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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了？”

　　“……遵女皇陛下吩咐，放过空灵。女皇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她是空灵。”

　　这个答案毫无犹豫地被夏晴宣之于口，她甚至没有发现，说这话时她的眼神是空洞的，不复原来的骄傲任性。】

　　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了，这可能就是正确的剧情路线。但与此同时，回忆起原文，我有种……这不是好结局，而是所谓的真相结局。

　　只有真相结局，作者才会用这么细致的笔法去描绘夏晴的心理，而且渐渐可以找到那些和原文相似的剧情。在夜昼之名中，女配强大而具有优势，她从来不是女主的骑士，也没有背叛的戏码。

　　夏晴追捕空灵那一段，在原文中是找得到的。

　　夏晴在会议桌上，向其余三国宣布要将预言者除名的那一段，也是找得到的。

　　而唯一没有的，是夏晴放过空灵。在这个时候，女配已经渐渐因为憎恨空灵，而露出了偏激、癫狂、甚至是精神失常的痕迹。她抓不到空灵，然后下一刻为着泄愤，就杀了自己最得力助手的妹妹。

　　杀晴就是战五渣，你看着她，完全不会觉得她能和女主玩到最后，为了最终邪不胜正的结局，杀晴被作者描绘得无比丧心病狂，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伤害女主陷害女主，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情杀晴从来没少干。

　　可是现在，夏晴只是让对方离开，然后继续布局。她用魔法元素在地上铺开巨大的地图，黑玫瑰在时间大陆上一朵朵绽放，最终布满了整片大陆。

　　“我要毁灭一切，我要让你来找我。”

　　夏晴笑了，虽然不如原文那么丧心病狂，但已经完全表现出了……

　　女配心底的黑暗与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个世界……只有七章

 

　　☆、90

 

　　

　　屏幕上的画面只是最虚幻的文字和影像，画质算不上高，文笔是一如既往的虚无缥缈——可是依旧能够让人感觉到，在那个世界里有一个人在承受非人的折磨，那个人叫夏晴，是被预言者诅咒的魔女，会成为毁灭整片大陆的预言者，而她唯一留下的，是空灵。

　　黑玫瑰与地图消失，选项再次浮现。

　　【你……爱那个人吗？

　　一、问；二、不问；三、摸棱两可。】

　　我选择了一。

　　夏晴抬起头，神色冰冷，她侧过脸：“你又来劝我了？——没用的。”

　　我抓起耳机：“不，有用。夏晴……你毁灭一切的目的……”

　　有些人毁灭是为了自己，而有些人是为了创造。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

　　锦囊掉了出来，夏晴推门——这一次的目标，是诺宁。凌音亲手建立的国家，世界的中心。可离当初说得没错，要摧毁诺宁，比莫斯、云鸢、浅蓝都还容易。我扯开锦囊的绳，这次的纸条是：

　　“是不是只要停止全世界的时间，你就会永远留在我身旁”

　　……简直像是夏晴和空灵的翻版。我苦笑，但这个故事还没有完，如果有六个世界，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会是什么？《夜昼之名》这时候我好像稍微明白了，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走吧”

　　这是最后一次了。同样的军队、同样的国家——唯一不同的是，夏晴早已不是空灵的骑士。她是无恶不作的魔女，预言者的叛徒，在夏晴二字后伴随的永远是诅咒，而她不后悔。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帮助过她，那她为什么要留恋于这样的世界？

　　——这一次的目标、世界中心诺宁。

　　曾经耀眼的金色被鲜血染红，镰刀上的血色花纹闪闪生光。】

　　然后夏晴走向了她的毁灭之路。浅蓝、莫斯、云鸢、迪安、北海、诺宁……死神挥手毁灭了五个国家，军队所过之处犹如破败废墟。她从来不考虑国家的生死存亡，她只是想要报复这个世界。

　　报复这个曾经让空灵死去的世界。但又给人一种感觉，这件事不是真的重要，夏晴只是在满足她自己的欲望。

　　我默然地继续，因为除了这样，已经没什么好做的了。我知道自己选的是正确答案，但正确答案也并不让人觉得开心。

　　“写在一切尚未开始之前，写在一切已经结束之后”

　　“我很抱歉”

　　“我想读懂你的心情”

　　“我想考个好学校”

　　“是不是只要停止全世界的时间，你就会永远留在我身旁”

　　五张纸条，五个世界，最后的这一个，就是夏晴。《夜昼之名》……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又会是什么？

　　——但死死抓住这个念头并没有用，因为太悲伤了，我连思考的能力都已经被剥夺。只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屏幕上画面给人的感觉：

　　支离破碎。

　　【“所以……预言者中的精英，也不过如此吧？”

　　夏晴坐在王座上，看着座下因受伤而跪下的一排人。那是她上一世的伙伴，那些曾与她一同冒险、跟在空灵身后的人。能预言天气的少年、诺宁中最著名的人生预言者、可以看见星辰行走轨迹的白衣少女……她了解他们的每一个缺点，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击败了他们。

　　——即使这一切是用血色背叛换回来的辉煌。

　　她微笑：“如果你们告诉我，空灵在哪……那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少年咳出一口血，他讽刺地笑：“少骗人了，我们才不会相信你这个魔女！”

　　魔女吗。

　　旁边的侍卫正要冲出来，却被夏晴抬起的手按住：“不必了。”这样的称呼，她早就习惯了不是吗。她道：“你们真的不愿意？”

　　大殿中一片寂静，那身穿破落紫衣的预言者抬起眼，看了看夏晴头上的字句，随后笑了。“不愿意也无妨……因为，她早已落入我手中。”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夏晴却没有管，她下令将这批人送上断头台后，然后离开。】

　　断头台。

　　女配彻底黑了。黑得不能更黑，已经洗不白了。夏晴说“不重要”不是因为她早已不在意空灵，而是因为她犯下了太多的错误，已经没有资格站在她身旁。屏幕上的她是冷傲的，那么美丽，不是第一世中佩戴骑士徽章的她，而是无恶不作的魔女。

　　我心里还存着那么一点点希望，希望故事能翻盘，比如这一切只不过是夏晴所设的局，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

　　【麻木。

　　笼是华美的颜色，金丝上缠绕着流浪玫瑰和香水百合，内垫了一层银色塔夫绸，在黑暗的世界中尤其耀眼。空灵瑟缩其中，少女身上衣裙是白色与香槟色相间，如同她们初见那一日，她所穿的衣裳。

　　初见。

　　对空灵来说她只是无恶不作的魔女，但对夏晴而言不是。

　　她永远不会知道，夏晴本来不是死神，她只是她手下的骑士，她发誓一定要将她送上王座。可是随着宣誓而来的，是如影随形的诅咒。夏晴推开门，看到黑暗中的少女，不知为何，她仍然没有笑。

　　她用自己的笔解开锁，看到塔夫绸上布满了空灵的笔迹。

　　空灵、空灵、空灵。

　　她走近笼中，重新将门锁死。少女立刻清醒，睁大眼睛来问夏晴：“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却仍然是动听的。空灵死死抓着夏晴的衣裙，失声尖叫：“你为什么要抓住我？”

　　夏晴没有回答。

　　“你已经毁灭了整片大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不，不够。

　　夏晴心底说。

　　“我本来以为……你没我想得那么坏。”空灵的声音依然支离破碎，就如同它的主人分崩离析的心。“看来是我看错人了。”她苦笑。“你真的是死神，是我见过最让人作呕的叛徒。”

　　说到最后，空灵的声音变得冷漠，她擦干眼泪，然后将笔盖拔下，笔尖很锐利，那是属于预言者的钢笔，能书写虚无缥缈的未来。

　　夏晴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却开不了口。

　　“我不想看到你，你离我远一点，魔女。”

　　夏晴转身，离开了房间。她依靠在门板上，就好像是当初，空灵死去时抓住羊皮卷的她。夏晴记得自己当时很难过，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她想让她活下去，所以她代替了那个带来厄运的预言者，在重重杀机之下留了一条生路给她。

　　可是到了最后，这样的做法让她成为了最后悔的那个人。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会有人相信吗？

　　夏晴低下头，绿色沉淀宛如受了诅咒的颜色。泪珠从脸上滑落，令夏晴觉得难以呼吸。

　　没用了，她已经毁灭了一切。】

　　事情还能更糟糕一点吗？

　　我不知道。

　　女配这一次是真的黑了，就算她觉得后悔，也无法掩盖她毁灭了整片时间大陆，双手早已沾满鲜血的事实。她让生灵涂炭国家破灭，即使她留下了她最爱的那个人。

　　是爱还是欲望，没有人能说清。

　　——但游戏还在继续，水镜没有提示游戏进度，但作者的叙述口气，仿佛这还不是一切的终点。

　　抬眼望向整座任何，图书馆华美如昔，旁边的甜品柜早已空了，而任何之外，是一片白云，这里处于蓝天之上，几乎没有被水镜中所发生的一切影响。但为什么我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起来。

　　水镜里有个人叫夏晴，她是预言者也是死神，她是天才也是魔女。她毁灭一切的同时，也失去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我继续往下按。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中传来了一声尖叫。】

　　只是一行字，但是够了。

　　【夏晴睁大眼，然后她推开门冲入室内，仿佛有一把声音在对她说：就是这个时候了。可是在她发现的一刻，一切为时已晚。就好像第一世那样，她总是来迟一步，她总是错过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在金色的笼中，鲜血染红了塔夫绸。那是空灵的血，而预言者的笔，刺入了她的脖颈。那支华美代表天赋的笔是时间大陆最珍贵的物件之一，是会伴随他们走过一生的武器。

　　液体点滴滑落，凝固了夏晴的视线。她觉得眼前一阵晕眩，死神再次体会到了、失去一切的凄凉。她的手停在门板上，她离笼中的那个人只有那么远。她算计了整个天下，却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同伴死去、理想破灭、她要留在最憎恨的人身旁……

　　空灵选择了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要掀一条早就可以掀了的伏笔，大家一定要看作者有话说。

 

　　☆、91

 

　　91　来吧，最后的痛苦

　　空灵最终自杀了，这个选择合情合理——因为她已经失去了一切，被敌人抓住，死在自己的钢笔之下，是她唯一能留住的尊严。

　　【夏晴将她留在最安全的笼中，将所有危险隔绝在外。

　　可她始终没有想到，空灵会自杀。

　　为什么？

　　——因为夏晴，因为她自己。因为她毁了空灵，所以空灵最后也没能留在她身旁。】

　　压抑的哭声从屏幕上传来。夏晴很少哭出声，因为一旦发出声音就会招来责骂，她早就学会了哭泣却不出声的办法。那声音的感染力，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屏幕里的她，进入那个世界，去安慰这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