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之道(gl) 作者:神经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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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国的百花宴办得豪奢。
满座皆是贵胄不说,连饮食用的器皿都极为讲究。讲究到月赋雨不忍心去触碰。薄如蝉翼的碗碟用着委实是揪心。
月赋雨低眉用泛着冷光的筷子去夹取碟中的点心,却听到诗国国主为梅启君赐了婚。
“谢国主。”沈涵微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引得月赋雨抬眉一看,却恰好对上了坐在自己斜对角的赵云归。
云归怎会坐在角落?
月赋雨不敢承认自己自入席之后,便一直在走神。以至于她既没有听到众贵女为梅启君起的争端,也没有听到国主此次关于百花宴的开言。
百花宴的目的是赐婚。
月赋雨对这点记得极清。
定定与赵云归对视,直到听到诗国国主把注意力换到除了梅启君之外的男子身上。
“方爱卿斩敌十万,不知此番想要何赏赐?”诗国国主的声音带着月赋雨转移视线。
一个白衣男子映入了月赋雨的眼帘。
“臣相求淳归郡主为妻!”
男子话音一落,四周皆寂。
男子稳重的举止扎得月赋雨眼睛有些疼。
怎会有人在此时求娶自己呢?
发觉众贵女的视线都移到自己身上,月赋雨正欲出言,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列跪倒在国主的眼皮底下。
“国主,云归有一事相求……”
诗国国主抬目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不知赵小姐要求本国主何事?”
“云归想与方将军做妾!”赵云归朗声道。
赵云归此言说的极不合时宜,但却用了极为恳切的语气。逼得列坐在一侧的赵夫子出言训斥。
“云归!”
赵夫子出言并未阻住赵云归。但见赵云归起身冲着国主一拜后,转身朝着赵夫子道:“爹爹!云归潜心读诗多年,如今渐趋佳境,却怅然若失。今日见方将军,方知我心所期……”
见赵家嫡女为妾之心已定,诗国国主颔首问方吾之的意见:“那方将军——”
身为国主,诗国国主自是知晓赵家嫡女与方将军是极不匹配的。奈何他在百花宴开宴前就已定下规则,此番赐婚,诗才品阶高者优先择婿。
“微臣一心只求郡主……”方吾之断言拒绝。
闻方吾之拒绝,赵云归抬眸望向月赋雨:“赋雨妹妹……”
迎着赵云归的视线,月赋雨心头一颤,莫名想到了变数……
淡笑着与诗国国主一拜,又回头看了赵云归一眼。
见赵云归眼中已有泪光,月赋雨立即柔声道:“诗国自古以诗才为重。故而,赋雨愿为方将军妾室,劳方将军以正妻之位迎娶赵小姐。不知国主可否许?”
“什么?”
月赋雨为妾的言语一出,众贵女皆是不可置信,唯有赵云归把视线转向了方吾之。
“望将军成全!”赵云归朝着方吾之的方向一拜,“郡主府婢子桃叶曾与云归有交,且托付云归善待郡主。云归不愿失诺与人。”
“云归姐姐……”听清了赵云归口中的话,月赋雨又是眼睛一酸,正要出言央求方吾之,却见方吾之朝着赵云归还了一礼。
“既是如此,那吾之便多谢赵小姐……”
礼罢,方吾之转而对国主道:“启禀国主,吾之与赵府嫡女有约,又与淳归郡主有情……痴心妄想如此,惭之愧之……还望国主看在吾之军功的份上,成全阶下三人。”
有约?月赋雨错愕地把视线在方吾之与赵云归的身上扫过,却见二人皆是会心一笑。
会心一笑?
月赋雨还未来得及细问,便听到诗国国主允了方吾之所求,还匆忙敲定了婚期。
明日成亲?
月赋雨听着诗国国主的声音不禁有些晕眩。
待到被一群宫婢簇拥到内庭,月赋雨才发现赵云归竟是随在她身侧。
“云归?”
月赋雨还没来得及与赵云归搭话,却听到赵云归低笑道:“郡主还是快快坐好……自嬷嬷去后,这世间的时辰便是变短了……估摸着不待郡主的妆容点好,便是该嫁人了……”
“什么?”月赋雨未来得及细问,便已有婢子开始伺候着二人净面。
再待月赋雨回神,赵云归的妆容便已上齐,且着上了喜服。
“我们……你……”月赋雨语塞。
赵云归嗔笑道:“郡主还愣着干什么?方吾之已是在宫门外候着许久了。”
☆、第四十六章
在宫门外候着?
有这般仓促的婚事么?
未等月赋雨把满腹的困惑问出口,宫中的婢子便已尽心地为月赋雨盖好了盖头。
盖头一蒙,月赋雨只得由婢子搀扶着,朝宫门去。
设宴的地点距宫门不远。故而,月赋雨与赵云归行了数步,便到了宫门。
一到宫门,月赋雨便闻方吾之要赵云归上车先行前往方府。而后,便是一干婢子随着赵云归一同离去,仅把月赋雨与方吾之留在宫门口。
“郡主……”
隔着盖头听方吾之讲话,月赋雨暗察到久违的熟悉感。
“方将军。”没有撤下盖头,月赋雨安安静静地站在方吾之身侧,等着听他说要自己为妻的缘由。
“多谢郡主今日成全末将。”方吾之寻了个俗气的话头。
甲胄摩擦的声响让月赋雨蹙蹙眉:“将军此时可是未着喜服……”
“末将甲胄在身。”方吾之朝着月赋雨方向一拜,“故而委屈郡主与云归小姐……”
“婚事不能压后么?”纵然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婚礼,月赋雨却丝毫不期望办得过于寒酸。特别是,这是她与云归的婚事。
“嗯……”月赋雨的话让方吾之静默了良久。
待到有马蹄声从远处穿来,方吾之才低声应道:“不能。”
“那……”月赋雨还想再言,却被方吾之打断。
“但,郡主一定会满意此次婚事的。”抬目望着眼前一身喜服的月赋雨,方吾之淡淡一笑,“郡主,末将此番便要往边关去,还请郡主不要记挂末将。”
“边关?”月赋雨还未回过方吾之言语中的意思,便又闻方吾之道,“吾之父母双亡数载,本无心娶妻。所幸家有良田广府,还请郡主一一笑纳。”
话罢,方吾之抬目望了望不远处的旌旗,翻身上马,挥鞭朝着城门而去。
听到挥鞭的声响,月赋雨匆忙拉下盖头,却仅看到一阵飞扬的黄土。
这是她不去弑国的结果么?
月赋雨努力地瞪大眼睛,想把整个宫门都塞到视线里。
“王,该去方府了。”
桃叶扶住了月赋雨的手臂。
“你怎会在这?”
月赋雨错愕地望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女子。她以为这女子早已回弑国了。
毕竟她已经拒绝了弑国国主的好意。
“回王。国主有命,若是王不去弑国,那桃叶便需要再在诗国伴王一年。”桃叶冲着月赋雨一笑,“原来郡主府的桃叶已然被奴送出府了。故而,王您今后唤奴桃叶便是。且奴要禀告王一声,如今郡主府的人皆是弑国的人。因王您要与方将军做妾,故而桃叶已擅作主张地把府众都调到了方将军府上……此事已支会过方将军,还请王您莫要介怀。”
“那此时方府在……”月赋雨在桃叶的提携下,登上了郡主府的马车。
桃叶缓缓伸手撩开车帘:“回王。方府此时正在宴会宾客……”
“你的意思是,此次婚事当真?”月赋雨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暗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是。”桃叶跪在月赋雨面前,低声应,“诗国国主体恤方将军为国CAO劳,故而……”
“是吗?”
月赋雨闭目斜靠在车窗上,静静等着方府的人来迎接。
她不知道桃叶说的是真是假。
但月赋雨希望桃叶说的是真的。
车轮转过一圈又一圈,转得月赋雨闭紧了眼,陷入了无边的迷梦。
迷梦里有一个又一个赵云归,一个又一个的月赋雨。
“你后悔了么?”
迷蒙地对上眼前两个长相相同的赵云归,月赋雨敏捷地起手捉住了居左那人的手。
“赋雨为什么要后悔?”
“你没有发现我们已经不同了么?”居右的云归泪光楚楚地忘了月赋雨一眼,伸手指责道,“当年你眼中的云归可是我这样的……”
居左的云归笑:“可你终究是少了一丝灵气。”
“灵气是何物?”居右的云归伸手去拉月赋雨的手,“你可是还记得,你曾在《云归启君传》中写出了我?”
“可是我喜欢她呀!”月赋雨望着居右云归的眼睛,一字一顿,“写的时候,我或是喜欢你。但,当我活到这书中,我却更喜欢眼前这个随着我一同变化的云归……”
“是吗?赋雨,你终究还是喜欢上了变化”两个云归同时展颜,“那便好了!”
话罢,月赋雨便看到两个云归瞬间合成了一个守夜嬷嬷。
“赋雨,记着你说过的话!否则,你定然是会后悔的。”
后悔?后悔什么呢?
月赋雨迷迷糊糊地想着,却听到了一些原本不该听到的声音。
“将军何处?”
这是云归的声音么?
“回夫人,将军今夜收到急令,已是夜赴边城了。”
“唔——”赵云归坐在居室内,映着红烛,笑道:“即是夫君已去,今夜便摆宴与妹妹小聚吧。”
“是。”婢子应过一声,便带着满室的婢子退了出去。
逢诸婢子退去,月赋雨睁眼,正巧撞上了赵云归的眼睛。
“云归姐姐……”月赋雨低喃。
“赋雨妹妹定是想不到云归与那方公子也是就相识吧……”赵云归见婢子退去,立即坐在榻侧,握住了月赋雨的手,“今夜,姐姐有些许话想说与妹妹听。”
“不知姐姐想说什么?”月赋雨抬头望了望大红的罗帐,心中皆是不可思议。她记得方吾之走之前说过,他府中并无能CAO办婚事的长辈。
“姐姐想说……”赵云归哽咽,“妹妹护姐姐,真是辛苦了……”
“嗯?”月赋雨不解地伸手去拭赵云归的泪,“姐姐在说什么胡话……”
“妹妹该是忘了一些事。”赵云归低声道,“妹妹许是一直以为自己在一部书中?”
“嗯?”见云归应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月赋雨蹙眉,“姐姐说什么胡话,姐姐有父有母,有亲有友,如何会是在书中……”
“妹妹何必诓我?”赵云归闻月赋雨不愿应下心中所想,眼泪又是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守夜嬷嬷已是将妹妹的过往尽数告与云归了……守夜嬷嬷临终寄言,若是昨日百花宴妹妹不来,那云归便是该嫁与梅郎做妻……若是妹妹来了,那云归便是该跟着求娶妹妹的人作妻……除此,云归便会浑浑噩噩,不知今世何世,所活为何物……前些日子在嬷嬷坟头遇妹妹,姐姐便思,此世到底是真,还是幻,云归到底是真人,还是不过是妹妹笔下的一缕孤魂……坦言告之,妹妹前世与姐姐相伴数年,道高山流水尚不为过,再添言妹妹才品俱佳却视才名为泡影……云归便常以为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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