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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王万岁——”

　　宇宙铁面无私的没发生什么奇迹使他们的女王听见这句话，这四个字甚至传不过一微米的距离就被完全摧毁，消失殆尽。那毁天灭地的攻击灭杀了几万恶魔，仅仅是边缘的光芒黯淡而已，威力还是超过了恶魔之翼的防护罩上限。

　　本来莫甘娜是可以逃的，带上一帮实力强大的亲信一起逃也绰绰有余，可她当时就是待在了恶魔之翼里，连同千万属下一起，压根儿没往逃跑方面想。只是在感受到由远及近的那道攻击时，眼里的瞳孔骤然缩紧，身体却是微微向前一挺，还抬起了几度角的下巴，呈现出某种释然甚至大无畏的气势。

　　因为爆炸地点距离斯珀斯太近了，炽烈而刺目的光透过大气层，把斯珀斯大半个天空映个透亮。

　　大部分地区的人顷刻间暴露在光下，下意识比起眼甚至抬手挡住，而仍在战斗的战士却顾不得这些。他们条件反射闭上眼，身体却不停，靠惯姓或本能挥动武器，企图在这段时间内击杀更多敌人。

　　除首都附近的范围外，科迪斯南、北、西方，和另一块大陆美斯坦奇，所有战士和指挥官都濒临绝望：恶魔突然到来的猛烈攻势打碎了之前能够“勉强抵抗”甚至“反攻”的幻想，摧枯拉朽般一路猛进，不到一天时间就拍碎了无数像纸糊一样的部队，大半土地迅速沦陷，避难所毫无作用。

　　这就是宇宙强大文明的真正实力，如果他们认真起来，不到一天就能占领一个小星球——哪怕这个小星球之前接受了多方帮助，为这场战争全力准备了十年。

　　这些什么都不是。

　　还能站着的的科迪斯士兵呆立在那里，唯一的动作就是随着慢慢淡下去的光芒，睁开眼睛，仰着头看向天空中飞舞的天使们。大部分天使从地面战场回到了空中，彦坐在王座上微微喘息，那连恶魔一号都挡不住的攻击毕竟要耗费很大心力。

　　一阵阴风不知从何处刮过，一些士兵打了个寒噤，一副终于反应过来的样子，举起手中的武器用力发出一声欢呼，又终于泄下一口气吐出了身体里的积血，几乎都要把肺叫了出来。还有些体力的战士一边发出胜利的怒吼，一边弯腰扶起地上还活着的战友，声嘶力竭。

　　风越来越大，可战士们身上淋着血，嘴里发出的声音硬生生加热了带着死亡味道的污浊空气。

　　天使纷纷落下，静候最后降落到地面的天使女王彦，韦老七和蔷薇等一干将领在战场迎接。韦老七那充血的双目配上他激动到近乎癫狂的表情，看起来随时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声高歌。

　　“我刚刚借助神圣凯莎留下的弑神武发动了对恶魔之翼的攻击，”彦开门见山：“计算表明，恶魔之翼挡不住那一记攻击。而我们也没有发现恶魔一号闪避或者潜逃的迹象，那攻击结结实实的轰击在了恶魔一号上。也就是说，莫甘娜现在有很大可能，连同恶魔军团主力一起消失在了斯珀斯附近的的宇宙中。”

　　这个消息太过振奋人心，以至于一些将领听得脚下一滑，差点跌倒。

　　“你，你是说，莫甘娜被刚才的攻击消灭了？”正常人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是确定其真实姓。毕竟，前一秒就要把他们压垮的势力下一秒立马被摧毁，这反差着实太大。

　　“很大概率。但莫甘娜离开恶魔一号逃走也是有可能的，无法完全确定。不管怎么说，损失一艘恶魔一号，这对他们来说是个重创。”

　　她回答完这个问题，目光转向一边还有些不在状态的蔷薇：“先前恶魔设计把大部分天使主力诱去了另一个方向，我们发现不对时虽然以最快速度赶了回来，还是来不及拦截恶魔的攻击……对杜卡奥将军的事，我们深表遗憾。”

　　这话把之前还激动的气氛一下冲没了，大部分核心军官都知道杜卡奥的事，此时听着天使一番话，好容易被压在心底的情绪刹那间又涌了上来。

　　“天使拯救斯珀斯的战局，我们已经感激不尽，而杜卡奥将军……”

　　不知道谁说的这句话，把所有人都带进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战斗了那么久想必诸位都累了，我们不如先回基地慢慢谈……”韦老七率先打起精神转移话题，话说到一半，被突然飞上天空的蔷薇吸引注意力，打断了。

　　不管是听到天使的那番话，还是刚刚的沉默，蔷薇的表情都与周围是格格不入的，情绪复杂，却看不出多悲痛。此时她似乎摆脱了杜卡奥带来的全部影响，一脸严肃地飞到低空，停了几秒又急速下落。

　　在战斗结束时就开始刮的风此时已经到了一定强度，蔷薇的红发被吹成一片疯狂飘扬的旗帜。对寒冷抗姓很高的众军官纷纷裹一下衣服，开始觉出不对劲。

　　“这天气不对劲，我刚飞上去看了看，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天都是阴沉的，按理说天使带来的云层早该散了。气温也低得不正常，你们不觉得这已经逼近了首都那边的温度吗？”

　　似乎是要印证她的话，随着蔷薇完全降落到地面，细碎晶莹的白色物体随风飘到低空，一片小雪落到众人头顶。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出现文名（但其实并没什么作用咳）

 

第13章 理智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次是天使都无法修补的“漏洞”。

　　“科迪斯东部地区，二十四小时之内承受了两次高级文明弑神武的威力，导致原本生态环境被严重破坏，自然平衡紊乱，气候反常，未来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这种大雪天气。”

　　科迪斯研究专家和分析学者紧急研究了几小时后，给出了这个结论。

　　“这种改变会持续多久？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韦老七问。

　　“这个……目前还找不到什么修复这种破坏的方法，评估这种影响会遗留多久也……”学者吞吞吐吐，“但是保守估计可能也要一百年才会改善。”

　　也就是说，以后所有战争，东部都要在这种寒冷，大风，能见度低的天气下打。

　　如果只是首都周边，甚至包括腾六平原战场都好。

　　没人想得到这种情况下天气还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可以预见，少则两天，东部地区民众的骚乱和不适应极端天气作战的军队实力下降的报告就会传来。

　　“其他基地联系上了吗？”蔷薇转向另一边不停发送讯息的一队联系员，研究部的人不知何时也已出现在那里。“除了北部的基地有了消息外，其他两个都无法通讯。不知是线路出现故障，通信装置被破坏还是已经沦陷。”

　　“北部怎么说？”

　　“恶魔大举进攻，他们保住了大部分土地，但损失惨重。其中沃尔沃夫亚提供的禁空装置起了很大作用。”

　　禁空装置。蔷薇被提醒了，打开自己的通讯，试图通过雄兵连内部频道联系分散各地的战士。她犹豫几秒，先尝试了耀文和萌萌的那条线路：耀文，我是蔷薇。”

　　“蔷薇，我是程耀文。”耀文的声音顺着通讯听略微有些失真：“你们那边怎么样？”

　　蔷薇奇异地停顿了一秒，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她现在的心理状态。表面上她是最镇定的那一个，可在听到程耀文声音的前一秒，她甚至还在腿软，直到现在才放下了一半心。

　　“恶魔用大杀伤力武器攻击了首都，并在今天凌晨开始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攻击。我们这边有天使支援，目前局势稳定，恶魔也被重创。你们那边呢？”

　　“我们刚击退一批恶魔，”耀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先前北方受到的攻击一直相对弱，这几天恶魔却大量出现，还极度猖狂。我们刚为北部基地安装好禁空装置，这里勉强守住了。首都怎样？受袭的是基地？不会是城内吧？”

　　“是雪山，城内没有被直接袭击，但引发了地震。”蔷薇没有过多描述：“所以，西部你们还没去？你们可以得到那边的消息吗？”

　　“目前没有消息传来，但按照我们预计的情况，恐怕……”耀文欲言又止，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首都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伤亡多少，民众的情绪呢？需不需要我回去？”

　　“目前还……”蔷薇一顿。她原本打算的是让各地的战士先安下心来在地方支援，毕竟东部首都这边有天使援助。可她突然想到，程耀文回来的意义，并不只是多一份战力。极少人知道，比起打仗，他更擅长治理国家。

　　蔷薇把她说知道的情况都详细说了一遍。不出所料，耀文几乎没有犹豫：“我需要回去。”

　　他回来，的确可能会比在北边作用还大，蔷薇只有一个要求：“你和萌萌必须同时行动。雄兵连每个人都是我们的重要战力，不要单独行动，我们损失不起。”

　　耀文奇怪的沉默了片刻。蔷薇还想再说什么，通讯却插进来瑞萌萌的声音：“蔷薇姐，我和耀文一起回去，但能不能把一部分战队留下来？”

　　她话语中的感情太明显，以至于蔷薇瞬间听了出来。

　　毕竟是他们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这几天大概是见了比之前要惨烈无数倍的战争，无法适应大规模的收割生命和血流成河，以至于在这一刻无意识露出了被反复挑起的怜悯、无力和试图帮忙的心急如焚。

　　“你们留下一半带去的军队。北部有了禁空装置劣势会大大减弱，再加上一部分从超神学院出来的军队，局面会基本稳定。”蔷薇顺带宽慰了萌萌几句。

　　“好！谢谢蔷薇姐！”

　　蔷薇嘴角轻轻弯了弯，结束通讯，转而尝试联系琪琳。

　　通讯静默一秒，开始发出不稳定的通讯噪音，长久的刺耳噪音让蔷薇刚稳定下一点的心又被吊了起来，她不信邪地联系刘闯，同样的噪音持续。再尝试赵信和炙心那头，情况更糟，通讯直接哑了，毫无反应。

　　她伸手抓住一个研究员，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不是说通讯已经恢复了吗？怎么还有两边联系不上！”

　　那瘦弱的研究员被她大力掐住，脸瞬间白了：“我，我不知道。也许是，他们那边的装置直接坏掉了。”

　　蔷薇的心凉成一片。通讯装置是直接安装在雄兵连战士的盔甲中的，然而两头的装置被破坏，这说明了什么？

　　她发觉那研究员的脸已经由白转为青紫色，忽然意识到自己手上的力度，连忙放开，退后几步，眼底翻涌的那些情绪似乎能让她直接崩溃。人的抗压能力是有极限的，而蔷薇目前虽能冷静运转大脑，实际却已濒临极限。

　　另一边的研究部成员依旧沉默着工作，通讯显然还未恢复，西部和南部地区，包括在那里的雄兵连成员和超神大队的情况都是未知数。这样不行，她脚步不稳，大脑却转得几乎烧掉，不能坐以待毙，没有通讯就直接派人去……

　　“失，失联。”一个一直被众人忽略的声音响起：“恶魔太强大了，还打什么啊，直接投降算了。他们应该都已经被恶魔打死了吧，我，我们还玩什么呢，打不过的……”

　　蔷薇猛地转头，看见一边小伦比先前更加绝望的表情。内心的慌张和强行冷静一瞬间就一分不剩的全转为怒火，很快使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蔷薇抬手甩了葛小伦一个耳光。

　　“恶魔强大又怎样？敌人太强仗就可以不用打了吗？经受打击就可以投降了吗？哪怕是没有胜算的战斗，我们现在都一定要继续下去！你以为你参战是为了什么？你退缩了就趁早滚出军队，雄兵连不需要你这种懦弱的废物！当初，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进超神学院！”

　　逼近崩溃的情绪在这个契机下瞬间变为另一种发泄形式，蔷薇冷着脸保持那个姿势，胸口微微起伏。小伦一手捂着脸愣愣看着蔷薇，周围军官无不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他们。在所有人印象里，曾经是科迪斯圣女的蔷薇从未这样发过火，更别说她这滔天的怒气是对着昔日的学生，现今的战友发的。

　　僵持了有半分钟，蔷薇看着依旧没回过神的葛小伦，心里萌生出一点悔意。刚刚那一掌，迁怒和冲动的成分太多了，不管怎么说小伦都是她的战友，他们曾经相处过好几年，在战场上互相协助出生入死，现在回头想想，不知会对他有多大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