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乔 作者:默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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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小偷吗?出了言府,言盛宁一路心有疑虑。不知不觉走到了西市,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他,白发苍苍,不能言语,已完全不记得自己了。就是在那时候,言盛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夏婉的事。夏婉的变故令言盛宁无心顾暇其它。
今日,言盛宁见了贺冲,听到他的一席话,都想明白了。
☆、一卷五回
当年贺采清走后,她用过的衣物和饰品,言盛宁依依收好一直带在身边。这些东西,言盛宁仔细地瞧了又瞧,也并无特别之处。但那日贺冲的话,又分明不是这么简单。或许,她得抽空再回言府一趟。
砂壶盖子不停地震动着,将药缓缓倒入碗中。近些时日,南黎被言盛宁勒令必须待在屋内养病,让一个一直那么勤奋干活的人,一下什么都不做,天天躺着还真是难为南黎了。谁叫,她绝对不敢违背言盛宁的命令。言盛宁也是吃准她这一点!
别说,在言盛宁的照顾之下,伤口愈合得很好。不仅这样,南黎的小脸都圆润了一圈。
殷切的注视下,一口气喝完了汤药。言盛宁往她嘴里塞了一颗青果,满意地说道:“真乖。”
“小姐。”
一个眼神让南黎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你额角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再说了,休息不好嘛!我记得你识字,待会儿我拿几本书过来给你解解闷。”
言盛宁果真拿来了书,还把她的古琴也抱了过来。今日唐芷妍派人把乐谱拿来了,后天便是太后的寿诞,她得抓紧练练。这种宴会不求出彩但也不能出丑。说到琴,想起那次在籁音阁未能谋面却共奏一曲的人儿。笑逐颜开,双手抚上琴弦,轻轻地拨弄。
温婉的侧脸,柔和的神情,南黎感慨再过几月她也到了及笄之年。南黎长言盛宁四岁,初见,对方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脸上稚气未脱,可言行却很成熟,不用担心会是个难以伺候的主。几年来同住一个屋檐下,越了解越心疼,她对谁都有种似有若无的疏离感,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里最深处,总是挂上无畏的笑容掩饰着一切。
“我好看吗?”
南黎吓得转过头,假意盯着手里的书,细看会发现她耳朵都红了。
琴音袅袅,透着一丝得逞的愉悦。
太后寿诞设宴于宫后苑,园里青翠的松、柏、竹间点缀着山石,流水泠泠。言盛宁到得有些早,在园里四处闲逛。一群身着蓝色衣裙的女子迎面而来,错身间,瞥见了一双冰冷的双眸。长发漆黑,肌肤赛雪,鼻梁高挺,世间果真有这样的绝色?也是啊,这儿是皇宫,如此想着言盛宁竟有些怅然若失。
逗留了一圈回来,发现高几,座椅皆已放置完毕,宫女们正在将酒水瓜果按桌摆放。
“盛宁妹妹,怎么来得那么早?”言盛宁背过身,见不远处的唐芷兰笑着朝她这边走来。
“瑞敏公主,你不也是吗?”
唐芷兰黏糊地挽起言盛宁的胳臂,边走边说:“我就是个CAO心的命,这一个月来,不瞒妹妹,没有睡过一场好觉。”
“唉呀!”言盛宁双手抱头,猛地栽倒在地上。
“怎么啦?”
“头有些疼。没事,这些天没睡好。我就在这棵大树下靠会儿歇息一下。公主,忙你的事吧!”
眯着眼见她走远,言盛宁才起身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
乐伎,歌伎们被安置在一处。屋内,有的在上妆,有的在换衣服,有的在调试乐器,还有的在开嗓……
“师傅,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们也准备准备。”
终于,寿宴开始。太后自是坐在主座,她身旁坐的是皇后。两旁坐着各嫔妃及其皇子公主。右席各嫔妃按地位的高低依次就坐,左席皇子公主们按年龄长幼依次坐下,婢女们站在后排。言盛宁坐在左席的末位。
皇后开头说贺词,嫔妃皇子们纷纷附之。一轮祝福语说完后,台下表演正式开始了。
对着太后行礼,言盛宁抱着自己的古琴下台,也不知为何唐芷兰要她第一个开场。
娴熟的琴技让大家很快醉于音乐的美妙之中,霎时,鼓声起,大皇子唐辰俊一个翻身利落地下了台,配合着琴音鼓声做起了武术表演。乐声慷慨激昂,拳脚功夫苍劲有力,一下夺得了大家的掌声。当琴音渐缓,大公主唐芷兰迈着悠悠的步伐,翩翩起舞,与大皇子刚柔并济。
“好啊好啊,芷兰和辰俊真是有心了。”太后看着自己的长孙,长孙女开心地笑弯了眼。
“皇奶奶开心就好。芷兰也是托皇奶奶的福,平日里难得能与皇兄见一面。”唐芷兰娇嗔地斜睨着自己的大哥,唐辰俊见状笑着用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知你俩兄妹情深。看辰俊瘦了不少,军营里吃了不少苦吧!”
“不苦,辰俊的身子练得倍结实呢!”
唐芷兰和唐辰俊乃一母同胞,其母亲袁氏本是唐锦明的原配。可惜他们母亲命薄,未待唐锦明登上皇位就驾鹤西去。若她活着,如今的后位说不定就会是她的。而当今皇后崔媛,是当朝丞相崔贵之女,膝下有两女一儿。二公主唐芷妍,四公主唐芷熙,六皇子唐辰霖。皇帝正值壮年,儿女皆年幼,尚未立储。因此将来太子之位,也不知会是大皇子的还是六皇子的。
唐芷兰看了眼默默站在一边的言盛宁,继续说道:“皇奶奶,皇兄已年满二十,我这哥哥只知舞刀弄剑完全不懂男女之情,到现在还没成亲。”
“我看盛宁妹妹生得标志,琴也弹得那么好,不如他俩做一对,倒也是桩美事。”唐芷妍用玩笑的语气提议道。
原来唐芷兰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言盛宁冷笑着,太后的表情她看得很明白,“大皇子身份高贵,盛宁岂敢高攀。”
“妹妹何必说得那……”
“好了!”太后打断了唐芷兰的话,“辰俊的婚事,我自会放在心上的。大家继续看表演吧。”
三人这才回座。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安静地欣赏起歌伎的歌声。而皇后的目光一直徘徊在言盛宁身上。
仙乐居在长安可谓历史悠久,在朝局动荡的那些岁月,后又历经了朝代的变更,始终商客如流,至今都是权贵富豪,墨客骚人最喜欢去的地方。仙乐居当红的歌伎柳梢红,歌声宛转如黄鹂。言盛宁左手支着下巴,看着台下的人浓妆艳,声音虽美,可直到一曲唱罢都还是没能听进心里。
“皇上驾到。”
皇帝穿着常服,身旁一个娇艳少女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一道走来。在宫里,人人都知道皇帝有个疼之若命的女儿,那就是瑞嘉公主唐芷妍,子女中唯独她敢和皇帝如此亲昵。
皇帝摆了摆手,“大家不用行礼了。此乃家宴,切勿因朕在,感到拘束。”
他又向太后说道:“母亲抱歉,今日您的生辰,儿子来得有些晚了。不过儿子和芷妍可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唐芷妍掀开红布,一幅刺绣,绣的是松鹤延年。做工之细致,大家无一不感叹大师的精湛技艺。
用心筹备了月余的寿宴,到头来还是被她抢了风头。唐芷兰心下不快却依旧要面露笑意。
“芷妍祝皇奶奶健康长寿,吉祥如意。”
“好好,有心了,入座吧。”
步伐轻快,如一阵风一般地从言盛宁眼前飘过,唐芷妍坐到了自家皇妹唐辰熙身边。
“还真是小心眼啊!”言盛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那混蛋竟然看都不看自己,哼!唐芷妍坐下后视线不时地飘向言盛宁,可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就看到言盛宁的后脑勺,还跟着乐声小幅度地晃动着,舞蹈有那么好看嘛!言盛宁忽然转过头,两人视线相撞,她牵了牵嘴角,一副我就知道你在看我的样子。唐芷妍愤愤地举了举自己的拳头。
她俩的小举动皇后和唐芷兰两人看得分明。
“师傅,会不会……”
女子抬眸,淡淡地说道:“不用紧张,轮到我们了,大家出去吧。”
言盛宁心情大好,随意地抓起几颗花生放进嘴里,看时间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是她!哦…原来她们都是籁音阁的乐伎,并不是宫里的人,言盛宁莫名的有些窃喜。看她们的架势,是要九人联奏。
好熟悉的感觉,听这琴音莫非她就是那日在籁音阁里未曾见上一面的姑娘。
“当……”
接二连三琴弦断裂,低脆的声音将热烈的气氛一下拉到最低。
☆、一卷六回
乐伎们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多言一句。
身份卑微的乐伎可以进宫在太后寿诞上表演琴技本是无上的荣耀。但现下太后脸色可有些难看,琴弦断裂的声音着实令人不快,总觉得不太吉利。太后没开口训斥,只得由皇帝来质询,“你等进宫前未曾检查过自己的乐器?”
“自是查过的。”
众人中唯有乔非仰首淡淡地回答道。皇帝看着她,满脸震惊,很快地掩饰过去。
“那为何会如此?”
有意无意向柳梢红那瞟了眼,乔非垂首不再多言。太后生辰是大喜事,固皇帝太后并不想深究,也不打算发落她们了。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时,品乐茶楼的舞伎蝶舞却站了出来说对此事有详情禀告。适才大家同处一殿,籁音阁的乐伎不小心将柳梢红的妆奁碰落到了地上,无意之举惹她大怒,报复姓地砸了她们很多东西,为解气,甚至用发簪在她们的琴面上用力地划了几道。蝶舞的叙述,使得大家对柳梢红的举动一片哗然。
柳梢红天赋异禀,年少成名,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事长安百姓都略有耳闻。只是她是仙乐居的当红台柱,多少权贵富豪捧着她,没人敢拿她怎么样。柳梢红自然要为自己的名誉辩驳一番,她解释道是对方态度冷淡方才会动怒,但坚称自己绝没有碰过她们的古琴。
言盛宁一脸看好戏地看着台下众人,今日宴会最精彩的莫过于眼下。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太后气地拍了下高几,“卑贱之人就是卑贱之人。”她说完起身看了眼皇帝,宫女搀扶着她回兴庆宫。
寿诞到最后弄得不欢而散。
柳梢红匆忙地拦下乔非一行人,“你说,我到底有没有碰你们的琴?”乔非根本不拿正眼看她,继续向前走着。
“站住!”柳梢红抓着乔非的肩膀,“我在跟你说话呢!”
“啧啧啧……你倒真是嚣张跋扈。”言盛宁斜靠着柳树,歪着头,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皇上不处置你,是万幸,何必还要为难人家。”
树下的女子柳梢红记得,宴席上与皇子们同席。不知是何身份,宫里的人她惹不起,一切待出了宫再说。“等着瞧!”她瞪了眼乔非小声地说了一句,愤然走开了。
乔非驻在原地,微微侧头看向树下的人,四目相接,言盛宁对着乔非嫣然一笑。乔非偏开了视线,迈开脚步就这么走了。
回到自己的宫殿,唐芷妍脱了鞋,四脚朝天地躺在大床上,眼睛却一直看着房檐下的风铃。耳畔听着“叮叮咚咚”的风铃声,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睡了过去。朦胧间感觉有人爬上了自己的床,一只胳臂穿过了自己的后颈,温热的呼吸轻触着自己的脸颊,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醒过来时发现言盛宁就睡在自己的身边,唐芷妍转过身与言盛宁面对面,细长的手指慢慢地划过她的眉眼,鼻梁,嘴巴…
睡梦中的言盛宁感觉脖子上有些痒无意识抓住了唐芷妍作乱的手,皱了皱眉,有要醒来的迹象,唐芷妍双目一闭立刻装睡。睡眼惺忪,清醒后看着眼前的人,言盛宁忍不住动手揉揉她的耳朵,刮刮她的下巴,戳戳她的脸颊,“嗷呜”她的手指被一口咬住,“嘶…你是小狼崽吗?还会出口咬人呢?”言盛宁笑得温柔,好些日子不见,还真的挺想念这位任姓骄纵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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