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承[GL] 作者:叁仟ML(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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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柏恍然大悟,顿时击掌赞道:“哦!亲爱的,你真卑鄙!一点儿也不枉我暗恋你那么多年!”
☆、多疑
春节过后很快进了三月。古人云,烟花三月下扬州。也就是说,烟花女子都在三月下扬州。人家穿得那么少,所以三月怎么总该有春天气象了吧?要不把烟花女子冻死了骚客们上哪儿找灵感去?
无奈何二零零八年的气候有点儿怪,都三月了,北风还是那个吹,雪花还是那个飘,气温有时比三九天更低,白毛女都能冻死几个更别说烟花女——林森柏跟咪宝不一样,她现在最讨厌冬天了。因为咪宝起得早,夏天还没事,冬天睡一半没人给她暖被窝,想想她都觉得自己可怜,于是乎这天早上,她说什么都不肯让咪宝下床,阻挠方法很简单:抓着咪宝的手腕,咪宝说什么都没用,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她林森柏说不放就不放。
“阿乖,你活回去了?小英都没耍无赖呢怎么还轮到你了?”咪宝半坐在床头,几次跃跃欲起,却都被她扯住,两手扯住,活像谁要把她抓去卖似的死死扯住。咪宝无奈了,只好再次躺下,把她搂进怀里,摇头长叹一声,作放弃抵抗状,“一会儿你没早餐吃怨不得别人。”
林森柏最不关心早餐了,自从何宗蘅入住之后,咪宝为迁就何宗蘅的口味,整体加大了下盐力度,林森柏觉得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就差用绝食来抗议自己遭受到的不公待遇了。“学汪顾,给家里请几个佣人吧。”她得回温暖的抱枕,自然要作个没完。咪宝的胸是真的,所以理所当然是柔软的,怎么蹭都不怕的,她就那么放心地蹭啊、蹭啊,蹭着蹭着就又犯困了,但嘴巴还是忍不住要喃喃,“人家要知道我家还得是女朋友来做家务会笑我的...上回...郝君袭就笑我不体贴...还说...谁跟我谁...倒霉...”咪宝心说倒霉是一定的,只不过好运比倒霉稍微多一点而已。
早上十点,林森柏抵达源通大楼。本来呢,也没她什么事儿,她就是来晃晃,装个样子,免得人家都以为她死了,要侵吞她的家产。
由于自己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没个人气儿,她热闹惯了便不想进去,遂转身敲敲苏喻卿办公室的门,拧锁,开门,满脸流氓相地往里走,“小苏苏,早饭吃了咩?”她反正是吃饱喝足了,如果苏喻卿没吃,她会很高兴的。
可苏喻卿每天作息规律得跟原子时钟好有一拼,再说人家的小情人是开饭店的,哪儿有可能饿到,不吃成个大胖子就算克制了,“劳您费心,我早上吃了一桌子东西。到现在还撑着呢。”苏喻卿低着头,挑衅地半扬起左眉斜眼看向林森柏。
她以为林森柏至少会像往常那样恼羞成怒捶胸顿足一番,但这回林森柏没能如她愿,只“哈”地一拍手,然后便从座位间拽起她来,让她跟她一起去巡视。苏喻卿想起来了,今天是三月一号,每月一日和十五日是林森柏的公开巡视时间。一到这两天,公司里就会呈现警备状态,男职员一律西装革履,女职员更不敢穿着暴露——源通有一条明文大戒,凡女性职工,在工作场合最多露到锁骨以下三寸,超过三寸者,以违规论处,若造成巨大不良影响,如露出□□,或以各种方式刻意□□胸部者,即刻开除——能立出这种小人规章的,放眼源通不做第二人想。女职员知道老板一直很介意别人的胸比自己的大,于是在林森柏面前,她们即便把自己裹成了粽子也往往要含胸驼背才能觉得自己安全。
“今天关键是跟我去看看方仲孑,”林森柏一悠一悠率先出门,粉红色的长袖马球衫与草绿色的直筒裤直把她衬成一颗嫩生生的桃子,谁见了都像上去咬一口,“打她进公司到现在我还从没下去过呢。毕竟是初恋,搞得那么生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咱们跟她聊聊,聊完一起去吃午饭,你在,我也就算避嫌了。”
不一会儿,两人进了位处二十一楼东翼的质检部。面对门口而坐的一名监理一见她俩,立刻扯着嗓子拉警报一样地问好,林森柏想低调已经来不及,唯有装出满脸端庄淡定,点头应好。
源通的部门办公室与其它公司的没有不同,大开间里拉开横竖隔断,满室尽是蓝白灰,看起来板板正正,死气沉沉,看久了会让人失去食欲——林森柏亦觉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会缺乏活力,一度想改变这种局面,也曾要求办公设备厂商将隔间面板做成叶绿色,可在一个试点办公室实践之后,林森柏得出的结论是:人要是废柴,你就是给他龙椅坐他都成不了材。还不如就那样吧,通用的东西便宜些。
“林小姐,今天好早。”质检部经理叫方兴,看见林森柏便落落大方地从经理室里走出来。
林森柏当初一见他那地中海的脑袋就觉得他是聪明人,可相由心生这种东西委实不靠谱,接包的建筑公司次次都由他亲自带人去审核,结果就给林森柏审出个纵优建设来,搞得林森柏最近左眼皮子老跳,生怕哪块天花板掉下来砸死人——作为负责任的地产开发商,林森柏当然是希望价廉物美。毕竟源通是个品牌,今后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她都要靠“源通”这个金字招牌吃饭,其实只要能够确保工程百年,林森柏并不介意多出点儿钱。
奈何有句话叫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任你再良好的心愿也架不住一层一层、宛如日伪军关卡似的贪婪剥削。即使林森柏肯于多掏一千万要求下面把工程做好也是枉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林森柏早就明白了,在房地产这方地界,承建商这种东西全是养不熟的狼,连着外审也没一个好东西——她早先有个小女友,在源通所在辖区的质监站工作,初出茅庐的一只小猫而已,跑几趟现场回来,最爱干的事儿就是在饭桌上把手袋倾翻,慢慢清点从里面倒出来的信封和红封。小猫尚且如此豪富,也真不枉费林森柏送出去的那些金条了。显见的是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大家都遵守和谐守则,将社会公平正义维护得很好嘛!
为防影响自己情绪,林森柏决定无差别屏蔽质检部老员工,只放出视线去寻找方仲孑。“方经理也早。仲孑呢?怎么没看见她。”
方兴大概也知道林森柏此来主要是为考察关系户安置情况,急忙就笑容满面地引着林森柏往经理室旁边的小隔间走,“方仲孑是我们部门的经理助理,和副经理在一间办公室。您这边请。”
林森柏看一眼方兴,心想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文旧颜旗下一家子公司就卧着师烨裳这样的虎,藏着汪顾那样的龙,我的源通也不小啊,上下也有千把人呢,怎么搞得六十年代出生的油头谢顶啤酒肚没文化又不美形的大叔占了大多数?莫非我人品真的有问题?
“仲孑是做质检的,把她安排到文职岗位对你们和她都没有益处,需要秘书让秘书部给你派。还是尽快让她适应一下工作环境,然后派下基层吧。她接触现场的经验不比你们少。她查工程的时候,这部门里好些人都还在读书呢。”林森柏在进入副经理办公室前低声交代方兴。方兴先是愣了一下,大概考虑了三四秒才犹豫地点点头,似乎有什么意见要说。林森柏才不理他。方仲孑的工资又不走质检部上报,白给他加个能干活的,按理他是在暗爽才对。
由于在办公室里不好叙旧,林森柏跟方仲孑寒暄几句便与苏喻卿回了办公室,到了饭点,方仲孑如约莅临董事长室。林森柏在会客茶几上摆开六道小菜,笑靥如花地招呼她吃这个吃那个。由于有家道中落的阴影在,方仲孑不免显得拘谨,然林森柏要是不能让人放下心防,她也没有今天——方仲孑被她唧唧哇哇的一顿啸叫闹得头都大了,思维错乱之余,当初跟林森柏搅在一起瞎胡闹的感觉再次回归,两人从高一侃到高三,场面堪称热烈。后来林森柏见僵局已经打开,便开门见山地问方仲孑婚姻状况,方仲孑说自己二十四岁结婚,现在孩子都三岁了。林森柏暗地拍胸,心说这回好了,钱隶筠总不能以为我跟个有夫之妇,有子之母纠缠不清吧。于是她将话题慢慢转入正轨,开始询问方仲孑在质检部的情况。
“还不错,经理对我很客气,副经理也不给我什么活儿干,最多让我看一些下发和上交的文件。”女人有无婚育史是可以一眼就从脸上分辨出来的。方仲孑在少女时期长得不比林森柏差,可一生完孩子,与林森柏同龄的她看起来便比林森柏憔悴显老许多,身材走形亦不可避免,林森柏怀疑她前五年不是结婚,而是坐牢去了,但嘴上不好讲,只好让她把工作情况说得再深入详细一些,明面上是想对她施以援手,其实还揣着探质检部老底的心思。“节前那段我看他们人手不够,就说我也可以去现场帮忙的。可方总说要对我特殊照顾,所以不让我风吹日晒。他们看起来都很怕你,你是那么可怕的吗?”方仲孑笑着去捏林森柏的鼻子,“在我印象里,你一直都是个受气包啊。”
林森柏咧嘴笑,笑完便自然地试探道:“你专门做文书的话,光看数据都把个头看大了吧?”她隐隐有些觉得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她在把话出口的瞬间察觉自己的多疑。可方仲孑果然摇头,答:“没,到现在为止,除了早看烂了的标准,我还没见过任何检验数据。他们都把数据直接汇总给方经理,赵副要看的话,也得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真抱歉,今天拖到那么晚才更新,主要是头疼吃了药,一直睡到下午两点,吃饭洗澡杂七杂八的事情搞完又得出门了,出门回来又得吃饭洗澡(不说不知道,一说起来怎么貌似我一天到晚都在吃饭洗澡...)这篇是七点才开始更的。所以晚了。
☆、噩耗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我又迟到了...迟到的主要原因是...睡觉...
林森柏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其实不然。她那颗桃子形的心里藏着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简直眼珠子一转就是一个,只由于外部条件制约,不能一一实现而已。就像偷户口本那事儿,她并非想不到,而是苦于不知如何去对咪宝说。毕竟是偷人家户口本儿啊!为她一己私欲就让咪宝彻底地众叛亲离,这码子衰事,除非咪宝提议,否则她打死也张不开那嘴。
好在师烨裳与她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当她面提醒了咪宝这一点。她相信,咪宝会考虑。
如果咪宝同意了,咪宝会告诉她,如果咪宝不同意,咪宝就会当没听见。
在林森柏想,情侣相处之道,有时真不是一板一眼有啥说啥的。特别是对咪宝这种心思重的人。若是当天在师烨裳面前她不作出一惊一乍的样子来,则咪宝的心理压力不可同日而语,因为这样等于断了咪宝的退路,令她不能选择不做选择。
林森柏最近一直在烦户口本这桩事,一向笃信钱无所不能的暴发户也开始觉出自己的无能来,在窗边一坐就是一下午,场面可谓伤而不悲——她一边烦恼一边呲牙咧嘴地抠她腮边那颗青春痘。
痘还没成熟,当然抠不出什么果实,但越抠它越大,长势十分喜人。比拿化肥催的还肥美——等咪宝见到它时它已经变成了一颗漂亮饱满的枸杞。咪宝气得一把抓过林森柏的爪子,不轻不重地连拍两下,边拍边骂:“手欠!抠成个麻子脸我就踹了你!”林森柏挤眉弄眼地继续感受着枸杞的存在,很有自知之明地应声:“你踹我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吗,用不着等我变麻子脸的。现在不踹,今后也不会踹了。”她真没有自恋,因为她得出如上结论的论据是:今晚两人约了去逛街,买鞋。穿着旧鞋都狠不下心踹,穿着新鞋就更舍不得踹了。
夜里八点过五分,两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出购物中心直奔向阳花儿童福利院——这个点钟,福利院早已停止探视。但当咪宝笑盈盈地将一只古铜色的包装袋递到来开门的值班幼师手里,探视时间便又开始了。
“老师,今天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想带她回家给她洗个澡。等大后天再把她送回来好吗?院长那边我们会亲自解释的。请放一万个心。”礼物到,礼数也到,咪宝微笑着双手合十,像拜佛又不像拜佛,周身皆是风情万种的不卑不亢。
站在福利院铁栅前的昏黄门灯下,值班幼师看着礼品袋上金灿灿的五个英文字母,心想这可不是A货,于是赶紧走进值班室,将袋子放到书桌底下,随即批着黑暗横穿天井,蛇行鼠步地摸进一楼娱乐室,不一会儿就把个呆呆愣愣的小浣熊抱了出来,“没事,院长要是问起,我就说我带回家照顾了。刚好她这几天有点儿感冒,院长也怕她在院里传染别的孩子。”
咪宝伸手,刚要去接过小浣熊,可林森柏抢先一步,哈哈地就将小浣熊托到头顶上,晃动双臂让小浣熊跟着一起抖动,两人都笑得清朗。咪宝奇怪了,个桃子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平时让她拿个饼干桶糖果罐子上楼都像会活要了她的命,这会儿难道是焕发了好爸爸的精气神儿?咪宝忍不住地揉眉心,觉得个桃子也只能是当爸爸了。不然一个家庭从胸部上看就很不和谐。然而她转念又想,倘若师烨裳和汪顾也弄个孩子,那可如何是好?师烨裳是没有性别标志的,汪顾也不大有。大概都叫爸爸比较合适?反正都叫妈妈肯定别扭,虽然本来就该都叫妈妈的——这样想来,她和林森柏的关系貌似还正常一些,即便实质颠倒吧,也总算有一个适合当妈妈。至于剩下的那个,唉...她爱当啥当啥去吧。搞不好她还想给小浣熊当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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