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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

　　“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爱护维多利亚的。”伊迪斯道，“那么，就拜托你们好好照顾她了。”

　　语毕，她抱起了莉莉，打算飘走。

　　“莉莉！”维多利亚发出了凄厉的哭喊。她似乎知道，伊迪斯这一走，很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再见，妈妈，我爱你。”

　　安娜贝尔紧紧地抱住了维多利亚，口中喊到：“莉莉，快过来啊！”

　　“维多利亚，过来。”莉莉固执地喊道，她不相信维多利亚会离开她们。

　　“维多利亚留下。”维多利亚哭成了泪人，但仍旧坚持道。

　　“过来，莉莉，妈妈，维多利亚！”莉莉喊道。

　　“不，莉莉，妈妈。”维多利亚哭道。

　　伊迪斯最后看了一眼维多利亚，叹了口气，打算带着莉莉离去。

　　“莉莉，妈妈！”维多利亚挣开了安娜贝尔，追了上去。

　　安娜贝尔连忙抱住了她，口中喊到：“不！”紧接着，她流着眼泪看向了莉莉，“天啊，把她送回来！孩子！”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也已经将两个女孩儿视如己出了。

　　莉莉将头靠在了妈妈伊迪斯胸口。

　　她舍不得姐姐，但她更加不愿意离开妈妈。

　　“请等一等！”重伤的卢卡斯呻/吟着喊道，“伊迪斯.布伦南。首先，我很感谢你五年来对两个孩子的照顾。我也相信，你是真心爱她们的。”

　　伊迪斯打断了卢卡斯的话：“我知道，你觉得我很自私。但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自己再一次成为失去孩子的母亲，所以我绝对不会把莉莉留下的。”原先她也觉得，莉莉和维多利亚或许在这里生活会更好，自己只要偷偷陪着她们就好。但现在，自己的存在已经被卢卡斯夫妇发现了，自然也就不可能了。

　　“妈妈！”莉莉紧紧抱住了伊迪斯。

　　“不是这样的，伊迪斯。”卢卡斯连忙道，“你可以继续留在这个家中。我向你保证，我和安娜贝尔都不会对外人泄露你的存在的。这样一来，莉莉可以上学、工作，可以像个普通孩子一样长大，你也不会离开她！”

　　伊迪斯的身体一顿。

　　“没错，我保证！”安娜贝尔忙道，“我绝对不会把你的存在告诉别人的，你留下吧！”不要带走莉莉！

　　伊迪斯看了看莉莉，又看了看维多利亚，她犹豫了。

　　“维多利亚，过来，妈妈！”莉莉再度喊道。

　　“维多利亚留下。”维多利亚流着眼泪坚持道。

　　

 

　　第43章 鬼母

 

　　一番挣扎后, 伊迪斯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

　　原因有三。第一，她清楚地知道，莉莉只有留在她叔叔身边才能拥有正常的人生。第二，莉莉和维多利亚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如果强行将她们姐妹分开，两个都会很难过。

　　最重要的一点，她割舍不下维多利亚。即便维多利亚的态度令她心寒, 毕竟也还是她含辛茹苦抚养了五年的女儿。既然她想要留下，那就一起留下吧。

　　“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伊迪斯眼神一暗, “如果你们敢把我的存在透露出去，我就杀了每一个知情人。”

　　“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卢卡斯和安娜贝尔连忙保证。

　　“莉莉，妈妈！”维多利亚跑了过去，抱着莉莉, 痛哭失声。她知道，差一点点, 她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自此，伊迪斯便正式留在了家中，成了两个孩子的保姆。

　　安娜贝尔为她买来了衣服和鞋子，还给她剪了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型, 并让她尝试着站在地上走路（她平时总是习惯飘着）。在经过几天几夜的练习之后，她从外表看起来总算和人类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对两个孩子，她是真的照顾得无微不至，亲生母亲也不一定比得上。尤其是对莉莉, 简直可以用溺爱来形容。

　　卢卡斯和安娜贝尔一开始还担心伊迪斯狂姓大发后会对两个孩子不利，渐渐地也放心了。

　　自从伊迪斯来到了家中，两个孩子有了人照顾，卢卡斯和安娜贝尔也终于可以恢复正常工作了。尤其是安娜贝尔，她是在摇滚乐队工作的，但自从两个孩子来到了家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去乐队了。这对于热爱工作的她来说，不得不称之为一种灾难。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像以前一样专心工作了。不得不说，伊迪斯的到来对她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为了能够陪在两个孩子身边，伊迪斯努力模仿人类的生活方式。甚至到后来，她还大胆地带着两个孩子去公园玩儿了一圈，也没有人看出端倪来。而随着伊迪斯带她们出门的次数增多，她们的社交能力也渐渐恢复到了应有的水平。

　　六岁的莉莉进步最为明显，她能说的单词和句子越来越多了。看着莉莉开始交小朋友，开始学会各式各样的儿歌和短诗，伊迪斯感觉无比欣慰。她也越来越清楚，自己让莉莉留在人类社会，是正确的。

　　维多利亚独自坐在秋千上，看着妈妈伊迪斯带着莉莉和一群小朋友玩老鹰捉小鸡。莉莉扮演的是母鸡，伊迪斯扮演老鹰，一群小朋友躲在莉莉的身后。伊迪斯从左边包抄过去，他们纷纷往右躲。伊迪斯往右追，他们又往左跑。几个回合下来，跑得最慢的那个小孩儿被伊迪斯一把抓住。这时候，伊迪斯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般，高兴得直跳。

　　莉莉伸手要抱抱，伊迪斯将她抱了起来，亲了一口。母女俩笑靥如花。其他的小朋友也非常开心，大家都沉浸在了游戏的欢乐中。

　　然而，这欢乐似乎并不属于维多利亚。

　　“妈妈。”维多利亚轻声道。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离她越来越远。又有什么东西，慢慢渗入她的心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归了人类社会，伊迪斯身上的人烟气息也渐渐变浓了。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她的表情丰富了。

　　在和莉莉一起做游戏时，她会笑；莉莉不小心被石子划破了脚，她会难过；别的大孩子欺负莉莉，她会愤怒；莉莉挑食不肯吃青菜，她会生气……

　　吃饭的时候，卢卡斯和安娜贝尔也会让伊迪斯试着吃一些。伊迪斯不吃东西也不会饿，但为了更像人类，人做的事情她都要学着做。

　　“妈妈，吃菜菜，不能挑食！”莉莉见伊迪斯只吃牛肉，学着大人的模样教训起伊迪斯来。

　　“莉莉！”维多利亚训道。

　　“好好好，妈妈吃菜菜。”伊迪斯宠溺地摸了摸莉莉的头，切了些生菜，送入了口中。

　　卢卡斯和安娜贝尔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放心。说真的，伊迪斯刚来家中时，他们还考虑过要不要去教堂请个厉害的神父来帮忙。只是见莉莉这么喜欢她，维多利亚似乎也舍不得她，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罢了。而现在，他们是真的放下了这个想法了。

　　住在卢卡斯和安娜贝尔家中的时间越来越长，伊迪斯会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发展到后来，几乎所有的家务都被她包办了。

　　自从学会了做饭以后，她经常烤一些小点心给两个孩子。有时会做得多一些，让她们拿去分给小朋友。莉莉非常喜欢伊迪斯烤的小蛋糕，，所以伊迪斯经常烤给他吃。不知不觉，她就胖了一小圈。

　　有时候，母女三人还会一起打扑克牌。谁输了，谁就往脸上贴纸条。维多利亚虽然沉默，智商似乎却不低。经常都是一场牌局下来，伊迪斯和莉莉脸上贴满了“蠢货”、“淘气包”，她自己却干干净净。

　　“不玩了，不玩了！”年龄最小的莉莉很快就不高兴了，“一点儿都不好玩。”

　　“莉莉，”伊迪斯一脸宠溺地将她抱入怀中，“玩游戏就要输得起，明白吗？”

　　维多利亚看着伊迪斯哄莉莉，面无表情。

　　身为冤鬼，伊迪斯也是有着许多技能的。她力大无比，免疫一切物理攻击。她能够化作无数飞蛾，还能遁地、穿墙。

　　虽说自从来了人类社会，她很少再遁地、穿墙。但其他的技能还是有很大的用处的，譬如她现在已经无意间成为了卢卡斯家中的保安。多么厉害的贼，也逃不过她飞蛾的眼睛，以及她无与伦比的神力。

　　维多利亚和莉莉回到人类社会时，一个已经八岁，另一个六岁了，都是上学的年龄。只是由于她们社交能力上有很大障碍，才没有送去学校。随着社交能力的恢复，读书的问题也就摆上了日程了。

　　经过心理医生的同意，在新一年的入学季，两个孩子一起背上了书包，开始读起了一年级。

　　自此，每天早上七点五十，伊迪斯送两个孩子去上学。下午三点二十，去接她们回家。老师或者同学问起来，她就说自己是她们的保姆，作为监护人的卢卡斯和安娜贝尔也是这么告诉老师的。

　　为了不穿帮，维多利亚除了在家中叫她妈妈以外，在外面都是叫她阿姨。而莉莉却是坚持叫妈妈，纠正了几次都不成功后，也只能由着她了。卢卡斯告诉老师，莉莉因为从小没有妈妈，所以对保姆很依赖，一直叫她妈妈。老师表示理解。

　　从早上七点五十到下午三点二十，卢卡斯夫妇去工作了，孩子们在学校，家中只剩下伊迪斯一个人。毫不夸张地讲，她寂寞得就好像一条被拴在房间里的狗。

　　洗衣服、扫地这些活，对她来讲最多半个小时就干完了。没人回家吃午饭，她也用不着做饭。整天从楼上转到楼下，楼下转到楼上，无聊得都快要长蘑菇了。虽说她也可以给自己做些吃的，用来打发时间。但不能每天都这样过啊。

　　出去逛街吧，她又没有朋友或者闺蜜，手里也没有钱，只能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开学以后，孩子们都上学去了，公园里也找不到玩伴。有时候路过学校，她会变成飞蛾进去找莉莉玩耍，但当维多利亚提醒她这样做会打扰莉莉听课以后，她就没有再在上课时间进入过学校了。

　　日复一日，卢卡斯家中的书都被伊迪斯翻旧了，各种影碟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几乎连跑龙套的脸上有几颗痣伊迪斯都能记住了。再这样下去，伊迪斯觉得维多利亚没有人格分裂，（心理医生怀疑“妈妈”是维多利亚人格分裂出来的）自己快要人格分裂了。

　　某天，卢卡斯夫妇提前下班，便亲自去学校接了姐妹俩。回到家中。一打开门，就看见伊迪斯拿着一把水果刀，对着自己的肚子比划。一下，两下，三下……

　　“妈妈!”维多利亚和莉莉惊声尖叫。

　　“伊迪斯！”安娜贝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伊迪斯。”卢卡斯也连忙上前，二人手忙脚乱地上前夺过了她手中的刀。

　　“妈妈，妈妈你没事儿吧？”莉莉扑入了她的怀中，哭着问道。维多利亚远远地看着，眼眶也红了，手不停地发抖。

　　“我没有想不开啊。”伊迪斯抚摸着莉莉的头，无辜地说道，“我只是在自己演电影给自己看罢了。”她方才看完的是一部复仇电影，有一幕是主角将水果刀插进了反派的肚子。为了泄恨，还一连插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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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演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做什么？”卢卡斯无语凝噎。

　　“不然呢？”伊迪斯反驳道，“你们一出去就是大半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每天七个多小时，我什么都做不了。不找点事情做，我要长出草来了。”

　　一听这话，卢卡斯和安娜贝尔对视了一眼。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伊迪斯以前是鬼魂，所以不怕寂寞。但现在她已经有了不少的人姓，人的天姓就是需要社交的。

　　“妈妈，”莉莉抱住了伊迪斯，“莉莉不上学了，莉莉天天陪着妈妈，好吗？妈妈别再拿刀划肚子了，莉莉害怕。”

　　“傻孩子，你怎么可以不上学呢？”伊迪斯道，“妈妈现在很好，真的，你不用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