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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以最快速度穿戴好站在杜卡奥面前，微微低头，却又觉得在这种场合下太不严肃，干脆直接向这位科迪斯传奇将军微微鞠了一躬。

　　“不必了，今晚主角是你们。”杜卡奥摆摆手：“你们和我来。”

　　并没说到底要干什么。几人交流一下眼神，葛小伦忍不住问瑞萌萌：“蔷薇和琪琳应该和你一起住吧？她们没来？”

　　“她们不在，日落时突然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萌萌回答道：“耀文也不在？”

　　葛小伦摇摇头，再看向杜卡奥高大笔直的背影。他们自然百分百信任这位将军，可现在的状况着实有些诡异，大半夜的被拉起来去一个地方，不告诉任何信息，甚至连蔷薇三人不在的时间点都不太对劲，简直像是被故意支开的。

　　他们不再交流，默默跟着杜卡奥向前走，直到出了基地，在外面看到一辆烈阳文明特别提供的，速度奇快的战车。

　　杜卡奥示意四人进入战车，自己也随后坐进去，关门，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司机发动，五分钟内完全驶出了基地范围。

　　“我们到底要去干什么？”刘闯终于忍不住了。

　　坐在前排的杜卡奥回过身，依次看过四人疑惑的脸：“去科迪斯神塔，让你们真正变强。”

　　沉默。四人虽紧张，却依旧盯着杜卡奥。

　　“你们之前所经历的造神计划是不完全的。”杜卡奥补充道。众人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却转身，彻底沉默了。

　　“完整的”造神计划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之前魔鬼训练了十年都是不完整的？还不够强？那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完成？

　　短暂的疑问和交换意见，四人有了初步猜测：那“完整的”造神计划需要特定时间才能执行；之所以半夜是怕被其他文明窥探秘密；而离开的三人也许就是准备去了。

　　没人有睡意，四人目光炯炯地坐在车里，感到战车直接上了雪山，一直走到路消失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他们都很熟悉的通往学院的路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刚从温暖的地方回来，今天的雪似乎比以往要大了不少，如数万把锋利的柳叶刀把山峦割裂成无数片。小伦走在前面冷不防遇到一阵强风，直接颤栗，不知几成因为冷几成因为兴奋。

　　“神塔”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被众人视作神迹的；而它“神”的原因之一，就是会在夜晚或天色黯淡时发光。一向庄严的神塔在这暴虐的风雪中似乎变得单薄了些，葛小伦四人远远看着光晕流转的神塔已见怪不怪。女孩子毕竟稍微心细一些，萌萌突然用手指捅捅身边的赵信：“是我的错觉吗，今天神塔上的花纹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

　　赵信一愣，还没等他确认，走在前面的杜卡奥突然一个转弯，带着他们去往一个奇怪的方向。

　　“我们不是要去……？”刘闯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的造神计划是在神塔内进行的，此时呆滞了一下，看着杜卡奥换了个方向后停下，在原地走了几步，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再单膝跪下，手按在雪地上。

　　前一秒一片漆黑的雪地忽然光芒大放，几乎要将人闪到暂时失明。众人条件反射闭上眼，感觉身体有一瞬间的失重。

　　小伦睁开眼。他自以为睁开了眼，可面前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又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这似乎是个安静的地方，可以依稀听见自己和其他人的呼吸，这让他放松了一些，却又因太过安静不敢出声。他刚想进一步尝试找到其他人的位置，一点幽幽的冷光就及时亮了起来。

　　“这里是造神计划的起点。”杜卡奥低沉的声音响起。小伦借光勉强看清他的位置，同时余光扫到了另外三人。

　　“我们在神塔底部，雪山内至少千米的地方，也会是你们最后进行提升的场所。”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提升？用什么方式？”赵信在他几步远的地方问道。

　　杜卡奥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这是个一直隐藏得很好的地方，若不是百年前我们偶然发现了表面的机关，就绝无可能进入这里。这是个类似于山洞的地方，无法追溯它的历史，只知道这不可能是我们科迪斯建造出来的。百年来我们一直在此地研究，发现其中蕴藏着的特殊仪器和庞大能量，可以改造我们的身体，从而大大提升潜能。然而这种改造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不仅要天赋异禀，还必须接受一系列训练让身体达到巅峰状态，才能安全承受这种刺激。”

　　信息量有些大，四人消化了几分钟。

　　“那我们之前在超神学院的训练，都是为这个准备的？”

　　“可以这么说。我们设计出了一套最短时间提升人能力的方法，应用在超神学院的练兵中。另外，这里的能量并不会完全保存在地底，辐射出的一点能量波动也会潜移默化改造人的身体——这就是学院建在这里的好处之一。”

　　“这么说，十年来超神学院培养了这么多人，就我们几个是有资格接受这个改造的？”疑惑基本被解答，四人回味过来，赵信后知后觉地开始兴奋。

　　“没错，这是荣誉，但这也意味着责任。改造成功后，你们就是真正的雄兵连，是科迪斯的王牌。肩负着重大使命。接受这个，就意味着为战争和国家奉献一切，你们要考虑清楚。”

　　“好啊，当然没问题。我们当初加入超神学院，坚持十年训练是为什么？还不都是做贡献！还能顺便变成强者，在战场大显身手！我愿意做这个改造！”赵信直爽地应下来。不是他不经考虑，是这种事，对一直被重点培养为战士的他们来说，是在没多少可犹豫的。

　　要是不参加这个改造，那十年训练，和参加战争的决定不就什么都不是了吗。葛小伦、刘闯和瑞萌萌紧跟着点头。

　　“好。”杜卡奥眉间从未散去的沉重稍微舒张了一些，露出个有些欣慰又有些赞赏的表情：“我很高兴，你们将会成为科迪斯的骄傲。这件事要尽快，你们沿着这唯一一条路走下去，几分钟之内就会看到指引你们的人。过程会很痛苦，务必要撑住。”

　　“感谢您。”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抹黑杜卡奥的意思【跪】，原作里他绝对没有这么冷血

 

第7章 成功

　　“你昨晚带他们去了？”

　　蔷薇身体微微前倾，一张充斥着怒火的脸离杜卡奥不足三尺，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就是这样对待手下信任你的战士？”

　　她激动到几乎要揪起自己父亲的衣领，被一边的琪琳和程耀文及时拦下了。另两人虽仍对杜卡奥十分尊敬，脸上的不满和难以置信也掩盖不住了。

　　“这是他们同意了的事。我没有让你带他们去那里，原则上，你也没有权利质疑这个决定。”杜卡奥镇静地看着她。

　　“呵，”蔷薇狠狠出一口气，冷笑一声，“他们同意了？他们同意的时候对这个计划知道多少？你告诉他们成功率了吗？告诉他们失败的下场是轻则全身瘫痪重则死亡吗？如实告诉他们那种痛苦了吗？他们如果同意了我自然无法阻止，可你倒是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在半夜偷偷摸摸把我们三个支开！”

　　琪琳和程耀文再次架住蔷薇，防止她作出过激行动。但他们都很清楚，杜卡奥回答不上来这几个问题，换句话说，他是以保留部分事实的手段，引诱葛小伦四人去承受了危险的事，为了达到对战争最有利的目的。

　　“这是第二天，改造早已开始。已成定局，你无法阻止了。”

　　“你……”

　　蔷薇的气息在颤抖，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看上去几乎要和杜卡奥打一架。琪琳和程耀文也被杜卡奥这句话激得又惊又怒，慢慢放下了拦住蔷薇的手。

　　参加过那个的人都不会想回忆，更不会怂恿其他人也去尝试。更何况是以这种近乎欺骗的方式，拿四个满腔热血，拥有大好前程的年轻人的生命做赌注。

　　蔷薇已经说不出话了。她用力闭了闭眼，双手握紧拳头又松开，全身依旧在颤抖。

　　可就像杜卡奥说的，事已至此，他们得到消息时就已经晚了。

　　“我没想到你真能这样做。”最终，蔷薇只是丢下了这句话，转身就走。

　　她对杜卡奥的初始感情让此时连失望都谈不上，只是最后一点对这个人微弱的期待和信任，在这一刻全灭。

　　虽然已经没什么用，她还是在见完杜卡奥后直接飞身去了雪山。轻车熟路地来到那个地点，开启机关进入，甚至不需要光就开始直接在黑暗中行走，比杜卡奥还要熟练。

　　可以看到，从进入此地的位置向前走几步，就能进入一个更为明亮的宽敞大厅，周围有各种仪器和几个研究人员，总算没有了之前原始山洞的粗糙感。蔷薇的突然闯入让里面的人都一惊，看到是蔷薇后又换成了另一种警觉：她对这个计划的态度是怎样，当初参与的人都知道，万一违抗命令破坏改造，他们不仅无力阻止，连责任都无法担待。

　　“他们四个在哪？”蔷薇已经控制住了表情，但兴许是她散发出的气场太过恐怖，研究人员们都小心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其中一个伸手一指这空间中部放置的四个容器。纯黑色圆柱形物体，供人躺下后，只在头部位置用透明材料制作。蔷薇走过去，可以清晰看见四人浸泡在特殊液体中的脸。

　　此时他们的表情都已是不似常人的扭曲，蔷薇清楚那种情况，容器内看不见的地方，会伸出无数类似丝线般纤细却锐利的装置，刺进他们的皮肤里，开始生不如死的改造。

　　“不用紧张，我明白现在不能打扰他们。”蔷薇一次看过这四个容器，走到一边坐下了，看样子居然是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研究人员知道她于情于理都不会这么做，可在忙自己的事后还是忍不住会偷偷瞟蔷薇，看她到底在干什么，什么时候会走。

　　蔷薇什么都没做，她也没理会时不时看她的研究人员。她只是坐在地上，目光停在那四个容器上，却不像在看的样子。

　　这是她曾经待过十年的地方。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目所触及的永远是冰冷的石壁和人造的冷光。

　　她一闭眼就能回想起那十年暗无天日的时光，回想起第一第二年被强制带到这个陌生地方时哭着累的睡着，醒来再接着哭；双手因为徒劳尝试着挖出一条通往外面的路而皮开肉绽几乎流干了血。第三后被迫接受事实配合接受一系列测试和高强度的训练。二十岁被带到尽头的大厅第一次承受造神，失败，二十一岁第二次接受，失败，二十二岁失败。直到二十三岁挣扎了三个月，终于达到了他所预期的最好效果。此后又是一系列漫长的测试与观察，直到二十六岁，她终于能离开这黑暗冰冷的地方，却几乎失去了看到光的希望。

　　她在二十年里一次次丢掉希望与软弱，牵挂与幻想，最后几乎连灵魂都丢掉了。怎么能不熟悉，她可是在这个地狱里死过的人，三次。

　　所谓为一切研究铺路的，亲手被父亲贡献出来的“实验体”。

　　她本以为，在经历过自己九死一生的实验和后续低至恐怖的成功率后，杜卡奥会放弃这个计划——在超神学院建造、新训练方法被开发出来后，她几乎要确定自己的想法了——可她还是没想到他依旧执迷不悟。

　　“他们进去之前，有说什么话吗？”蔷薇突然开口发问。

　　研究人员回想，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就只是……插科打诨？

　　“他们互相调侃了几句，还说出来之后要比比谁才是最强的。没说几句就开始改造了。”

　　原来是高兴且期待的吗，连“出来后的将来”都想好了，蔷薇想起那几个人贫嘴时常说的话，缓缓皱眉，嘴角却渐渐弯了起来。

　　一个标准的苦笑，情绪如此复杂的表情在蔷薇脸上并不常出现。

　　虽然一直是名义上的师生关系，虽然蔷薇的姓格让他们之间的感情交流绝不多，可毕竟相处了十年，蔷薇在神塔的长久独自生活后过得这的十年，大概，不，是可以算一段珍贵的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