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我还俗 作者:牛干净(下)
Tags:因缘邂逅 虐恋情深
吃了亏,左域明长了记姓,上次提议将唐零儿交给史朝义,就吃了安衾思的闭门羹。他现在还需要史朝义的信任度,瑞沁虽然不比前者,但也不会令他大打折扣。再看安衾思没闻见他的话,也晓得这次疏通田承嗣全靠她,又知她小时又轻装打扮,身边便有个亲近的婢女常伴,料是磨镜没错了。举棋四望得下盘大的,这样怎么走都不会亏,左域明朝外唤道:“叫她进来。”
门吱呀推开,左域明鼠眼半弯,对背门而坐的安衾思笑笑道:“安姐近来幸苦了,域明无以为报,且好好休息一阵,我们再计议。”
安衾思听他关门出去,她揉了揉太阳穴,知道她身后站了一个女子,地面上清瘦身影静躺,“可见到刚刚送进来的姑娘现状如何?”
良久,未答,安衾思耳听身后女子呼吸声轻微,但伴有丝丝忍不住的泣音,她不解,正欲回头看。忽然见那影子飘过来,她心下警惕,迅速转回身抓住来者的两只手,待看清来人,她心忽然嘭地一跳,慢慢丢开女子的手,任由她掉进自己怀里。
秋风萧瑟,吹在脸上并不冷,窗外小樱花树尽然开始落叶,唐零儿想起白居寺的那棵大樱花树好像一年四季都是盛开的,脸朝窗户外再张望些。窗边干燥声道:“唐小姐。”
“行了,行了。”嘭地一声扯过窗子关住,往门口一瞧,满院红灯笼,唐零儿一看,还憋屈的不行,又砸了砸胸口安衾思给的信。一二三个守门、守窗的都是安衾思给她的惩罚,等她逃出去了,都得找她算账。她憋住嘴忍住说出那个人名字,可关在笼子里的鸟还要叽叽叫,她忍不住了,就一声声唤易宣,一会问他在干嘛,一会又在做什么。易宣在她隔壁,不知在鼓捣什么,跟她骂了朱承星一阵后就偃旗息鼓,不再搭理她问话。唐零儿想和尚都是这样的薄情寡义,又小声骂了几句:“臭和尚,都是臭和尚。”一面看着窗外模模糊糊的樱花树影,再瞧外面仆人又来挂灯笼,她再也扔不起劲,寻了个人看不见的房间角落小声抽泣。明明才两日就跟过了半辈子似的,为什么要下山,倒不如和阮娘姐妹们一同,就算死了,也比这滋味好受。
抹了抹两把泪,唐零儿掏出那张满是胡文的信,边憋紧嘴边想象这她看不懂的信全是她想的,想让安衾思对她说的话。眼泪逼干的时候,她还在想安衾思会跟她说什么话,靠着这股信念,她两天没吃东西,肚皮和后背,她一捏好像就要贴在一起。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安衾思,对她好、长得有模有样、姓格也好的人她,书缃阁一抓一大把,她,安衾思凭什么。倒不如遂了她的愿,嫁给朱承星,生了孩子去叫她老婆婆,人又老,还是个光头,个姓也不好。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
晕头转向,唐零儿晃了晃脑袋,又摇了摇头,仿佛是对自己结论的否定。再瞧桌上冒热气的吃食,她的胃里不停冒酸水,快涌上眼睛,连忙收好信封,咬牙切齿小声说了句:“见面,等见面,我一定要收拾你。”
“还没吃。”朱承星隔远了站在院外,吩咐人再重新给她热一遍。
老常见他两眼全挂在屋内人身上,连几日都寝食不安,低声说道:“少爷,苓星小姐她已经不闹腾了,还说要送哥哥嫂嫂一份礼物,请进来吗?”
“她能送什么礼,别来添乱。”朱承星转念一想,两个女人硬碰硬或许能刺激零儿的胃口,便唤朱苓星进了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75章 七十五
从院门到院内,张目之处灯火通盈,朱家这座世外小桃,白日里都晕散红光,从远处看就跟着了火似的。朱苓星不打进院就瞧地不舒服,眼中像有个人在烧柴,胸脯起伏不平,笑对老常问了句:“哥哥呢?”
老常见朱苓星问他,又知她终日爱慕少爷,这几日听来的零碎话,再瞧城墙边上贴的安衾思画像,只觉引火烧身,不觉叹了一口气道:“少爷连日未曾休息,现下不知睡着了没有。”支支吾吾,放慢步子,老常忍不住不朝朱苓星道:“小姐,容我多嘴,这位唐小姐,她,少爷实在为她花的心血太多,老常听少爷之前所言,本以为她的心全记挂在少爷身上。但……”
朱苓星的五官早被她挤成一堆假笑,听见老常说的真话,倒一时放不下来,两眼瞪圆还要打探更多。老常自知失言不肯多说,快步将她引进院子转身离去。
心火烧了两日,老常泼来的一盆凉水,叫朱苓星大叫畅快,自恃唐零儿只是靠着脸皮和妓.院里学的勾.引手段迷了哥哥,这种幻想怎么敌得过他们青梅竹马的回忆,难怪成亲都CAO之过急。悄咪咪踏进房间,朱苓星立马意识举动太小人之姿,倒像是自己成了小妾前来请安。连忙挺直身子,装腔作势咳了两声。这两声落在屋内立马落地,渣都不剩,那小的没到她跟前,正主被忽略,又想到连日来被拒之门外的忽视感,朱苓星没由来突生一种烦躁。左右在屋里跨了一圈,才在找见屋柱旁窝了个唐零儿。
这一瞧,朱苓星说不起硬话了,唐零儿的下巴忽然瘦地就跟竹笋尖似的,脸色也不是新鲜的润粉,倒像是下人扔掉的腌坏了的白皮鸡,眼圈底子透出青色,眼睫毛跟雪冻了似的,纹丝未动,根本瞧不见眼前有她这个人。同行五人,现在就只剩三个在跟前。
朱苓星看她这副光景,也不恨她被哥哥喜欢,倒有点可惜她怎的不喜欢哥哥,“你可别把自己饿死了,还欠我银子呢。”说不出好话,高声扯了句闲话。
唐零儿拿出值得公子哥一掷千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毫不在意躺回榻上,背对她闭上眼,嘴里小声说了句:“姓朱的都不是好东西。”
“那姓安的呢?”朱苓星见她身体微微一颤,她往后一退将房门关上,坐在床边朝唐零儿说道:“窝藏钦犯党羽,哥哥做的出,我可做不出,告发人,我姓朱的更做不成。”
胸中火气像涨水时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唐零儿猛地掀开被子,忍声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个人生气,总值得她人探听更多的秘密,朱苓星乐意激发她的怒火叫唐零儿说出更多话,“我说那个安衾思不是你哥哥吗?可皇榜上说是个女的,还说她心狠手辣,安禄山叛乱也有她参言献计,小道谣言可说她一心想做女皇帝,不知在哪儿蛰伏,就待史朝义战败,她接手安家史家兵力,重振异族人塞上雄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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