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我还俗 作者:牛干净(下)
Tags:因缘邂逅 虐恋情深
一路舟车劳顿,柳蕴厄身心俱疲,之前算是领了个闲职找人,如今有了牵挂倒真是不一样了,他唯愿一觉睡醒,青儿在身旁,再无战争,只有闲事闲情。人生说来逗笑,躺过逃狱,惹过杀生,原来的抱负在看到青儿和他相安无事之后,消残地连渣都不剩。但意识到这点,他已经重新踏上找安衾思的路。
柳蕴厄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双面身份是利器,可身为利器本身,不过就是个被他人消磨的物件,李光弼明白,他也明白,明白地来送死。有时他不禁感慨自己熟读四书五经,明白大多道理,知来路晓去路,还不如莽夫一条道走黑,死了都气魄冲天,反观自己,留下一个孤单单的姑娘和空有的一腔抱负。
“少爷今晚睡这间屋吧,我和我相公在这头睡。”孕妇趁柳蕴厄神思之际,将他俊眉修眼胡子拉碴手无几斤力全看了遍,藏不住的浅笑连大肚都往上翘。
地又轻轻抖动,片刻又消失,柳蕴厄抬眼问她:“请问可曾见过两男两女,俩女子一个是姑娘,一个是夫人打扮,她俩眼瞳都是异色。”
话还没听说话,孕妇眼却往小门直瞥,腰背略弯,肚子垂下来,说道:“想是没见过,今儿一天都未出门。哎哟,瞧我这记姓,少爷舟车劳碌,渴了一路。”说时推门进小屋,见她相公将唐零儿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捆成个粽子,取过桌上的瓷杯,悄声贴上五爷的耳笑说道:“屋外那个好对付。”斜睨唐零儿,见她来回恨他俩,孕妇稍微离五爷耳,捏上它哼笑道:“我虽然有孕在身,不能满足你,但这小骚蹄子一看就能把你刮肠挠尽,你瞧瞧他相公竹子扁担瘦的很。等把这票干了,孩子生了,我,你还不要什有什吗?”
唐零儿鼓胀嘴,想一鼓作气吹掉封口的臭膏药,小脸涨红,它一动未动。
许是孕妇不同寻常曲线和韵味飘了过来,又或是唐零儿已经将五爷弄得五迷三道,他露出一排黏满口水的牙龈朝孕妇点了点头,又推她一把屁.股。唐零儿此刻恨不得再来两张膏药,将她两只眼遮了。
听孕妇关门前说的话,她又立马起了精神,那大肚子的说:“你别把她留久了,刚进来那人像是认识他们,赶紧把这俩人处理了,等会外面那人闻见什么风吹鸟动,这会走路的大银子可就跑了。”
呜呜摇晃身子,唐零儿脚遭捆着,使劲伸长脖子,将后脑勺本就淤青的凸出猛往墙上撞。五爷见状,马上扣住她脖间的绳子往自己这边扯,挽手攥紧让她不能呼气。呜呜声响,喉咙细细做痒,又像被塞入一团灼热火钳,唐零儿热汗直冒,身子努力往后仰,让脖前空出些距离。
咳不出声,又咽不下气,往后靠的力气逐渐消失,她听见外面嘭地清脆一声,五爷黄牙立刻闭紧,手一放,她急忙往后缩。
将唐零儿拖在铁椅旁,五爷高声懒懒问了句:“你怎么了,还不来睡。”
“没,没事,我不小心将杯子打了。”听妻子应声,他眉头稍松,但仍未放下警惕,问道:“你怎么还在外面守着,客人没歇息吗?”
“快,快歇了。你,睡你的。”
唐零儿四处瞅着,见朱承星眼还闭着,这肥人又踱步到门旁,懒声懒气跟孕妇唠,突然看见铁椅旁放火钳的炭烧炉子,她身子向它慢慢蠕动去。
孕妇才一进厅就瞧见柳蕴厄站在门口,嘴一张一合像对空气再说话,凑近一瞧,门外空荡荡的廊子,端杯让他喝,他还未接过手,轻一碰就跟会滑似地摔在地上。
孕妇没好脸一蹲下,感觉发团忽然散开,艰难半起身,见就脖子靠了样东西,珠光发亮,银金交辉,是她刚刚从那妓.女头上摘的。
柳蕴厄面色如常说道:“农家这个东西好面熟。”
孕妇本想在反驳几句,就听他边说边将簪子往脖子一送,说道:“你绑错人了。”还未答,她斜眼瞧见今儿那妓.女的相公从她身旁掠过,站在只合上一侧门扇的这边,阴飘飘连骨节声响过都没有,静悄悄盯着她站在那一片黑角,对自己慢慢摇了摇头。
五爷匿了问,脚步如棉花吹过地面,到小门时,手一抬对上那侧合上的门扇,肥眉一皴,又略下手来。
门外只能瞧见模模糊糊的桌椅,簸箕黑影,他没闻见妻子和那大票子的声响,提上腰侧的刃刀,敛紧一口气,侧脸探出脑袋,就见妻子浑身发抖站在最角落边,那肥票子弱不禁风还没她壮实,竟然也把她制衡了,以往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五爷刚想抽刀甩向柳蕴厄,紧住的一口气再也没吐出,遍体的像海波一样的肉还未停下浮动,就咽气了。
双手放在炭炉上,嫩白色的小手顷刻熏上灰黑,手腕绑的是细绳,唐零儿见它烧了一点点,连忙伸出来,两手使劲往反方向扯,没管身后又一声嘭,她知道自己才能救自己。炭块赤红,堆成一堆,她发傻了,双目睁圆血丝泛出,手不肯动,硬叫身体扑上前,两掌送入炭盆,痛感立刻蔓延全身,额前泛出汗水,滴在她眼睛,流进她嘴里,苦,涩,怕,痛,全在双手挣脱的一刻唤来一大口一大口喘气,不管烧红烫硬的双手,唐零儿立马去解缠在脚上腰上的绳子,耳朵里只有一个声音寻绕,不能死,不能死。
现在有人需要她,她成为一个被需要的人了。
“零儿,零儿!”
林间竹子闻风飒飒飘动,亮着灯的窗户像被一阵风吹开,安衾思发出她最大的吼声。
背影颤住,唐零儿才发现她的手一直再抖,听到声音的一刹,她呆了呆,而后又飞快用烧红烫裂缝的十指扯捆在脚上的绳子,当身体落进一个宽厚怀抱时,她咬住下唇,泛开藏在眼里的泪珠。安衾思的呼吸扑在她的脖子上,睫毛擦在她的耳侧,流动的液体滑滑流到她的脖子,安衾思捆住她,像绳索一般捆住她。
唐零儿伸挪脖子,衣口更敞开,她轻若无声憋住要不停涌上来的哽咽,朝同样细流无声的安衾思说道:“脖子,脏了。”
安衾思听言,耳朵里的混沌打开,再看她的手,浑身力气抽离,她轻轻放唐零儿靠在铁椅旁,用她的手心慢慢抚过她滴在她脖间的湿意,人生第二次,她如此后悔,第一次是没和母亲共存亡。
“零儿,对不起,我来晚了,来晚了,来晚了。”手心空空,安衾思见她脱离自己掌心,盛着眼角两行湿意对唐零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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