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列车 作者:尼可拉斯
Tags:年下 都市情缘 七年之痒 边缘恋歌
“你知道,在这个圈子呆的久了,就不喜欢去那些夜店什么了。太乱了。我不想搀和也只能搀和。很多很多的人来搭讪,很多很多的人好像想对你好一样。我不知道底细,久而久之,我已经不想在上海恋爱了。可是好像离开这个地方,也离开不了这个江湖。我觉得开始理解以前不理解的地方,然后觉得特别无奈。”
席靖西能顺溜的说出这么多的话,的确让易铭觉得而很诧异。不知道是他喝酒喝多了呢,还是真的在上海,在时尚和娱乐的圈子里呆的太久了,浸- yín -了,改变了。
人都会变啊,包括自己。曾经不喜欢这样晚了还出去吃饭,还续摊,但是后来,也开始一点一点发现这样的美好了,不是吗?
所以所谓初心到底是什么啊?
没过几天,席靖西又打电话来。那正是易铭躺在金茂柏悦的房间里抽烟放松的时刻。席靖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有些害怕,有些软弱。他求易铭,晚上陪他去一个鸡尾酒会。易铭答应了。放下电话,她想,席靖西啊,你始终是一个孩子,不论如何,永远都是。我们的心里都一个渴望美好和温暖以及宠爱的孩子。唯一的区别是,你渴求别人给予,所以你留在原地;而我想要给别人,所以离开乐园。
晚上六点四十五到了地方。易铭尽量穿的合宜,黑色铅笔裤配深蓝色正装衬衣,系带黑皮鞋。总不好牛仔裤配MMJ的T恤,毕竟听席靖西说,会有些时尚圈人士和上海的真伪名流跑来给主人捧场。而他去的原因,是他的外快活儿上司的介绍加引荐,以及经纪人的逼迫。
易铭想想都为他担心,怎么看,都觉得他那个经纪人可以做陈家瑛第二。
席靖西已经到了,在门口等她。这家伙穿着一身白,“你装白马王子啊?不是不想钓马子或者凯子吗?”这样的玩笑话,总算让易铭看到曾经见过的席靖西的腼腆微笑。她拍拍他的背,不管席靖西高她半个头,“有点自信,你的样子就讨人喜欢,别紧张。”
不是反了吗?不是应该你来安抚我不要紧张吗?我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也没来过的人好吗?
时过境迁,易铭已经不是曾经大一时候那个和陌生人很难展开话题的人了。陪着席靖西和他的熟人聊天,好在学识比较丰富,倒也聊得开。对面画着淡妆端着香槟的女子一直在和她聊电影,话题的开端就是,席靖西作为导演系学生的事实。于是话题的中心就是,没完没了的挖苦调侃席靖西。
“哟,这不是席先生吗?”席靖西转过头,易铭顺着他眼神,看到一个戴着无框眼镜身穿休闲POLO衫和九分紧身卡其裤的长发女子走过来。席靖西脸上泛出真挚笑容,“徐涛。”
整个角力格局就变了。徐涛和易铭经介绍认识了之后,没说几句话,席靖西就被刚才一直在废话电影的女子架走去挖苦别人了。有意无意的,易铭被留下来陪着徐涛。
易铭正在犯烟瘾,浑身难耐。这下很难呆住了,正想找个理由走到外面的户外躺椅上去抽烟,徐涛就像看穿她心事一样问她,“哦,你可是要出去抽一支?”“嗯?嗯。。。不好意思,”“没事,一起去吧。我也是。一个人呆在硅谷的时候,最想遇上个人和自己一起抽烟。但是那些GEEK嘛,你也知道。”
易铭觉得面前这个前驻硅谷的记者徐涛小姐很奇怪。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两个人拿着烟站在外面的时候,不想两个突然间建立友谊的烟友,而是,
马上勾搭就可以出去419的暧昧女女。
徐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一会儿问她这,一会儿问她那,然后结论无非都是在恭维自己。易铭也不好驳了人家面子,便陪着,也不时回问过去,如法炮制。大概徐涛当记者当惯了,职业病,就喜欢问。这么着,两个人在屋外呆了半个多小时,手上的大卫杜夫如缕不绝。
直到徐涛刚问,恕我冒昧,不知道你可有喜欢的人了?我觉得像你这样健谈而有才的人,应该有一个很般配的恋人才对。
我。。。。。。
“宝贝,你怎么在这里。。。”身后的玻璃滑门被拉开,一个留着波浪卷发,活像青楼头牌般风情、又带着女王霸气的女子阴阳怪气的走了过了。易铭瞥见,看到这人的一瞬间,徐涛的脸色就变了。晴天转暴雨。“我去哪里,不要你管吧?”
两个人都抱着手,气氛霎时尴尬起来。易铭不明就里,礼貌的问徐涛,“请问这位是?”
“傅子鹤。” 青楼头牌看也不看易铭便回答道,没有别的解释,好像不需要解释。“徐涛,你不需要背着我勾搭别人。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新鲜货色,去就是了。我没有意见。你当着我的面勾搭都可以。”
“你以为我是你吗?你以为我就要和你一样吗?人再骄傲,也得收敛一点吧,傅子鹤。”
喂喂,你们俩吵架别带我啊。。。易铭正想告辞离去,奈何青楼头牌挡住了门。徐涛猛然冲上前,眼睛里尽是怒火对青楼头牌说,“我真是后悔,明明都看到钟颖那样的人都会离开你,还来接棒。难怪她走的时候,对我说的话,不是恨我,是可怜我。”
于是就这么吵架吵完了。易铭就这样经历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叫做傅子鹤的青楼头牌走回室内,和别的女人言笑晏晏,而徐涛则愤怒的拿出一支烟抽起来。六月中旬的梅雨,淅淅沥沥的又下起来。
易铭有点不知所措的安慰了徐涛一阵。虽然傅子鹤的那番话忽然让她坐实了心里关于徐涛在勾搭自己的说法,但是那句“不是恨我,是可怜我”着实让易铭可怜眼前这个没有哭泣却比哭出来还伤心的女子。徐涛苦笑着摇头,告别时,对易铭说,谢谢。
谢谢。
这是我关心陌生人的时候,最喜欢听到的词语。也是我在陪着许萱的时候,最不喜欢听到的字眼。回到金茂柏悦,高楼上看着上海夜景。灯火阑珊,好像很美丽,好像很凄惶。许萱,很多人听说,我爱上你的时候,很多人给了祝福之余,
也在可怜我。
作者有话要说: 点解这一章写了这么多。。。。。。。?!
☆、在暗地里高呼—许萱
今天第三次,许萱稍微注意到一点点—航宇每次路过书房都很怪的往里看一眼。他在好奇什么?
我不就放着CD写着第十篇法律文件吗?我这声音也不大啊。放的歌,也是易铭给的,说的那句最安静的一张啊。不过好像听着自己喜欢的音乐,效率就可以高起来。
唯一的干扰因素,都不是赵航宇有事没事走过路过,心情好了这都不是障碍。而是,许萱自己会不时的想到易铭。你到哪里了?昨天晚上你说,和朋友吃饭去了,还续摊到居酒屋。说那家贵死人的日餐店其实不觉得很好吃,“也许这就是日餐的特点,不是很好吃?还是我口味太重了?”许萱昨晚看了短信,好笑啊,只好回复她,“我觉得吧,日餐就是这样的,清清淡淡的。当然你的口味嘛,对于我来说很重,对于别人来说也许不算吧。你只是能吃辣而已。”
然后她又在半夜三更发过来说,她那个同学的生活和他们的吐槽,以及那种无奈。末尾还说,“。。。你说不定都睡了吧。我才回到酒店。上海的雨有一阵没一阵的,现在还在下。想你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这句的时候,许萱的嘴角爬过微笑,接着整张脸都弥漫着幸福气息。
完全不管对面的航宇也在吃早餐。嘴里咬着半个牛肉饼的航宇表情僵硬。
许萱没觉得怎么样,她的心被占领。因为有了别的快乐的事情,从上次的不愉快的求欢后一直延续的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忽然彻底化解。她对航宇说话的语气开始好转,甚至开始有事没事开开玩笑,逗对方玩,挖苦航宇的皮肤,胡子,皱纹,等等。
就喜欢看到航宇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这种心情,是不是你在对我这么说的时候,也会有?嗯,易铭?因为你喜欢这样夸我,我被你感染,然后这样对待别人。那天晚上,两个人在餐厅门前分手,易铭依旧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后视镜里看过去,她的脸色似乎带着笑。只是,低度近视不戴眼镜的许萱,看不清易铭的表情。若是看得清,会不会一直如此觉得你眼睛好看,浅浅的棕色,不像传统中国人的黑色瞳孔。
然后,到家的时候,开门的瞬间,一直握在手心的手机亮了,
“难道最近没人夸你这件衣服好看?”“没有啊。”“啧,真没眼力见儿的一群人。”
知识丰富的人是好的聊天伴侣,口才好的人是好的调情对象。
当她如此享受的和易铭暧昧调情—或者说是只是单方面的接受对方的调情、而自己只是偶尔逮到机会去逗她而已—她也开始害怕航宇看她手机。懒,所以没有设置密码。不知道是基于何种缘故,自己当然吃准航宇不会出轨,但航宇为什么从不担心自己出轨?我不像一个对人生有野心的人?对事业对家庭对新的诱惑,我都不像一个有需求的人?
“不,我这不是在出轨,我除了和她走的比较近、比很多人都近之外,什么都没有。不是一般的出轨男女,一开始就是从酒店房间开始的。。。”
“你们不是出轨的男女,你们是出轨的女女,你们是出轨的师生恋。”
“可是谁说我爱上她了?我没有。我只是在她那里找到快乐,她在我身上满足她的幻想,我们彼此满足,并无其他。我是吻了她,我没有反抗,但是不代表我就爱上她了。。。”
这样的自我斗争和对话总是在和易铭的短信或者微信对话结束几分钟之后。几十秒就让人觉得心烦意乱,然后就在烦乱中结束。她的底线已经变了,她不自知,深深埋藏在潜意识里的意念明白,你的心变了,
只要我不和易铭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什么彻底越轨的东西,我做的一切就没有被非议的可能。只要我保守好秘密,只要她也保守好秘密。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变数。不会的,一切都会如常。等她毕业离开,这一切就结束。
越这么约定,越会想,毕业离开,易铭,距离你远远离开我的生命范围还有一年时间。你离开之后呢,你离开之后我会怎么样?回到原来的生活吧,短暂的相交之后,就回到原来轨迹。偶尔能在校友会见见你,偶尔联系,偶尔收到你关心,我还是会满足。
不是正像你说的,看到美丽的夕阳,每天都不一样,永远永远只能邂逅一次的夕阳,那么看过就应该满足了对不对?
好像台风的季节就要到了。许萱从小在北方长大,对台风没有概念,倒是对沙尘暴有概念。易铭忽然对她闲扯到,“想起台风,就想到《恋战冲绳》,倒还蛮好笑的片子。轻松的爱情小品。”
许萱还就真看了起来。还真的好笑。
于是她的笑声让航宇真的觉得奇怪死了。“看什么呢?”“嗯?”许萱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航宇,大脑运转的一点犹疑都没有,张口就说,“哦,朋友推荐的一部电影。还蛮好玩的。”是啊,挺好玩的,梁家辉的表演和国语配音实在是。。。加上谷德昭和张国荣的大盗组合,王菲那种心不在焉的样子,台风要路过冲绳了诶。
航宇站在她背后看了一会儿,大概觉得不是自己的菜,就离开了。下午三点,客厅传来球赛的响动。像所有常见的中年夫妇一样,相守归于形式,无人越出这个形式,彼此也不分享各自的心,这样生活下去。与其说,对方是自己的丈夫或妻子,是自己的爱人,还不如说,是丈夫或妻子,更像是室友。
太太们的聚会依旧不时举办,话题已经远离了会让许萱觉得更尴尬的胡总的离婚,案件结案的时候就写了一句:手续已经办妥,胡总还是工作狂。但是对男人们的批判还是照旧,太太们不是在抨击自己的老公,就是在恶心自己的男友。不过恶心自己小男友的那位太太啊,聚会结束来接你的不一样还是被你嫌弃的小男友吗?
至于向来没有出轨的槽糠之夫们,许萱想起她妈妈的一句话,那是她和妈妈一起聊到自己舅舅舅妈一直吵架的事情。“他们俩,也就吵吵着玩吧。你不懂,对于他们俩这把年纪来说,吵吵架是一种生活情趣儿。”
所以母亲没事就在挖苦父亲,三天两头说父亲磕碜,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反观自己的婚姻。。。。。。
婚姻真像赌博啊,幸好没有把自己的赌注全部押上。全部押上的女人,不止是不独立,更是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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