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番外 作者:常文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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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抚使已经被人拿刀架住了脖子,曹徽手里用以防身的小匕首也早已被打飞,甚至,与她自小一起长大的陪嫁丫鬟云衣为了护她已然命丧马匪刀下。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宣抚使队伍中,有反抗能力的早已没了最后一口气,女人落到马匪手里是什么结果曹徽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的傲然绝不会让自己那般受辱而死。
然而,她却没能找到任何可以自我了断的机会——马匪第一时间梆了她,马匪头子将她扔进了宣抚使那宽大柔软的马车里,在众多手下的哄闹声中,马匪头子直接脱了外袍,只穿着一条裤子,那里顶着高高的小鼓包,打着赤膊就钻进了马车——
那种绝望,没有任何声音,却叫人生不如死。
马车里,当马匪首领将她死死的压在身下的时候,当她的衣衫已经被撕扯开的时候,当她的嘴里被堵着一团麻布而不得选择咬舌自尽的时候……
万幸,送她出筒子关后还没有走远的司马玄突然折了回来。
八百骑兵山呼海啸的冲出筒子关,在没有调命的前提下擅自踏上了北境之外的晁国内土。
若用“凶”字来评价占山为王凶狠异常的马匪的话,那么普天之下就只有一个“悍”字能用来形容司马玄麾下的北境骑兵了。
——柳城军几次三番都没有能剿灭的号称三千兄弟的胡云山马匪,就这么被北境军的八百骑兵砍瓜一样给收拾了。
直到深秋的时候曹徽才回到长安,一道随着三千里军情奏报一同被送回来的家书,几乎与曹徽同一时间踏进的都亓侯府——景初七年的秋收之战结束,御史台诘责北境军骑兵于秋收之战前擅自内折,踏出北境领土,大动干戈一事。
朝堂之上,受了司马玄救命之恩的宣抚使不敢开口为十八岁的北境军少将军求情,天家有意用秋收之战大获全胜之捷将功抵过,御史台坚持不懈,联合兵部、户部以及内阁某些重臣学士,联名奏请究责荆陵侯司马元初擅自带兵重踏出筒子关一事。
于是,天家向北境发旨,诏荆陵侯年关之下回京述职——
述职之后,擅自率兵离开北境被究责,上柱国荆陵侯被罚没一年俸禄,司马玄本人到兵部去领了八十大板。
被留生哭着抬回荆陵侯府的时候,司马玄已经处于半昏半醒的边缘了,这家伙并不宽厚的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在看见她后,那家伙抓着她的手,在完全昏过去前,喉咙里呼呼噜噜的吐出了四个带血的字。
“不要离开。”
于是,她帮这个后背被打的不剩一块好皮肉的家伙上了药,一声不吭的守在她跟前三天两夜。
于是,她知道了这人致命的秘密。
可是这人醒来后却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笑容明朗的对她说:
“我愿拿命护着你,而你也承了我的情,媛容,你是我的同伙儿无疑了。”
……
从无尽的回忆中抽身出来,曹徽看着面前这个温和的身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悄悄的把命运的走向挪回了正轨。
她只知道,那些悲痛肆虐的过往,已如高台上那根红烛流出的蜡泪一样终究凝固不动,而待它完全燃尽的时候,天就会亮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床上那个正在熟睡的人突然爆发出一串儿沉闷的咳嗽声,曹徽探起头看过去,只见司马玄直咳嗽得连脊背都弓了起来——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吃了汤药助睡的缘故,司马玄即便是咳嗽得如此厉害,却也依旧没有从睡梦中醒过来。
耳听着这家伙咳嗽得已经快要喘不上气了,曹徽猛然一惊,跳下卧榻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她边喊着司马玄的名字,边伸手去拍这个将脸埋在被子里的人。
然而,曹徽的手才碰到司马玄的肩膀,原本沉在梦境中的人骤然惊醒,下意识的撑着身子往床里侧一挪,直接和曹徽来了个四目相对——那猛烈的咳嗽声也戛然而止,若非是司马玄的脸色因为咳嗽而正微微泛着红,曹徽恐怕就要怀疑刚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出现的一场幻听。
“你,你怎么了?”曹徽收回手的动作有一瞬间的迟疑,“突然咳嗽得那么厉害。”
昏黄无力的烛光下,司马玄的脸色透着一种异样的惨白,乌黑的鬓发中缓缓渗出细细的冷汗,那双素来深邃黑沉的瞳仁像是大雨过后的荷塘水面,雾蒙蒙的,清晰的倒映着曹徽的倒影。
她两只手向后,掌心稳稳的撑在床上,不是完全平坦的胸膛小幅却高频的起伏着,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嘴里露出一侧虎牙的牙尖。
“……”与曹徽对视片刻之后,司马玄那颗猝不及防就悬到嗓子眼儿的心脏终于悄无声息的落回了原处。
她用力清了清有些发痒发疼的嗓子,但开口的声音依旧沙哑:“我没事,你回去继续睡罢。”
凉夜寂寂,傍晚十分尤为吵闹的蟋蟀等夏虫在深夜里是不出声的,屋子里此时安静极了,曹徽不用侧耳就听见了司马玄依旧粗重且短促的呼吸声。
赤着脚踩在木制脚踏上的曹徽发现司马玄眼下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但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便干脆盘腿坐到床上,还踢了踢司马玄的小腿示意她往里头挪挪,看似随意的问:“做噩梦了罢?要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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