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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GL)灼心 作者:失眠七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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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可是我却忘记了,人心总是贪婪的,得到了一点,便忍不住奢求更多;又或是我刻意忽略了一种可能性:倘若她根本就不愿意给我这个走进她内心的机会,这又该怎么办?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无法打动一个做戏的人。
    她对我有目的性的接近,这是欺骗;她对我有目的性的利用,这是背叛。
    现在想来,她与我相处的回忆再次浮现脑海,难道那些回眸与转身,那些欢声和笑语,全都是假的么?
    暗自垂泪,一夜无眠。
    “殿下,可要用早膳?”合不上眼,睡不着觉,生生捱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有宫侍来敲门。
    半晌等不到我的回应,那宫侍乖觉地退下了。
    我躺在床上,蓬头垢面,滴水未进,却连翻个身都不愿意,心里翻来覆去回想着我与姜灼在一起时的画面,试图找出她对我是真心的证据。
    然而浮现出来的,却是一幕幕被我忽略的疑点。
    那个行刺邝希晴却被她抢先诛杀的刺客。
    傅筠崇府上莫名其妙的失踪。
    对她恭敬有加的乙六。
    ……
    那些疑云的矛头,全都指向了姜灼,指向了图谋不轨和野心勃勃,串联在一起以后,仿佛证明着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夺位而谋,包括与我的虚与委蛇,也只不过是她逐步实现计划的一步棋子。
    我从来都不是她的目标,只是她达成目标后便弃如敝屣的一块踏脚石。
    她过去不爱我,现在不爱我,将来也没有可能爱上我……这是我最深切的痛苦,也是最难堪的事实。
    “殿下,已经未时了,您可要起来用膳?”宫侍小心翼翼地敲响房门,低声问道。
    ——原来都到了下午了,怪不得早先肚子叫过以后,便没动静了,大概是饿过头了。
    从早上醒来,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在床榻间赖了一个上午,颓废得都不像我了。
    “殿下、殿下?”那侍从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见我不出声,便又敲了敲门。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火气,抄起手边的一只枕头便冲着门上扔了过去。
    “嘭——”一声闷响过后,那宫侍一边讨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一边惊慌失措地退下了。
    我不想说话,不想起身,不想做任何事。
    我甚至不想再思考。
    可我睡不着,也不愿睡——因为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想起她温柔凝视我的眼眸,然后在一刹那变成了如被冰雪的冷冽目光,淡淡地从我身上扫过,连多看一眼都不屑的冷漠。
    每想一回,心就痛一回。
    转瞬到了傍晚,仍是不愿动弹。
    送膳的宫侍不依不挠地敲着门,似乎打定主意不叫醒我不罢休。不堪其扰之下,我清了清干哑的喉咙,努力吼出一个音节:“滚。”
    门外像是被吓了一跳,总算是偃旗息鼓了。
    虽然知道不该迁怒于人,可我却控制不住心底的暴躁——也不晓得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是在与谁赌气。
    莫非隐约还盼着那人会心疼么?
    ……她会么?
    自嘲地笑了笑,怕是不会的吧。
    又盯着床顶的纹饰愣神了许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视线所及也变得有几分模糊,腹中从一开始的空空如也的饥饿感转变为阵阵抽搐的疼痛感——我按着肚子,不由侧过身将自己蜷了起来。
    “吱呀——”措不及防的推门声,我恼怒地侧过头去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宫侍竟然敢擅自进来,却不料正对上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
    一双教我只是对视便难过得想要流泪的眸子。
    “为什么不肯用膳?”她盯着我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道。
    质问的语气教我心中的委屈更是争先恐后般汩汩地冒了出来,仿佛要将整个胸膛都撑得炸裂开来。
    揪起被子蒙住了脑袋,鸵鸟似的埋起来不愿见人。
    以为我这样非暴力不合作的拒绝态度会让她知难而退,就像昨天晚上一样主动离开,谁知屏息听着,没有听见她退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反问隐约听见她吩咐侍从抬进了什么东西。
    有心探出头看一看,却又不想就此失了面子,“哼哧哼哧”地闷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只好咬牙坚持着。
    好容易听到了关门的响动,正要掀被子,却听姜灼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似乎就立在床侧:“别捂了,出来。”
    ——你叫我出来,我就要出来么?
    偏偏不如你的意。
    倔强地又将被子揪得紧了些,我在心里暗暗较着劲,丝毫不在乎因此难受的人反而是自己。
    被子外一时间没了动静。
    她妥协了?
    都不再多劝我一会儿么……正在我暗恨嘀咕的时候,腰侧忽然遭到了偷袭,骤然的□□教我下意识地惊呼了起来。
    而这一下仅仅是个开始,在我还没从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回过神来时,接二连三的触碰又隔着被子在我胸肋腰腹各处轻击,教我情不自禁地踢开挡住视线也禁锢住行动的被子,左右翻滚着躲避。
    ——邝希晗的体质敏感,十分怕痒,如这般在身上接连轻戳,简直不下于十大酷刑。
    我一边躲着来自姜灼的戳点,一边失控地笑了起来,心中屈辱悲愤,笑着笑着又忍不住落泪,这又哭又笑又滚又叫的样子,简直狼狈到了极点。
    好一会儿,等我几乎脱力地瘫在床上,就连瞪她的眼神也软绵绵地不带一丝杀伤力时,那个道貌岸然的始作俑者才施施然停了手,状似体贴地替我拂开额前的碎发,柔声问道:“累么?我抱你去洗漱可好?”
 
  ☆、第92章 本名
 
——混、蛋!
    破天荒地,我第一次动怒到生了骂人的冲动,对象竟然是她。
    我所引以为傲的理智、涵养,在她避重就轻试图蒙混过关的敷衍态度面前全都化为灰烬,未免自己像个泼妇似的揪住她的衣领哭天抢地,也未免气得狠了之后真的对她恶言相向,我挣开她的手,努力站起身,自个儿走到了里间的屏风后。
    侍从抬进了浴桶和刚烧好的热水,雾气氤氲,水面上还浮着一层新鲜的花瓣,虽说比不上邝希晴寝殿后的那座大浴池,也比不上我府里的酒池肉林,但是对于现在急需解决个人卫生问题的我来说,却足够了。
    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又忍不住警觉地盯着屏风外的身影,见她只是正襟危坐地呆在外头,没有起身偷看的意思,这才放心地褪下了最后一层遮掩,抬腿跨坐进了浴桶之中。
    水温微微有些烫,正好解乏,也洗去我满心的抑郁,若不是记着她还在外面等着,怕是要忍不住舒服地喟叹出声来。
    深吸一口气,将整个身子都沉入水中,一阵温暖将我包围,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保护膜,将所有不安、所有伤心都阻挡在外面——多么希望这种感觉能够一直陪伴我。
    我曾在姜灼身上寻到这份安全感,现在却被她亲手打破。
    泡在浴桶里有些时候了,蒸得脸色红透,头也犯晕,却还是不愿意起来。
    久等之下,姜灼不由开口道:“若是累得起不了身,便唤我进来帮忙,不必害羞。”
    ——这个登徒子。
    暗啐一声,我并不搭话,却是起身草草擦了擦身体,迅速披上里衣。
    正低头系着带子,却见屏风边划过一抹玄色,姜灼的声音就近传来,带着几分探究几分忧虑:“怎么……”
    眼看她就要越过屏风,看见我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我脑子一热,竟是抢步上前,一把拽过她的手,用力咬了上去。
    任由我加重着齿间的力道,她一声不吭,甚至没有绷紧肌肉,直到嘴里似乎尝到了血腥味,我才松了口,抬眼瞪她。
    “果然是饿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趁热吃。”她毫不在意地将手背到身后,温声说着,率先回到了外间。
    磨磨唧唧半天功夫,总算是穿好了简单的里衣,披上中衣,我也不在意什么形象,就这样大喇喇地去了外间,坐到了桌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布巾拭着头发,就是不去看她。
    “我帮你。”她起身走到我身后,就要接过布巾,我顺势往边上让开了一些,反应过来后,倒是比她更加尴尬,只是强自端着一张冷脸,并不出声。
    她也不甚在意,又坐回我的身边,拿勺子盛了小半碗汤,推到我跟前,柔声劝道:“一日未进食了,先喝点汤暖暖胃。”
    抬眼望去,她一脸淡然地看着我,神色平和,既没有紧张忐忑,也没有羞愧内疚,仿佛仍是以往那般与我相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心头一阵无名火起,我咬了咬嘴唇,逼回那一丝泪意,加大了手中擦头发的力道,就连扯痛了头皮也恍若未觉:“没胃口,不想吃。”
    然而身体的反应却与所言背道而驰,在我扭头避开她的目光时,鼻端嗅到食物的诱人香气,袅袅地钻进脑海,无孔不入,教我的肚子禁不住“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别说是身为当事人的我,就连仅隔着半个身位的姜灼也定然将这个声音听了个正着。
    没什么比胡诌乱编被当场揭穿更教人难堪的事了,偏生我还在与她怄着气,这一下却莫名显得我气弱了几分。
    正恼怒着,却听她悠悠地说道:“你气的是我,何苦拿自己的身子撒气?虽说气坏了我会心疼,到底难受的还是你自个儿。”
    她嘴里说着心疼,可面上还是淡淡,从容不迫的模样,竟像是带着几分揶揄。
    我只觉得怒从心起,脑仁儿都一抽一抽的生疼。
    见我怒目而视,她忽然浅浅一笑,端起桌上的汤碗,侧身对着我,意味深长地说道:“凌王府已经教我派人围住了,餐饭的供应全都有定量,若是你不肯用餐,整个王府的人也该陪着你这个主子同甘共苦才是。”
    “照这么说,你是不是也要陪着我饿肚子呢?我的贴、身、护、卫?”想不到她竟然抬出凌王府来威胁,我也不甘示弱,立即反唇相讥道——只是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却还是兀自梗着脖子不肯示弱。
    就听她低低地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接话道:“是,我的殿下,你不肯用餐,我自然是不敢擅自动筷的。”
    她这一声“殿下”,仿佛又将我二人带回了一切还没发生的日子,她是那个不苟言笑却体贴细心的姜护卫,我是那个芳心暗许却天真胆怯的凌王——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亲手打破这一切?
    难道这个皇位真的那么重要么?
    邝希晴也是,姜灼也是,这两个在我心中重中之重的女人,一个舍弃了曾经的邝希晗,一个欺骗了现在的我……这是不是也说明了,我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失败者,比我唾弃的邝希晗也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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