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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GL)灼心 作者:失眠七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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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大胆!是谁!”她惊怒冷厉的声音在看到我时一顿,手也不自觉松了开来,教我能够轻而易举地抢过那壶掺了料的酒,随手狠狠一掷,酒壶“嘭”地砸在了床柱上,清脆的碎瓷声刺耳又惊人,溅出的酒渍将床铺也打湿了星星点点,但是看那余量,分明已经有大半壶进了她的肚子。
    “……你来了。”她也不在意我的举动,只是眯着眼睛细细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我的存在,而后笑着从一侧的托盘里取过另一壶酒,又拿了两只玉色的小酒杯,双双满上后径自执起一杯,冲着我微微一笑,“陪我喝一杯,如何?”
    “那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然后……”看她这么无所顾忌地糟践自己的身体,我一时怒从心起,口不择言地想要讽刺她几句,却是陡然间想到了后面那些无法言说的纠缠,便再也继续不下去——不但没能刺到对方,反倒是先教自己忍不住红了脸。
    她也是想到了同样的画面,眼神一晃,唇角漫开浅浅的笑意,眸光盈盈如水,嗓音低柔,仿若染上了一层酒意般醇厚:“也罢,那陪我坐一会儿可好?”
    “呵,就算我不喝酒,难道你喝醉了后便借酒撒泼的例子还少么?总归我不是你的对手,又能耐你何?”见不得她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被另一个陌生人控制了灵魂,恶毒的话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我却犹如一个局外人似的旁观这场闹剧——心是抽痛的,却无奈更甚。
    她听我这么说,眼神黯淡下来,只好摇摇头,自己喝干了另一杯酒,也不再续杯,而是直接对着壶口牛饮了起来,沾得衣襟上都湿了一圈,也不在意,自嘲地笑道:“简心,在你眼里,我竟是那般不堪的人么?那好,你若不信我,便将我绑起来吧。”
    我瞥了她一眼,脸色酡红,酒气熏然,眼神却清亮如初,灼灼地望着我,显然不是在玩笑——若是三年前的我,自然是连她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忍心伤到的,现在么……
    望着她粲若星辰的眸子,我仿佛受了蛊惑般,真的教这个提议所打动,伸手扯下了帐幔的挂绳,将她的左手牢牢地绑在床柱一端。
    她不闪不避,更没有挣扎,含笑凝视着我的目光,教我有些手足无措,刚想退缩,下一刻又坚定起来——四处找了找,却没有发现第二条能够用来捆缚的绳子,正急得窘迫时,就听她低低一笑,空着的手拂过腰际,轻轻巧巧地便将那件喜服的腰带抽了出来,顺势递给我。
    臻首娥眉,敛眸弯唇,笑得温驯而动人,我却是教这个笑看得面红耳赤,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好似那个不管不顾豪迈饮酒的人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心来,将她的另一只手绑在床头的横木上,夺了她手中的酒壶扔到一边,我这才放心坐到了她身边,趁着她低头查看自己手上绳结的时候,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的脸。
    三年了,她瘦了许多,也白了许多,却不是那种白里透红的健康肤色,而是长久不见阳光的,病态的失血苍白——轮廓还是熟悉的轮廓,只是棱角更分明,唇色更寡淡了些。
    ——她过得不好。
    这个认知并没给我带来丝毫快意,反而是揪着心口,钝钝沉沉的酸涩。
    “姜灼,”我叹了口气,叫出了这个几年来一直萦绕在心头,辗转在舌尖,却从不肯吐露出口的名字——她倏然抬眼看我,眼底有着不可置信的狂喜,之后却是了然明悟的绝望,薄唇嗫嚅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我抢在前面开了口,“……你,你方才倒入酒里的,是什么东西?”
    决绝的话在舌根翻滚了一圈,始终没能说出口,我暗骂自己的软弱,却又舍不得这么直接地说明白——话说完了,也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现在,至少还能凭着这个借口,自欺欺人地与她多呆一会儿,再看看她,将这熟悉到好像印在骨血中的面容最后清清楚楚地描摹一遍……然后,永远地,干干净净地剥离,忘却,消磨。
    她沉默了片刻,而后轻轻地笑了一声,蛮不在乎地说道:“是魏舒调制的极乐忘情散。”别的,却不再多说。
    只听这名字,便觉出了不妥——忘情?忘什么情?忘……谁的情?
    我不由怒道:“他怎么净会调配些旁门左道,他的医德呢!他的底线呢!”
    他当初下药害我便罢了……可是口口声声说要护着姜灼的人是他,现在做出这乌七八糟的药米分来的人也是他!
    我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不必怪他,是我吩咐他配这个药的。”姜灼淡淡地说道,却撇开了眼,仿佛心虚一样。
    “这药有什么作用,你告诉我!”我只觉得又气又急,心里又酸涩不已,忍不住拽住了她的衣领——那正红色的喜服是多么刺眼,每一针每一线都几近完美……完美得教人恨不能将它撕得米分碎。
    胸口翻涌着一股戾气,若非理智一直死死压制着,我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接受与三王子……洞房花烛。”她漫不经心地望着床顶的鸾凤和鸣刺绣,低声解释道,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轻,也很慢,好像气音悄悄地漂浮过去,不想惊动任何人,也不想教我听见似的。
    可我还是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她要服下这惑人神智的药,是为了与三王子行房。
    与三王子……行房。
    即便是如此苍白简单的两个字,都教我心痛得无法呼吸,更不要说设想那一幕幕画面——那个与她深情相拥的人,那个与她倾心接吻的人,那个与她抵足而眠的人……那个触碰她,拥有她的人,不再是我。
    是另一个人。
    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充斥着胸口,像是虎贲狼啸,像是怒海狂潮,像是利刃一下又一下割裂着我的血肉,又像是蛛丝一圈又一圈缠缚着我的心脏——这种情绪,名为嫉妒。
    “你何苦这样糟践自己?”我咬着牙,冷声质问她,却不料自己一开口,便带出了一阵哽咽,“你是,皇帝,若你不愿,这天下……又有谁,能逼你!”
    “是啊,没人逼我,是我自愿的,”她淡淡一笑,靥生红晕,眸含春水,不自觉便染了丝丝缕缕的媚态,“没有你,我与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分别?各取所需,一场交易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低地喘着气,双手被缚住了不能动弹,双腿却不住地收拢,若有似无地摩擦着身下的锦衾被褥。
    我知道,是那该死的药效,开始发作了。
    “姜灼,你混蛋!”我舍不得打她,一掌拍在了床柱上,却震得自己手掌生疼,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混蛋。”她克制着自己的喘息,朝着我故作轻松地笑,那笑既清,又媚,十分惑人。
    “疼么?”我定定地看着她低下头,轻轻落下一吻在我的掌心——身子轻颤了一下,我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收回手,只是愣神。她舔了舔嘴唇,极快地瞥了我一眼,然后伸出舌尖,就着我发红发麻的掌心,柔柔地舔了起来。
    我一时间被震惊得不能自已,竟然僵住了没有动弹,只觉得一种燥意从温暖的手心传来,一点点蚕食着我的理智——她的吻从掌心一路而来,湿漉漉地攀附在我的指间,柔软的舌头嬉戏打转,肆意撩动着我的心。
    意乱情迷间,却听门外有人低声喊:“陛下,贵君他……”
    我也不知哪里受了刺激,转头怒不可遏地打断了那宫侍的禀报:“滚!”
    回头却见姜灼咬着嘴唇,“嗤嗤”地笑着,媚眼如丝,衣衫半褪,美得就像灵觉禅寺里的桃花妖。
    忍着那股直抵灵台的燥意,我抵住她就要贴上来的唇,哑着嗓子问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我还是说服了自己,给她,也给彼此,一个机会。
    ——这是我最后一次的纵容了。
    “其实三王子并不是诚心嫁我,他看上了你的王夫,于是与我做了笔交易。”她蹭着我的脸颊,柔声说道。
    “……还有呢?”我就知道这人大诏天下,必有所图,没想到竟连傅若蓁也与我一道入了彀,但是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个。
    “从前瞒着身份接近你,的确是别有所图,但我对你的感情,都是发自肺腑,绝无半点虚假。”她的呼吸变得灼热起来,吻着我的耳根与脖颈,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只是沉默着,对她的吻不躲不避,却也没有半分回应。
    “简心,以前的我太自私,太自以为是了,从来没有顾忌过你的感受,我知错了,原谅我,可好?”她难耐地呜咽一声,拱进我的怀里,幼兽似地蹭了蹭,米分面含春,泪盈于睫,显出一副罕见的楚楚之态,教人无法在硬着心肠拒绝她,“我爱你,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想,她也许真的是个妖精吧。
    而我,就是那个被她迷惑了的凡人,情愿为她生,为她死,为她欲罢不能,为她永堕阿鼻。
    ——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是她不再闪躲的道歉,以及一句真心的承诺而已。
    “……好。”我点点头,吻上她,将她轻轻压进床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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