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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承[GL] 作者:叁仟ML(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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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森柏又幸福了,高压锅的事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当即就给“反恐精英”开了禁,顺便让人用瑞士军刀把十五瓶酒都打开,把木塞丢进篝火里,把酒瓶摆成一排当景观。
  林钱钱知道的酒仅限于用绿瓶子装着的啤酒一种,这会儿瞅到在草地上高高低低排排站的红酒就十分稀奇地蹲到旁边,不敢摸,也不敢闻,只是飞舞着睫毛看。林森柏坏心眼,逗她说这是很好喝的葡萄汁饮料,还拿出纸杯要给她倒点儿尝尝。咪宝和何宗蘅最关心孩子身心健康,当下强力喝止,“钱钱别喝!那东西又酸又苦!还有毒!”林森柏自然不打算一举成功,嘿嘿地便把准备给林钱钱喝的酒闷了——她小时候就被爸妈骗过酒。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灌你女儿,我就灌你孙女儿!
  过了一会儿,最费功夫的蜂蜜烤鸡上炕睡觉了,咪宝和何宗蘅生怕鸡翅烤焦鸡胸还不熟,唯有寸步不离地守在烧烤炉前隔几秒就给鸡换个睡姿。林森柏为给人家添乱,一个劲儿说自己要吃“炸弹”,并自觉地拿个不锈钢饭缸盛了半缸玉米油摆到炭炉上,等油热了便把剥好的白水煮鸡蛋丢进去,“累死我了,”剥几个鸡蛋就把她累死了,“我去休息一下,拜托你们帮我看着火哈!要炸得外焦里嫩!”眼见得油花四溅,鸡蛋翻滚,咪宝和何宗蘅更是不敢怠慢,一个守鸡,一个守鸡它娃,连分心看一眼旁物的时间都没有。
  林森柏得意了,拉着林钱钱就往帐篷背后走,“咱去比赛数星星!”林钱钱抱着打盒子叼着根吸管,菠萝汁喝得不亦乐乎,听见数星星更是高兴,因为从小到大,她的夜生活就是数那些被困在天井里的星星,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颇有建树,一定能让伯伯刮目相看!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蛋的妈烤好,妈的蛋炸皮,咪宝和何宗蘅这才发现那一大一小俩屁孩子不见了。咪宝直觉林森柏不怀好意,着急忙慌地正要去找,恰好林森柏牵着林钱钱从帐篷后边儿拐了出来,还不知为什么一脸挫败,如丧考妣。
  “怎么?玩儿鹰不成反叫鹰啄了眼?”咪宝幸灾乐祸地环着手问,临出门前匆匆沐浴后换起的棉布休闲服穿在她身上不知怎么的就那么挺拔熨帖,连在商场里随便买的防风衣都像是比着她身子特意做的。林森柏牵着个左顾右盼兴致盎然的小朋友走到她面前,失望的眼神迅速转变为别扭的愤恨。猛抽两口长气,林森柏提起手上的空酒瓶子,晃晃,“我把瓶子给她让她尝尝,她居然一口气给闷了!还说又凉又酸的真好喝!”咪宝大吃一惊,急忙躬下身去,要闻闻小朋友身上有没有酒气——倘若酒气太重,就说明离倒不远了。“我闻过啦,很正常,有点儿酒味,不浓。她喝酒好像不走血光走尿的,喝完到现在都浇五次草啦也不见上头。”
  咪宝不放心,还要闻,结果正如林森柏所说,有点儿酒气,不浓,混着菠萝汁的味道,几乎闻不出来。“钱钱,头晕不晕?”咪宝一把抱起小朋友,把脸都凑人家颈窝里去了还是没啥收获。小朋友痒痒,咯咯笑着躲她,边躲边摇头,“不晕,想嘘嘘~”何宗蘅闻言,自告奋勇地把她领走了,之后祖孙俩又腻腻歪歪地粘作一团,即便四人围坐一席外人也能一眼就能看出她俩才是一国的。
  林森柏很暴发户地与咪宝对干了一杯红酒,突然想起何宗蘅最近一直在家带娃娃,也没人上门催债,便问:“姨,你真戒赌啦?几十年的毛病就那么让师烨裳给治好了?”
  “去去去,当孩子面说什么赌不赌的,影响多不好。”何宗蘅赶紧挥手喊停,似乎十分注重自己在林钱钱心目中慈祥老奶奶的形象,“今后别提那事儿了啊,谁提我跟谁急!”
  林森柏与咪宝面面相觑,双方都只晓得孩子有增进夫妻感情的作用,殊不知林钱钱同志还具有戒赌解毒的功效。不过,何宗蘅肯于戒赌当然不错,甭管出于什么原因,活人只要能够战胜自己就是好样儿的。更何况是持续了这么多年的瘾头,一朝一夕狠心戒掉绝非易事,要么怎么说戒毒就像脱层皮戒赌就像换颗心呢?有这样一个榜样在,林钱钱的前途即便不光明,也绝阴暗不到哪儿去。
  “那你跟姨父说了没?他成天打电话来问我你亏空了多少,郎心似铁地要帮你还债呢。”林森柏捏起一块烤牛肉,先沾蒜油后沾酱油,愣是把BBQ吃出了浓浓的中国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听不大懂英文,何况还是他那口德式英语,滴里嘟噜的机关枪一样,每次听得我这个云里雾里。”
  与林森柏一样,何宗蘅也有些没心没肺,但她的主要表现乃是对爱情这样东西全不在乎——大概是年轻的时候被赌瘾蒙了心,没想起爱情这回事来,所以直到现在,她若不被逼还债也时常想不起自己还有个丈夫。“对哦,没告诉他我打算在这边常住了呢。”她把牛肉蘸上奶酪酱喂给坐在她怀里的小娃娃,“不过你们要是不欢迎...我就...”说着,她那有如国母般圣洁的脸上露出了些些委屈的神情。
  林森柏现在知道什么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了,怎么能轻易放何宗蘅走?于是她赶紧撕下鸡腿放进何宗蘅碗里,再温柔没有地说:“求您老留下吧,俺们都需要您。”林钱钱也颇有眼力劲儿,抓起面前的鸡腿就往何宗蘅嘴前送,兴许记性不赖,因为鹦鹉学舌学得一字不落,“求您老留下吧,俺们都需要您。”家里两个皇帝都表态了,咪宝也不好坐视,不然何宗蘅还以为是她最不欢迎她留下呢,于是也抄起一卷烤鱿鱼,赶紧表态,“求您老留下吧,俺们都需要您。”何宗蘅被她三个逗得老泪纵横,一口鸡腿肉在嘴里含着,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由于气氛出人意料的好,地上的空酒瓶子很快堆成了一小摞。何宗蘅喝多了便要拉林钱钱去篝火边跳舞,林森柏却在此时挺莫名地问了个问题,“诶,姨,你稍等会儿,我问你个事儿。”何宗蘅难得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当然要作舍生忘死之姿,“说。”
  林森柏托着圆鼓鼓的腮帮子,问得百无聊赖,“列支那边,前几年反洗钱反得如火如荼,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何宗蘅的现任丈夫由于出身显赫家族庞大,成日里看似碌碌无为,其实并不缺乏这方面消息,“嗨,该洗还得洗。早先大公国哪个不是洗钱圣地。这十年管归管,但被管住的都是些没有国内脉络的。他们那些洗钱家稍一辗转四大公国你就查不过来了,更别说真正有脉络的地下洗钱机构,管你多大数额,在欧洲四十五国里转一圈之后,钱都像蒸发了一样那么干净,谁能抓得住?”
  若有若无地点点头,林森柏用鸡爪子挠脸,挠完就卸磨杀驴,把人家啃了,“姨父那边认识人吗?洗人民币没有问题?出境方面不需要他担心,只要钱到了列支他能迅速分流转移就行。”
  
 
  ☆、别让我看见!
 
  对于林森柏的问题,何宗蘅丝毫不感觉奇怪。因为中国的企业家,只要事业做得够大,积累足够深厚,就不会有没或没想过洗钱的。有些个嘴闲的人总爱说中国的富豪都背着一身“原罪”,其实人云亦云,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端看你拿哪个国家、哪个时期的法律来衡量罢了。几十年前投机倒把是犯罪,可现在呢?归根结底,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而已。小岗村那十八罗汉的“罪”,到现在不也成“功”了吗?
  在林森柏这个资产级别上的人,洗钱就像存款,时不时的就要来一次。一部分人走澳门,一部分人走香港,再有一部分人就是走地下钱庄分流,倒是像林森柏这样直接往国外走的人不多,毕竟是技术难度更大,并非人人都能掌握得了。为求及早准备,何宗蘅问了问林森柏大概要转多少钱。可林森柏也说不好,只告诉何宗蘅数额不小,分流渠道越多越好。咪宝担心林森柏是不是出了事,然林森柏并不把这种未雨绸缪之举视作危急,“每逢风声不对就洗洗钱,就像流感季节应该勤洗手。不是得了感冒,只是怕感冒嘛。”但究竟是不是这样,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时局不像汽车,它从来不可控制,有时明知要出事,解决的办法,却唯有在出事之前抓紧时间多吃两屉包子,怎么也要混个饱死鬼。
  转眼到了十点半,为照顾小朋友的早睡习惯,且念着假期还富裕,四人就此分成两拨,互道晚安之后,早早钻了帐篷——钻了帐篷并不意味着睡觉,林森柏和咪宝该干嘛还干嘛,这不,支起小桌板席地而坐,她俩又喝上了。
  “林森柏,这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咪宝把装着红酒的纸杯沿口抵在鼻子上,眯眼盯着林森柏。林森柏一听领导要发表高见,急忙装模作样地危襟正坐,眨巴着桃花眼听训。“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权衡轻重。家庭和钱到底哪头重?我不要答案,你明白就行。你、我、钱钱都不是好出身,穷不死所以不怕穷。你要是不想干了蛮可以天天在家做饭,反正本来也是该我养你的。”
  林森柏清楚咪宝的心思,可她不想这么早就把话说破——身为一个商人,就算不女干她也拎得清的。赔本生意你求她她都不会做,而且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一个值不值上,她自己都要想破头的东西,根本不需要别人提醒。“好好好,我谨遵教诲,一定发扬贤妻良母的传统美德,今后下了班就回家做饭,来来来,相公,干杯!”林森柏举杯,脸上笑得美滋滋喜洋洋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她罕少承认自己是受,更别提甘当“夫人”,咪宝当即愣住,显见是被吓得不轻,呆呆地把个杯子伸过来跟她碰了一下,碰完脸就红了,“干杯。”
  目睹此景,林森柏瞬间石化,连呼吸都要忘记:她...看见了啥?不是B城久负盛名的头牌妈妈桑,脸、脸红吧?唔...八成不是的,应该是她老眼昏花或者是灯光作祟...可她还是忍不住地伸出脖子去问:“你...脸红?”
  咪宝自觉脸上发烧,也猜到自己熟了,可身为一个从业多年刚正不阿的妈妈桑,她怎么能脸红呢?这不自毁形象么?于是她必须坚决地予以否认,“红?红你个葱头,你才脸红。又不是十八二十二,哪儿那么容易害臊。”顿一顿,她飞快地做了思索,而后继续拖长嗓音暧昧道:“再说——要脸红也是你先啊,”妈妈桑不愧意念强大,瞬间便恢复了战斗形态,两眼一眯,她笑着把唇凑到林森柏面前,两唇间隔不过三个厘米,似乎一不小心就能吻到一起去,“夫人~”
  按前几年那劲头,在这种情势下她俩说什么也得吻一场了。可是与感情浓淡无关,两人相处时间越长,做 爱次数不一定减少,接吻次数是一定不会增多的,故而这一双嘴终是没有粘上,倒是在桌板底下扭扭捏捏浓情蜜意地牵了手。
  帐篷外篝火仍是烈烈,却燃烧得十分很安静。何宗蘅带着林钱钱到帐篷外刷牙洗脸,挚挚关怀之言,咕咕洗漱之声,不管哪一样听起来都别有一番温馨味道,置身其中,仿佛在春季的花海之间惬意地喝一杯百花蜂蜜,若有需要,还可以往蜂蜜里加点儿牛奶,而咪宝正需要一点儿牛奶来为这种已是登峰造极的幸福锦上添花。
  “诶,你知道帐篷这东西,除了拿来露营,”她毫不费力地搬开小桌板,“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作用吗?”林森柏摇头,还以为她要靠近,谁想她居然张开双臂向后倒地,大大咧咧地仰躺在了地毯上,“帐篷什么颜色的多?”林森柏盘腿弯腰托腮膝上,很认真地想了想,答,绿色。咪宝又问,“绿色在哪里用得多?”林森柏捻自己下巴上的汗毛,答,军队。咪宝再问:“军队是用来干嘛的?”林森柏脱口而出,打仗!咪宝笑笑,问最后一个问题,“那打什么仗才需要用到帐篷?”到此,俩人一个问废话一个答废话,琴瑟和鸣双宿双飞,堪称绝笨佳偶,真是相当速配。可这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林森柏即便知道,也不敢张口了,“死流氓,除了会开黄腔你还会干点儿正经事吗?”正所谓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致用脚踹。林森柏绷起膝盖正要伸出脚去好好地爱一爱咪宝,却见咪宝猛然坐起身来——要是光这样也就算了,可咪宝并不是小馆里那些空有皮囊的女人。
  恰如古老的哲人所说:
  女人可爱,如蜜,拿来调味护肤可以,但喝得久了,不免腻味。
  女人清纯,如水,拿来洗衣服做饭可以,但喝得久了,嘴里就必然要淡出个鸟儿来。
  女人冷酷,如冰,拿来给头脑饮料降温可以,但喝的久了,保准要哭爹喊娘地寻找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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