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病情我二娘也没有告诉我,我觉得应该没什么事的,我二娘为我病情还请来了前太医院医正,徐大夫医术高超,自从喝了他开的药,我自己也感觉好多了。”她小心注意着没有留下任何漏洞,没有骗她怜惜刻意的卖可怜,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病情,而是故作无意的透露出了两个可以求证的知情人,外加把自己从中择了个干净。
洛沅果然被她的一番话糊弄住了,她知道宋太傅的继室,上辈子从宋韵清那里知道小宋夫人待她有如亲生,母女两个关系很好,所以并没有怀疑别的,只是对宋韵清不知病情感到了些许不对。
为什么小宋夫人不告诉宋韵清她的病情?为什么在有前太医院医正的情况下还让宋韵清远离京城来到荣城?
在京城岂不是更方便那徐大夫治疗?
洛沅心生凉意。
除非……宋韵清的病无药可治……
那上辈子是怎么回事?上辈子宋韵清身体明明没有出现什么状况,是后来治好了还是病一直都在……
上辈子洛沅与宋韵清还是秀女时便认识了,从此便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后宫嫔妃也不能出宫,所以自她们相识之后,宋韵清之后的所有人生经历,洛沅全都知道甚详,如果初进宫时宋韵清突发的那一场大病可以看作她身体并没有好,那么最起码可以断定她的病在宫外没有治好……至于宫内……这个还需要仔细问过那为她诊治的徐大夫之后才好做打算。
或许也就只是普通的弱症,调养好了也能安安然然的活个几十年……洛沅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在宋韵清短命的前提下,之前下的一切决定轰然倒塌,此时洛沅甚至只希望真的如她所愿的那样,只是普通的弱症,只要宋韵清还活着,她就还有盼头,若是这个世界宋韵清真的死了……洛沅心脏一窒,心中顿时翻天覆地,百般滋味,一言难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不敢说话了
☆、……
宋韵清留宿,自然不是留宿在洛沅闺房。
洛沅为她收拾出了离她不远的一个小院,喝完药,便撑着伞将宋韵清送了过去。
雨水在击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一阵闷响。
没了人与她并肩,旁边空荡荡的,洛沅一路无言回了院子。
一夜,雨方歇,窗外天光大白。
洛沅收拾齐整,挥退随侍的侍女,独自走去了宋韵清那里。
转过长长的走廊拐角,洛沅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墙上攀着柔弱花枝的院子。
此时,院门紧闭,洛沅走近了一些,便看见昨天她亲自推开目送宋韵清进去,门口灯笼上还新燃着亮光的大门紧闭,门上甚至还悬着一把欲落未落的锁。
洛沅面色一变,上前推开大门。
没了……
空荡荡的。
经过一夜大雨肆虐的院中,透着一股子萧条的意味,花花草草耷拉着身子,被一夜不停歇的雨露恩泽的筋疲力尽。
洛沅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宋韵清呢?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场大梦?
可是她明明还记得走时,宋韵清倚着门静静看她的模样,也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楼中燃起的亮光,难道是已经走了?洛沅转头环顾四周,终于在那大屋屋檐下发现了几个凌乱的沾着泥水的脚印。
还没等洛沅想出个所以然,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青玉的声音带着喘.息随之而来:“我、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原地缓了一口气,青玉接着道:
“宋姑娘昨晚沾了寒气,半夜便被接回宋府了。”
“怎么没人告诉我?”
“宋姑娘嘱咐说不得惊扰你。”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我也不知道。”
“……”洛沅面色沉凝,“给我备马!”
因为受到了宋韵清的影响,此时明明身体无事的青玉头重脚轻,脑袋熏然,她今天难得起来晚了,等她收拾好一切去了洛沅院子,才发现洛沅人已经起了,挥退侍女人不知道去哪了,青玉略略一想便知道她的去向,不由急急赶来,好在两人没有错过。
一番话解释下来,青玉的额上也冒出了些许冷汗,原本脸色不是很好,脚步匆匆的洛沅无意中扫过,不由咬唇纠结了一下,又转身拉起青玉的手往回走。
“小姐,不是要去宋府吗?”
洛沅回头瞪她一眼,没好气道:“一个两个都是风吹就倒,不给我省心。”
青玉一怔,待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的笑便怎么也卸不下来了。
让管家请了大夫,压着青玉躺下,洛沅满含威胁的嘱咐道:“不许起来,好好给我躺着,我找人来看着你。”
青玉感觉莫名其妙乏累无比的身体都被她这一瞪瞪的松快了,不由拉住她的手,“不用找人来看着我,我不起来。”
洛沅嘴角抿出一个笑,看了看外面,匆匆忙忙站了起来,迭声道:“好了,我得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下,没等青玉答话,她便匆匆走了出去。
在徐蛋蛋不舍的目光下牵走了他的马,洛沅一路快马加鞭,片刻而至。
“吁!”勒停马,洛沅利落下马。
正巧便遇上了拿着药方要出去抓药的管家,管家昨晚上刚从洛府出来,一见洛沅,迟疑了一下,迎了上去,“敢问姑娘可是洛家小姐?”
“是我,你家小姐怎么样了?”洛沅一口应下,抓着管家询问宋韵清病情。
管家一听此,不由愁眉苦脸,“小姐身体底子弱,昨晚上受了寒气,半夜就烧起来了,烧的人都迷糊了,这会刚刚喝完药才睡下,大夫新写了一张药方,我这是去药房抓药去。”
洛沅一听,心都揪了起来,顺手便将手中的缰绳塞到了管家手里,“骑马去,速去速回,我先去看看她。”
最后的尾音刚落下,洛沅人都已经进了大门。
管家看了看面前的高头大马,傻住了。
马踩着小碎步在原地走了走,打了一个响鼻,尾巴甩的啪啪响。
片刻后,留着一把风雅的小胡子的管家一咬牙,磕磕碰碰的上了马。
从宋府到药房来回最少需要半个时辰,府中人恐粗心大意,管家亲去,为了自家小姐,纵是不会骑马也得骑!
.
侍女将洛沅领到了宋韵清房内便轻声离去。
满屋子的苦涩药味浓郁的能熏死人,那个已经喝过药沉沉睡去的人此时一脸煞白的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睡梦之中还在皱着眉峰。
洛沅屏声敛气的来到榻前,眼眶不由微红。
她带着几分惶恐扑到榻前,握住宋韵清冰凉的仿佛没有一丝温度的手,然后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她带着几分难言的依恋蹭了蹭宋韵清的手,这份温凉的温度很好的缓解了她崩到极点的情绪,带给了她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洛沅将头贴到宋韵清胸前,听听她缓慢有力的心跳,又伸手抹平了她眉间的纠结,最后迟疑了一下,仗着屋中人都出去了,非常理所应当的踢掉了鞋,翻身爬上了床。
将宋韵清连着被子一起抱了个满怀,精神已然松懈下来感到了些许疲惫的洛沅安心的闭上眼睛,准备小寐一会儿。
系统空间内。
“啧啧啧!”一个有眼睛的灯泡系统刻意的加大声音,嘲讽的看着那个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脸傻笑的捧着脸使劲往自己脚下看的宋韵清,顿感自己的内心受到了暴击。
陷入了自己幻想的愚蠢人类啊!
“别傻笑了,你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那个柳沐雨还傻!”
宋韵清充耳不闻,继续笑,脸都有些红。
系统气的原地蹦了两下。
……
等到洛沅醒来的时候,脸下一片温软,无意识的蹭了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被子里,而原本躺着的宋韵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她的两只手还抱着宋韵清的腰,头也枕在她的大腿上……
洛沅仿若被蛰住,第一时间松开手,弹坐了起来,脸臊的通红,浑身上下都透着别扭。
“你你醒了……”
“嗯,饿了吧,我听青玉说你今天早上来的时候都没吃饭,见你睡的香也舍不得打搅你,现在醒了,起来用点东西吧。”宋韵清脸上带着浅笑,虽然面色依旧煞白,却诡异的给人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她起身拉起洛沅,蹲下身子,温温柔柔的给她穿上绣鞋,仔细给她打理好睡皱了的衣裙,又用手指轻柔的给她顺了顺头发,最后温凉的手指暧昧的顺着她精巧的下颚划了一下,笑眯眯道:“好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洛沅脚跟长在地上一般不动弹,宋韵清回头看她,全程僵硬状态的洛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下意识的避过了刚刚宋韵清一系列的举动,有些像是刻意转移自己关注点一般朗声问道:“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心情好的不行的宋韵清见她一醒就问自己的身体,心脏顿时便遭到了洛沅裹着花瓣的一记重击,飘飘洒洒的花瓣落下,她心花怒放笑呵呵的回答她:“不知道,应该已经好了吧。”
身体不知道,心情好的不得了!
洛沅:“……”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的我浑身酸爽,十五万字了,差不多该完结了。
☆、木有标题
洛沅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穆的将她拉扯到床上,“躺下。”
宋韵清含笑乖乖躺下。
原本的担忧急切被这一搅和,全都化为了乌有,还因为宋韵清的那一番举动让洛沅心中更是乱的不行,见她面色也不像是很严重的样子,洛沅将被子好好盖在她身上,蹙眉心情乱糟糟的说:“你脸色还那么白,躺下来休息吧,既然你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宋韵清脸上笑容刷一下便消失不见,遭受到了一记重击。
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她先是有些后悔却还有点释然。
借着这个说开了也好,她想到。
昨天晚上其实是她心急,害怕自己再待在这具身体里她会忍不住真的用这个身份把与洛沅之间的一切都说开,毕竟因为这具身体自带的病弱属性,洛沅对她的态度已经越来越软,她害怕自己极力保持的一丁点距离会耐不住对方的敞开,毕竟她最擅长得寸进尺了。
可是最后的结果并不算太好。她的灵魂刚刚离体,系统才将宋韵清的灵魂放置进去,最后甚至没有坚持多长时间,这具身体便突兀的喷出一口热血,生机极速流逝,灵魂波动很快便微弱了下来……最后一秒钟,系统不得已重新将灵魂收起,而她也只能继续进入这具身体,切身体会这一片烂摊子。
因为实在解释不了病情,系统便动用了它的障眼法,让那几个大夫诊断她是染了寒气,坚持着叫来了人,吩咐好一切,她全程意识昏迷从洛府回了宋府。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多了一辈子阅历的区别,若是之前那个没有记忆的宋韵清,估计早就在心中暗暗诅咒造成这一切的系统,而不是如今这种堪称毫无波澜的态度。
“那你今天晚上能不能过来陪我?”宋韵清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期待,态度也不遮不掩光明正大。
洛沅对上她的眼睛,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耳后染上了一抹霞红,呐呐的道:“嗯,好。”
她感觉有些不对劲,心中却也不怎么想拒绝,只能自我安慰道:她只是生病了,我也只是担心她,不就是过来陪一晚……陪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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