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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我努力想看清这个叫我语儿的人：“你是徐意吗？你不是徐意就不能叫我语儿...”

　　那个人轻笑，很无奈的样子：“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努力的调整好焦距，眼前这人...这么好看，原来是徐意啊。

　　“没有啊，我就是有点晕。”我说。她怀疑的看着我，说道：“那咱们姐妹俩喝一杯吧，既然你只是有点晕的话...”

　　没有听出语气里的调笑，我大叫一声“好！”一拍桌子，举杯直接干了，徐意欲言又止但终究只是摇摇头，也随之干杯。本来肚子里就满满的，这么又灌一杯下去觉得要满出来了，而且好困...可是现在正是开心的时候，我怎么能睡觉呢？这么一想，果然不怎么困了，只是这房间的灯好晃眼睛啊。

　　扭曲的灯光下扭曲的人影，我靠在沙发上，目光随着舞动的人，看着看着，居然看傻了。“涵涵，你的歌~”有人叫我，回过神来，可能是靠了一会感觉脑子清明一些，我接过话筒，她们依旧在闹着，前奏已经响起，是我点的那首《如果没有你》。

　　“hey...我真的好想你...现在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第一个字，那个“hey”唱完，我就觉得似乎已经用尽了全部的情感和力气，明明是那么平淡的一声“hey”，我竟然像经历过一场感情般的伤痕累累，多愁善感。大概用东北的小伙伴的话说就是“走心”吧，这首歌就这么不知不觉走心了，明明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情，却莫名奇妙的心疼。或者做的梦，在梦里经历各种各样的感情，梦里的情绪波动甚至会带到现实世界来。没有遭遇过一次爱情，却第一视角感受了太多悲欢离合与爱而不得。

　　嘈杂声渐渐消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安静下来静静的在听我唱。这样忘我的状态是什么时候有过的？我忘了，至少在人前从来不这样吧，那现在算不算失态呢。完全沉浸在这首歌里，唱毕才发现满脸泪水，泪水冰凉。

　　直到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来大家才回过神来似的忙着鼓掌，一边嚷着唱的这么好一定得干一杯之类的话，我笑笑，举杯示意就一饮而尽。今晚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本来苦涩的液体此刻灌入喉中味道竟然变淡了，似乎也没那么难喝。只是，我这无缘无故的伤感是为什么呢？这首歌带来的情绪吗？不管是怎样，唯独感觉到的是心里好苦，好涩，有一种流泪的冲动。为了躲避这种冲动，我强忍着眼泪又故作嗨翻的唱了几首歌。可怎么这种流泪的冲动反而越来越汹涌，汹涌得有些难以控制。

　　又是几杯酒下肚，苏苏把音乐换成节奏感很强的舞曲，大家都不会唱，也不会跳舞，就在那里瞎蹦哒。我没力气爬起来跟她们闹，只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大家疯狂的样子，笑的眼泪止不住。

　　徐意好看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她的面容看起来三分暧昧，三分迷蒙。“好好的唱着歌，怎么哭了？”她抬手拭去我脸上的泪，另一只手揽着我的肩。我鼻子一酸，莫名的觉得委屈，一开口就有泪滑落：“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唱着唱着就好难过...”

　　蓦地她表情一僵，紧接着柔声打趣道：“傻姑娘...你是不是恋爱了？”她笑，她笑，然而眸中却不见笑意，那分阴郁看的人心疼。说不清，道不明。

　　我下意识辩解着：“才不是，徐意，我的初恋还在我这呢，我还没有喜欢过谁知道吗？只是觉得好累啊...”这么说着，心里委屈更甚，忍不住就抽泣着，注视着她：“徐意，我好累，我好累你知道吗...”

　　徐意拧着的眉一下子舒展开了，却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的我的心猛然一揪，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她的表情，她的声音满满都是心疼，她颤声说：“我知道啊..我知道...乖，我在呢，我在的...”伸手将我揽过去。我才发现为我拭泪的那只手从刚才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脸颊，眼泪落的越快，涌的越多，她就越慌，手忙脚乱的、轻轻的一遍遍擦掉滚落的泪珠。最后似乎是急了，一把将我摁进怀里，抱得紧紧的。“语儿...语儿...”她唤我，声音隐隐带着哭腔，一声声直落入心底，又犹如勾魂的魔咒听的我止不住心疼。徐意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听起来这么难过？唤我的名字为什么竟是这种痛苦而心碎的语气？

　　靠在她怀里，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的模糊，然而口中却仍不受控制的近乎嘶喊的在诉说着什么，是什么，我自己也听不见。我似乎是聋了，只感觉到喉咙撕裂的疼，却听不见自己发出的一点声音。

　　迷蒙中感觉她捧起我的脸颊，她的眸子在我眼前明明灭灭，光影交错中痛苦和疯狂交错闪现着。接着，有柔软轻轻落在我微闭的眼，一下，又一下，然后是眉间，鼻梁，脸颊。湿润，微凉。最后一次，视线交缠，她似乎在犹豫着，我甚至有种她会吻上来的错觉...

　　...最要命的是，我竟隐隐有些期待...我甚至，甚至有一种迎着她，吻上她那在我眼前晃个不停的唇的冲动。

　　莫名的诱人啊...

　　...我疯了吗....

　　她带几分隐忍的脸庞逐渐放大...刚刚...刚刚她是吻了我的唇角吗？她还是避开了我的唇吗？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这样到底合不合理，在她的搀扶下转过头去，不知道是谁递过来一杯酒，我听见徐意说：“别喝了，我帮你喝。”一个激灵，我努力抬起头来接过酒杯，说：“你傻吗徐意，怎么能挡酒呢？”

　　她不知道，她不忍心再让我喝，那我呢，我又怎么忍心让她为我挡酒。

　　真好笑啊，刚刚不喝酒不就好了嘛。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吧。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不喝酒不可能的吧？哈哈，但看来我的觉悟还是蛮高的哈哈哈。

　　虽然，据说，你酒量很好，徐意。

　　脑袋一歪，不知道靠到哪里，只感觉到一双手有力的把我圈起来，很安心。

　　

 

　　☆、四、酒醒试探

 

　　四、酒醒试探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不是睡在自己的床上，惊出一身汗，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在徐意的卧室，那货就在我旁边，背对着我睡的很香。还好还好，还以为是被谁拐跑了呢。可是...我皱了眉头，可是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想不起来，现在真的明白那些所谓的记忆碎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脑子里乱七八糟散做一堆，明明就在那里，却一点都拼不起来。撑着想爬起来，却觉得浑身上下骨头都要散架似的疼，头昏眼花，痛的仿佛是头盖骨被掀开了一样。

　　将一口气深深吸入肺中，还来不及享受深呼吸带来的放松感，脑子正在凌乱的时候，熟睡中的徐意突然在被窝里蠕动了几下，轻轻哼了一声，十分慵懒，然后翻身朝我这边靠过来，很熟练的钻进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感受到她紧紧抓住我胸口衣服的手，以及身上突然多出来的温度和重量，甚至是她平缓清淡的气息，我的脸刷的一下烫的难受。目瞪口呆，这，这这...什么情况啊！徐意钻进我怀里窝着睡的很香的样子？虽然我跟这货关系很好，可是没好到相拥而眠的地步吧！再说，钻进我怀里...这这这，我还不知道哪家的姐妹会这么一起睡的...等等！脑子里嗡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解封，一下子全涌入记忆里来。我隐隐约约的记得昨晚她起来过一回，确切地说是起来吐了一回，那个时候...她是推开了我，转身掀开被子下的床。

　　她为什么要推开我？她自己睡的就是外边啊。

　　呼吸猛然凝固，昨晚那一幕就跟回放似的出现在眼前，她先是轻轻推开我，然后从我怀里爬起来的...这么说老纸昨晚是抱着她睡的？我的手臂从她脖颈下穿过，搂着她的肩，她靠在我的肩窝，手放在我的胸口上，额头抵着我的下巴。这个姿势...这个姿势...现在不就是这个姿势吗？这是只有恋人才会有的睡姿吧叶语涵！

　　此刻的感受就好像是有好几道雷轮着往我头上劈似的，恋人？这个词让我猛地一慌，开什么玩笑，八成这女的昨晚是喝懵了，我昨晚肯定也是喝懵了，不然、不然怎么会这个样子...

　　却又模模糊糊回忆起昨晚那莫名的吻来。她...她昨晚...在吻我？先是额头，然后双眸，然后她吻干仍固执残留在我脸颊上的泪，最后是...我的唇角。

　　天呐，我是喝醉了吗，醉的都出现幻觉了。

　　可是我看见了她的！那个隐忍的、似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她在犹豫，而后低头吻下来，在快要吻到的时候顿住了，略偏了偏头，吻了我的唇角。真真切切，那种微凉的，湿润的，柔软的触感真真切切。

　　然后是怎样呢，那一刻没力气去思考这到底合不合理的吧？那接下来呢？接下来是怎样的？我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蓦地心里一阵激荡，一阵温暖，一阵慌乱...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这种深深地，仿佛深入灵魂的欣喜是什么？

　　她睡的很熟，靠在我怀中，呼吸平稳。我一动不敢动，怕稍微一点动作就会将她吵醒。

　　是的，接下来她把我扶正，有人递过来一杯酒...

　　“...语涵喝醉了，这杯我帮她喝吧。”

　　“醉什么醉啊，这才多少啊？”

　　“徐意！你别给我挡酒！你总是喝酒不知道这样很伤身体的吗！我自己来...你给我好好的！”

　　我的天，昨晚说的都是些什么！不知道徐意当时是不是脸都黑了。

　　怀里的徐意似是靠的有点累，突然动了动，我脑子里正一团乱麻呢，就听到她叹息一声，含混的低低的唤了一声：“语儿...”吓得我浑身一颤，她醒了吗？这...这抱着她这样子我可怎么解释啊！这女汉子不会起来大叫非礼吧...靠就算是非礼又怎样，我俩都是女的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这姿势实在是...不好说啊不好说。就这么提心吊胆的静候，然而半晌这女的都没什么动静，偏头偷偷看去，只见她双目紧闭，眉头微蹙，依然睡的很香，难道她梦见我了不成，这人，做梦都在想着怎么欺负我把。啊哈哈，虚惊一场。这心情一紧一松，玩心上来，忍不住勾着嘴角端详这人熟睡的样子。说起来，我跟她虽然从小到大经常睡在一起，但像现在这样注意她的睡颜还是第一次。好吧，这么抱着她也是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五官，眉毛就是柳叶眉，不浓不淡刚刚好，睫毛很密，眸子被这细密的睫毛覆盖着，平时看起来总觉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蒙...她的手，她搭在我胸口的手。弹钢琴的手指修长纤细，微微握着。

　　她的眉头依旧微微拧着，看的我心里疙瘩起来，这样凝眉的她，在记忆里，在相处中，是很少见的。忍不住想抬了空悬的右手去抚平这丘壑。只是在手指将要触到她的眉头时，又下意识的缩了回来。

　　我在干什么，这样...这样算什么？

　　觉得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混混沌沌，满眼满心都是徐意，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此刻，我只想用空着的右手，将她环的更紧一些。

　　她有喜欢的人了啊...可是我不想失去她，不想。一想到那天晚上她提起自己喜欢那人却不敢表白的神情，我的心就开始疼。昨晚她...为什么会，那么对我呢。她吻干了我的泪，她吻了我的唇角...然而她喝醉了。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心是乱的，似乎再也理不清的样子。

　　脑袋还是很疼，这大概就是别人口中宿醉的后遗症吧，记不清昨晚喝了多少酒，隐约有印象的是半夜从KTV出来大家还去吃了宵夜，吃宵夜就算了，还叫了几瓶白酒。不知道自己喝没喝白酒，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无比烦闷恶心，眼睛也涩的厉害。刚刚一直想事情没觉得，一转移注意力那种难受的感觉就没法躲避。哎...我现在这状态是没醒酒吗？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不知道，再醒过来的时候，徐意已经不见，不在房间里。我伸手探了探旁边，没有她的温度。看来她起来已经有一会了，她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我竟一点感觉也没有。仰面躺在床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全身骨头都在嘎嘣作响像生锈了一样。再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满满的都是徐意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精神就这么松懈安定下来，每回她在我身边，我情不自禁时刻紧绷的神经就能得到舒缓。她...就像是我的安神药。

　　说起来，她是什么时候喜欢的薄荷香？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靠近她，萦绕的就是似有若无的薄荷香，清凉而淡雅，初中的时候她喜欢用薄荷的一切东西，薄荷沐浴露，薄荷洗发水，薄荷唇膏，正好是我也近乎痴迷的迷恋薄荷之时。我已经记不清，是她先喜欢，还是我先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