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 客不寻欢GL 作者:度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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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纳客,哪有不愿。”林逸人说得那叫一个严肃认真,“我之前已经和她谈妥,要你半个月。她说你这段时间都不用去上班了。哦,准确地说,到我这儿上班。还有,我现在单身。”
“你分手了?”归兰脱口问。
林逸人点头点得很缓慢。点完头自己笑了一下,有点无奈,有点自嘲。
“如果我没有跟赵臻分手,却信誓旦旦地说接受,你的确可以当作是虚假谎言或者善意安慰,因为那时我并没有将你放在心上,只当做一个于己无关的人。”林逸人顿了顿,言及关键处,出口变得艰难起来,视线不知道该往哪放,“但是,现在不同了……你愿意相信吗?”
归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傻站着不支声。荧白的灯光洒下来,涂得乌黑浓密的睫毛上覆了一层白霜,她的鼻头冻得有点红,风缠着发丝飘动。过了很久,久到身上的体温被周遭的冷空气掠取干净,归兰低着头,忽然很小声说了一句:“好冷。”
林逸人看着归兰身上薄薄的衣衫,又看看洒了满地的清寒的银霜,露出几分担忧的表情:“是啊。”
“……”归兰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语气特别不善,“林逸人,你是白痴吗?”
月亮很清冷地挂了一轮在黑天上,归兰拉开窗帘,就看到柔白色的那一圈光亮,低头,林逸人的车灯亮白刺目,那个人站在车门边上,很认真地仰头看着自己这一扇窗。
归兰心里猛地跳动了一下,急忙拉上薄薄窗帘,隔着窗帘好似能看到窗外似的。归兰发短信催促:“你走。”
“嗯。明天见。”林逸人说。
攥着手机,竖耳听到楼下车辆启动的声音。归兰小心翼翼踱到窗口,偷偷掀开窗帘一角。林逸人的车子正缓缓驶远,拖着一抹灯光,在夜幕里如耀眼的流星,远向她看不见的地方去。
指尖触着窗户冰凉的玻璃,归兰看着填不满的黑夜和黑夜中几点渺小的光,不觉有些呆怔。
没错,我不敢相信你,不相信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身份,不相信你真的不在乎我的过去,因为我自己介意透了。所以我故意把我的生活给你看,想吓跑你,又期待你能留下来,陪着我,拯救我。
你这个人,其实小气又怯懦,自私又逞能,喜欢把事情烂在肚子里还偏偏性格犹豫不决,你说你活得累不累。我看穿了你,可是我还是喜欢你。
你呢?你看穿了我,那你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放弃原则,这种感情未必健康。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归兰眯着睁不开的眼,拉开门。门外立了一个身子笔直的人,柱子似的杵在门口,归兰揉了揉眼,眼前的人在视线里清晰起来。
归兰傻笑了一下,转身步子有些不稳地回床边倒了下去。
淡淡的阳光洒下来,归兰昏昏沉沉的,很快又安静地睡了,不知是阳光的效果还是什么,那嘴角好像挂了若有似无的笑意,看起来睡得很满足。
林逸人每次来归兰家里都不怎么受招待,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已经习惯了。
走到卧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到归兰躺在床边缘,小腿没有完全搁上床,细碎的金色阳光铺在雪腻光滑的腿上,拖鞋也晃悠悠地挂在雪白圆润的脚趾,一时心里竟有些痒痒的。
归兰自己睡饱了,悠悠地伸着懒腰转醒,就突然模模糊糊想起屋里有个人。伸长脖子看了看,又唤了几声,林逸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倒是把手机唤醒了。
林逸人出门前拿了归兰放在桌上的钥匙,此刻自己开了门,放了一大袋子在桌上,径直就往归兰屋里去。
归兰上半身挂了一件内衣,黑色,蕾丝的,下半身是配套的内裤,两条大腿交错,抹了雪膏似的又白又亮,在床上以极其撩人的姿势把长袜卷上自己的腿。
归兰转头看见林逸人,立刻懵了。
林逸人只是怔了那零点一秒,旋即勾了唇靠着门框毫不避讳地看,表情从容得不得了。
归兰想起刚刚那个电话的内容,心猛然突突地跳起来,清清嗓子,义正言辞:“我觉得你应该出去。”
林逸人听了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悠哉悠哉地掀起嘴皮子:“我不这么觉得。”
在归兰面红耳赤的咆哮中枕头飞了出来,林逸人很不给面子地接住了,然后扔回了床上,很潇洒地转身走了,动作一气呵成。
归兰飞快地穿好衣服,坐到了化妆台上在对着镜子涂脂抹粉。林逸人坐在沙发上看完手机里的邮件,往屋里看了一眼,看到那个臭美的女人。
“怎么在家也要化妆?”
归兰抿抿唇,两瓣唇上晕开很自然的桃粉色,调整了下镜子的角度,看到屋外林逸人微微偏着头的背影。
“刚才郝姐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情况怎么样了。”镜子里的林逸人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归兰用有点害羞又难掩得意的语气接着说,“我正纳闷呢,郝姐说,有人告诉她真心实意打算追我,所以郝姐才同意把我给人半个月。你说,这人是谁呢?”
林逸人低头又打开了手机邮箱,很生硬地问:“谁啊?”
归兰本来羞不可耐的心情被这低温的反应一扫而光,怒不可遏拍着桌子站起来:“林逸人,你不会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吧?”
林逸人淡淡地问:“上次你说,你喜欢我,还作数么?”
归兰面色一赤,坐下来仰着头装傻,支支吾吾道:“有么?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林逸人微微点头,声音平淡成一道平行线,一脸问心无愧:“那我也不记得了。”
“林逸人,你这个人,闷坏!”归兰憋了好大一口气,险些憋出内伤,镜子里林逸人笔直地坐着,像一尊雕塑似的平静。归兰恨恨地拿着眼线笔戳戳镜子里的小人,很不满地低声嗫嚅:“你就装吧你,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这厢林逸人唇角一勾,心情无比畅快,连看着天都明媚了很多。
归兰袅袅婷婷地画好妆走出闺房,自家桌子上是准备好的早饭。简单得很,抹了番茄酱的面包片,和热牛奶。
林逸人抬了一下眼皮,很吝啬夸赞之词:“好看。”
“你刚刚去超市买的?”归兰回忆着有多久没人给自己准备早餐了,尽管简单也让她有些心花怒放,笑得跟朵桃花似的。
林逸人点点头:“午饭的食材我也买了,中午就麻烦你了。还有,我想喝豆浆,看你家里没有,就买了个豆浆机。”
归兰扬着的灿烂笑容一点点僵硬耷拉下去,大口喝着杯里的牛奶欲哭无泪。现在她相信林逸人确实不是来追她的,这分明是来讨债的吧!
于是,吃完早饭,归兰就带着一脸鲜妍的妆容进了厨房,去接受油烟的熏陶了。
“林逸人!”归兰在厨房大叫起来。
“嗯?”
归兰捧了一大束花出来,无辜地眨着亮晶晶的眼,明知故问道:“这什么意思?”
林逸人慢悠悠看了一眼,决定彻底扫了归兰的兴:“食材。”
归兰一脸灰败,终于认命地奏响了锅碗瓢盆交响曲。
过了中午,天气还算晴朗,阳光的温度有点低。
林逸人似乎很钟爱那个沙发,腿上架着笔记本电脑,带上了细框眼睛,安静地看着屏幕上蚂蚁似的文字。
归兰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觉得林逸人的侧脸轮廓棱角锋利又不失温柔,甚是好看。看着看着,就靠在沙发扶手上没了动静。归兰的生物钟一向有点乱,过了正午正掀起第二轮的困意。不过林逸人是不会让她安安心心睡个午觉的。归兰刚睡了没一会儿,林逸人就把她拖了起来,一路拖到了楼下,塞进了自己车里。
因为天气转冷,医院里人有点多,林逸人拉着归兰在人堆里穿来穿去,穿进了米白的病房。
林逸人和司晓立刻凑到了一块儿,归兰心里隐隐知道是什么事,可是却不想参与,她为难,司晓为难,林逸人更为难。
一出去,门合上,林逸人被拉了一把,眼前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司晓拉进了怀里扣着。
“谢谢你过来。”司晓歪着脑袋说。
林逸人偏头靠在司晓肩膀上,看着司晓后脑勺整齐的短毛,不自在地咳了咳。
“还有别的账要跟你算呢。让你帮我找归兰,这几天你反倒帮她躲着我?”
司晓难得煽情一把,更难得没被林逸人推开,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我也是为你们好。那天归兰跟我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林逸人忍无可忍,在司晓准备开始作祟吃豆腐的手背上捏了一把,嫌弃地跟她拉开好大一段距离。
“那意思是,她现在准备好面对我了?”
“不知道,可能吧。她心里有事儿,你可能要耐心点。”司晓耸耸肩,两眼如狼似虎地放光,嘴角咧出一副流氓德行,“小娴儿手感还是那么好,快再让我抱一抱。”
米白和归兰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一块去的女人凑到了一块。说是八杆子打不着一块去,也不准确,归兰想到米白是警察,还是有点畏缩。米白倒是很温和,归兰就也放心下来。归兰给米白剥着橙子,米白看着司晓把林逸人拉出去,笑得很恬静,又有几分无奈,对归兰说:“司晓就是个没正形的家伙,她要有林逸人一半的正经可靠就好了。”
归兰在心里打了个哆嗦,手上剥着橙子差点劈了指甲,想起林逸人那闷坏的样子,呵呵笑得很勉强。
林逸人和司晓回来的时候,脸上挺严肃,覆了一层薄冰。
司晓笑着在米白脸上亲了一口,当着归兰和林逸人的面。归兰离得近,清楚地看到了,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米白很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做这种亲密行为,看看归兰又瞪瞪司晓那张厚颜无耻的脸,面上赧意很明显,伸手在司晓腰上狠力捏了一把,眼中含嗔:“别以为我受了伤就不能摔你。”
司晓“哎哟”了一声,笑嘻嘻的。
米白看出司晓和林逸人藏了很多事儿,她没有问。她心里也有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那天司晓一个人见方全,比如为什么方全转移了地点却只告诉司晓,同样她也都没问。
司晓绝口不提,她也绝口不问。这似乎变成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死里逃生,司晓对她格外好,她们的感情攀升到从未有过的温度。她们有诸多的不同,谈及太多只会带来争吵和芥蒂,这对她们无益,谁都不想打破此刻的温情。
“走吧。”林逸人拉起归兰,牵手的动作很自然。
归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愣愣地看着林逸人的侧脸,觉得林逸人这个女人其实真是忽冷忽热,难以捉摸的。
“告诉我。”林逸人看着归兰的眼睛,神情很坚决,“你想要给你父母翻案么?”
归兰愣住了。父母出事后,有一段时间她到处奔忙,问了许多律师,求遍所有亲戚,都没能得到一点帮助,反而受了很多嘲讽和冷眼,昔日嘘寒问暖的亲戚都像避着灾星似的避着她,一来怪归兰家坏了他们的名声,招了许多闲话,二来怕这一姐一弟成了他们的拖油瓶。那时归兰坐在穿越城际的公交上,暗自抹去眼泪,决定以后宁可饿死也不再向亲戚开口。
“这件案子,我和司晓商量,把它定义为恶性商业竞争比较好打。”林逸人说,“方全背后有一个比较大的利益链,方全只是其中一环,我们只把方全抠出来针对,会好办得多。”
“对司晓也比较好,是么?”归兰咬了咬下唇,问。
林逸人坦诚地点头。
归兰木愣地想了很久,缓缓地靠在了林逸人肩上。发丝搔在林逸人颈窝,林逸人感受到归兰的颤抖,挺直的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我挺高兴的,真的。”归兰声音有点闷,“本来我觉得不可能有希望了。判得或轻或重,我爸妈都不可能回来了,我只想让他们清清白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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