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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个世界都好，只要有单身狗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情侣！

 

　　☆、42

 

　　

　　情侣。情侣。情侣。

　　FFF团团长，很抱歉，奴家要为了任务和灵液背叛组织了，唯有来日再报你的大恩大德。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是你在情人节收留了流落街头看着别人秀恩爱的我！

　　“月季是什么？”

　　“好像是来自人界的花。”

　　我把礼物与月季双手奉上，微笑着解释：“嗯，月季的意思，是不会被磨灭的感情。”

　　原句是我爱你，但改成文言文的“我心悦你”也感觉不太对，所以我绕了个弯，用叙述的方式说出来。只要能听懂，没什么不可以的。

　　身穿粉衣的女孩子脸红起来，看起来像微微绽放的花朵。他们一起离去，接着是下一对。嗯，顾客只能用对来形容了，从刚刚开始基本上就没有形单影只的。我接着对答案，收灵液，灵液的数量增速明显变快了，聆月去了外面，我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慢走，”我嘴里说着，右手写东西，很想擦一把汗，但是我接着望向前边。接下来来的总算不是情侣了，一个穿着嫩黄色衣服的，看着脆生生的小姑娘，拿着灯谜，步伐姿态都显得小心翼翼。我微笑，手伸出去接灯谜。

　　这张灯谜是粉色的，我一对答案，眼睛睁大了。摇摆着旁边的铃，“恭喜中奖，请问姑娘可是单独前来？”

　　粉色灯笼，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就能有特色奖励，所以我这样问她。

　　姑娘说话声音小得很，她脸色越发的红，犹犹豫豫的道：“没、没有……”

　　“哦，这样呀。”我点头，有点失落，但还是将灵液转换器挪一下给她。然后听见她道：“我想要一支月季，可以加价的。”

　　我手一顿，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我转回身，抽出一张怡心帖：“还有，姑娘，这张怡心帖送你，寒衾祝你今晚好运。”

　　“怡心帖？”

　　我稍微解释了一下功能，然后笑着道：“怡心也是疑心，想必姑娘明白当中的意味吧。”

　　店长语：暗恋是把双刃剑，暗恋者为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忐忑不安即是疑心，同时也为此感到愉快，即为怡心。可能别的人会有别的解法，但原意确实如此。

　　她的脸红透了，匆忙道谢，接着就是下位顾客。

　　——总觉得我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终于来到最后一晚，这回主办者派下来的是一块记事板，显示现在名次。已经进了第二名，如果最后再能加一把劲……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第一名是子琦啊！

　　这家伙又使了什么手段？我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期会阁做的是餐点，能使的最高能的手段就是：嗯，和你想的一样，美·男·计。

　　留影镜中的画面是这样的：一排男侍在门前迎客入门，里头还分包厢酒吧隔间，总之就是一古代青楼范，不过是给女孩子的福利。这个角度看不见子琦，按照他的性格多半是把自己当压箱底的了。我真的要开始怀疑子琦是穿越者了，为什么能在时空和文明发展程度都不同的世界里能想出男公关这种设定来。

　　这个堕落又崩坏的世界啊……我镇定地合上了本子，开始思考还有什么能干得过原文男配（作者亲口认可）的颜值。

　　聆月看着我的眼神，竟然有惊慌失色感觉：“寒、寒衾？”

　　我问：“怎么了？”

　　赌上自己最后的筹码来决胜负吧，我按下翼翎的遥控器。我一咬牙，这回真是倾家荡产，我最喜欢的一件道具要拿出去了。不过没关系，为了任务，这是值得的！

　　我提起毛笔，继续接客。这样的客流量很凶残吗？不，现在还不是高|潮。也许……能在故事的最后留下这样一段美好回忆，不论最后我成功或者失败，都可算是无憾吧。

　　翼翎到了。

　　它提着一个类似于沙漏的东西。我继续操作，沙漏下端开了一个口子，但表面上看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改变。半柱香之后，灯笼开始变化。

　　本来只是普通形态的红绳灯笼，白色绢布被蜡烛烛光映照成淡淡的鹅黄颜色。现在，它们的样子变了，变成手工精美足以单独拿来售卖的礼物。

　　——异能者无所不能，做何事都得心应手，因此才叫凡人向往。

　　“聆月，这里我来管，你去看着那些灯笼，可以吧？”

　　“……嗯。”

　　我举起纸筒，嗓子早该坏了，就是靠灵液才熬下来的：“最后一晚！最后机会！祈愿灯笼直接卖，情侣买一送一，最后一晚，只限这几个小时！”祈愿是瞎扯的，但是现在我也折腾不出好听的名头了，干脆就随手掐一个吧。

　　不知是否稳定错觉，明明已经深夜，空气却越发炙热起来。榜单上的数字一直在跳动，终于到达最后一个时辰时，我的名次爬了上去。

　　第一名，寒衾，灯谜。

　　为期一周的妖之祭，终于落幕。夏泽吟前来发表了一段讲话，接着整个会场顿时清冷起来。我在台上确实被表扬了一下，但是奖品当然不会在这个当口拿出来，稍后还有别的程序。再说，元音石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第二名表示他要跟过来看我到底干了谁……哦不，拿什么压箱底的出来了。

　　子琦明明应该很愤怒的，但是他的话是这样的：“啧，让我看看，你都卖了些什么。”

　　我说：“阁主可真好，不用自己动手收拾。”我就是调侃一下，有会场提供的后续处理员。

　　“你那么羡慕，我就勉为其难拨两个过来给你好了。”

　　“谢谢，我自己来。”

　　他也就没有再说。回到灯谜摊口，他稍微看两眼，就说还要忙，回去自己那边了。我和聆月合计该怎么好好利用灵液，最后大部分东西通过传送阵传送回去（你好，传送阵消耗的灵液数量是一炷香十瓶），只剩下最后的几个灯笼。

　　真的是几个。一、二、三、四、五个，没了。

　　夜很深了，空气发冷，我却只觉得心目前所未有的澄明。

　　我提了三个，剩下的给聆月，就在这时，路口出来两个姑娘。雨微和水月，雨微手上还拿着记事册。

　　“寒衾……你这么快就完了？”

　　“嗯，”我点头，“对了……灯笼要吗？”

　　我微微笑，举起手中的一个灯笼，说：“免费哦，今晚它们的价格炒得可高。”

　　炒，这个字很有意思，一件东西只有在某几个时刻最值钱，就和炒东西一样，你一不留神，它就焦了。（贬值）

　　“谢谢。”

　　“可以祈祷，看你要许什么愿望。”我说，然后将另一个递给了水月。水月愣了一下，还是接过，她望向她身旁正在盯着灯笼看的雨微，却还是没有表情。

　　我匆匆道别，接着翻出乞灵鉴。在乞灵鉴“夭寿啦夭寿啦让我帮你传送还只给这么一点点灵液是要在下饿死吗”的声音中，我听到雨微说：“我们一起去河边吧！”

　　我回头望去，只见在夜色下本来面无表情的水月，微微翘起嘴角，露出小小的笑容。她伸手顺好雨微略显凌乱的长发，侧脸唯美像一幅画，月光在地上打下长长的影子，记录她们步步走远的痕迹。就在此时，不知是谁放了烟花，夜空绽放出灿烂的颜色，成为最好看的背景。

　　“啊啊啊果然……到了最后我的CP还是没影！难道是子琦那个傲娇吗！”

　　我们回到月沉，收拾好剩下的一点点东西，上床睡觉。这一晚月沉里的空气让人觉得熟悉——和网络世界不同，这个世界里的空气和现实里我生活的那个城市十分相仿，没有那种新得过了头的感觉。因为累的缘故，凝视着在海棠花上将落未落的水珠，很快睡着。

　　半夜。

　　更安静了。

　　我稍微睁了一下眼，心里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醒。我咽一下喉咙，不知为何，竟不觉得疼了。然后我发现，这里不是月沉——只是一个很像月沉的地方。

　　床还是原来的床，我却看见了水镜。

　　在水镜上流泻而过的月光，和妖界一模一样。空气里传来河水的味道，有点草腥，却很清新。店长坐在河边，屈着自己的膝盖，她身旁有个灯笼。那是一个水泡，透明剔透的水晶凝结成外层，中间蜡烛的光若隐若现。

　　她把自己缩得极小极小，仿佛害怕看见河水中的倒影。黑棕相间的长发略显凌乱，黑夜里没有一颗星，只有明亮的月。

　　她伸手探进水里，指尖所及之处，河水倒影出流星。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水中的另一个影子。我走过去，却又犹豫。

　　店长双眼定定地看过来。眼神直接，好像看见了就不会再移开。

　　她说：“喜欢吗，这里的一切。”

 

　　☆、43

 

　　

　　第二天，妖之祭结束，屋里一派兵荒马乱。

　　各种各样忙乱之中翻出来的杂物落了满地，仓库里的号码编排全乱了，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把火烧了，或者慢慢收拾……我捂脸，动手先拾叨灵液，让聆月去书房继续查书。

　　灵液存放在地下的水池。存放它的方式很多，比如喝下去直接将它们转化成法力，未闲城里也有专门的类似银行的机构，当然，要是你家够大，摆在家里也没问题，比如这里的类似保险箱的水池。水池周围有加固装置，近与现代的宽带。

　　我找到水池旁边的管子，连接本来暂时性存放灵液的水缸接口，看着管子里的灵液移动。因为被浓缩过，所以它往下滑的速率特别慢。我静静地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打开留影镜，看着宅子里头各处的情况。和往常一般，聆月还在书房里。

　　最乱的是仓库，其次是它外面的那个隔间（因为找到东西之后我就一个劲将其他的往外丢……），花厅和卧室还好，小桥流水依旧平静。

　　细微的水声哗哗的响，我见没事，一时半会儿又走不开，盯着水池就继续思考。这里偏薄命林，所以安静，早上甚至能听见鸟儿的叽叽喳喳和虫鸣，妖界空气好，如果心有办法静下来，呆在这里一定会是享受。

　　等灵液输送完毕，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正当我合上镜打算去仓库善后的时候，迎客铃响，屋里的灯笼亮了。石桌上写着的身份是这样的：

　　镜妖，水月。

　　我差些要把手里的镜子丢了，匆忙选择“立刻就到”，就出门去，中途路过书房的时候拜托聆月去泡茶——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大约就是花厅不怎么乱了。

　　我开门，看见的不是水月，而是轿子，还有站在门前的，当初唱惊花吟的咏雪。咏雪一身白衣，先是行礼，接着我问：“不知姑娘可要进门？”

　　我这样说，有其因由。妖界分等级，虽然水月确实无名亦无实权，但她是纯血我是半妖，而且……礼貌一点不会有错。

　　咏雪待要说话，却听轿里一声咳嗽，然后两边侍女撩开轿帘，水月出轿来。她抬眼，笑一笑：“寒衾。”

　　咏雪退开，跟在她身后。今日水月不穿红，身上是白色，银装素裹，一支玉簪，只有裙摆处淡淡的粉色花纹，样式是十六夜蔷薇，也就是缫丝花。

　　我道：“抱歉，久等了，请进。”

　　她进门来，一连咳嗽几声，拉拉肩上的纯白披肩。我稍微有些疑惑，她看起来竟是虚弱了许多。不过我只是说：“月沉很乱，还望见谅。”然后到得花厅中坐下，等在那里的聆月倒茶，咏雪站在一旁。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却不是八合架。

　　是什么？

　　我不出声，只是说道：“天气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