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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我要交换你们的情报。再来谈条件。”方恕夜也是直接的。她懂得接下去的一战至关重要，所以才更需要为自己谋得利益，“你们，所有人里面有多少‘特殊人种’，有多少感染者，多少普通人？你们几个主心骨的能力分别是什么？有什么作战计划？”

　　余镜七倒是没有被方恕夜一连串的问题难到，极其有条理地回答，语速也是不紧不慢：“一共47个‘特殊人种’，35个感染者，7090个普通人。队长苏染，精神控制者。副队长崔泷，力量与速度变异。副队长余镜七，空间穿梭异能。一号分队小队长何墨嵊，火元素变异。二号分队小队长萧吉，黑暗元素变异。三号……”

　　“行了，大致了解了。”方恕夜打断余镜七的报告，有些烦躁地摆摆手。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余镜七的目的。报告己方的实力也是威震和收拢人的方法，恰到好处的运用让方恕夜有气也没有理由撒，而且能隐约想起“梦境”里这个女人也似乎经常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报告着什么。即使明白未来已经被改变，但是习惯这种东西倒是一时间改变不了。没想到三个多月不见余镜七不仅仅适应了末世的生存还能觉醒异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或者说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凡的，老天爱戴至极。

　　“作战计划就是在下个实验室开放日突围，得到公主我们这一战就是胜利，无论牺牲多少人都在所不惜。方恕夜，我们需要你的力量。”余镜七被打断了也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一如她在学校里的冰雪女神之名，但是在方恕夜的眼里却是更像“变异种”了。微微挪开了一点和余镜七的距离，方恕夜又想到一个问题：“你们不是联合了‘变异种’嘛？情况如何？他们有多少战力？”

　　这个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的余镜七反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方恕夜双脚发软险些逃开。

　　“阿恕真是天真。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所谓的战力可难保到时不会是一把悬在脖子上的利刃啊。”

　　“……”这画风变化太快有点承受不来啊。刚刚那个严肃冷静叫着方恕夜全名的领导哪里去了，突然这样妩媚勾人你那精英男朋友知道嘛？

　　“所以，阿恕，我们也可以相互利用的。不是吗？”

　　方恕夜没有拒绝余镜七的提议。确实，在这个巨大的囚笼中无疑余镜七是势力最大的人。她了解形势而且制定了最佳计划，和她联手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也只是相互利用而已的关系，并不用太过担心。只是那一声“阿恕”让她有些动怒，余镜七果然是个什么都会利用的女人。她一定是从邱杰那里知道了梦境里“未来”的事情。这一点让方恕夜也有些迁怒于邱杰。所以直到开放日的前一天，她都不愿参加作战会议也不愿见邱杰或者余镜七一面。只让苏染带了报告过来看了就好，一直躲在自己分配到的房间里冥想加强精神力。

　　这里的形势和梦境中的“未来”有所不同，他们不需要爬阶梯也有自己的独立牢房，甚至没有人过来查岗，仿佛所有的看守都被余镜七收买，只要他们不逃走，就享有足够的自由。可是他们还是不甘心，还是要反抗，甚至想得到控制格局的“钥匙”，想要自己成为掌控者。

　　这就是人。方恕夜冷笑一声。

　　到底余镜七还是没有分配给方恕夜什么具体的任务，一切都仅仅只有“见机行事”四个字而已，连“我相信你”都没有，真是把所谓的“相互利用”表现得明明白白。

　　相对余镜七的淡定和直接，方恕夜显得更加沉默不表态也不多说什么，仅仅只是表示自己听到了，却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想法。

　　说道底还是她自己谁都不愿意相信，无论是谁，包括她自己。

　　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能力而已。强到没有人能够威胁才能真正完全无虞地在这个可怕的世界活下去。

　　

 

　　☆、第九节：坠落

 

　　方恕夜站在人群中思考。这个重大的日子——实验室开放日，就像是某个狂欢节一般，所有的囚犯和看守者都聚集在了这里，人挤人的几乎无法自如行动。这样的环境想要作乱很容易，可是要悄无声息地完成任务甚至安全逃走？那是绝对不可能。

　　虽然没有想清余镜七的计划，但是在乱逛的时候看到那个戴着面罩的看守对自己点点头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那个小姑娘脱下面罩的的时候方恕夜就有些咬牙切齿了。是的，虽然不知道名字，方恕夜知道这是余镜七的狂热粉丝之一，戴着小红条的那一群人之一。扮成看守者的目的，光想象就有些毛骨悚然。

　　显然小姑娘将方恕夜当成了同志，热烈得一笑之后就是严肃决绝的眼神。方恕夜来不及阻止也没有办法阻止。小姑娘戴回面罩，对着人群缓缓举起枪。方恕夜注意到，四个角落都个几个同样举起枪的看守者。

　　果然……方恕夜想起余镜七的那句“无论牺牲多少人都在所不惜”。只是没有想到所谓的牺牲不仅仅包括自己人，还包括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的人。

　　枪声四起。鲜血很快染红了整个大厅，或许以后会有一个染血狂欢节的纪念日也不一定。但是既然这是末世，就没有哪一日是不染血的。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想了吧。

　　混乱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囚牢。余镜七果然是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冒充看守者，囚犯的暴动，看守者相互开枪，简直就是一场混乱的屠杀。

　　方恕夜知道自己的目的，她不在意其他人的性命，她只要自己活着就好。别人的帮助她只要理所当然接收就好。任何能利用的东西都要好好利用起来。他人的好意或是愚蠢都是很好的利用品。

　　她把自己的速度提到最高，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顺手打开了实验室之中的培养器和笼子。“变异种”、“特殊人种”、“感染者”所有的实验对象都被放了出来。

　　可是“公主”所在的房间还很远。害怕被人捷足先登，方恕夜不再浪费时间在节省体力上，停止时间，加快速度，快一些，再快一些。

　　果然在那间实验室的门口看到了邱杰和崔泷在交手。所谓的相互利用在真正的利益面前就是更加疯狂的背叛、捅刀子、争抢。方恕夜作为第三方可不是用来调节的，她暂停了时间就冲到了最里面，也不留一点余地地砍翻几个挡道的“变异种”，打开光罩拉起“公主”就要逃跑。

　　“阿恕，你逃不掉的！你只有一个人，是不可能反抗两个有力量的组织的！快点选一个投靠吧！在末世里你是无法一个人活下去的！”邱杰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方恕夜知道这是他的策略，也不理他，从两个人交手的间隙里穿过去回头对铁青脸色的崔泷和邱杰抛了个媚眼，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侧身冲进了电梯口。

　　余镜七在行动之前有提过，今天这个开放日会有上面的领导坐直升飞机过来，现在暴动了，领导会第一时间逃走，所以必须要快，要抢到直升飞机离开这里。

　　现在大部分的火力应该都集中在下面镇压暴动，但是领导人的保镖也一定会是铁板，方恕夜做好了全力战斗的准备。

　　电梯是直达顶层的。站在电梯里，方恕夜和“公主”都是沉默的。她们都还处于提防对方的阶段，可是却无法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动手。方恕夜在准备战斗的同时细细观察起面前这个女人。被称为“公主”，也的确对得起公主的称号。栗色的大波浪卷长发在长期囚禁的时候越长越长，都快拖到地上，却也丝毫不影响美感。苍白的肤色，小巧的脸型，最吸引人的果然还是那双如宝石镶嵌的大眼睛，就像童话里对公主的描写，高贵甜美动人。

　　可是隐藏在美好地下的利齿獠牙，会在人最不经意的时候亮出来，取人性命。

　　不知为何有些想笑，方恕夜嗤笑出声。

　　“你好，我叫方恕夜，从今天起应该是你的主人了吧？”

　　“公主”皱起眉。她的眼里骤然出现了冰冷的杀意，显然对“主人”这个词充满了敌意。但是她稳定了情绪开口，原本甜美的嗓音带上了凉凉的味道反而让方恕夜有些愉悦：“我是萧洛儿，我不会有主人。”

　　方恕夜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是很难得的事情。本来呢，她对“公主”的能力并不在意，只是像个孩子一样去争抢别人都要抢到手的宝贝而已。可这个有些和表面不同的女人倒是有些让她感兴趣。“在末世里只有力量才能让人臣服，我懂的。”

　　公主大人听完这句话之后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但是却没有再反驳。

　　电梯门打开的同时就有无数的子弹飞来。这个时候方恕夜是做好了全方位准备的，她打下指响的同时拉住萧洛儿的手就飞奔起来。这个时候就算体力透支脑袋痛到要爆炸也要疯狂运用能力，方恕夜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决心。邱杰之前的话虽然并没有让她动摇，却是还是有些在意。的确，在这个连命都难保障的末世，她如果想要一个人活下去的确是很难的。可是依赖团体，就像梦境中的她，结局还不也只是个死人而已。现在或许还无法做出决定，但是她比谁都要热爱自由，不想再被任何事物束缚，那就只能更加强大。

　　强大的途径，比如，拼死战斗。

　　把萧洛儿甩上直升飞机的同时也不怕她先逃跑，方恕夜转头看向涌过来的军人和那些被包围在人群中的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脸：“我一直想揍揍看呢，领导人的脸，没想到真的有了这个机会。”

　　“小娃儿，你梦还没醒吧！”其中一个中年大叔已经满头大汗，可是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还不给我崩了她！中央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真是废物！连个小娃娃都搞不定！”

　　官调。方恕夜最讨厌的语气之一。但是她的确没有轻举妄动。即使有了异能，也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她还是清楚，不可能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军队的对手。

　　“报告首长，这个女人有异能，应该是‘特殊人种’！”

　　听到军人报告的中年大叔脸色彻底变黑，他恐怕连方恕夜有能力都没有看出来，更不用说是什么能力体系。他涨红了一张脸，语气更重了：“那还不给我活捉了！记住不要伤害到第一实验品。”

　　第一实验品，应该是指萧洛儿了吧。看来中央对这个“公主”也是十分看重，或许邱杰隐瞒了什么也不一定，萧洛儿的能力应该不仅仅只是复制和分析。但是现在方恕夜最在乎的，并非是这个。

　　对着她的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才是最大的威胁。现在暂停的时间只有三秒，中间冷却时间大约一秒，在近一百人的包围圈里，要毫发无损突围实在不太可能。

　　撇到几个人正在向萧洛儿跑去，突然方恕夜有些后悔这么早上来抢飞机这件事。有些羊入虎口的味道。

　　算了，也就是一拼而已。方恕夜第一时间挡开面前最近的枪口，左手换到握匕首，迅速割开眼前人的脖子，鲜血喷溅的同时侧身躲过飞来的子弹，抢过倒下的人手中的抢，毫不犹豫，胡乱开枪。

　　这是方恕夜第一次开枪。后座力让她的右手有些发麻，幸好是已经加强了的肉体，不然连开枪的可能性都不会有。最糟糕的是瞄准，在方恕夜的开枪方式来看简直就是浪费子弹，毫无作用。

　　但是方恕夜有作弊器，她能够停止时间，即使只有三秒，停止子弹改变弹道却是容易的。她利用自己的身体强度，毫不介意伤害自己的打法，恐怕是个人都会害怕。尤其是在“特殊人种”前期刚刚突变，能力都没有被开发的时候，方恕夜这样已经可能运用能力自如的人让他们有些意外也有些应接不暇。

　　当然，这只是指普通军人。在一开始就占了先机的中央，有着最好的研究员，最好的资源，有怎么可能不会培养出强大的“特殊人种”呢？

　　“叫一号二号过来！一个刚刚变异的‘特种’都解决不了，你们这些人等着回去被当成试验品吧！”中年男人们都怒了。这是必然。一个平民“特殊人种”，居然近一百个军人都奈何不了，这实在有些打脸了。

　　“一号”是一个大块头，方方正正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灰色外套上一个大大的“壹”清楚地显示着他的身份。看来是中央花了大力气培养的战斗武器。全身都是青筋爆出，看上去就是个可怕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