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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已经来到客厅，许发凉又摸出一只U型枕，递到沈漾手里。

　　“我走之后，如果出了什么事直接去找薛森，你们组的那个女演员不是什么好货色，你是我的朋友，一般媒体不会为难你的。”

　　“嗯。”许发凉嘴上答应，心里却下意识排斥，她并不是很想借助沈漾的力量，但是沈漾说出的朋友这个词，又让她莫名的喜欢。

　　沈漾想就她妈妈这件事跟她道个歉，她今天对许发凉做的一系列事是因为愧疚，但是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只好换个话题。

　　“我送你的百合花？”

　　沈漾以目示意她手里的粥。

　　“嗯……我看百合开的很漂亮，就没舍得扔。”

　　“喜欢的话下次再送你，以后等花枯了你就扔掉，我送你新鲜的。”

　　凌晨两点，司机Jarry准时按响门铃，沈漾上车时候Jarry从后边帮她披上一件浅灰色风衣，沈漾冲她点点头，像一幅精致的画。

　　她走后，房子里一下静下来。许发凉爬到床上，被子先后接触过两个女主人，很蓬松温暖，还有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

　　许发凉再次闭上眼，可是这次她没法再快速睡着，因为她心里满是某个人。

　　是她自认为感染力很强的朋友，是推不走的沈漾。她胳膊下温暖好闻的那块地方，她特别好看的腿和脚，她喝醉了冲她的挑眉一笑——

　　“我这是怎么了，高兴什么？”

　　许发凉心里一边这样问自己，一边把脸埋进被子，更深地蹭了蹭。

　　也许床多了一些某种气息，她很快睡着了。

　　早上七点钟，许发凉抱着被子准时醒来，打开微信看到凌晨两点四十九分的一条消息：

　　「上飞机了，早睡。」

　　头像是一顶红黑色的礼帽，备注是两个字：漾姐。

　　许发凉忙回：「刚刚醒！顺利就好。」

　　就在许发凉想到飞机上是不可以有信号的时候，那边沈漾秒回了：

　　「顺利。粥很好喝。」

　　「诶，漾姐，你怎么可以回我？」

　　「这家航空公司头等舱配备wifi的，我也是刚刚醒。」

　　许发凉看着手里屏幕，嘴角翘起，挑了一个撒花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出乎意料，沈漾也回了她一个漫画小狗表情包，这让许发凉惊讶之余笑的更开心了。

　　她说不出的欢喜，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必须强行把喜悦情绪压灭，因为今天要拍两个女主在学生时代分离的戏。

　　沈漾插着耳机，十指如飞在面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敲打，旁边放着一个黑色平板，黑色的背景上面是一串花花绿绿的股市走向，随时变化的数字让跟在一旁的Jarry头痛，她膝盖上是一部白色手机，她多瞥了两眼，在确定不会收到消息之后，Jarry贴心地把它收到了随行包了。

　　大多数时间，沈漾睁眼之后就是这样的忙碌。

　　她妈妈突然去世之后，原本在她名下的企业也都压到了沈漾这个独女身上，她必须处理好各种各样的信息，同时交接职位工作的同时，她还在自己调查某件事的结果，根本分身无数。

　　“粥。”沈漾有点口渴，准备歇一下喝点许发凉给她准备的粥。

　　“大小姐，粥没有了，茶或者咖啡？”

　　“咖啡。”沈漾敲打键盘的十指顿了顿。

　　大洋西岸的某影视城里，许发凉早早到场，带了妆穿好戏服等着全组最“大牌”的女二号。

　　本来剧组八点钟就要开工，可惜已经快要到十点钟，童芷晗也没有要来的意思。摄影大叔化妆小姐姐跑腿小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呵，真的是，长得丑也就不说了，演技也被我们凉姐吊打，就倚老卖老吃老本。”

　　跑腿小哥姓徐，大家都叫他小徐哥，他很聪明伶俐，有又自知之明，常常觉得自己是个跑腿打杂的，跟许发凉这些演员不是一个层次的，所以对愿意“下凡”跟他们相处的许发凉很有好感。

　　“小徐哥，我才这个年纪，你就叫我发凉吧。”

　　许发凉并没有失去耐心，依旧保持着刚进组时候的神色。但是她也没有为童芷晗辩解说好话。

　　她前世演了十年女配，合作过的大牌演员不知道有多少，其中不乏耍大牌的，最长的时候，一整天里，剧组不开工等着主演，主演依旧没有来，最后不得已用了替身。

　　当然，童芷晗没有这种咖位，也没有配得上全组等的演技。

 

第14章 安医生太帅了

　　等到十点一刻时候，童芷晗姗姗来迟，不少剧组人员依旧耐着姓子上去打了招呼，童芷晗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讲了句抱歉就去化妆，许发凉坐在片场边上，闭上眼想着接下来要拍的这一段剧情。

　　李一涵和安然是医科大学的同班同学，两人从大一开始就住在一个宿舍，安然家里比较富裕，一般不会住在宿舍，而是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区。

　　两人在大一那段无聊又漫长的时光里，彼此只是泛泛之交。

　　故事转折在大二暑假开学，安然做完实验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那天下着瓢泼大雨，安然没有任何雨具，没法回家，只好去宿舍自己的床位将就一晚。

　　李一涵把浑身湿透的安然领进门，给她找自己的干净衣服换上，给她吹干头发，给她冲了感冒药，两人的关系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明明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换成任何人来做，都不是怎么值得称道，可是安然却开始注意起了这个漂亮清秀的女孩子。

　　女生想要接近另一个女生总是比较容易，比如一起逛街，一起吃饭，如果其中一个愿意花点心思讨好另一个，那么两人成为好朋友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安然就是这样，打着好朋友的旗号，开始明目张胆的喜欢。

　　同学们渐渐习惯了她们俩的形影不离，并常常取笑，你们俩干脆就在一起得了，安然是学生会副主席，李一涵是临床医学一班的班长，两人一个帅气一个漂亮，除了姓别以外，其他都登对得不得了。

　　安然那时候常常觉得，这段日子，她怎么能这么开心呢？

　　然而事实证明生活是有个度的，你挥霍了多少开心，它就会塞给你相应的难过，以此互补，作为平衡。

　　今天要拍的，就是两人回忆杀里最重要的一段感情戏：李一涵发现男朋友劈腿之后，追到酒吧质问男朋友和小三，安然赶到，把李一涵带回家后表白被拒的一场戏。

　　许发凉长长出了一口气，已经做好准备，她睁开眼穿上一件军绿色的大衣，踩上黑色长靴，长发束起，披在背上。

　　她走出化妆间之后，围观的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这个造型……太帅了。不是那种模仿男孩子的帅气，而是女姓自带的一种利落的飒爽大气。

　　“卧槽好御……”化妆室小姐姐爆了粗口。

　　“对啊……怎么会有人拒绝得了安然呢？”

　　女主角一现身，片场即刻沸腾起来。童芷晗看到许发凉的身影向她一步步走来，心跳越来越重。

　　“走吧一涵。”好像是安然在说话。

　　童芷晗仿佛看到那个爱李一涵爱到骨子里的安然。

　　许发凉已经入戏了。

　　“action!”

　　摄像机推进，李一涵听着里面的歌声和起哄声，一把将ktv包间门推开。

　　包厢内风光昏暗，酒味弥漫，音乐声非常吵闹，里面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主角顾恺抱着她的女主角（小三）一同看向门口出现的李一涵。

　　李一涵听到朋友发的消息，来不及多想就来“抓女干”，劈腿的男朋友正搂着小三唱情歌，被她逮个正着。

　　“你能给我解释解释么？”李一涵死死盯着渣男。

　　剧组找的配角演技也还不错，演的渣男让人没法儿出戏。

　　“我说李一涵，你还好意思说我？”渣男朝地上啐了一口，接着说：“你和你那安主席形影不离的时候想过我吗？也就我大气不跟你计较，要是说劈腿也轮不到我吧？你们俩不清不楚你不提，还跑来这儿抓我，你他妈又当又立你双标地可以啊你，你姐妹磨逼天打雷劈知道吗？赶紧滚，别扫我兴致。”

　　顾恺一席话像一个火星，掉进了李一涵的火药桶。

　　“你他妈说什么呢？顾恺你别给脸不要脸，还有你，白莲花婊子装什么楚楚可怜？你在别的男人身下的样子顾恺知道吗？”

　　“李一涵你他妈给我闭嘴！”

　　顾恺把手里酒瓶一扔，酒瓶在地上碎裂，他两步跨过茶几，冲上来就抓住了李一涵披散的长发，然后扬起手，清脆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啊！”就在许发凉准备出镜的时候，童芷晗发出一声大叫，拍摄进度不得不停了下来，所有演员也被她从戏中干扰了出来。

　　许发凉停下脚步，站定，把一闪而过的不悦藏起来。

　　“童姐对不起，我有点着急，拉疼您头发了，对不起对不起……”

　　演李一涵男朋友顾恺的男演员和许发凉一样是个表演学院的学生，此刻以为自己闯下大祸，一个劲双手合十鞠躬不听给童芷晗道歉。

　　童芷晗足足听了几分钟男演员的低声下气话语，这才收起一张黑脸，拍摄才得以重新继续。

　　顾恺摔了酒瓶，玻璃破碎的声音十分刺耳，更刺耳的还是那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包间门被大力推开，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动向的安然听到酒瓶碎的声音就冲了进去，李一涵被一巴掌打懵，摇摇晃晃就一边倒去，安然一步上前揽住她的腰把李一涵扶稳，接着一脚踹在恼羞成怒的顾恺胸上。

　　顾恺猝不及防被这一脚踢中，四仰八叉倒在身后的茶几上，几面上果盘话筒被他的身体哐啷挤到地上，他眼睛一花，接着发现脖子上一凉。

　　许发凉一条腿踩着他胸口，右手上滑出一柄手术刀来，锋芒毕露抵在他脖子上，顾恺立马一动不动，摊在茶几上保持了一个怪异的姿势，生怕碰到那个冒着寒光的刀尖。

　　童芷晗直勾勾看着入戏的许发凉，不仅是她，全场的目光都被那个随身带着手术刀气场强大的女人吸引走了。

　　“你也知道，我家有钱。”安然面无表情，只有眼眸像是浸了血一样，在她的眼神之下，男演员不由自主抖了起来。

　　“还有三厘米，你大动脉就断了。”

　　锋利的手术刀往前推了一点，藏在脖子间的血袋被许发凉划破，立马割破了顾恺的脖子，红色的血顺着刀刃流淌到先前还耀武扬威的顾恺领口，包厢里没人敢出一口大气。

　　拿刀的手纹丝不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把他的脖子精准切开。

　　“小然，我们走，别让他脏了你的刀。”李一涵不想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出声提醒她。

　　安然敛了敛目光，手一抖，手术刀已经从她手里消失。

　　“废物。”

　　安然牵起李一涵走出包厢。

　　童芷晗被许发凉牵着手，面容滚烫。

　　男演员满脸惊惧，他真的以为下一秒便会被许发凉割开脖子。

　　“卡！”

　　蔡导话音刚落，片场就响起一片掌声。许发凉立马松开童芷晗，先前的深情荡然无存，她转身走向那个男演员：“冒犯你啦。”

　　男演员显然稚嫩，还没有从许发凉逼仄的眼神里回过神来，开口还带着一点害怕：“没有冒犯的，没事的，学姐您真的是……您的演技太厉害了！”

　　许发凉笑着摆了摆手，却并没有还口谦虚，她坐到一边喝水看剧本，没有再看女二号一眼。

　　童芷晗坐在遮阳伞下，借着剧本的掩护，偷偷看向对面坐着的许发凉。

　　明明像她这样没有任何名气的纯新人应该不断巴结自己，万一自己高兴了跟她各个影互动一下上个热搜，也能给她不小的曝光度，可是许发凉却偏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