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之道(gl) 作者:神经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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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梅公子与赋雨皆是为了赠经与姐姐才行至百丈寺……但桃叶与嬷嬷皆是觉得赋雨这般做不妥……不过是赠本经书如何不妥……不过是想近惦念之人,有何不妥?……莫不是这天下皆该是些伪道学不成?”月赋雨喃喃醉语,似是已忘怀了她还在百丈寺内,“梅启君是人,才虽高,秉性也不差,但终非良配……”
月赋雨虽说道的零碎,赵云归却也勉勉强强能听出月赋雨言语中的意思。月赋雨不过是在抱怨这些日子的经历。
哎……抱怨……
凝眸看着月赋雨低喃,赵云归心中无端起了几分怜惜。
闻月赋雨口中似是念叨过自己的名字,又见月赋雨酒意未去,赵云归索性多问几句:“郡主只是为了云归而来么?”
“呃……是吗?是……不是……”月赋雨眯着眼,半醉半醒地应和着赵云归,“赋雨不知道……嗯……赋雨想知道那日终试散后,赋雨与姐姐说的话,姐姐可否还记得?”
“嗯……”赵云归是万万料不到月赋雨会在醉酒中问自己,上次会面时的情景。坦言,那日相遇是她刻意为之。她不过是想在众人散去后,确信赋雨无碍。未想到赋雨却会在酒醉之中,与她说些杂乱之语。
常言,酒后吐真言。赵云归虽是没饮酒,却也不打算在这等事上胡言。
“云归自是记得的……”
“那……说与赋雨听听……”
“这……”赵云归挑眉看了月赋雨一眼,见她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头也是一颤。
见赵云归半晌不回话,月赋雨也有些着急:“是云归姐姐不便说么?”
“不……”赵云归定定地望着月赋雨,低声道,“郡主要云归离您远一些……”
“呃……”
‘离您远一点’五字刺得月赋雨酒意醒了大半,未敢思前些日子与云归说出这般话的缘由,月赋雨匆匆起身想要与赵云归诉明她心意——她并非不喜云归,却见云归已躬身退下。
“若是无旁事,云归便退下了。郡主好生歇息。”
“云归姐姐……”月赋雨要拦,奈何只看到一片衣角消失在视线里。
唔……轻轻咬咬下唇,月赋雨感受到压迫带来的痛感。事缓则圆,是她太心急了……
月赋雨憋着对自己的怨气翻身小憩,转眼便到了第二日。
禅院的清粥,爽口的小菜,纵然一切都那么顺眼,月赋雨还是觉得食不知味。
她在诗国的记忆头一次像今日这般好。
月赋雨咬着笋尖,回想着前日酒醉时的点点滴滴,心中满是不可思议。思维的奇幻之处或是在于,每当人想透一件事,它便永远通透,不在留下任何阴霾,让人不复得路。就如同月赋雨一旦有过她穿书前是个老妇人的揣测,她便会将这一点摆到自己人声的起点上,完成所有现世的推断。
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执意要来助一个芳华初上的女孩子追逐幸福?
在脑海中还愿着赵云归与一男子,凤冠霞帔,举案齐眉的场景,月赋雨无端地发觉胸口有些闷。
她在嫉妒娶云归的男子,她或是习惯了将云归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月赋雨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她嫉妒?
她对娶云谷的男子怀着嫉妒之心?
所以她对梅启君一直怀着恶意?
月赋雨不安。她不太敢在依着这条思绪推断下去。如果她对梅启君不满的根源是她嫉妒梅启君,那她也不得不承认,所谓的神作,不过是她为掩盖自己真实想法而寻来的幌子。若是她真的为了云归好,她从意识到自己穿书开始,最该做的,便是努力打压穿越女,让她没有哗众取宠的契机……而不是在云归面前绞尽脑汁让梅启君颜面尽失。就如她前些日子在驿站中所思的那般,诗国,唯一能配得上云归的男子便是梅启君……
自己似乎太过于卑鄙。
月赋雨看着面前的清粥有些自惭形秽。
但,事已至此,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月赋雨想得出神,却见一婢子参见。
“郡主……守夜嬷嬷已行至禅院了。”
“嗯?”月赋雨愣神。
“云归小姐已将嬷嬷安置到了别院……”婢子继续道。
“嗯?”听婢子道云归安置了守夜嬷嬷,月赋雨才想起她自昨日云归从此处离去后,便再未入过此居室。云归是因昨日之事刻意疏远了她么?
“如是甚好……”回过婢子,月赋雨起身去与寻守夜嬷嬷。
几日未见守夜嬷嬷,月赋雨也是颇为挂念她老人家。
☆、第三十五章
月赋雨去见守夜嬷嬷,原是记挂守夜嬷嬷的安危。但当她坐到守夜嬷嬷身侧时,嬷嬷立即笑着问了月赋雨手册之事。
“郡主可有把书册赠与云归小姐?”
知晓嬷嬷不过是忧心自己,月赋雨随即略过书册浸水,只道云归得书时甚是欢喜。见月赋雨出言时,双眸含笑,嬷嬷也不作他想,只是拍着月赋雨的手道‘如此甚好’。
甚好么?月赋雨摆弄着守夜嬷嬷布满皱纹的手,心事重重。按照云归的习惯,此时的她不该是站在自己与守夜嬷嬷的身侧,尽地主之谊么?如何这般大的禅房内只有她与守夜嬷嬷二人?
“嬷嬷来此处,可是见过云归姐姐?”月赋雨状不经意发问,心中却是甚是期待守夜嬷嬷应上一句‘见过’。
“自是见过了。”听月赋雨提到赵云归,守夜嬷嬷含笑道,“云归小姐真是个守礼的贵人呢。”
“嗯?”贵人?月赋雨刚想问守夜嬷嬷为何要把云归道成贵人,却见守夜嬷嬷取出一枚钥匙,塞到月赋雨手上。
“郡主可还记得云归小姐曾送过郡主一部《诗理》?”守夜嬷嬷的眼睛亮的惊人。
“自是记得。不知嬷嬷为何要……”月赋雨拿着手中的钥匙,满眸不解。
“那本《诗理》嬷嬷已为郡主带来了。郡主下月还有终试……”守夜嬷嬷语重心长。
“可……”月赋雨还想再言,却被守夜嬷嬷派着婢子送回自己居室,一并带着的,还有一个上了锁的檀木箱子。不知守夜嬷嬷为何要那般看重云归赠她的那本《诗理》……
月赋雨入了居室,便把钥匙挂在檀木箱子上,等着云归去邀她用膳。
谁知,这一等便是到了傍晚。
“郡主,小姐已是命人为您备好了饭菜,是送到您的居室,还是您移驾到偏殿?”
挑眉看着眼前的婢子,月赋雨低声问道:“云归姐姐可是用过膳?”
“小姐早是在一个时辰前用过了晚膳。”送信的婢子低低应答。
“唔……”知晓纵然去偏殿也不过是自己一人用膳,月赋雨懒懒散散地要婢子将膳食送到自己的居室。
膳食一如既往的用心。
用罢膳食,月赋雨一面遣一名婢子去邀赵云归前来,一面一人坐到榻侧,刻意挑着灯芯,等着人。
云归此时该是在收拾妆容吧?云归此时该是已经踏出了自己的室门吧?云归此时该已经快到自己禅院了么?……云归此时该已经入睡了……
等人似乎极为无聊的。在几番把风声错认成脚步声后,月赋雨彻底失去了开门的性质。
“几更了?”月赋雨冲着窗外一问,便有婢子应声:“回郡主,四更天了!”
四更了?月赋雨失落地挑着灯盏中为数不多的灯油,却发觉灯油燃烧异常缓慢,缓慢到天明时都未燃尽。
“郡主,可是预备起了?”郡主府婢子叫起的声音,成了压倒月赋雨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知晓云归今日不会来见她了。
或许今后都不会?
月赋雨怀着莫名的忧惧入梦,却在梦里听到赵云归与婢子的低语。
“郡主可是歇着了?”赵云归与守夜嬷嬷立在窗头,看着侧卧在榻上的月赋雨,低声问立在窗下的婢子。
“回云归小姐。郡主熬了一夜,方才才刚刚歇息。”婢子低头不敢看来人。
“云归小姐此时该知老身说的不虚。”伸手握住赵云归的手,守夜嬷嬷把她拉到院中,低言,“老身知晓云归小姐您是个好女儿家,此事是郡主生出的祸端……”
“嬷嬷言重了……”赵云归低眉望着低了自己半头的守夜嬷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不怪守夜嬷嬷派婢子阻着她来见赋雨。她只是惊叹有人会为她挑灯候一宿。
纵然她前世也曾为梅启君这般挑过烛火,也曾为梅启君熬了一宿又一宿,但当此景发生在旁人身上……赵云归不得不承认,她是被撼动了。她知晓等人是何等的耗费心力。故而,她更能体味出月赋雨此举中的情谊。
但,愈是能体味月赋雨此举中的情谊,赵云归便愈是能懂守夜嬷嬷心中的不安。守夜嬷嬷许是只期望赋雨过上一寻常女子的安稳生活。
想到那本书册中页所言的,赋雨对她怀有思慕之情。赵云归不禁凝目望向守夜嬷嬷。她已是猜出了造册之人。前日她从赋雨居室归去,便细细研究了那书册,也懂了造册之人的目的——告诫她莫要利用赋雨。
依着常理断,近赋雨者,无外乎求富贵,求权势,求名利。她一介女子,自是无需权势,她出身世家,自是无需富贵,赋雨能给予她的,无外乎名利。故而,眼前这位嬷嬷便是以退为进,直接给了郡主府能给的——集郡主府上下之力,以她赵云归之名,著了一部经书,助她震烁古今,流芳百世。
“嬷嬷大才!”思及那经书卷首的细节,赵云归对守夜嬷嬷心悦诚服。
“哈……”守夜嬷嬷闻赵云归恭维,面上随即露出几分与她身份不符的淡笑,“这话却是许久不曾闻说了。”
“云归小姐生就七窍玲珑心,定是已知晓老身的心意。”为文者不便言利,守夜嬷嬷冲着赵云归一拜,道,“云归小姐知郡主年岁尚幼,心思不稳……”
“可若是郡主认了真呢?”虽被长者拜不妥,赵云归却不为所动,“嬷嬷可知这人生短促,而云归却觉云归此世与郡主甚是有缘……”
“小姐何意?”守夜嬷嬷不明赵云归的意思,“老身随郡主前来百丈寺,为的便是…… ”
赵云归道:“嬷嬷无需多言。云归知嬷嬷是为郡主而来。但嬷嬷可是想过郡主年幼……若嬷嬷撒手而去……嬷嬷可是想过郡主要归于何处?”
“嗯……”被人道中心思,守夜嬷嬷转忧为喜。赵府小姐既是能想到这一层,那劝她离郡主远些,应也不属难事。
守夜嬷嬷道:“这也是老身所忧心的……”
“如是,嬷嬷若是不弃,不如把郡主托付给云归!”赵云归大胆提议。
“云归小姐此言是何意?”守夜嬷嬷错愕地望了赵云归一眼,心忧自己弄巧成拙。她与赵府小姐言明郡主于她有意,不过是为了让俩人恐惧流言,生出间隙。如今看来,若是襄王有梦,神女有意,便是大大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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