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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镯记 作者:尼可拉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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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民国旧影

汪兆铭固然可恨,他想,但一个汪兆铭没有多大威胁,真正的威胁是李士群丁默村这伙人。
哼,这么一想,汪兆铭越发可恶了。
这一天他回家略早,没想到姜希婕也正好到,兄妹俩难得坐在院子里聊聊天。他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好像吐出疲倦一样吐出去。“你们这些人这么可劲儿抽烟,后方产业还得给你们腾点地种烟草。”姜希婕说的没好气,姜希泽只好疲惫的赔笑,“是是是,可是战争年代再要大家戒烟也不可能了。物资的情况怎么样?”“你是个高参,战略物资你不知道?我要是你,巴不得树上结的不是果实是弹药,田里的庄稼只要一个月就能熟。现在汽油这么缺,我还巴不得每天都有用不完的桐油,有砍不完的桐油树。”姜希婕说着说着拿过兄长手里的烟盒和火柴,点了一根。姜希泽倒不讶异于她会抽烟,只是看着她,默默等待她的下文,“我不在中央银行,我也不清楚国家还有多少钱,但照我算,我们离破产也不远了。”说着轻蔑的一笑,“破产倒也不可怕,反正有人会捐钱,物资紧缺了,老百姓就会省吃俭用。可是,”她恨得咬牙,“我就亲眼看着有的人从中搜刮分肥,我还不能管,我好想把他贪得那些钱都给他塞到嘴里让他吃下去活活噎死!”无处发泄愤恨,姜希婕只能把只抽了一口的烟给扔出去。
姜希泽无话可说。只能伸手去拍一拍妹妹的肩膀,跟她小声说自己都看到了些什么,什么人骑墙了,什么人投敌了,什么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太多了。最后跟她归结,还是他爹说的那一套,“正因为有这些肮脏,才需要我们去纠正。”姜希婕点头叹气,道:“我有点想爸爸了。也不知道希峻也在过的怎么样。”“想叔叔什么?”“我想他心里难过,一辈子尽是失落。”姜希泽本想安慰,只是物伤其类,何况还是从小疼爱自己的叔叔,人生艰难的压抑气息从胸口涌起,让他良久无语。
“你老在这里坐着,还抽烟,不怕王小姐生气?”他只好又换回嬉皮笑脸的语气,“她今天休息,先回家来睡了。这会儿没点灯,应该还没醒。”“我说呢,这么体贴。”“你少挖苦我。大哥什么时候能回家一趟来啊。”姜希泽摇头,“我要是你,我盼他不回家。回家就是胜利的那天。他们十一师{40}现在跟着薛岳在长沙顶着,挡住就挡住,挡不住就麻烦了。他算委员长的嫡系,万一从前线下来就是回来拱卫重庆,那就麻烦大了。”“对了,王伯伯在哪里,你们那儿有消息吗?”姜希泽想说有也许有,但我不知道,军统里只有戴笠一个人有绝对的知情权,再往上就是何应钦,顶上委员长。他只听到一点风声,“我只知道最后他出现的地方是香港,上了去新加坡的船,是不是要去马来不知道。他现在连亲儿子都不告诉,浩蓬也不知道,我们也没有情报来源。霁月问吗?”姜希婕点头,“她成天都担心王伯伯会干出什么事来,”本来想直说,又担心不妥,可是毕竟是哥哥,又和王浩蓬那么要好的,“她总是担心王伯伯投奔汪兆铭,给浩蓬招来祸事。”
她本意是想套点话或者找个安心,哪知道姜希泽苦笑摇头,“这种事,要是真的发生就发生了吧。在我眼里,能为害甚大的不是王绍勋。就是真要给浩蓬招来什么祸事,现在也不是时候。你告诉霁月,别担心那么多。”
他总是告诉家里人不要担心那么多,好像那些事情真的只是遥远的幻影,而非他已经陷了半只脚的泥潭。
背后传来楼上傅元瑛咳嗽的声音,姜希婕说:“我已经托人去香港买药了,你有没渠道送回来?没有我就继续在飞机上夹带。”“啧啧啧,你都学会夹带了。”“哼,”冷笑之后,她想继续说点什么,可蓦然浮起一股心酸和物是人非的惆怅,“想当初我想要从事贸易,可没料想过今天会有这样的用处。”姜希泽偶尔能从同事中听到一些赞美,说令妹办事效率高,在讨价还价上有好手腕,巾帼不让须眉,应该得到委员长的褒奖。
你们只看到结果,看不到过程里的殚精竭虑。
楼上傅元瑛又狠狠的咳了几下,兄妹俩听见心都悬了起来,害怕是哮喘发作,幸好只咳了几声就停了。两人都得坐在外面散散烟味才好回屋去,姜希婕问:“二哥,你后悔和元瑛姐姐结婚吗?”“不后悔。”姜希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很多时候,我派一个出去,死了。我建议哪一支部队过去打哪里,败了。悔不当初之后我都会想要是当初不这么干就好了,应该怎么样改变决策,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有的时候我也会想,我要是一直没和元瑛结婚,她会怎么样,会不会已经出国去了哪里,会不会没有得病,而我又会是什么样子。一旦想到这些,就觉得可怕。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从来不会后悔。”
他转身回自己屋里去,姜希婕也转身要走,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厨房吃完饭的小狗跑了过来,一个毛茸茸的肉球抱在姜希泽的军靴上。而随着汪汪汪的叫声一起跟来的还有姜邺姜颍。姜希婕看着兄长抱起小狗和侄子女儿一起玩的样子,背影很开心,看着好想哭。
她叹着气回到屋里,开门看见王霁月扶着额头坐在桌边,一张郁闷的脸。“怎么了这是?”她走到王霁月身边,王霁月也不说话,指了指床上。她扭头看去,上面有张床单,床单上有血迹。时间已经久了,血迹颜色变暗。而且量相当少,只是在月白色床单上非常显眼罢了。
她不明所以,回头看着王霁月,王霁月给了她解释:“婵月的。”
啊,这,不是我教她的。我没有这个癖好,我也没有收集过。
“我说她今年这么越来越活泼开心,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尤其夏天以来,简直春风满面的。今天我帮元娥找东西,找到她那间屋子去了,才发现她把这张床单私藏了。私藏!”
姜希婕想说,我让你早点去和傅仪恒见面谈一谈,你不去,这下好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38}美国的密码破译之父。二战中他在中国工作,为二战对日胜利起了重要的作用。此处师生关系为虚构。
{39}中华民国军统局主要将领,少将军衔。电台专家,受到戴笠将军的重用赏识,担任军统局第四处处长。
{40}此处用了真实历史上的著名的胡琏将军带领的十一师,是国军五大主力陈诚十八军的主力之一。当时的确参与了薛岳指挥的第一次长沙保卫战。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那天王婵月值班,并不回家,没能撞枪口。当然王霁月估计也没打算给她来一梭子。她只是觉得进退两难,你说要她指责妹妹什么,并无可指责,她自己也不是一样。可她总觉得姜希婕和傅仪恒是不同的,至少姜希婕是同辈,而傅仪恒是长辈。这逾越礼教逾越的过了,可是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选择同女子相爱,还有什么礼教逾越不得?彼此未嫁,没有介入任何人的婚姻,也没有伤害了谁,
嘿,怎么想着想着我还替她辩解起来了。
姜希婕坐在旁边,想给她夹菜,揣摩了脸色,又觉得不敢。想想这几年自己这个胆子是越发下降,难道是沾了地气也成了老婆奴?也不知道算不算光荣,别人估计不觉得。但自己觉得光荣不就得了。想到这里,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累傻了,居然轻笑了一下。
王霁月瞪她一眼,“你还笑?笑什么?!”
这显然就是沾了地气的缘故,人都变了。她摇摇头说没什么,认认真真当老婆奴。
王霁月却兀自叹一口气,放下碗筷,伸手过来拉着她道:“我并不是,并不是觉得别的什么,我只是害怕她受到伤害。大概就像父母嫁女儿,总担心她被人家欺负,遇上个负心的。如你我者万中无一,我,”她看着姜希婕的眼睛,永远水雾弥漫的一对眼睛,她可以说已经看了无数次;从物理上来说,只是也只能看到姜希婕琥珀色的瞳孔,可王霁月总能从里面看到她的灵魂,看到她没有说出来却清晰非常的话语。
好像真的已经是老夫老妻,她们的二十几岁的所谓最好年华也快要过去了。好像说的话都越来越少,不再像少年时那样遇上点什么就要掏心掏肺,最真诚的话语反而不用说出来,只需要注视对方的眼睛。
两人沉默,知了叫得有气无力。王霁月想,好像不论什么情况,但凡如此的时候,姜希婕的眼睛永远在笑。她心里也害怕也无奈也束手无策,但是她对自己笑了。
也许自己已经惯于依靠她了。纵然在事务层面各自分担,自己却一直仰赖她给自己信心,勇气,意见,无条件的支持。
她像只猫一样靠在姜希婕肩头蹭了蹭。
第二天晚上王婵月疲惫的回到家,她姐姐坐在院子里等。远远的她就看见她姐姐像是古人的画里走下来的美人,坐在那里,握着一把略显破旧的蒲扇轻轻摇晃,半是扇风半是驱蚊,笑着唤她。她以为不过平常,她姐姐也不过晚上有空便陪她吃饭。吃完饭才想起来问从来形影不离的姜希婕去了哪里,王霁月道她陪傅家姐妹去傅家了。她笑的玩味,让王婵月觉得有点不对,
“姐姐?”“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讲?”难道是和傅仪恒的事情被发现了?吓,虽然说辞准备了一套,临到用时,张口结舌不说,机灵巧劲是一点都没有了,她又只会有自己那点横劲儿。
她与傅仪恒商量,两人都有迟早要被发现的觉悟,准备统一口径。王婵月觉得自己不便插手傅仪恒的家事,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她无惧于父亲和家族;便只和她商量自己应该怎么办,尤其是怎么应付姐姐—长远些的,想象不来,她甚至希望战争永远打下去,这样她就不用面对父母,没有媒妁,她甚至宁愿付出一切代价来维护这样一种现状。傅仪恒让她对她姐姐坦白,不要有丝毫隐瞒就行。她说交待了姐姐会不会生气,傅仪恒笑她,她来问你自然都是知道了,你再隐瞒,她才真是要生气了。
王霁月淡然道,“你和傅家姑姑好了多久了已经?都不告诉我,不让姐姐和你同喜。虽然说是长辈,但和你的事怎么也得告诉姐姐吧。”
她姐姐此刻的样子她从未见过,不知如何形容,说是喜不像是喜,怒似乎也没有,嗔也谈不上,“我。。。我只是不敢主动告诉姐姐,害怕姐姐生气罢了。”“害怕我生气?你瞒着我不也一样生气吗?”王婵月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倒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只敢站在原地受罚。王霁月伸手招她,“过来。别在那儿站着。过来坐下。”王婵月低着头走过来,恍然间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在家里人面前胆怯狼狈过,不过说到底会这样管她而不纵溺的也就只有姐姐。她敛了裙子坐下,两眼想看不敢看,王霁月笑着叹一口气,姜希婕走之前对她说,不要吓着婵月。
“你听我说,”王霁月于是尽量放缓语速,语气平和,“自从我们知道她回来了,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姐姐我谈不上阻止什么,既然木已成舟,我怎么能棒打鸳鸯。”王婵月的眼睛亮了,“我不过是想问问你,往下怎么打算的?”
姜希婕抱着同样问题,在《大公报》的临时办公室坐下。天色擦黑,灯火管制,她要不是有点特权,啊,怎么当这个不知道负得哪门子责任的家长,穿过重重检查跑到这里来见傅仪恒。室内只点了几根蜡烛,傅仪恒却偏要掏出火柴来点烟。擦的一声,磷火燃起,傅仪恒那五官妖冶还带着几分疲惫神色的脸,就显得更加美的要命,“你问我往下怎么想的?呵。”她深吸一口,从鼻子里喷出两到长长的烟雾,再一开口换气,最后的一小口烟雾从嘴里飘出,这有毒气体像是有生命一样,姜希婕想,“往下,我没什么打算。我要打算的事情很多,但是桩桩件件又都不能由我做主,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你要是来找我要个承诺什么的,那大可不必。世上承诺那么多,有几个是真的兑现了的?要是都那么容易,一诺千金的人是怎么流芳后世的。”
姜希婕觉得对方固然说得在理,但实属流氓,此刻既然把自己当作娘家派来兴师问罪的,就不能轻易放过,“傅姑姑,”虽然从小住隔壁见她的时候,她就这么叫傅仪恒,现在关系变了,这三个字叫起来反而相当别扭,“这话我怎么怎么听怎么不对呢?”“你觉得我登徒浪子?”“是。虽然你我并无差别,礼教人伦之类也断说不到我们头上,但我觉得既然和一个相爱,总也要考虑着一点往下的事情才好。”傅仪恒笑着看着她,显然饶有兴味,姜希婕也目光平静的看回去,即便她不清楚傅仪恒想在她眼睛里找到什么,但她要明确的向傅仪恒表达她的坚定—有的时候,年纪差距较大的恋情总是面临着糟糕的考核标准,那就是无论如何,即便是年轻的一方主动追求,先发动的攻势,一旦两情相悦,年长的一方总是要承担更多的引导责任,甚至对最终的结果负上以年龄来分配的最终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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