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gl) 作者:神经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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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未等他念出第一个名字,就被梁琼诗的声音打断了。
“大公公还是先看卷轴吧!看过一遍后,把公公觉得姿色尚可的放左边,姿色不佳的放右边。”
“是。”大太监闻声,不由得偷看了君王一眼,见她唇角含笑,也便跟着笑了笑。而后快速的依着他的阅历,对卷轴上的画像分了分美丑。
待分好后,大太监冲着梁琼诗一躬身,“启禀娘娘,卷轴已是分好了。”
“分好了?竟是这般快……”梁琼诗吩咐了大太监给卷轴分类后便一脑子都是君王的脸,纵使只看过一眼,却已是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了。
莫不是这便是一见某人终身误?
梁琼诗轻叹一声,把注意力又凝回到了选妃上,“大公公,这里面可有给你用银子打点过的?”
听到梁琼诗赞叹了自己的手脚的还算迅速,大太监正准备谢恩,却没想到刚刚封后的娘娘又问了他一个如此敏感的问题。选妃之事,自是有人打点,银子必是收了,可银子收了,他却未必需要做事。
大太监思忖了片刻,还是道了,“回娘娘,没有。”
“真的没有么?”梁琼诗听到大太监答了‘没有’,眉头轻蹙,她倒是从未想过这个朝代竟是与她想的不同。一位君王选妃,竟是没人打点君王身边最得宠的太监。
不对。
怎会没人打点君王身侧最得宠的太监呢?
梁琼诗暗笑自己把大太监想的太简单了,“本后入宫之时欠公公一个人情,请公公坦言告知。”
“这……”听到‘人情’二字,大太监随即懂了梁琼诗的意思,偷偷看了君王一眼,见君王双眼迷蒙,似乎已是走神了良久,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谢娘娘厚遇。”
“公公不必多礼。公公待琼诗有恩,既是有恩,那琼诗理应结草衔环以报。”梁琼诗轻笑着开了口,笑意却没到心底。她既是看不到,便定是不能分别卷轴与名册上的女子,与其让居心叵测之人乘虚而入,还不如让真心待君王的公公先讨个便利。
“谢娘娘,有一人确与老奴打点过。”大太监慢慢的叩了一个头。
“何人?”听大太监言了有人打点,梁琼诗的眉间浮动着一丝喜色,“公公可是知晓她的底细?”
“回娘娘,老奴知晓此女底细。不知娘娘……”大太监偷偷的看了君王一眼,见君王的注意力还是未到此处,便等着榻上之人继续吩咐。
听着大太监欲言又止,梁琼诗便知面前所跪之人怕是在忧心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没有在选妃时,靠着便利,结党营私的打算,“本后只是想问问她是不是真心喜欢圣上?”
听着帝后问了真心,大太监的眉头紧了紧,却发觉身后一凉,君王的视线许是已经落到帝后身上了。
大太监思忖片刻,低声道,“老奴斗胆问娘娘,喜欢与否于选妃有何碍?”
“喜欢与否自是与君王选妃无碍,但与琼诗的选择却是有关。”不知为何,她忽地不喜欢用‘本后’,想着她刚刚成了后却立即要选妃,梁琼诗的声音愈是低了几分,似是在说与大太监,又似在说与自己听,“若是公公所荐之人喜欢圣上,琼诗会选她,却不会给她高位。若是她不喜欢,琼诗亦会选她,却会让她只是位列本后之下。”
以喜欢在定高低?
大太监听清楚梁琼诗的意思,把头叩到了底。
他在后宫待了这般年,见过利欲熏心的,也见过清心寡欲的,却从未见过敢谈‘喜欢’二字的。
深宫大内,哪里会有干干净净,水到渠成的喜欢?又有几个女子能分得出宠溺与捧杀,情长与恨深?
不过是一次次的错托与误信。
大太监抬眼望了端坐在榻上的帝后一眼,低声道,“娘娘远谋,但恕老奴多嘴,人心易变,娘娘如何能掌控?”
梁琼诗听到大太监道了‘人心易变’,愣了愣。是呀!人心易变,没人能确保选妃时候喜欢君王的人,被选中入宫后还喜欢,也没人能确保选妃时不喜欢君王的人,选中后不喜欢……
可除了喜欢,又有什么能确保那女子对君王无害呢?
想着喜欢根本无从掌控,梁琼诗不由得轻叹了声,“本后没动过掌控的心思,本后只是……只是期望日后圣上不要为难罢了……”
闻着梁琼诗道了她是为了君王好,大太监也是愣了半晌,“既是这般,那老奴便说了,打点老奴的人期着娘娘您能被选上。”
第五十九章
“呵呵呵……”梁琼诗见大太监说着打点他的人希望自己被选上,不由得笑出声,“公公您年岁大了,怎得还开起了这般玩笑?”
大太监听到‘玩笑’二字,随即笑道,“若是娘娘觉得不可,那便当无便是了。”
“公公的心意琼诗心领了,但圣上选妃不可儿戏,你我二人都当尽力。”不欲与大太监兜圈子,梁琼诗随即含笑冲着大太监方向低声道,“若是情况许得,琼诗愿为公公大开方便之门。”
“是。”大太监起身朝前挪了一步,从案上的卷轴中挑出唯一一个用粉色套子套着的卷轴,递到梁琼诗手中,“娘娘,这便是打点老奴的人的意思。”
“嗯?”梁琼诗伸手摸着大太监递到手上的物件,似乎还是卷轴。念着既是卷轴,那上面必是有人物,梁琼诗沉了口气,低声问道,“卷轴上所绘是何人?”
“自是娘娘您了。”闻帝后问了卷轴,大太监立刻回头看了君王一眼,等着君王示意。
许昭平见大太监的视线挪了过来,便知大太监是在问她是否要依着计划行事。
既是敢向着琼诗告知要选妃,她许昭平必是早已做了充足的准备。
只是,纵使准备的万无一失,怕也难免会凉了琼诗的心。
方才她已是想过了,之前琼诗之所以不怨,不怒,未必是对自己无情。
甚至,许是对自己情根深种也未可知。
念到琼诗许是因身为帝后才未与自己争辩,许昭平的手在袖中紧了紧。
试问一国新后,如何能阻着君王选妃呢?
想着榻上之人此刻许也是万般愁绪于心,许昭平忍住往榻旁挪的冲动,只是微微的把视线挪到大太监身上,点了点头。
待到君王点过了头,大太监随即朝着榻旁近了几步,冲着梁琼诗低声道,“娘娘,恕老奴直言,圣上此时选妃实是不得之举,故此卷轴所绘之人依旧是娘娘。若是娘娘希望后宫安稳,圣上希娘娘只选此轴。”
“何意?”梁琼诗听着大太监道了君王有难言之隐,眉头轻轻的蹙了蹙,一时也管不得选妃之事,只是想知道君王的意思,可又忧心大太监此言只是为了给自己宽心,便道,“圣上为何希望琼诗选此卷轴?”
“原因老奴刚刚已是说过了,圣上选妃是不得之举。”大太监立在原地,没有多言,梁琼诗却被‘不得之举’四字弄得心神不宁,她倒是想不起,除过前些日子偶感风寒,君王还有那些日子不太对。
可大太监定是知晓君王何处无可奈何了。
想着面前便站了位知晓内情之人,梁琼诗轻笑着握了握手中的卷轴,“请公公直言圣上倒是何处不妥,不然,仅凭着公公的只言片语,琼诗怕也是不敢信以为真。”
大太监见榻上之人不愿信,转头望了望君王,却见君王摇了摇头,便明了君王不许自己直言,随即往后退了退,“圣上有言,不可告知娘娘。”
“既是不可告知,那公公暂且依着琼诗的意思做吧。”听着大太监搬出君王来搪塞,梁琼诗便打消了从大太监处探听的念头,堪堪的抬手,笑道,“麻烦公公把刚刚分出的绘着貌美女子的卷轴递到本宫手上。”
“是。”大太监随即俯身,按着梁琼诗的意思,递给她想要的,“娘娘,卷轴在此。”
梁琼诗试到怀中的重量,随即将大太监先前递给她的卷轴搁到一侧,而后抱着那堆绘着美人相的卷轴起身,朝着殿门慢慢的挪了几步。
尽管是看不见,梁琼诗一个人却也走的极稳。
待到估摸着快到了殿门,梁琼诗忽地停了下来,冲着殿外高声喝道,“圣上,您终是负了臣妾呀!”
待到喝完这声,梁琼诗又忽地狂笑着道,“选妃!刚刚立了后,随即便选了妃!真是堪堪的最是无情帝王家呀!”
许昭平看着梁琼诗的背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付。
她倒是没想过,琼诗竟是在这般时候悲痛欲绝了。
听着从琼诗口中传出的声音,许昭平一时也觉得心如刀绞,坐立难安。
可此刻她也拿不定主意,是站出身安慰好,还是就在一旁站着,仅是做个看客。
大太监见君王立在原地半晌没动,便很快的挪到了梁琼诗的身后,“娘娘,何苦呢?”
“何苦?”梁琼诗依旧把背留给大太监,“公公不是宫妇,自是不知宫妇的苦楚!试想夜夜孤枕,如何不苦?”
“不知娘娘此意为何?”大太监愈发觉得摸不透眼前这位娘娘的心思了,圣上关心则乱,看不出娘娘是在做戏。可他看得出娘娘在做戏了也没什么意思,因为他着实是猜不透娘娘此刻所为是何意。
“自是……”梁琼诗忽地调高了嗓子,又一下沉下去,格外的神秘,“大公公,你且命这殿内除您外的公公通通退下去。”
“是……”大太监瞥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心腹,示意他下去后,随即冲着梁琼诗一躬身,“已是退下了。”
“那……”梁琼诗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公公你且关上门。”
“是。”大太监顺着梁琼诗的意思,把殿门合上,而后立在君王身侧。
停到了关门的声响,梁琼诗立即对着门讥笑道,“世人皆道着宫廷甚好!帝后甚好!殊不知,这是美人冢,是蛇蝎窝!更不知圣上有疾,罪在子丑。”
“……”
许昭平听着梁琼诗的话,心底先是极悲,后却是大喜。
寻常人或是听不出话中的意思,以为琼诗在辱骂皇家,其实不过是在说着她许昭平作为君王,实不是女子的良配。
说宫中勾心斗角,虽不雅,却还算是实至名归,可最后那‘圣上有疾’着实是让许昭平开了眼界。
那香自是不会让闻者觉得‘圣上有疾’,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琼诗是故意言之。
至于目的,许昭平瞧着梁琼诗淡笑不语。
大太监站在许昭平身侧半晌未敢吭声,待到瞧见君王脸上浮了几分笑意,才微微抬着袖口抹了抹额间的汗,眼前这位主子若不是依仗着圣上喜欢,刚刚那话便是够拉下去千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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