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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清鸢像品茶一般喝着酸甜的果汁，微微皱眉，把视线投向外面拎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的男人女人们。拿着小包的年轻女孩儿等在咖啡厅的外面，挡去了柳清鸢的小半儿视线。过了会儿，女孩儿的对面迎来了一个长发女生。

    就算是在古代，这也不过是好姐妹相约逛街的场景。

    但是，当长发女生和女孩儿相拥在一起，旁若无人的亲吻起来，柳清鸢登时瞪大了双眼，做错事一般低下头，生怕不小心抬头，刚才的那一幕仍然在继续挑动着她不再平静的心弦。

    光天化日，同为女子的她们，怎能做出这般…这般不该有的举动呢！

    因为是女生，柳清鸢不想把那些难听的字眼安置在她们的身上。可是，这一幕过于震撼，让她根本没办法平静。偷偷的抬起头来，刚才拥吻的两个女孩儿已经不在。还好，还好。柳清鸢松了口气，却发现林清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我…”

    “你什么？”林清越喝了口咖啡，身体后倾倚着座背，整个人都显得慵懒起来。“刚才我也看见了。”她习以为常，流露更多的是淡淡的羡慕。“我刚才说了，这是现代社会，只要不违法，能够自己负责后果，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包括和女生恋爱，相守到老。当然，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同性之间的结合，总会背负更多。”

    大概是本身就经历过，林清越对这些颇有感触，也总有想要诉说的*。她说：“如果，你选择和一个女人相恋，你要学会保护，也更需要被保护和疼爱。你们要一起接受来自别人的异样目光，家人的压力，隐藏恋情的压抑，太多太多。所以，选择同性去相恋，远远比异性的爱情要艰难。你初来乍到，被这样的情景惊到也是理所应当，慢慢的也就…”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林清越说了声“抱歉”直接按下了通话键：“什么事？”大概是看到了来电显示，她对打来电话的人表现的相当随意。应该是被问到现在哪里，林清越不假思索的报出了位置，然后听着电话那头的忙线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人，永远都那么风风火火。

    “有个朋友过来，你不必拘谨。不过，也得记着我和你说过的，有关你的事情，不要随便透露给任何人。如果怕自己的表现会引来怀疑，就尽量减少说话的次数。你还需要适应，很快就会习惯的。”林清越说。

    “嗯。”柳清鸢还沉浸在林清越刚才的那一番话里，她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感觉，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好奇。她不懂两个女人或两个男人如何相恋，却也在书里读过有关断袖分桃的说法。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两个相同性别的人走到一起呢？

    她不清楚那种感情。

    对沈郎，她有的是倾慕，倾慕他的文采，也喜欢他的为人。所以，她愿意为他许下只为君妻的承诺；所以她宁愿跳井都不愿嫁一个素未蒙面的将军。可是她真的懂得爱情吗？答案也许是模糊的，说不清楚的。

    没有等的太久，林清越的那个风风火火的朋友真的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没错，是真的冲了进来。

    那是个看起来相当干练的短发女人，穿着打扮尤其时尚。她的模样有些中性，阴柔和帅气的结合，却并不显得违和突兀。女人还在和谁通话，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说什么也不去。在我这儿朋友可比艺人金贵，要么让她傍晚，要么让她找别人去，我现在没空！”

    挂掉电话，女人一屁股挤到了柳清鸢的身边，毫不客气的打量着她，原本的不耐烦也转为眉开眼笑，眼睛不断的放电：“哈喽美女，是我家清越的朋友吧！呐，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叫秦橙。秦始皇的秦，橙子的橙。嘿，你叫什么呀？长的真仙儿！”

    

    第8章 NO.8旧爱

    

    原本的舒缓氛围在秦橙的热情下出现了新的碰撞。

    柳清鸢被她的举动吓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倾靠，有意无意的做着躲避。

    眼瞧着柳清鸢快被逼到角落欲哭无泪，林清越终于开口，用指尖敲敲桌面，面无表情的说了句：“陆小然在卫生间。”

    显然，陆小然这个名字是秦橙默认的敏感词。听到林清越这么说，她面色微变，再没有继续挑逗柳清鸢的兴趣，起身就往厕所奔去。

    “过来坐。”林清越向柳清鸢伸出了手，在秦橙气哄哄的冲回来之前，成功的把柳清鸢护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她再被秦橙‘骚扰’。

    对于林清越的做法，并不了解事情真相本身的秦橙露出了相当不怀好意的笑。她走到林清越跟前用胳膊肘使劲儿拐了拐她，然后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目光不断的在林柳二人间来回。“我说怎么苏梦颜被狗仔拍到和顾伦在酒店门口拥抱呢！原来是你把人家甩了，和身边儿这个好上了呀！啧啧啧，也是！我就觉得苏梦颜配不上你。她有今天的成绩，还不是你带出来的？分了好，起码这仙姐儿配得起你。”说着，她转而看向柳清鸢，又说：“哎！仙姐儿叫什么呀！”

    已经两次被问及姓名，柳清鸢怎么都不好继续沉默。她下意识的往林清越的身边贴靠，似乎那样会让自己更有安全感。“初次见面，深感幸会。小女子…”习惯性的说出那番在现代颇显怪异的话，柳清鸢只觉得大腿微痛，是林清越轻掐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这么说话。“我叫柳清鸢。”她改口，低着头没再说话。

    这样的情况，林清越不做补充是不行的。“她是我的艺人，刚出社会的小姑娘，怕生的很，你别吓着她。”她把玩着搅拌咖啡用的长勺，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你知道我不喜欢开玩笑，关于梦颜的事情，和你猜的一样，是分了。至于中间过程，我不想再提。至于她，我们只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秦橙，你不觉得你太过口无遮拦了么？如果我选的艺人不靠谱，恐怕明天不知会有多少八卦乱飞。”

    被她这么一说，秦橙难免尴尬。她讪笑一声，对林清越的分手并没有多余的兴趣：“行了行了，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你选的艺人，通常靠谱。嘿嘿，你不喜欢我不提就是了。那，你们还想吃点儿什么不？我请客。哎！我还没说你呢！不是说小然在卫生间吗？每次都拿她诓我！”秦橙撅着嘴，相当的故作可爱。

    “那是你自己愿意信。”林清越随意的说。

    的确，她非常了解秦橙，甚至连她的家世背景也清楚的很。而秦橙却对林清越的相关并不知情，只有大概的性格摸索，却不知她的家世究竟如何。

    她们是大学同学，更是一个寝室的好友。当然，如果不是秦橙的死缠烂打，她大概不会和这个大大咧咧的爽朗女人有过多的接触。秦橙是个家境殷实的富二代，做起事来过于随心，因此有人喜欢也有人讨厌。当初秦橙看中了林清越的那副御姐长相，就想着把她勾搭到手做媳妇。谁知道追求下来，才发现林清越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势。

    几经坎坷和挫败，秦橙终于放弃，转而和她做了朋友。算下来，也有十年的交情了，深得很。

    两个人的性格迥异，却并没有在相处中有过太多的摩擦。这一点，归功于秦橙的好脾气和林清越的冷淡。

    “嘿，只要是关于小然的，我什么都信。”秦橙厚脸皮的笑了起来，突然又收敛了笑，严肃了起来。“清越。”她动了动唇，下意识的瞧了眼柳清鸢，说：“你没事儿吗？要不要，我休假陪你几天？散散心也是好的，你说呢？”

    怎么办，真想用一块儿胶布封住这个女人的嘴。

    林清越的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双眸深邃，看不出真正的情绪。“我很好。”她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捏着长勺轻轻搅动杯子里不多的咖啡。

    她很好，她其实一直都很好。

    不需要谁的关心，不需要被怜悯，更不必被问候。只是失恋而已，谁没有过呢？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无关痛痒的小事。

    咖啡的苦涩自舌尖席卷蔓延，林清越轻轻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响起的歌曲。是苏梦颜的新歌，温暖又悲伤，释怀又执着。“打破了枷锁，她也许会飞得更高。”脑子里回想着秦橙说的有关苏梦颜被拍到的引人遐想的暧昧照片，林清越分不清那到底是为了宣传而故意制造的绯闻还是顺水推舟的确有其事。

    她才发现，原来她对苏梦颜从来都缺乏真正的信心。

    现在这样，或许是属于她们最好的结局。

    好听的音乐还在继续。秦橙知道不该在这时候多嘴，所以给自己叫了几样小吃，很没形象的吃了起来。柳清鸢一直都在林清越的身边保持着起码的安静，她听不太懂她们的对话，却多多少少的获取了一些让她不太确定的信息。

    是不确定的。柳清鸢动了动唇，欲言又止的看一眼林清越，终究还是把疑问压在了心底：分手，该是离别吧？那个和她离别的人，是女子吧。清越姑娘，她是喜欢女子的…？！

    柳清鸢被自己的猜想惊到，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她偏头凝视着林清越的侧颜，抱着杯子的双手稍稍用力，呼吸跟着乱了节奏。不过片刻，她为自己的反应而懊恼。到底是别人的私事，有她什么事儿呢？如此胡思乱想，反倒是自己过于失礼，令人反感。

    “清越，哪天把小然约出来，咱们一块儿去酒吧闹一闹怎么样？”以秦橙的性格到底是不适合沉默寡言的，她抛开了过于敏感的感情话题，却怎么都抛不开和陆小然有关的三言两语。

    被柳清鸢盯着，林清越从头到尾都清楚的很。她装作不知道，把咖啡全部喝光，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酒吧那种地方，就算我同意，陆小然自己也不会愿意。”她翘着二郎腿，不妨把话挑明：“我说你，身边围着那么多人，偏偏跑来招惹我的助理。她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孩子，玩儿不过你这种情场老手。如果只是为了尝鲜玩玩儿，我劝你还是放过她，另选别人。”

    “喂！”秦橙的反应有点儿大，她把正要送进嘴里的薯条摔回了盘子里，目光经过柳清鸢，又按下那股冲动，缩了回去：“我跟你说，我是真的喜欢小然，没跟你开玩笑。年龄什么的不是问题，只要她喜欢我我喜欢她就够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复杂的我不搞，简单就好。再说了，你不能总拿年龄大小来说事儿啊，就咱俩这个脱离青春的年纪，谁不比咱们小？要这么说，还不找对象了？当一辈子的老姑婆？”说完，她又转头冲柳清鸢扬了扬下巴，“仙姐儿，你多大？二十几了？”

    “多…大？”柳清鸢被这个问题弄的有些迷惑，联系后面的那句二十几，她才明白对方问的是她的年龄。“我…我十七。”她小心翼翼的回答。

    “…”

    “…”

    

    第9章 NO.9陪伴

    

    书里常说，古代女子成人时间早，有十三四岁嫁人的，也有十七八岁已为人母，相夫教子。林清越从前不太愿意信，现在完全相信。她甚至更相信，古代女人的年龄和她的相貌及成熟程度都没有直接的关联。

    因为柳清鸢就是个古代人。

    告别秦橙回公寓，林清越一路上都沉默着，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柳清鸢时不时的看着她，胡思乱想，差点在台阶处摔倒。

    夏天未过，傍晚正是尤其闷热的时候。公寓里的空调给逗留过阳光的房间带来丝丝凉意，也给满心疲惫的人带来少许惬意。阳台的落地窗被紧紧的关上，空调释放的冷气渐渐从卧室漫出，一点点的充盈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