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我还俗 作者:牛干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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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原是跟着李光弼将军的军队吗?”
见那阴美男子问话,四人从神思中抽身,点头道是。
安衾思见朱承星也挤在唐零儿和易宣空出的火堆旁,两臂一抬,将唐零儿腾空移到她这边点,继续问道:“曾听闻田承嗣被击败,薛嵩率领州县降唐,这两位史朝义的左膀右臂也算让他半肢半残,现在薛嵩归唐做官,田承嗣也失去消息,你们可知他的去处?”
唐零儿一知半解,又暗想许是她自己没见识,同名同姓的人甚多,就算将军李光弼是师叔李光弼,在这群人身上也问不出来什么话,也不奇怪安衾思为何不问,反倒是心领神会对易宣望递过去一眼。
三人各自对挤了个眼神,入营之前就受过训练,咬断舌,都不能透露丁点战事去向,也未想到男子还晓得这两个消息,他们都是半月前从营里跑出来之前才耳闻这消息,也不知且不切实际,他们的任务就是埋头苦干上阵杀敌而已。
“几位一旦出营,可是回不去了,我只是同家弟一样,想关心下国生大事,瑞沁。”安衾思话一放下,瑞沁就从行李袋拿了一锭银子放在书生气息的人手里。
唐零儿微微皱了皱眉,不知瑞沁怎和衾思这般默契。
而那满嘴草饼香的男子,瞧了瞧递过来的银子,不甚在意地放在身旁,说道:“我不止知田承嗣现在哪儿,还知史朝义现如今又在何处,公子银两给的薄厚,就是我这张嘴的紧松。”
第55章 五十五
吃饱攒了力气,也思了欲念,小兵几人仔细瞧他们几个不过病弱残,还带女人费事,眼下又有银子可救命,还不紧了口多要点。
一瞬,雨停云歇,都不说话倒显得有些怪异,朱承星身为最病残的那位,瞧他们都止息口鼻,零儿也一幅欲怒为怒的样子,他连忙挺直腰壮声道:“吃了我们的食,问你个事都讨钱,活该饿死你们。”
唐零儿斜睨了他一眼,总觉他像赖皮膏药,走哪儿,别人说啥都贴上去。
白诃微微起身,两手撑在行李上,遥遥相望,一幅看好戏的派头,见易宣挡住他看人的视线,还小声叫了两句小不点,招手让他移开点。
反倒瑞沁嘴夹笑,带了抹不由分说的威吓:“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们中原兵没道义,处处压榨分割我们突厥,高丽,契丹,唐朝命不久矣,你们自当同他一样。”
唐零儿见瑞沁胸口一平一缓,想是为她死去的相公气愤,不觉也感同身受攥了攥胸口衣裳,就见安衾思手离开她的肩膀,对那几个有胆念银子的小兵说道:“当兵五年,不饱食终日的理,李将军难道没教给你们?”
说完,缓了缓,叫易宣唤上白诃准备出庙,安衾思转头静语对四人道:“第一次给你们饼,你们的饿相就饱了,第二次仍伸手去拿,塞不下也要强咽,也别怪我给你们下了药。”
四人听言,四颗心像是要撞到一起,想站起身,可腿绵绵无力,下身如蛇撑不起,见安衾思他们收拾行李,又几脚踩灭火堆,作势要走的样子,红柱后面的男子又爬起来,对他们这边说道:
“你多久拿的我的断肠药,若下多了,可是要下身瘫痪的。”
草莽书生见状,立即将身侧的银子到门口,组织安衾思他们出门,迷迷糊糊撑开眼,像要睡了,张嘴急道:“莫州,田承嗣被击败后逃亡莫州,下一步李将军的办法是兵临城下,激史朝义来解莫州之困!”
柳蕴厄闻言,疑惑停步,料想李光弼不可能才在夷陵给自己说了话,还十几日之前在洛阳与史朝义会过一面。
“师兄,你真给他们下药了?”易宣见安衾思夺门而出,看都没看那几人一眼,连忙也凑到她身旁,继续问道:“都到这一步了,我们怎么不问清楚,多在他们身上打探打探,问问他们知道师叔的消息不?看他们模样,不像胡编乱造,师叔是不是下山后真的回营里征战去了。”
易宣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光弼不跟他们一起下山,非要守在白居寺。见安衾思只说了句该明白时自然会明白,他反倒生了自己要去找明白的胆,孤身一人甩开他们回转往庙里走。却遭人半路拦截,白诃单手拖着他倒走,说道:“他们都睡着了,撬开嘴,都扯不出话。”
又挣脱劲掰白诃的手,扯也扯不开,易宣干脆甩开,任由他拖着自己走,忽然觉得对刚才那四人口说的简直是废话,志高于才悲哀至,他现在连白诃这娘男人力气都比不上,还谈什么投身报国!
“丢开。”圆溜溜的眼睛耷拉着,易宣神色恹恹,对白诃嬉笑脸白了一眼。
白诃见他回转身,也掩笑丢开手,和他一起三两步追上安衾思。绕到院后,见几匹马吃得肚子松垮圆涨,摸了摸自己的马,正欲行个中原拱手礼,张口要道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到马肚子旁的布袋里掏来掏去,取出一瓶檀木制作的观音瓶,见安衾思扶唐零儿上马,又瞥了瞥安衾思叫她过来,将瓶子交在她手里。
借光瞧里面,一颗颗白玉软膏似的捏成的小团。
“我第一次探你‘娘子’脉象时,便发觉她十二经脉有一条不通,恐是吸食多了某类滞神药物,现在年龄小还不碍事,等再些时日,如不治理,老变少,少变死,脑子就混沌不知世。这药方便,我瞧她也全心信你,所以才交予你,安衾思,别人看不出你,我还是能稍微看得出你的心思,史朝义跟哪个打战不管我事,你们又要将他怎样,我也事不关己,打个桩挂起。”
“只愿你常醒心,你眼沉脾虚,身子像被人架着走,只有和唐零儿,易宣他们一处时,你才挂上了点精神头。”
“这句话,我原本不想说,怎么说我也知这是阿刀自己的选择,阿刀死之前衣襟上有一种调制的迷香味,这味道唐零儿身上也有,前者醒事,后者令人忘事,可在他们身上这股味都不明显。”
树荫遮住安衾思半张脸,她轻轻握住木瓶口,并不说半句话。
“他们是斗不过你,我也不想跟你斗,怨恨愤怒没意思,药放你这里,每日溶水,溶菜都可以。尝试相信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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