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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我们没再说过话了。

　　老师宣布合宿旅行的事宜，去的是北方靠近自然的基地，有宿舍，不是露营。同时派发了手册，上头写着日程表和应该携带的东西。班上的气氛很热乎，所有人都在讨论旅行的事，并不是没去过，而是从来没和同学一起去。

　　接着，回家，准备。就在试图将一堆东西塞进行囊里的时候，看着桌上的东西，我忽然想起了上一个世界。

　　“店长。”我笑笑，“你想带什么？”

　　店长正在写字的手停顿一下，随后椅子转回来。我说：“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那就旅行回来再说吧。”

　　只要能够留住片刻的美好，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水月能够那样孤注一掷，为什么我们这些穿越专业户不能像她那样。尽情享受就对了，我不想动脑子想那么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这样纠结只是在为难我自己。

　　店长抬头，眨眨眼。然后她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店长：原来的剧本不是这样的。

店长：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店长：那就这样吧。

店长：我很开心。

关于文里的那个场景……我笔力薄弱没办法写得更细致了……所以请自己趴在桌子上，右手叠在左手上再往右边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X凡是经常在课室里趴着睡的人都应该非常明白我在说什么X

 

　　☆、62

 

　　

　　合宿——地点在北边。

　　下飞机之后老师给了半个小时去穿衣服，店长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刚刚在接驳车里都冷得瑟瑟发抖，一旦能穿衣服，立刻把行李里的一切拼命往身上套。南方四季如春北方大雪纷飞这话果然是对的！虽然这里只是风大和干燥！

　　店长往自己身上加的多是打底内衣，外套还是那件，手套只肯戴露指的，白色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几乎遮住嘴巴，帽子戴上，加上一双可爱的雪地靴，整个人有点像是企鹅。

　　“店长……你很冷？”

　　店长竭力抓住告示板：“嗯，很冷。”

　　她不穿黑色，身上都是白色和蓝色，我拖着她往集合点移动，她的手露出来的部分冷得厉害。接下来，就要往雪山边上去，那里要冷得多。第一天的活动是泡温泉和雪山历险，因为已经过了大半天了，也不好玩那些太复杂的活动。

　　同屋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叫洛微一个叫易蓝，因为是老师分的组，我们之间不算太熟，稍微寒暄一下就各自有意识地分开了。雪山历险，它的意思就是在雪山附近的博物馆参观，博物馆的暖气开得刚刚好，比起外面的环境，温暖得像天堂。

　　店长脱掉手套，塞进口袋里，把围巾松开，脸总算能看清楚了。

　　博物馆里的灯光很柔和，视线也不会因为处在大半的白色中而模糊起来。店长没有绑头发，全塞在衣服里，拔出来以后就显得很乱，看起来有点像吹完头发的自然卷。有几缕碎发落在眼睛前，令店长看起来更呆了。

　　把碎发撩开再顺齐，店长睁大眼，视线拼命往上挪好像在看我把头发弄到了什么地方，她退后一步，自己拍了拍刘海，耳根又红了起来。“咳咳咳，”她咳嗽几声，伸手过来将我的头发绑好，全部顺到后背，看起来就像是不甘心自己的头发被人玩弄了似的。

　　玩、玩弄……为什么会用到这种词？

　　无论如何，合宿开始了。

　　我们要根据手册上的指引去找问题上的答案，而这些问题很显然是要逛遍整家博物馆才找得到的。当然也有比较简单的问题——比如雪山上的生物分布，这个在博物馆门口就有。

　　店长的记忆力好得吓死人，她可以回忆给你听将近一个月前的一件事，并且细节详尽，包括当时空气的温度湿度，还有路边仅仅是望了一眼的路人身上的衣服涂的口红戴的饰物；有一次有个字写不出来，她盯着看了半天，但并不是去翻字典而是去翻书，她的原话是这样的：

　　“我记得这个字在这本书的七十五页右下角那里，最后的几个字，大概有模糊的形状，而且那一页的页脚被折起来了，书页摸起来有点粗糙的纹路。”

　　然后……真的找到了……

　　这看起来像是智商较高的人类才拥有的技能，但店长的成绩却一点也不好。

　　#论记忆力和感受力的提升是什么外挂#

　　大多数人都是慢慢逛接着圈答案就算了的（是选择题），店长看起来却很着急，拿着手册开始像X光灯扫射那样观察场馆，偶尔我走得慢了还催，不不不没有催，而是站在那里一看就知道她很不耐烦。

　　“……你很想拿第一？”

　　店长摇头：“我们是来做这个的，”视线坚定得有些固执：“做完再去玩。”

　　“呃，其实这个没那么重要，只要能完成大半就差不多了。”肯定有乱选答案根本不考据的，“可以一边玩一边填。”

　　店长不说话，显然不想改变主意。

　　“你瞧，”我努力解释，“如果找完答案，这里也看完一圈了，再看第二次肯定没那么新鲜啊。”

　　店长思考很久，然后将本子合起来。她举着告示板：“那……这里有”

　　打到一半，字生生被店长删掉，接下来出现的话是：“你想去哪？”

　　“唔，随便逛逛吧。”我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值得看的。

　　店长点头，收起手册，真的开始逛了。店长显然并不熟悉雪，当她正在看动态摄影前的告示板时，突然有东西靠近还吓了一跳。那是雪山上的摄影记录，被改造成了可以与眼前人互动的款式（科技进步啊），一只山羊因为看见店长而靠近，在画面前盯着她看。

　　情况有点类似于被孩子扑过来的时候，店长第一反应是躲，可是那只山羊还在盯着她，小小的角小小的眼睛因为靠得近所以放大了。

　　这样过得久了之后，山羊是不动的，店长才反应回来这货只是个录像，是程序设定它才会瞪着她看，然后强作镇定地离开，像是没看见过一样。

　　旁边就是电影院，正巧要开下一场——这个电影院当然不是正常意义上的那个，看简介好像是雪山考察团的旅程。我说：“集合时间是晚上五点，这个的时间应该只有半小时左右……进去？”说到最后两个字，店长点点头，跟在队伍最后进去了。

　　电影院里很黑，看起来就像是会发生什么杀人事件似的（喂）。

　　我们选了旁边的双人座位，电影开始播放。是雪山探险队的纪录片，介绍了不少动植物，中途也有意外，然后去到后半段，画风突然变了。

　　大雪纷飞，阴风阵阵。

　　接下来的路线，队员们商量了一下，接着决定分开，几人一组分开探索。摄像头跟着的是副队长的组别，往大山深处走去。背景音乐本来就没有，只有风声，路上的人越来越少，这队队伍也不大爱说话，结果一路上安静得过了头。

　　气氛怎么这就诡异起来了啊……

　　电影院里很静，店长偷偷拆了一包草莓巧克力，丢一颗进嘴里，动作快却又很自然。我伸手拿了一颗，试图舒缓紧张的情绪。

　　但是果然纪录片有问题！

　　走到一半，副队长为了活跃气氛，开始讲话。

　　“上次那个类似这里的地方，有点像这里，那只羊生生被鹰啄瞎了眼睛，然后掉下去了。”她指着一边的断崖，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往前走。

　　……大自然生存环境严峻，嗯，只是这样而已。

　　虽然在我们听来她像是在说刚刚盯着店长看的那只山羊（等等）。店长又吃了一颗巧克力。

　　“啊，这种地方的传说很多啊。”另一个人接话了。他笑着，语调轻松，好像这个话题很正常：“我还见过有山下的村落，将曾经杀过人的生物造成图腾，理由好像是那只动物为村子里除害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嗯，这是在活跃气氛。

　　但是为什么杀了人是除害啊！这个故事往上推莫非被杀者是一个村落里被排挤的人吗！

　　——并不觉得重口，但是在这里说这个也太奇怪了。

　　然后再写了一些别的什么，电影播放完毕，没死人也没发生什么意外事件（有的话也肯定会被剪掉），当天合宿晚上，旅馆里发生了一桩意外。

　　我们抱着衣服往卧室里走，路过的房间里传出了一声尖叫。旅馆里采用复古设计，屋梁很低，有廊木，灯光也调得比较暗。尖叫声是从前面数过去第三个房间里传出来的，门开着。

　　门板一晃一晃，发出一声拉长的“哑”声。

　　里面的女孩子没有出来，她只是退后一步，然后瘫坐在墙边，两只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她的样子，就像是天花板上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似的。我加快脚步走近，这时候其他宿舍的门也开了。我顺着视线往天花板上看，天花板上出现了用血写的字。认不得，看起来有点像象形文字。

　　血迹很干，看上去不像是刚刚涂上去的。

　　店长开灯，屋里看起来立刻光明了许多。门后窃窃私语，好像大家都看着那个血迹不说话。店长将衣物放下，然后跑了出去。

　　“别看了，”我伸手合上她的眼睛，“你再看它也不会动的。”其他人围过来，然后她才慢慢恢复理智，被搀扶着回到床上去。我盯着天花板本来肯定没有的血迹，感觉自己的心情很复杂。

　　……合宿有九成机率会遇到的鬼怪传说！

 

　　☆、63

 

　　

　　原来的房间显然已经不能呆了，易蓝和我将目击的妹子扶到了我们的房间里。她擦眼泪，肩膀在哭时一抖一抖。“那、那个——”

　　易蓝拍她的后背，她抽泣着道：“本来房间里没有的，我刚开门它就出现了……”

　　我默默递纸巾，其他人围坐上来，一个和她很要好的女孩子揽住她，她马上就扑到对方怀里哭了起来。“那个血迹，我看不懂，和我没关系的……”没有人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其中有人似乎好奇，然后绕去了隔壁。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安慰的话，就只是默默坐着。

　　气氛略微有点僵硬，这时店长推开门，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呆在人群正中央马上让店长不安，她肩膀一缩就要往墙边躲，最后只剩下一块告示板。

　　她举着它，全身都躲在墙后，只有一块板和半只手露出来：“老师已经去安排了。那个房间不能住。”

　　我开口：“行李呢？”

　　荧绿色的字犹自闪动：“在门外。”

　　老师和旅馆老板出现，他不停道歉，并表示可以奉上赔偿，同时安排店员去收拾。行李被搬出来，老师走近，开始安慰那个女同学，渐渐她终于不哭了，可是看得出依然很害怕，死抓着身旁人的衣服不肯放手，眼神躲闪地看向房间的各个角落。同学们被驱赶回自己的房间，看她们的神情就知道今晚有话题可以聊了。

　　鬼怪传说通常是没有理由的，就算有了那也不可信，但活人还要安排。老师显然这样的事情看得太多，并没有在意。最后姑娘留在我们房间里，她的其他室友也各自分散。易蓝设法安慰她，终于在深夜时分，那个姑娘睡着了，然后关灯。

　　嗯，至于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来，做个简单的算术。

　　宿舍里只有四张床。

　　现在有五个人。

　　其中两个人肯定要睡同一张床。

　　本来可能有转弯余地的，但是等我发现的时候，店长已经抱着抱枕准备关灯了——！

　　我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店长回过头来，一脸不解。告示板在地上充电，店长手里抱着一根长长的法国面包型抱枕，棕色绒布上有一个一个奶白色的椭圆形。她微微歪过头，另一只手还停在电源按键上，似乎在询问。没有告示板，代表我们只能通过眼神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