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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女相gl 作者:欢喜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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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脾性有些怪,有些迂腐,但对某些事却是看得开。君臣之礼,门阀世家他看得很严格,但对同性之事却看得很淡。
  拿他的话来讲,世有所存,一定有其天因地理,但正因此,彼此之间的关系就更要摆正,君是君,臣是臣,民则是民。一应各俱,就该如体内的五脏六腑,应有自己的位置和作用,不可逾矩,也不可胡乱作用,否则就会生病,就会乱了血脉之行。
  有此一理,老头子对医道就格外上心,年轻时,就爱在太医院厮混,朝政之言,也爱以医道言及,但也因此,人人私下都颇信他几分,时常去和他说说自个儿哪里又不顺啦,哪里又疼了,一来二去的,他倒是比太医院的太医看症看得更准。
  时日久了,他又是个爱凭喜好,口没遮拦的人,遇到正直的大臣则好言好语,遇到不顺眼在朝政之事争执过的大臣,则会一阵见血的指出其症,弄的旁人人前尴尬,背后暗骂,但又不敢真的拿他怎么办,毕竟他是当年垣容一手提拔上来的,元帝也爱和他嬉笑论道。
  没奈何,明里暗里在元帝面前碎嘴的人多了,元帝不好办,偏又舍不得他,索性把他弄到宫里教垣市。一来是他的道理的确剑走偏锋,垣市也本有自己的性子,这样一教,没准儿会教出个不一样的帝王来。
  二来是元帝知道李林道眼睛尖,宫里的人和事总让人防不胜防,垣市但凡中了什么招,李林道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样也不怕有人以慢性手段来对付垣市。
  三嘛,是元帝的私心,光论嘴皮子的事儿来讲,他在位近二十年,能与他说真话的人越来越少,他留着这么一个人,不时的拌拌嘴,还能够知道自己错在哪儿,还能够有那么一些本心所在。
  男后去的早,垣市都还未满周岁,后宫清净,多半也是李林道的功劳,当然,依旧是从什么体虚内耗来讲的,让人不服都不行。
  垣市身边儿除了垣容,没见过其它本该亲近的女子,远远见过垣祯的母亲,只觉那个女子可怜的紧,纵使一身华服,也没什么精神气。偶有的家宴上,她看元帝淡漠,连看垣祯,也都是淡漠的,席间早早退去,似乎都不曾看垣市一眼。
  垣市眼中,便只有了垣容,故而一骨子的脾性也秉承了垣容的性子,端正而克己,对什么人和事都认认真真,心思通透,想说就会直接说来,不想说的话,随风清淡的理也不理。
  她一开始对晏子鱼就是这样,所以晏子鱼欺她,她并不难过,无非是奇怪自己为何要晏子鱼陪侍才能睡下,留晏子鱼在身边,也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垣祯在意的人而已。
  园中小睡引来的情动是她自己想不到的,但随后见到晏子鱼的另一面,她觉得不亏,所以和李林道说起晏子鱼的时候,李林道很明显的发觉了垣市克己之下的真情微漾。
  李林道小心地试探了一下,就试探了出来,不过见过晏子鱼之后,李林道觉得没什么不好,毕竟晏子鱼来了之后,垣市以前那些憋住的话都敢说出来了,甚至都敢和自己争执己见了。元帝见了,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乐呵呵地参与其中,三个人一并吵得不可开交,完了又一起笑。
  所以听到降青的一番嘱咐之言,李林道一面往长阙殿走,一面嘱咐降青去掖庭盯着,他觉得晏子鱼有些不对劲。
  降青依言而去,李林道却真心寻思起晏子鱼提到的几点,心想这一番论下来,定人定事,铁定要数个时辰了,晏子鱼把垣市困在自己身边,到底要做什么呢?
  安排好一切后,确定没什么遗忘,晏子鱼开始往掖庭走,走着走着,就怪起自己和垣市论事就论事,做什么就扯到了情·事上去。
  不过当时自然地说出那一句话时,她很欢喜,欢喜地压过了随后而来的惊怕。
  垣市身边不仅有各方的眼线,最重要的是元帝的眼线,那一句话,元帝肯定会知道的,那么接下来,晏子鱼要面对的,不仅是祖父,还有一国的帝王。
  元帝是个合格的父皇,单凭他容忍晏子鱼在垣市身边出入就很清楚,但晏子鱼不清楚元帝把自己当成垣市身边的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那一句话已经完全触及了元帝的界限,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怎么就那么蠢呢,晏子鱼懊恼极了,最大的可能,是她会死,会再也见不到垣市,而那曾经想要逃出这里的愿望,也再不会实现。
  她急急走了几步,猛地一个转身往回走,她还有好多话没说,还忘了嘱咐降青告诉李林道要找一个会赚银子的人,她忘了很多事,很多很多关于垣市的事……
  一路转过,远远见了李林道的影子,她便停下了,才猛然责怪起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垣市是未来的帝王,她身边,不该有软肋!
  这根肋骨,若不是自己拔去,迟早有一日,也会为别人拔去!
  元帝定然是这样想的!
  
 
  ☆、父与子(二)
 
  
  “晏姑娘,请吧。”
  晏子鱼闻言回身,见是元帝身边的章公公,莫名就安了心,似是预知了结局,方才的慌乱,反而就安定了下来。
  晏子鱼对章公公行了礼,跟了上去。
  晏子鱼并未从章公公的脸上看出什么可靠的情绪,不过想从章公公这样的人脸上看出什么情绪也难。一个能把对元帝的心意藏了数十年,从少年到阉人都陪伴着元帝的人,还能从脸上看出什么来呢?
  一路绕行过廊,晏子鱼以为是去往乾元殿,未料是往男后曾居的凤翎殿越走越近了。元帝在此见她,不由得让晏子鱼多想了一些,毕竟元帝对男后情深,是世人都看在眼里的。
  进了殿中,糜香熏人,晏子鱼拧了拧眉,章公公将他引到内殿门口就停下了,晏子鱼一个人踏了进去。
  越往里走,糜香就愈浓郁,几乎压迫人的意识,晏子鱼有些昏沉,也不敢打量,一路低头而进,径直跪在了龙榻帷幕前的地板上。
  “朕记得,你不曾有名。”元帝在帷幕后坐起,透过帷幕的昏黄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晏子鱼,“也听阿市唤过你…子鱼?”
  晏子鱼听得元帝念及垣市之名的温和慈爱,心头缓了一缓,“是,子鱼,晏子鱼,非晏家赐名,而是我以皇太女之画,为自己所名。”
  “你在阿市身边呆了三年,性子愈发张扬了,连尊卑高下也不顾了么?”元帝显然注意到晏子鱼未以合适的称谓自称。
  “非子鱼自性张扬,而是不知如何自称。”
  “哦,说来听听?”
  “晏家获罪,本该以罪臣自称,然子鱼有幸,得皇太女有见,听上几句谏言。可未至明诏,自不该以臣居之,而纳谏可用,所行实事,与臣无异,功过之间,不知如何取衡,如何自称。”
  “好一个不知如何‘取衡’!”元帝撩开帷幕,直视晏子鱼,“你抬起头。”
  晏子鱼依言抬起头,屏息凝神,不敢有失分毫地迎上这个大晋顶端的男人。
  元帝一身龙袍常服,长发小冠,右手压在腿面摩挲着指尖的扳指,左手随散而撘。
  他年近五十,面容精烁,眉峰剑长,鼻梁高挺,薄唇而敛,一双暗藏在昏暗深处的眼,闪着打量的光,将晏子鱼从头认真看到了尾。
  “阿市的画,朕看过。”元帝点了点头,“你,配得上这个名字,也懂得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旁人一生也难懂得自己,你仅仅九岁就能够明白,不过……”
  元帝很是自傲地笑了一笑,“阿市比你更聪明,她看你,看得更准。”
  “皇太女自是……”
  晏子鱼话还未说完,元帝已经打断了她。
  “她是朕的女儿,不用你来说。”
  元帝往回靠了靠身子,似乎不想再见晏子鱼,倦道,“阿市年纪小,接触的人还少,你不过是恰好撞上了那么一个时刻,朕不认为你能陪她走到最后,何况,她是皇太女,是要给大晋传嗣的。”
  “传嗣?”晏子鱼讶然,“子生池?”
  元帝淡道,“子生池水事实上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否则归齐不会离朕而去,明州连顾两人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孩子,而是过继了一个孩子。再者,秦国灭时,秦王自毁白鹿庄,子生池水也就此沉入地下,再无法重现天日。阿市她,世间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人能与她比肩而立,朕不能,你也不能!”
  似乎是触及到了什么,元帝开始没有耐性,道,“以你的聪慧,应该明白在阿市还未登基前,任何心有所系都会成为她的绊脚石,即便她成了帝君,面临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传嗣那么简单。你不过是罪臣之后,即便有几分本事相助阿市,但终究无权,你没办法给阿市彻底的支持。广陌的局面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权利的代价。”
  晏子鱼挺直的背影塌了塌。
  “但你不是没有机会。”
  元帝叹了口气,“李林道和朕说阿市对你动了真情,他自来不骗人,朕也信他,但朕不放心将阿市交给你,你明白一个做父皇的感受么?阿市与你,走的路,将会和朕,和她的姑姑一样艰难,那样的路,朕自己走过一次,并不想让阿市经历。”
  “你的机会,在晏家。”
  元帝冷冷笑了一声,“晏闻山真以为朕不敢动他?垣祯那孩子傻,傻到以为微生家会真心实意的支持他?朕放任他们,不过是历练阿市罢了。朕说这些给你听,你能明白么?”
  晏子鱼沉默,元帝很聪明,也很懂得怎么对付垣市所面临的局面,如今,也把自己摆上了棋子的位置,她想得清楚,恭敬的叩了一个头。
  “阿市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和她比肩的人,目前的子鱼的确还不够,但她需要的也不仅仅是一个和她比肩的人,她最需要的,是一介臣,一介君臣相辅的臣,子鱼说的对么?”
  “你的确很聪明。”元帝笑了笑,“如果你能安稳当一介臣,朕很乐意,超出这个界限,朕不会允许。”
  “那样的话,皇上可想过,作为一介女子的阿市,该以什么自立?”
  晏子鱼直起身,直直地望着帷幕后的王者,冷道,“作为君主,您为阿市铺的路很成功,可作为父亲,子鱼认为,您并非倾尽全心,未免对阿市她太残忍了。”
  “放肆!”
  元帝一怒,“她以市名,担的就是君主之责,何来寻常女儿家的情长情短!你以晏家为立,为晏闻山教导,难道就不知臣之一字如何写?如何立!”
  “若祖父懂得臣字如何书写,早该择明君而栖,非自执而妄,也不会落得今日惨局。”
  晏子鱼不卑不亢,“忠君,为的是国,为的是民,他执意前夏,早已将民置于不顾,何以立忠国之境?皇上,您也一样,期以阿市为明君,却只是一个‘明君’之称而已,君不自立,何以立臣,何以立国,何以立民!子鱼非自立,立以阿市而已,她若为君,我为臣,她若为民,我依旧为臣,为的,都是她所立之地,能够更好的为她而已!”
  “你!”元帝气急,可仔细听来晏子鱼一番话,竟是不知如何反驳,叹气道,“阿市她,有幸!”
  “非阿市幸,是子鱼有幸,有幸有生之年,尚有一人能懂子鱼。”
  晏子鱼轻道,“皇上看过阿市所画,就应明白子鱼原本向往宫墙之外的自由,可如今,阿市一隅,子鱼已困于其中。”
  她再度叩首,“子鱼原本以为皇上会径直赐死,但和子鱼说这些话,无非是怜惜阿市。为君也好,为女也罢,您所居之位,是王,也是父,您的担心,子鱼明白。子鱼但说,如您不信子鱼之心,权且一杯毒酒赐死,切莫让阿市见子鱼尸身。若信,便放子鱼自由,若得此自由,子鱼还能归来,那您,就再不用担心子鱼是以臣立,还是以她身侧之人立。若归不得,皇上也不用与阿市有愧疚之心,天伦之欢,定无芥蒂。”
  元帝怔然,原本想压制住晏子鱼,不想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将自己所思所想完全猜了一个透彻,到底是晏闻山厉害,还是这丫头本就天生该此,还是说,上天垂怜阿市孤独一人,舍不得她孤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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