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君归芳已歇+番外 作者:书当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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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许秋妍头回听乾隆唤娴贵妃闺名,还是和她要人。他表面上说是要许秋妍陪皇后解闷,其实弦外之音旁人都听得出:皇上要常去看望有孕的皇后,把一个貌美的宫女放在皇后左右,一来二去,皇上哪天高兴了,嘉奖宫女照顾皇后有功,封个官女子或者答应常在,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许秋妍知道皇上之于这个国家的地位,他想要哪个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道理,可是许秋妍忍不住想要反抗,她不假思索道:“奴婢不愿。”
舒嫔瞪她一眼:“主子还没说话呢,岂容你插嘴。”
许秋妍明白自己插话不合规矩,回望过去,发现舒嫔眼神中除了警示,更有怨妒嫉恨之色,许秋妍从没见过她这般样子,深觉不寒而栗。
乾隆摆摆手示意无妨:“你为何不愿?”
许秋妍道:“皇后娘娘不能CAO劳,那娴贵妃娘娘管理六宫事宜的担子更重了。翊坤宫人本就少,奴婢舍不得娴贵妃娘娘更劳累了,所以奴婢不愿离开。”
“倒是忠心,”乾隆嘉许地颔首,“不过宫里比你能干的宫人多了,朕可以再拨几个给娴贵妃。”
许秋妍脱口而出:“会读书写字的人还多了呢。”旋即觉得自己太过失礼,改口道:“让不让奴婢离开,皇上还是准娴贵妃娘娘自己决定吧。”
乾隆允准。
娴贵妃道:“臣妾确实一时离不开凝碧,不过臣妾会留心机灵的丫头,好让皇后娘娘不那么烦闷。”
她的意思就是不肯给了,乾隆觉得无趣,干笑两声道:“你们还真是主仆同心呐。舒嫔,陪朕去马场看看。”
他们走后,许秋妍赶忙收拾桌子,要是这些东西流传下去,那她可真是大大的篡改历史了。
娴贵妃走到她身边,缓缓坐下。许秋妍把纸揉成一团,欠身道:“娘娘累了,奴婢给您沏茶。”顺势就把纸团撕碎了扔在外头。
她把茶盏放在桌上,娴贵妃问:“晚烟那儿的事,办妥了吗?”
“是,”许秋妍上前几步,福下身,“多谢娘娘不赶走奴婢。”
娴贵妃把茶沫刮去,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日后如果皇上真要你,那本宫也管不得了。”
“不要,”许秋妍猛地抬起头,蹙眉道:“对主子而言,让谁服侍都没什么分别,可奴婢也是人,也有心,有自己想留的地方、想陪的人,如果娘娘能多留奴婢一天,就不要赶奴婢走。”
方才讨好乾隆,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些奉承话都是打过腹稿的;和娴贵妃说的这些话,许秋妍自己也不知怎的,就像开闸放水似的自然而然,想停都停不住。
她不禁讶然,原来自己来此以后,已对一个人、一个地方有了如此强烈的依赖、不舍,或许是环境使然吧:许秋妍很难相信,在这暗氵朝汹涌的后宫中,还能找到一处像翊坤宫这般平静安详的所在。
“何苦说得这么伤心呢,”娴贵妃拢起她一缕碎发,浅笑,“你对本宫而言,也是不同的,本宫会尽力让你留在身边。”
有了她这句话,许秋妍顿觉安心不少,她解释道:“娘娘回来以前奴婢闲着无趣,就想写写字,不知皇上怎么恰巧来了,外头都没人通传。”
娴贵妃道:“皇上有时自己散心,不喜欢带太多人,到各宫去也不通传,今天是赶巧了。”
许秋妍心中苦笑:那可真是巧,闲来陶冶姓情都能惹麻烦。看来以后做什么都要思虑后果,能少一事则少一事。
娴贵妃用了半盏茶,道:“本宫是该好好选个人到皇后娘娘那儿陪她,也算全了自己对皇上、皇后的心意,也免得你再不放心。你觉得晚烟如何?”
许秋妍想了想,如实道:“晚烟很稳重、会说话,奴婢不知道她念过多少书,不过字写得很好。”
娴贵妃颔首:“这就够了。以她的才貌,一直拘在花房可惜了,而且她帮了本宫的忙,本宫也该帮帮她。”
晚烟不是贪求富贵之人,可花房的活计毕竟劳苦,她是许秋妍来这后第一位朋友,许秋妍也想让她过得轻松些,于是应承娴贵妃去找晚烟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似乎写崩了……这几天实在有点累
第13章 圈套
七月中下旬,天气愈发凉了。
御花园,深夜。
纯贵妃在角落中一株高耸的树后来回踱步,步伐中透着焦躁不安。
魏寻芳四下望了望,低声道:“娘娘,章佳侍卫不会不来了吧?更深露重,其实娘娘本不必亲自过来,找个人探探口风就行了。”
“本宫信不过,”纯贵妃白她一眼,对望风的李进德道:“你仔细看着 。”
半晌,纯贵妃冷得打了几个寒战,才听那边花丛中传来脚步响动,随后露出一抹深蓝的高挑身影,冠上花翎随风微微摆动。
他单膝触地:“给纯贵妃娘娘请安,微臣来迟了。”
“无妨,章佳侍卫快请起。”纯贵妃强行挤出笑意,声音也很客气,“本宫的心意,章佳侍卫可收到了?”
章佳·容珏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与雾气,才搭她的话:“微臣把数额都点清了,改日一并送还钟粹宫。”
纯贵妃皱眉:“章佳大人是嫌本宫的心意太过寒酸么?”
“臣无此意,”容珏连连摇头,“微臣只是心中不平,要说出实情而已。当初家父卧病,林太医妙手回春,这份情意微臣自是不忘。而且微臣家族与那拉氏素有些纠葛,因而微臣并非仅是帮娘娘。”
纯贵妃是出身寻常汉人家的女子,对这些满洲旗家族渊源不甚了解,只知那拉氏、章佳氏都是名门世家,一代代下来,难免会有些纠结。借着微光,纯贵妃窥见容珏面上确有愠色,心里跟着一热:“好,章佳侍卫果然有情有义。”
容珏凑近她一点,压低了嗓音道:“那天在围场上,微臣亲眼看见是舒嫔先向林大人射了两箭,一箭正中心口,一箭射中喉咙,后来才是皇上射的。舒嫔走过去就把自己的箭拔了下来,微臣收起来找人看过,发现上面涂了强效的麻药,这样,林太医即便当时不能就死,也开不了口,动弹不得。”
纯贵妃恨恨折断一截花枝,摔在地面:“这事,梅恂当时可只字未提。”
“其中缘由,娘娘自然明了,”容珏佯装无意扫视她的脸色,“微臣后来还去查过那个歌伎芳舞,她已经不在流春楼了,而且老鸨交代,芳舞在事发前不久,似乎见过一位‘大人物’,后来出了一大笔银子给自己赎了身。且请娘娘细想,林大人以前未曾去过围场,怎会知道什么泉水要去戏耍,芳舞却对附近山水熟悉得很,若非她引诱,林大人如何去得了那里?”
“大人物,还真是好了得的人物呐,”纯贵妃冷笑,直要把一口银牙咬碎,“本宫倒要瞧瞧她还要嚣张多久。”
容珏道:“娘娘先息怒。娘娘如今身怀龙裔,多少人都惦记着,您要先护好自己的身子,不等时机成熟,大意不得。”
纯贵妃深吸气,把躁动之气压下来:“你说得对。”
她想起上回利用永琪陷害娴贵妃的事,折腾了半天,结果被半路冲出来的陆盈袖和凝碧那个小丫头片子给搅和了;后来让魏寻芳去整治凝碧,反倒给舒嫔得了圣宠。现在阻碍不少,她一定要抓住娴贵妃的确凿把柄,看准时机再行动。
时光荏苒,一晃眼八月已到了,宫里各部愈加紧锣密鼓地预备中秋晚宴。
钟粹宫侧殿。
陆常在先探出头四下瞧瞧,确定纯贵妃不在,才穿着鲜亮显眼的衣裳,走到日头底下,衬得整个人既娇艳又俏丽。
婢女纤芷看得双目放光,既艳羡又沉醉,大声赞道:“主子真好看,皇上见了一定很喜欢,到时候您就能得圣宠了。”
陆常在眼神闪过失落:“我自然也想……只是这么久了,都没我的份儿。宫里胜过我的女子,实在太多了。”
纤芷安慰她:“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主子一定会得皇上垂爱。而且,不是还有娴贵妃帮衬吗?”
“娴贵妃娘娘已经送了我好多衣物、首饰了,总不能一直叨扰她。”陆常在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落寞,提起自己的衣袖摆弄几下,旋即展出笑颜:“纤芷,你闻闻本宫身上可还有香气?”
纤芷凑过鼻子,点头道:“浓着呢,不过浓而不妖,最是好闻。”
陆常在的心情好似一下明朗了许多:“娴贵妃本就聪颖,又有梅太医亲自教她配料、调制与涂抹方法,这香用起来自然是不寻常。”
“是,”纤芷笑得眉眼弯弯,“梅太医只给娴贵妃双腕和后颈涂了一点,几乎满屋都清香袭人了。”
陆常在脸色骤变,瞪了纤芷一眼,纤芷自己亦觉察失了言,慌忙捂住嘴,却听正殿的门“哗啦”一声被推开,纯贵妃与愉妃缓步走出。
陆常在满面惶恐,愣愣盯着她们,支吾道:“娘娘……不是出去了么?”
纯贵妃秀眉高扬,满是骄矜跋扈:“本宫才是是钟粹宫主位,想去哪不是轮得着你议论的。”她转向纤芷,一挑下颔:“你方才说什么?”
纤芷视线躲闪游移,怯怯地道:“没、没什么。”
纯贵妃怒喝,纤芷惊得一抖,陆常在忙道:“娘娘,奴才们说话总喜欢添油加醋,宫里多少流言蜚语都是出自他们之口,信不得的。”
纯贵妃哂笑:“本宫知道你和娴贵妃臭味相投,你不过想护着她罢了。你这主子本宫动不得,个把仆人本宫还是能处置的。来人,把纤芷送去慎刑司,必须拷打出东西来。”
进了慎刑司,多半要丢掉半条命。纤芷吓得扑跪在地,连声哭着求饶。
愉妃轻扯纯贵妃衣袖,低声道:“娘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没有证据,还是不要闹出血光来的好。至少咱们有了线索,再想取证也不难。”
闻言,纯贵妃眉心微动,抚着自己滚圆凸起的孕肚,向拖着纤芷往门口去的两个太监道:“住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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