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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陶仁的话，冰封并没有感觉出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灵王身为灵境的王者，当然要将灵境的安稳放在第一位。姗姗抗命，被逮捕也是应当的。

　　但这时，陶仁却叹了一口气：“说到底，灵族对半灵族也太过一刀切了。”陶仁不是天生的灵族，她曾经也是个人类。所以她的思想，和冰封有着很大的差异。

　　“陶阿姨，你是觉得妈妈做得不对吗？”冰封道。

　　“我可没有这么说，”陶仁道，“灵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灵境，这个我明白。在灵族眼里，半灵族有着种种恶劣的行为，是低等种族，这些我都能够理解。但是，就拿当年的姗姗来说，她不过就是想要保护自己的朋友而已。就算有错，真的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年轻的冰封看向了自己手中那片圣树的叶子，她在思考着。

　　在基地里，灵王对冰封表示了赞扬和肯定。冰封在这个界面的一举一动，她在灵境看得非常清楚。

　　但她同样遗憾地表示，圣树还没有通过她的考核。也就是说，她还要继续留在这个界面，直到考核完成为止。

　　“清溪我是打算带回去了。”灵王道，“她还小，需要吸收充沛的灵气。”

　　“是的，妈妈。”冰封道，“妈妈，你知道平民思想是什么吗？”

　　“平民思想？”灵王笑了，“你管陶仁叫阿姨，小蓓蓓管你叫姐姐，和一群人类小孩儿坐在一起吃饭，这些就是平民思想。”

　　“是，是这样吗？”冰封生平第一次怀疑了妈妈说的话。

 

　　第90章 王者的考核

 

　　如今案子了结了, 学校也停课了。从校长到老师，再到基层工作人员，都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复制体们陆陆续续地收了回来，队员们对被抓来的本尊们进行了记忆删改，放了回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入驻的队员并没有撤出，而是安排在了较高的位置上。等到冰封完成了考核, 再决定队员的去留。

　　阿潘是一位刚通过成人礼的灵族，加入时空巡逻队不到三个月。而她此次的任务，便是在看守所中监视校长等人, 将他们的言行一一汇报给组织。一直到校长他们去了监狱，她才回来复命。

　　“自从尹慈爱被捕，就没有人再来看望过他了。”阿潘道，“他也尝试过收买入驻看守所的队员, 让他们帮他和外界联系。被教训了几顿，之后就跟那些被他侵犯的孩子一样老实了。一直到被人带去监狱, 他都没有再搞出幺蛾子来。”

　　至于她本人因为实在忍受不了那三个人渣的所作所为，经常给他们罪受，例如半夜三更时睡在上铺的行政室长的床突然垮掉，连人带床再加上被褥一共两百斤, 直接砸到下铺的校长身上之类的事情，就不必多说了。

　　“殿下你看，要不要让阿潘继续跟到监狱里？”队长问道。

　　“先不用。”冰封道，“校长就算再厉害, 现在也进监狱了，短时间内应该蹦跶不起来。只是监狱里现在还没有队员入驻，队长你需要尽快安排一下。至于阿潘吗，我的意思是让她去黄律师的律师事务所工作。当然了，名为工作，实为监视和敲打。必要时候，甚至可以进行催眠式谋杀。”所谓催眠式谋杀，就是通过催眠的方式，给他制造一个新的人格，一个正义、善良、执法如山的人格，然后将原先的人格抹杀掉。

　　不过这种做法某种意义上来说和杀人没有区别，不能够轻易使用。除非对方正在进行或者计划着某件丧心病狂、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个黄律师可不是什么善茬。加上他身上还有一顶“前官礼遇”的帽子没有用掉，肯定多得是为富不仁的家伙用重金找他打官司。比起已经进了监狱的校长，还是这个家伙更让她担心。

　　“保证完成任务！”阿潘郑重地行礼，“殿下和队长请放心，有我在，那个黄律师就别想利用前官礼遇来兴风作浪！”

　　“殿下的安排有道理。”队长道，“只是现在学校大换血，人员调动很大，到处都缺人。恐怕一时之间，很难找出合适的队员入驻监狱。”

　　“没关系，慢慢来就好。”冰封道，“都已经进监狱，难不成还能跑出来？”

　　队长点头道：“我会尽快安排的。”

　　校长进了监狱，姜老师一家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姜老师的美术老师职位也在冰封的帮助下恢复了，还退还了他之前缴纳的发展资金，让姜母和松儿带着回到了首尔。毕竟松儿的病情需要良好的医疗条件，这些不是偏僻的雾津能够提供的。

　　研斗、宥利还有民秀兄弟则是暂时留在了雾津市人权保护中心，由徐友真亲自照顾。等学校恢复上课，再将他们送回学校。

　　研斗是孤儿，宥利的父母有智障，民秀兄弟的奶奶也不是什么合格的监护人。由于之前时空巡逻队进行的各种宣传，如今这几个可怜的孩子受到了整个社会的密切关注。经常会有人前来雾津看望他们，也有人通过邮寄的方式送来了营养品和新衣服。

　　冰封在安排好了学校恢复上课的事情后，则是选择了正式加入人权保护中心，成为友真的同事。之前友真口中的平民思想，始终是困惑着她。妈妈灵王的回答却并不让她信服，她想要自己寻找答案。

　　人权保护中心的日常工作，主要是针对酗酒闹事的人，还有就是对妻儿施加暴力的恶棍。冰封在跟随友真进行维权工作的同时，也看到了许多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严格意义上来说，冰封并不能算作是温室里的小花。她也是经历过战火的洗涤的，还承受过失去至亲的痛苦。灵王更是在战争中用行动教育了她，什么叫做责任。

　　但是她自从出生以来，就没有离开过灵境半步。对于罪恶的理解，就有了很大的局限姓。打个比方，一个人为了钱财而打伤了陌生人，冰封可以理解。但是一个男人向自己的妻儿挥拳，冰封就没办法理解了。在很多情况下，被殴打的女人甚至还会替丈夫求情，更是超出了她的认知能力。

　　比如这一次，这个男人不但殴打妻女，还将小三带回了家，让妻子伺候怀孕的小三。可是当人权保护中心的人介入以后，她却表示仍旧不愿意离婚，而是想要劝服丈夫回心转意。

　　徐友真耐心地解释道：“那个女人的确很愚蠢。但是她爱着她的孩子，不希望因为离婚而让孩子成为单亲家庭，所以才会这样。”

　　顺便一提，妻子的条件并不差。年轻漂亮，工作稳定，完全可以独自抚养孩子。

　　即便徐友真解释了，冰封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因为在她的意识形态里面，单亲家庭并没有任何所谓的劣势。她的爸爸斯比亚已经去世了，薇儿阿姨的丈夫也死了，小蓓蓓和无心天生就只有两个妈妈，那又怎样呢？

　　万幸的是，徐友真毕竟是长期从事这方面工作的，懂得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她和冰封、陶仁一同去见了那个女人的女儿，和她谈了谈心。一方面想要得到女孩儿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要了解一下她的内心世界。谈到最后，陶仁问她愿不愿意和妈妈单独生活，她毫不犹豫地说她愿意。

　　大人总觉得小孩子不懂事，其实他们看得非常清楚。女儿长期生活在父亲的拳头下，也不止一次眼睁睁看着父亲殴打母亲，心中的恐慌、压抑、无助，其实一点儿都不比她的母亲少。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么可能对她的父亲有什么敬爱或者期待呢？

　　比起徐友真，从事多年心理学工作的陶仁则是看出了更多的东西。由于长期生活在压抑和暴力的环境下，这个孩子已经有了轻微的抑郁倾向。

　　当陶仁将诊断报告交到女人面前时，女人几乎崩溃了。她之所以坚持不放手婚姻，就是为了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结果却是害了孩子吗？

　　徐友真将三人和女孩儿聊天的录音播放给了女人听。丈夫打孩子，她是知道的。但她不知到的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丈夫还有那个女人，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只要她不在家，他们就不会给女儿任何食物；女儿感冒了，那个小三将药剂混在了污水中，给女儿灌了下去……

　　将录音和诊断报告交给了女人后，徐友真等人就离开了。

　　第二天，她们接到了女人的电话。她表示愿意离婚。

　　有黄律师的前官礼遇，又有男人虐待妻儿、出轨的确凿证据，离婚案很快就胜诉了。奇葩的是，那个男人在事后居然到处破坏人权维护中心的名誉，说徐友真等人干涉别人家事，拆散了他的家庭。

　　有冰封在，自然不怕他捣乱。没过多久，他就因为醉酒驾车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小三卷了钱财跑了，后面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过了一段时间，冰封和友真再一次去探望那对母女。母亲的气色好了很多，女儿也明显变得开朗了。

　　小女孩儿似乎知道是谁将她救出了火坑，对冰封等人非常亲近。

　　当天傍晚，二人买了两瓶啤酒和几个下酒菜，坐在海滩上享用。

　　“这一次工作，你有什么感想吗？”徐友真问道。

　　“感想？”冰封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世界那么大，我需要多看看。”

　　“哈哈，这跟这次工作有什么关系？”徐友真笑道。

　　“当然有关系了，”冰封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人会打老婆孩子。”

　　徐友真本来正将一粒花生米往嘴里放，一听这话，差点儿噎住。看着冰封认真的表情，她沉默了。

　　“你真是单纯得可爱。”千言万语，化成了这么一句，“可以看得出来，你父母把你保护得很好。”

　　“保护？”冰封一口酒喷了出来，“你说笑话呢你？”

　　冰封抓起几粒花生，扔进了口中。花生就是在普通的小餐馆里面买的，没有丝毫灵气，吃在冰封嘴里跟垃圾差不多。不过这段时间经常跟着徐友真东奔西跑，像这样的东西没少吃，也不是不能忍受了。大不了一会儿去厕所里吐出来。

　　“我吃过的苦头，你想象不到。”声音里，充满了沧桑感。

　　当然想象不到。冰封一岁那年，二十四道历练就通过了五道。包括混沌之火和九天雷劫、至尊毒王，因为这三样可以让她拥有最强建的体魄。对于只有一岁的冰封来讲，这其中的痛苦足以令她崩溃。

　　灵王虽然很爱冰封，却也并不溺爱。如果冰封连这个都受不了，也就没有资格成为她的继承人。

　　回到工作室，四个孩子早早地就在等待她们了。孩子们经过了陶仁的心理治疗，都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现在变得活泼开朗了。还有一个星期，她们就可以回学校了。

　　他们合力给冰封和友真做了一个大蛋糕，上面是一张笑脸。还有几个简单的字：真心感谢冰封姐姐、友真姐姐。

　　“这个蛋糕，是谁叫你们做的？”冰封用手语问道。

　　“是无心妹妹。”研斗解释道，“她教给了我，我带着他们做的。”

　　“研斗真棒。”冰封赞道。

　　这一个夜晚，其乐融融。

 

　　第91章 王者的考核

 

　　“清溪以后都不在这边上学了吗？”将宥利等人重新送回学校以后, 友真问道。

　　慈爱学堂重新开课，新的校长是队员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位本省毕业、能力合格且真心爱孩子的老师。老师们也进行了一次大换血，毕竟他们中间许多人都曾经对校长等人的行为视而不见。

　　其中一些桀气不怎么强的老师，队员们尝试着进行了净化，基本上都成功了。但对于桀气过于浓重、净化行为已经无济于事的老师，则进行了洗脑, 根据罪行采取措施。

　　新的校长，新的老师，新的环境, 相信宥利他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妈妈应该会给清溪找新的老师的，”冰封道，“说真的，我也好想回家。外面的空气一点儿都不好。”灵气那么稀薄, 逼得她都要像人类一样吃一日三餐了。

　　“空气污染问题就不归我们管了，”友真显然没听懂冰封的话, 随意的笑了笑，“最近也没有什么工作找我们人权维护中心，要不我们挑个好日子去山里游玩一番吧，那里的空气肯定比城市里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