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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曼]白月光+番外 作者:秦祈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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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怅然若失

  汪曼春看着那个牛皮纸袋,目光倏而变得躲闪,一下子都忘记了伸手去接。郭骑云看着她这个样子,刚才因为斥责汪曼春装出的冷硬也维持不下去,轻声劝慰她说:“拿着吧,她说你很期待这套照片,如果她还能看见的话,大概也会很喜欢。”
  “你们很好看,真的。”郭骑云轻声说,每一个字都让汪曼春那么难过。如果于曼丽还在的话,她大概会欣喜地接过来,然后满怀期待地和她一起打开,接着再和她一起去评论她们那么美好的瞬间,可是她不在了。
  因为她不在了,所以越美的东西看起来就越会让人难过。可是汪曼春不得不把照片收藏起来,因为于曼丽似乎没有给她留什么东西,可以纪念她的东西。
  好像就真的像她自己说过的那样,她除了她自己以外一无所有。也就是说,于曼丽把她仅有的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她汪曼春,可是她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它给弄丢了。
  郭骑云不知道汪曼春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从她的神情变化中猜出来她大概又陷入了那种难过之中。他其实也是一个笨拙的人,尤其是口拙,不知道此情此景之下应该如何安慰她比较合适。
  在郭骑云开口之前,汪曼春接过那个牛皮纸袋,虽然动作飘忽却异常坚定,拿到的瞬间像是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紧紧攥紧却没有一瞬间打开。接着她把那个鼓鼓囊囊的纸袋握在手里,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你说为什么不是我呢?她怎么就舍得呢?”
  郭骑云不知道说什么好,情急之下他问出了这样一句话:“那你想一想,如果是你,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不是你是她,你舍得吗?”
  汪曼春身子颤了一下,她似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她只觉得自己悲痛难当,那么倘若离开的那个真的是她而不是于曼丽呢。如果是于曼丽这样心神俱裂地站在这里,她舍得么?答案显而易见,她不会舍得。
  汪曼春苦笑一声,死掉的那个总是自私一点的那个,自以为对方会生活得很好,却不知道对方将同时活在至深的悲痛和恼人的责任感之中,因为自她死掉的那一刻起,对方这条生命就被揉入了两个人的意义,很难认真活,也不敢随意死。
  聪明如汪曼春,自然不可能去问为什么就不能都留下来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知道,这种选择太难了,一不小心两个人都会走上思路。毕竟就连她自己,都报了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牺牲以保全于曼丽的心思,自然不能去多苛责于曼丽。
  汪曼春只是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不可拒绝。
  她过去是个很骄傲的人,觉得自己喜欢的就一定会得到,觉得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掌握更多的东西。她确实也曾感受过命运的不可抗,感受过时局的不可颠覆,但是当死亡真切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所感受到的无力感是超乎从前的。
  在广阔的命运面前,个体生死自然若吃饭喝水,就像石子扔进汪洋中一般掀不起任何波澜。但沉郁的痛感会投在与那个个体有羁绊的其它个体身上,那种瞬发性的痛感同样也是致命的。
  在这样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面前,个人的骄傲算什么?螳臂当车的笑话而已。
  郭骑云看着汪曼春的脸色时悲时喜,拿不定主意他应该做什么。汪曼春似乎是平静下来了,神色恢复了惯常的冷淡,但是能明显看出来,她眉目间的傲气消散许多,只剩下至悲之后深深的疲倦。
  “其实你可以过几天再来的,”汪曼春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袋外流利的纹理,然后接着开口说,“但是很感谢你来了,谢谢你把这些照片带给我,也谢谢你跟我说那些话。”
  郭骑云不敢去问汪曼春是不是已经恢复过来了,眼下是个很尴尬的情况,他知道汪曼春可以完成自我修复,但他不确定那个时间。而对他这个局外人来说,多说多错,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留你在这里不太合适,改天有机会请你吃饭,另外麻烦你回去告诉你的老师,我会好好地配合接下来的计划。”汪曼春的脸上绽开一个淡淡的微笑,这笑中依然带了满满的苦涩,看起来让人觉得比看她哭还揪心,“你说得没错,我总得对得起她。”
 
  CH 43
 
  郭骑云走的时候给汪曼春把门带上了,沉重的铁门被他小心关上,虽然动作很轻,但临了那声沉闷的“砰”也足够被察觉。
  汪曼春继续摩挲着那个纸袋,后背抵在墙上,那串备用钥匙还安静躺在地上,灯光下反着光,汪曼春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觉得蹲下身子去把它捡起来。
  她用两个手指小心地拈住钥匙扣的圈,然后把它提起来放到原先那个位置,尽量保持着没有差别,就好像那个她期待会拿走它的人会回来把这串钥匙拿走一样。
  汪曼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如果不是手上那个略鼓的牛皮纸袋,刚才的一切仿佛都像幻觉。汪曼春现在已经不太分得清楚梦境和现实了,尽管已经是春末,夏的影子约莫显现在上海滩的角落里,站在自己家空荡荡的房子里,她还是没来由地觉得冷。
  但这种具体的感觉并不是区分梦境与否的标准,潜意识里她希望这都是一场梦境,她只是沉睡着经历不该有的悲欢离合。待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会有熟悉的声音将她唤醒,然后她在窗帘间漏出的阳光里把心爱的人抱个满怀,就像平常一样。
  可是,如果真的是梦境的话,为什么她直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去呢?大概是于曼丽睡得比她熟的原因吧,汪曼春在心里告诉自己。
  尽管开着灯,汪曼春总觉得看东西不大真切,模模糊糊跟隔了雾一样。她在灯投下的淡光里摸索着靠近沙发,手上却把那个装了照片的小袋子攥得紧紧的,生怕弄丢了或是被抢走了。
  到沙发旁边了,汪曼春吸了口气,小心地坐下去,手肘抵到了枪柄尾端,被硌得有点疼,但她顾不上把自己的枪解下来了。汪曼春把装着照片的牛皮纸袋放到腿上,仔细地打量它。
  封边的位置被粘得很好,平整的一条细线几乎隐在纹理里看不出来,完美得她似乎不忍拆。鼓起的弧度大概昭示了照片的厚度,原来拍了这么多吗,汪曼春在心里回忆着。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她好像置身在一个厚厚的茧里,和所有的东西都隔绝开来,不管是看东西,还是想事情,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开始憎恶自己这样的无能为力,这是她的骄傲所不允许的,然后她想起来自己和郭骑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总要对得起她。”
  “你根本对不起她。”汪曼春小声对自己说,她想着如果于曼丽知道的话会对她说什么做什么,然后她发现自己根本想象不出来。等汪曼春把自己从这种自我挣扎里解救出来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她纤长的手指已经开始拆纸袋了。
  郭骑云确实包装得很精美,但是汪曼春的拆法极为简单粗暴,按照她一贯的耐心,她本该找到那条细缝的源头然后一点一点小心揭开,可是她没有。
  她是直接从边缘的棱角那里开的口子,接着直截了当地一路撕开。等她意识到自己这样子破坏了纸袋的和谐美感的时候,那一叠照片已经在她眼前了,不能说是完整的,只露了两个角和一条边,很少的部分。
  汪曼春看见的是照片的背面,白色的,她犹豫着按住那叠照片,然后小心又快速地把它们从牛皮纸袋里抽了出来。空纸袋悠悠地飘落在地上,汪曼春没有去管它,只是看着她手上捏着的照片,眼色复杂。
  她刚才还觉得它们很多的,其实也确实挺多,郭骑云洗的不少,但拿在手上,汪曼春突然就觉得不够。才这些怎么够,她整个余生都要抱着这些照片,在思念里孤独地老去了,如果她足够“幸运”,生命足够长的话。
  然后汪曼春开始看照片,一张一张地仔细翻看。那些精致的小纸片上,于曼丽或笑或嗔,眼波流转,这么翻着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风情万种,顾盼神飞,可是也就这样了。
  很快看到了最后一张,那张是于曼丽依在她身上,大眼睛笑得弯起来,里面满满的喜悦和幸福,而她自己的神情则期待又满足,无论怎么看都挺般配。
  汪曼春笑了笑,拇指抚过于曼丽小巧的脸,反复摩挲了很久。
  接下去的几天都过得风平浪静,藤田芳政几次不满地去找汪曼春,都被她以“暴风雨前气氛总是宁静的”这句话委婉回避。在伪政府这边要沉不住气的时候,上海滩突然传开一个劲爆的消息——军统特务‘毒蝎’落网了,抓住他的正是情报处汪处长。
  “毒蝎”的真实身份并没有曝光,听说其家境极其显赫。豪门子弟遭遇这种事情,总是平民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与此同时,有两边却不平静起来,只是一方是因为喜悦,而另一方则是惊怒。
  明家公馆里,明楼紧抿着唇低着头站在明镜身前,明诚在他身后几步的距离,也是一副恭敬的垂首姿态。
  “我让你看着明台去读书,你告诉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因为惊慌以及愤怒,明镜的音调被陡然拔高。接受训斥的明楼大气都不敢出,看明镜情绪稍微平复一点才试探着回答她:“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他少年志气,想回报国家。”
  “回报国家?回报国家能把自己报成一个特工,能把自己报进她汪曼春的七十六号?”明镜一句话硬邦邦地甩给明楼,语气里满是对他回答的失望。
  “这事我和阿诚确实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也许我们……”明楼装着傻,明镜显然并不吃他这一套。明家大姐瞪了自己亲弟弟一眼,语气极尽嘲讽:“你们会知道?明长官,明秘书,你们忙着效忠新政府,哪有时间管自己家人的死活。”
  “大姐……”明诚正要说话,被明楼一声低喝止住:“阿诚!”
  “大姐,先生也有自己的苦衷。”明诚迫于明楼的阻拦,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而显然,这么一句苍白无力的话并不能在明镜那里起到什么辩驳的作用。
  “明楼,那可是你弟弟。”明镜瞪了明楼一眼,最后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明楼厚厚的眼镜片有些反光,让人看不清眼睛之后他眼中的神色,他依然没有还嘴,只是对着明镜恭敬地点点头:“我会尽量救他,但是,大姐,我也是身不由己。”
  明楼最后这句话说得多少有些苦涩,无论是伪装的身份还是真实,有些事情都不是他随随便便能去做的,所以他只能说“尽量”了。
  明镜只当明楼是贪恋自己手中的权势,对明台的焦虑担心以及对于新政府的愤怒交织在一起,折腾得她浑身涌起一股无力感,尤其是明楼还在不痛不痒地和她推拉着。
  明镜转过身去,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话:“我对你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明镜很少对明楼说这样的话,上一次这么说似乎还是在很久之前发现他和汪曼春的恋情要送他出国的那个时候。没有祠堂和藤条,没有痛骂和耳光,单这简单的一句话让明楼觉得很难过。
  打他骂他,说明还能在乎他,但是这样,明楼害怕自己把明镜给他的期待都给耗光了。可他没有办法,一旦身份暴露,所有人都会直面死亡的威胁,那不是他能负得起的责任。
  所以明楼只能看着明镜步伐缓慢地上着楼,一路都没有再回头。明楼的手攥紧成拳,不知道什么时候明诚走到了他的身后,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诚没有说话,但这无声的劝慰已经足够,至少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会在,还有人愿意在,这也算最后的一点宽慰了,尽管苦涩。
  而另一边则是新政府这边,藤田芳政对于汪曼春这次的收获十分满意,难得地在与她谈话的时候用到了肯定的评价。汪曼春心如止水,但还要伪装出一副感恩的样子聆听着藤田威压十足的夸奖。
  “这次你一定要顺藤摸瓜,先拿到第三战区的兵力部署计划,如果还能顺着这条线把那帮危险的抗日分子一网打尽,就更好了。”藤田芳政在桌后坐着,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对于这次行动很是期待,“汪处长,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最后这句话听上去藤田芳政的语气极为真诚,听得汪曼春在心里冷笑。倒不是她记仇,只是藤田之前对她实在太过冷漠防备,以至于如今突然转变的态度在她看来像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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