸美丽与哀愁,闪动着一双小狐狸眼,可怜兮兮道:“谁知道呢,她大概是想妈妈想疯了吧。毕竟春节想回却不能回家,反常点儿也正常。”
  师烨裳眼见屋子里那番猪飞人跳,心中早没了追问的念想,恰好此时屁又朝她冲来,吓得她一忽悠就躲咪宝背后去了,“你家还能住人么!”为了猪的健康着想,养猪场不能搞副业!
  ......
  一通好闹之后,猪累了,师家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党育花对能下锅的的畜生一概深有感情,抱着那只戴着长命金锁项圈的小香猪,逗小孩儿似地将它抛起,接住,再抛起,再接住。
  猪都恐高,屁也不例外,当即就被吓得目光发直四蹄无力,大家看它不挣扎也不乱叫,都还以为它玩儿得很开心——林森柏最开心,指着它宣布,“等把它养大了给小英当马骑!”小英就是小浣熊。狠心的父母不要女儿也就算了,还好意思给女儿起个那么恶俗的名字,李秀英。林森柏觉得哀莫大于名衰,打定主意要给小浣熊换个漂亮的名字。
  “你那申请有回复了么?”师烨裳闲闲喝一口茶,半身斜倚在沙发扶手上。她脸上的病态潮红已经退去,但人仍是很没精神,“你没满三十,按理是要驳回的。耐心等着比较好。要么以咪宝的名义收养也不错,反正看样子你俩是分不了的了。”
  林森柏挠挠眉心,一边嘴角撇向上,一边嘴角撇向下——动作有危险,观众慎模仿——呈现完美的凄苦无奈,“本来是想这么办来着,可钱隶筠的户口一直没从家里分出来,现在回家找她妈要户口本无异于送上门找死。我又得到明年年底才满三十,愁死了都。”
  林森柏确实很愁,她从小难得喜欢什么,一旦喜欢了什么就希望马上得到。说得实际些,小浣熊是相当合她口味的孩子,一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小浣熊不仅身体健康,样貌端正,而且乖巧懂事,平时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无事可做的时候便静静地坐在福利院娱乐室的小板凳上看电视,最大的爱好是拼拼图,上百块的拼图一下午就能拼好,林森柏偶尔逗逗她,她便会立马活泼起来,林森柏搂着她,她搂着林森柏,两人乐得直在地上打滚。林森柏认为就算自己生都不一定生得出这么好的孩子来,早就决定非卿不养了。
  可事实是,在日趋严苛的福利制度面前,有钱也不能一手遮天。小浣熊今年刚满五岁,许多家庭就喜欢这个年纪的孩子,认为省事省心,既不用换尿布喂奶,又不用教走路吃饭,在家培养一年感情,隔年就能往学校里送了,这便使得围绕小浣熊展开的竞争出奇激烈,仅是确定符合收养条件的就有四家,林森柏不在其中。幸而福利院方面此前犯过大错误,在钱隶筠这个“解救方”面前态度摆得几近卑微,对其他领养申请人的户审工作那是能拖就拖,能挑就挑,只等她俩给小浣熊找到个合格的户主,赶紧办好落户的事,领人走路便算了了他们一桩心事。
  “她最喜欢屁了,我有空就带屁去看她,可要等我长满三十,屁都成大猪了。她错过了屁的成长阶段...”林森柏越说越悲情,本就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像要淌出泪来。
  师烨裳皱着眉头看向那口黑花粉底的小肥猪,怎么也看不出好,更可笑的是林森柏给猪和孩子一人打了一把长命金锁戴在脖子上。孩子那头的师烨裳还没见到,反正猪这儿的已经足够羡慕死好些人:八两9999,金灿灿的比个猪鼻子都大。啥时候猪被绑架,绑匪图的肯定不是那锅猪肉。
  无奈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师烨裳虽觉好笑,却也不能彻底袖手旁观看热闹。再说林森柏家庭稳定有利于咪宝专心工作。会馆是师烨裳的底线,咪宝又是会馆的基石,师烨裳觉得自己有必要提一个可行建议,因为这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师烨裳:“你可以把你的发家技术拿出来再用一用嘛。”
  林森柏:“啥发家技术?”
  师烨裳修指甲:“偷啊。”
  林森柏满头黑线:“偷孩子等于贩卖人口啊。要坐牢的。”
  师烨裳发现自己右手食指的指甲盖旁起了一根小皮刺,当即愧疚地心说昨晚苦了汪顾,可汪顾看起来比她精神得多,正蹲在那边跟猪玩得不亦乐乎,遂又不愧疚了,只是一边搓掉那跟小刺,一边抬眼对林森柏道:“少装傻,别以为谁都不知道你是靠偷你爸文件发家的。现在让人去把咪宝家的户口本偷出来戳章与你何难?户口迁出又不需要户主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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