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起(GL) 作者:叁仟ML(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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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柏三五不搭地想:我们是官配啊,就算以前不是现在也是了。官配要是不能同舟共济,反而互扯后腿那还怎么配啊?雷人玩儿呢么不是……念及如此,林森柏便坚定地握住了咪宝的手,不带半点儿心虚地打着太极道:“钱隶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喝酒我递烟,你吃饭我递勺,你杀人我递刀,总而言之,咱现在头等要务就是尽己所能,延续钱伯伯的生命,说不定能等到奇迹出现呢?”阿弥陀佛,无量寿佛,哈利路亚,林森柏边说边衷心祈祷奇迹不要出现,“好了,现在你是你爸爸的支柱啊,要振作起来,”拍拍咪宝的肩,林森柏攥紧拳头放在鼻子尖,黯着嗓子冲咪宝喊:“努力!”
这下,咪宝终于无可奈何地笑了,倒不是开心,只是庆幸,庆幸有这么一个总能让她在家人、工作和爱情之间找到平衡点的“贤内助”陪在身旁,一直牵着她的手帮她渡过生命中这些令人伤心失望的难关。她想对林森柏说些什么,可房门却在这时候被敲响,咚咚咚,很空洞的声音。
“请问,钱隶筠是住这里吗?”门外人问。
林森柏站起身,眼帘半垂,适才清澈明亮的眸光一瞬转为晦暗,精致的瓜子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阴森森的表情。“是,请进。”她低声应门,咪宝随她视线方向去瞧,只见门开之后,陈兴国捧着一大束红得发黑的玫瑰,带着不合时宜的灿笑,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嗨,钱隶筠,你醒了就好了,我还一直担心你会出问题呢。”
“谢谢关心,我睡得不错。”牵林森柏原地坐下,咪宝生硬一顿首,不愿让陈兴国走近,于是手引远处沙发,公事公办地说:“请坐吧。咱们老朋友,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要喝水自己倒,要喝茶自己泡,不过以后没事就请你别来了,省得又胡说八道刺激我爸。”
陈兴国把花束拆开,一支支插进花瓶里,随后略显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搓着架在膝盖上的双手赔笑道:“我就是为这事儿来道歉的。确实是我不好,乱说话害得钱伯伯……”他似是为难地低下头,前后摇晃身子,过了大约八九秒才继续说:“可你也看见了,我是被钱阿姨拉到钱伯伯那儿去重复我对她说过的话的,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唉,要是早知道钱阿姨听说我决心追求你之后会高兴成那样,我就应该及早表态,不应该拖到现在,千错万错都——”
“你打我电话我不接,你就来这手先斩后奏了?”咪宝挑眉打断他的话,眼里呈现浓浓怒气,他刚要辩解些什么,咪宝便厌烦地将手一挥,示意他没有继续的必要,“陈兴国,你历来擅长越级报告,大学时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让你接触到我妈就等于给了你越级报告的机会,我早该想到不接你电话会有这种后果,我自作孽,看来也怨不得你。”
陈兴国被咪宝贬成了光会打小报告的是非小人,却也不露羞愧,反而盯着地板据理力争道:“是你妈交代我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找她,她还说你性子拧巴,总不好意思提婚事,不好意思交男朋友,所以才拖到现在也没嫁出去。我一想,可不是么,你性子多拧巴啊,大学的时候,人家一追你,你就一句‘不喜欢’给人家打回去,但我昨天发短信说我喜欢你你也没反对,我还当你默许了,所以就趁今天上门,当面把这事儿告诉你妈了。其实我想吧,我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以前我事业没起色,喜欢你但不敢追求你,可我现在有车有房有存款,已经具备了结婚的条件,在三亚有缘遇到你,可谓是天意,况且你妈对我挺满意的,你爸也是,听说他上回中风就是因为你拒绝了他介绍的那个工程师……嗯……刚才在酒店你妈跟我说,让我赶快问问你意思,把婚事办了,至少领个证,叫你爸走也走得安心。”说着,他突然把头一抬,两眼放光地盯着咪宝,“两地分居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调回B城了,总部准备让我筹备这边的新店,到时会升一级,总经理。还有我爸妈都在澳大利亚,今后你要愿意,我们就移民过去,那边生几个孩子都可以……”
他那头还在自我陶醉地滔滔不绝,咪宝却已经忍无可忍了。抬起与林森柏默默交握一处的左手,她瞪着陈兴国,铿锵有力地再一次打断他的话,顺便将他那不知哪儿来的自信生吞活剥,“陈兴国,你看好,我握着的手,和我手上的戒指。我爱的人名叫林森柏,就是我身边这个小丫头,你要说你有车有房有存款就能娶我了,那好,你跟她比比。”咪宝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指着林森柏,林森柏应景地装着无辜望向陈兴国,眨巴眨巴眼,闭着嘴等待妈妈桑职业状态全开,用当初应付李妍美那手绝活对付陈兴国。
“哦,也不行,阿乖,你知道你有多少钱吗?”咪宝转头问林森柏。
林森柏彷徨地摇头,答:“不知道。”这她还真是不知道。
“失败,我怎么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钱,就光晓得你有一间地产公司,两幢写字楼,三家酒店,五辆跑车。改天得让小苏写个单子给我,整理一下,省得你东买一栋楼西买一辆车把地契车本儿塞一床头柜都是,弄得没地方放情趣用品。”咪宝扶额。
……
这是妈妈桑、咪宝、钱隶筠第一次出柜,也是妈妈桑、咪宝、钱隶筠第一次用林森柏的名头与人斗富。只无奈她斗富斗得很没技巧,瞎说就瞎说吧,居然还把林森柏的固产给说少了,冤得某暴发户在心里直举手:我、我、我还有四间房产中介公司,五栋别墅,十一套公寓,呃,写字楼不是两幢是三幢,酒店不是三家是五家,还是六家来着?记不大清了,但不包房车和越野的话,跑车也不止……总之我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很有钱!
256 配角博出镜的方法
承袭GL小说男主皆圣母、男配必炮灰的传统思想,陈兴国这号就算穿着柒牌男装也到哪儿都是男配角的生物由悲剧向惨剧进发的步伐绝对不会在滚滚的历史洪流中妄自停歇。因为实在是不敢停歇,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在这个崇尚impossible is nothing的世界里,男主角都往往死于非命,男配角为了抢镜,就更应抢着去演那死无全尸的戏,不然难保直到全剧终都没人记得住他的名字。都说戏如人生。多么悲惨的人生。
看过寻偶广告的人都知道,若是单凭文字,将对陈兴国本人的描述与对其条件的描述同时放到一方豆腐块里,抬头绝对得被婚姻介绍所冠上“钻石王老五”这五个有如“悦来客栈”般闪耀的金光大字,而若把陈兴国这号人放到现实里,也绝对是值得一票雌性生物撒丫子扬尘狂奔八百米倒追的,所以,即便前文交代过陈兴国种种极品言论,却决不能说明陈兴国是一个……嗯……劣质的男配角,特别在林森柏这号盼配偶亲爹早死的女主角面前,他真是良得很有新意,很有创意,很有诚意——这位金领同志体贴周到得连两地分居和计划生育问题都替咪宝想到了,如何不比个没心没肺的暴发户强?嚯!喵了个咪的,这块红砖是哪儿来的?!嗯?一千个字三分钱,别磨洋工快讲正题?
知道了,知道了,用男配角打压女主角是会遭天谴的。于是前事一切莫再提,光表后事。
话说二零零七年六月五日,星期二,老天爷终于把太阳公公从被窝里放了出来。太阳公公菊花受难N日,苦不堪言,是以一出现就发起了小受君的大脾气,一时间阳光普照大地,午间气温急升至三十二度,热得林森柏也忍痛抛弃长袖休闲服,换上短衬衫和背带裤,丢掉球鞋,穿起了无根皮凉拖,开着她的H2,从家里一路保持龟速抵达医院,下车,小心翼翼地端出摆在副驾上的砂锅生鱼粥,双手捧好,踢门,她吹着口哨晃进了住院部大门。
路过的小护士一见是她就显得特别高兴,三步蹿到她身边,上下打量她,却也不知是看上她,还是看上她手里的砂锅,“林小姐的粥好香啊,盖着盖子都能闻到香味,但今天香味跟昨天不同啊,是什么粥?”
“诶?”林森柏刹住车,倒退两步,眯起桃花眼,一边作势揭锅,一边笑嘻嘻地凑到小护士耳边,幽幽声道:“今天是蚯蚓老鼠蛤蟆粥哦,大补……”吓得小护士惊声尖叫,落荒而逃。“哼,又想骗我粥喝,吓死你个小丫头片子。”林森柏抖着双肩女干笑,用肘尖按电梯,直上六楼。
这两天,为了能在“关键时刻”及时赶到,咪宝一直住在医院的疗养楼层。五楼就是ICU,从咪宝睡的病床到钱五行睡的病床直线距离不过十五米,然而这人一进了ICU,就不归家属,而归医生管了。家属想见面倒也不是不能,但非得等病人行将离世,或是ICU开放探视时段才可以,害得林森柏最近总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无奈感,打心眼儿里害怕等她俩老了,其中一个病重时,也会是这种情况。
到了地方,林森柏站在病房门外,很有气势地低声吼:“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路人都觉得她这嗓子吼得耳熟,纷纷低下头去用心细想,结果发现,原来“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一旦断错句竟会变成这么一句打劫专用的黑话,特别在把两个一声“开”分成一个一声一个轻声之后,效果显得尤其的好。而“小兔子”刚从ICU门口遛弯回来,正心情低落地坐在床沿发呆,“大灰狼”突如其来的吼声很吓了她一跳,但这一吓没把她吓恼,反而把她吓笑了,故意慢慢蹭到门边,“小白兔”贴着门板拖着长音问:“谁啊?”门外立刻答:“滚你喵了个蛋!快开门!重死我了!”
门打开,林森柏不进,就这么端着口大砂锅站在门框前怒瞪咪宝。咪宝哪儿知道她昨天端的还是小煲,今天就换了这么口大锅啊,赶紧哟哟接下,边往里走边瞅着林森柏的麻杆儿小臂心疼道:“你煮那么大一锅干嘛?吃不完浪费,累死你活该。”还挺押韵。
“今天下午不是开放探视吗?到时你妈你哥都会来,多煮一点,他们要喝的话也方便嘛。”林森柏跟着咪宝进屋,关门,随即一步蹿前,猛地从后搂住了咪宝的腰,隔着咪宝浓密如云的大波浪亲吻咪宝的脖子,耍赖道:“今晚我也睡这里……”
咪宝被她搂得一个踉跄,好在没穿高跟鞋,稍打个摆子也就稳下了,“不行,端竹明天就高考了,那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回去陪她,万一考砸了,你看郝君裔不来找你算账。再说,这边再好也是医院,哪儿哪儿都是病菌,你听话,啊。”
林森柏平素就拿咪宝那声带着重音,却像哄小孩一样的“啊”字没脾气,时下再想到咪宝有咪宝的伤心事,就更觉得自己应该懂事些,别给咪宝添乱添堵,于是她悻悻放开咪宝,垂头丧气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掏出兜里的橡皮糖来,对着电视屏幕呜吗呜吗地嚼开,“我特别好奇郝君裔给端竹喂了啥,该不会是激素吧?那孩子就像根竹竿儿一样,一窜就窜一米七六去了,胸围看起来比我都大些,”喝茶,“你说我当年养她的时候也没虐待她呀,她怎么就长不起来呢?”
咪宝弓在茶几边,一勺一勺地分粥,心道世上能跟你比胸围小的成年女性还真没几个,嘴上却说:“小孩子发育就是一两年的事,早些年她太瘦,没脂肪储备当然发育不了,要不是你喂了她好东西,兴许她到这会儿也没长开呢?喏,喝粥。你给端竹留了吗?”把粥碗一推,咪宝看着林森柏一面点头,一面将手掌盖上碗口,五指扣紧,粥碗便被掐了起来,她也不用勺,嘴往碗沿一凑就开始滋溜滋溜地喝,那豪迈不羁的样子很是不辱她的雅号,老伯,要给她个黄土高原的背景和一张羊肚毛巾,她都能去演旷世巨着《放羊的猩猩》。
两人总在一桌吃饭,几年下来俨然吃出了默契。由于咪宝不大会挑刺,鱼片粥里的鱼肚往往尽数归她。林森柏时常吃着吃着便轻唔一声,也不用说话,咪宝自然会挑出自己碗里肉细刺多的鱼块丢给她,顺便从她那儿接过几块取过刺的鱼肚——还有谁敢说咱们林老伯不是攻?!
时近两点,林森柏枕在咪宝腿上看电视,突然想起三点是探视时间,徐延卿该来了,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间坐起,整理好牛仔背带裤的背带,故作潇洒地抹了一把额头,“我先走,晚上再来。”
咪宝捧着茶,歪头看向林森柏,不解道:“公司有事?不是说今天很闲吗?”
“你妈一会儿就来,我在这算什么事儿呢?”林森柏双手撑膝作势站起,手肘却被咪宝一把拉住,她不由皱着眉头,奇怪地转头问:“干嘛?”咪宝嘿嘿一笑,两臂张开又把她搂回怀中,她身倒心不倒,还有工夫捏着嗓子尖叫:“喂喂喂,你要干嘛?要上就上,不许强女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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