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我还俗 作者:牛干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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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好像已经不痛了,看平时弹琴的手指变了像,听安衾思在她耳畔说这话,唐零儿盖不住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泪眼看她使力扯开捆在自己腿上脚上的绳子。抽嗒鼻头,她没有片刻犹豫两臂挂上安衾思的脖子,边哭边用手捶她的肩背:“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我以为自己,自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心如刀割,渗进唐零儿的眼泪,安衾思呆呆听,而后又立马轻拽住她两臂,感觉在她睡着的几个时辰,零儿的手臂又瘦了,两指都能圈牢。也不擦她脸上的水意,安衾思捏着劲将她的手放好,咽了咽喉咙说道:“手疼,打得你手疼,别打。”
“要打。”蒙上哭腔,手却未动,唐零儿泪眼婆娑朝安衾思说道:“我脖子脏了,那个男的亲我脖子。”
安衾思抚上她的锁骨,又滑到她的肩胛,细细听她讲话,只感觉心中装的全是水,她一抓便全都释然般破裂,手寸寸抚上她的脖子,跳动的脉搏还在抽泣。逼近,眼不自觉泛湿,唇挨上脖子,唐零儿忘了呼吸,只听安衾思说:“不是他亲的,是我,是我,零儿,我是安衾思。”
朱承星朦朦胧胧又神游书缃阁,看见坐在红柱旁静静抚琴的唐零儿,睁大眼,想让眼里全是她,念起她的名字,眼一睁,她果真在身旁,不过她脸怎么红遍了,怎么,她脖子那儿藏了个人?
第52章 五十二
铁项圈牢牢箍在脖子上,朱承星失血过多,将安衾思看错成刚刚欺负零儿的肥人,刚要一破口大骂,见那人从她脖间起开,咽话收了回去。
安衾思这才注意到椅上坐了个活人,眉目轻皴,她记得和这人在青城山脚和船上打过照面,不过这人的眼光更多是追着零儿,不以为意,因为看零儿的人较多,他一路也未做什么举动,所以安衾思不甚在意。
抬手碰腮上的红烫,指尖暂未触到,手就遭人抓住,唐零儿抬眼一看,安衾思将目光从朱承星那处收回,对她说道:“别碰,会痛。”
唐零儿舔了舔唇,皙白脖颈不知怎放,轻轻哦了一声,听庭外疑似柳蕴厄的声唤道:“这孕妇如何处置?”
“她端给你的水给她喝下。”安衾思抬起唐零儿的手腕又看了一道,就听面前人说道:“衾思,她肚子里有孩子。”
安衾思不语,唐零儿带着点央求的语气说道:“她虽然可恶,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无辜,你岂不是更无辜。”安衾思看她腿利索能动了,慢慢将她扶起来,晃了眼朱承星,见他强撑着力跟自己对视一眼又缩了回去,挽上零儿的肩手说道:“那是迷药,不会对孩子有多大伤害。”
靠在安衾思身前扶立,唐零儿瞥见朱承星脖间一圈血红,便说道:“衾思,你帮他取下,我认识这傻子。”
不知是说了慌话让人心慌发热,唐零儿觉得房间变得有些蒸人,见衾思无二意去取了,才瞧见那铁圈尖刺有些已经扎进朱承星肉里,铁如染上血釉,他的脖子裂开几道血肉,衾思将他扶站立便丢手。
一片猩红,唐零儿太阳穴又是一阵眩晕,抬头看茅草顶,鼻间钻进股子烧柴味,焦干干,顶上房檐角泛出几丝火光,耳边嗞嗞作响,再抬眼瞧,草屋顶的火势入氵朝水上岸,迅速朝前涌去,眨眼一瞬,房间热度犹如盖了几层蒸屉,红光搭满全屋,连铁椅触上都灼人,街上传来村民一声声呼救扑喊。
白诃正滑绳慢慢从悬崖面上滑下来,低头就见两排屋舍从村口一路烧向村尾,他暗道一声糟糕,放绳动作加快,又掂量别让腰间珠白花给甩没了,再看火如长龙都烧到他家,也没人救别给那小光头本来就没毛,脑袋更是烧成碳块了。这样一想,白诃也不管曼陀罗华,加快蹦往下蹦。
村民往草屋上一盆接一盆往上扑,火势烧焦屋顶,烧烬草星子乘风飘落,又遇上干粮灯油,更是一拥而起,点着纸窗烧。风穿黑夜过竹林,借火烧开每家每户的窗口,家家后房都摆满烧得发红的刑具,比起五爷单锁人的铁椅,更有擦满血的老虎凳,变形的手指夹,木人锥,刮片刀……血腥味在夜里再也藏不住,风咆哮宣誓他们的罪过。一切不义的过错,扭曲的争斗,兽心人面……都像屋檐上的茅草,看似团成一排,实则火一点头,就全散了。
村口河边挤满舀水的人,火光映在水里头,清红淡美,有个村民见小溪那头站了个人,急忙唤道:“你干站那儿干啥!灭火!死人!”
嘴边蜷缩起一抹笑,他没回那人,拿起手中酒瓶狠狠灌了一口,再看火光中的村舍,又摇了摇头,慢慢走向村口,脚步很轻,眼神徘徊,拿出他磨得极为锋利的刀,周围人不停搬水,也未注意谁站在路中央。
他凑近一个大汉,那大汉两手提水,身形跟五爷一般肥壮,汗水,溪水扑面裹身,他不介意大汉身上再多一些红水。刀面细利如叶面,轻巧卡在大汉后背心口。
“阿刀!”
听见有人叫他,阿刀闭紧唇笑了笑将刀插地更深。白诃从村口飞速朝他奔来,鼻头酸意上涌,火光在阿刀身后飘动,大汉软身倒下,阿刀边哭边笑,干净黝黑的脸上看不见泪痕,他张开口,像哑巴啊啊啊了三字,再白诃伸手快靠近他之际,猛一转身将刀刺到自己心脏。
仰后倒下,躺在白诃两臂之间,微微眯眼对他笑,阿刀看他卸了女儿妆,两条辫子也散开,整张脸一如初见,悄悄合上眼,嘴角上扬,幸好,最后一面,也是初见时的他。
白诃见他闭上眼,呆看了几面他的容貌,随后眼帘猛然上抬,吼了几声阿刀,而后又立马放下他,朝自己屋子跑。
易宣也正到处找人,自阿刀将那煮饭的东西猛地一摔,就把他们吓得从梦里惊醒,瑞沁已经找到师兄他们,甚至还找到柳蕴厄,就是不知道白诃在哪里。往他制药的屋子找,除了瓶瓶罐罐和一只干尸老母鸡,人影都没有。
“嘿……”见白诃朝他冲来,易宣说不出话,总不能说你房子着火了吧,见他掠过自己,冲进房子,易宣立即大叫一声白诃,也跟他跑进去。
刺鼻烟味卷入呼吸,青朦朦的烟在上方飘,窗门烧成黑脆残肢,白诃一脚踢开,裙上沾了些火星,他却不管不顾继续朝药屋里走,易宣见状立马捂嘴奔上去,边咳边将白诃衣角染起的小火苗打掉,见他发疯似地在药罐里掀来掀去,还抽空看了眼谁在拍他,易宣咳声说:“别找了!阿刀将你的药全都搬到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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