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我还俗 作者:牛干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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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唐零儿才低眉又瞥了几眼乌樱花,黑枝枝瞥不见叶瓣。闻见淡淡花香,舌.头像发痒似地,她抿唇舔了舔,又瞧了瞧樱花,见一个提灯笼的夫妻俩走过,微微照亮落了一地的粉墨。耳朵听见朱承星走来,唐零儿等夫妻走过,连忙小跑过去,蹲下身,衣袖拂过地面,将花瓣一片片拾起。
瞥见朱承星也蹲下来,和她一同捡,唐零儿暗自倔强不说话,等地面光净了,才直起身子,伸手对朱承星道:“给我。”
见他手心覆在自己手上,将花瓣全数搂给她,唐零儿才发觉不对劲。他脖子上的东西不见了,透过面具的小眼缝,看不出什么,穿的还是安衾思的衣裳,也跟安衾思一样遮住脖颈。
没心思管他,唐零儿接过花瓣,把它们散在树根边,也兀自神伤了会。夜风习习,她裹紧了衣裳,坐在花台看天,没留神肩上多了件衣裳。
“谢谢。”对朱承星不甚在意道了句,左边的风被他拦截去路,唐零儿呆呆坐了阵,瞧巷那边人来人往,好生热闹,可隔了一条街,全变了样。
许是别人的热闹看多了,唐零儿晃眼见朱承星一直站在她身旁,就跟个石像似的,便也问道:“你不冷吗?”
朱承星摇了摇头,侧身透过面具,肆无忌惮瞧她。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唐零儿吸了吸鼻头,两手攥住安衾思的衣裳往肩上抬。朱承星没有回答,唐零儿继续抬眼看天,见云起云灭,转眼都消失不见。
“就算你喜欢我都是暂时的。”低下头,手拨弄花瓣,唐零儿强装无味悄说道:“所有人,来了书缃阁的都说喜欢,可他们的喜欢太不值钱了,衬地我的喜欢也不值钱。”
“她……肯定也跟你们这些男人一样,因为……我们,这些伶人的爱不需要付出,我又巴了心要贴上去,朱承星,你说,我们这些人因为拥有这种身份,就真的矮别人平常女子一截吗?”
许是问住自己,唐零儿看他身子微微动了动,她反而往身后侧,猛吸了吸鼻头,自问自答含丁点笑意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一次搭客人失败了吗。”
慢慢转回脑袋,唐零儿轻抓了把花瓣,小弧散飞,见花瓣落在朱承星的面具里,他又坐了下来,唐零儿顺腰直上面前人黑亮亮的瞳子,看见是谁时,忘了刚刚要对朱承星说的话。
听巷口传来瑞沁和另外一人的呼喊,唐零儿缓张口,刚要接上‘在这’,就见安衾思伸出手将她的嘴合好,忽飘来的樱花瓣落在唇上,又痒痒的。
声音逼近,唐零儿听见朱承星说:“你真看见安衾思一直跟着零儿,真不是零儿一个人?”
瑞沁答的什么,都被巷子吞了进去,唐零儿眨了眨眼,发觉看不见安衾思的全部,只瞧见她的两只细长眼半弯,眸子里有淡淡的樱粉色。
还未等取下面具,手便被人夺去,安衾思牵住她,往离巷口的幽深处走。
第59章 五十九
“没有呀,她们也不在这儿。”沿巷口走过,朱承星朝跟他一样不停左右顾看的瑞沁说道。恍惚一眼,瞧瑞沁的身形跟零儿纤合相致,她的瞳子倒是与零儿眸色相近,不过她的更浅些。若戴上假面,也难免自己刚刚会认错。
“或许,你不在这里。”瑞沁看这条街道,商铺皆闭门锁户,悄声只听得见她和朱承星不重不浅的话音,右边小丛林细细密密的枝干相互交缠,左边清清落落留了几盏檐角灯,遂转身走进巷子。
小林不深,唐零儿往后瞧倒看见那俩人没影了,安衾思开路撇开一路枝丫,月色做陪,越往里走,宽距反而更大,耳听流水潺潺,唐零儿才由得自己心慌意乱遭安衾思牵到小河坝,站在柳树条下,看一池水墨浓下游,再对面是绕起的城墙,一时又觉得太过安静,又不知自己方才说的气话,给安衾思怎样的念想。
低目去瞧水,眼前伸过一双手,衣袖拂过唐零儿的面具,一瞬,空气清新,水的跳动都能闻着节奏,安衾思给她解开绦丝,手背磨过她的耳朵,热热,灼了灼安衾思的眼。
不知谁唤风吹开云雾,又见月明星稀,小鸟藏在枝丫上小小呜鸣了两声。唐零儿嘴微张,听她唇瓣像开了,便合上,想起她今天一走了之的无情也不知如何开口。
“坐下吧。”小草浅,安衾思盯了她侧脸一阵,便脱了外衣扑在地上,再瞧她果真不扭脾气坐了下来,霎时心又瘫软,抬头望,今儿是圆月。
双方都未开口,不知从河上游顺流之下谁家女儿的唱腔,凄凄艳艳,音儿像四处伏脉的流水,软声硬情,起承转合忽凝忽快,唱时徘徊,醒鸣便又清醒,俩人只听她唱道:“兔似附蓬麻,引蔓故不长。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边。结发为妻子,席不暖君床。暮婚晨告别,无乃太匆忙。”
似怨似泣,但唐零二听得更多的是不舍。无可奈何,安衾思往回看她,瞧她双眸对着河流,若有所思。
时而高迈,倏然低昂,唱念道“生女有所归,鸡狗亦得将。”,“誓欲随君去,形势反苍黄。”两句不失决绝,但尾语:“自嗟贫家女,久致罗襦裳。罗襦不复施,对君洗红妆。仰视百鸟飞,大小必双翔。人事多错迕,与君永相望。”
姑娘的声音从这一句便分为两种音,顿做豪情,坚定似灌铁,乍然间又低声叙叙,她自己掌控不好自己感情投进诗中内容的感觉。安衾思听得她在哭,对于无奈,是因为想要的太多。她现在不能想要的太多。
唐零儿眼光往上游飘,竖尖耳朵,却再也传不来那姑娘的心声,愣愣看了流水一阵,瞥安衾思也静如座钟,白衣黑夜给她脸勾勒底子,硬尖的下巴,瞅到自己在看她时,微微卷起。
“零儿。”唤她名字时,安衾思长叹一气。
“嗯?”抿嘴轻回,唐零儿看水好像都变慢了。
“倘若可行,以后别让自己说,自己不好的话,好吗?”
“嗯……”唐零儿侧目瞧她双手后撑,看天仰面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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