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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周锦鱼全都历历在目,周老太太虽然看起来糊涂,总受她二儿子周二叔的欺负,动不动就被周二叔骗走了银钱。可周锦鱼却是知道,老太太心里清楚的跟明镜儿似的,却是一点也不糊涂,她之所以能忍让周二叔一家,也不过是老太太心善,念着她和周二叔的那份母子情分罢了。
周锦鱼又给周老太太行了个礼,只说:“孙儿知道了,等八字一撇了,就第一个来和您老人家说。”
老太太的满意的点了头,挥了挥手:“去吧,回去休息吧。”
“哎,得嘞奶奶,那孙儿告退了。”周锦鱼又行了个礼。
周老太太忽然笑看着她:“今儿你怎么格外规矩起来了?以往也没见你这般懂事。”
周锦鱼乖巧的笑出了一口小白牙,说:“想起了您老人家对孙儿的好。”
周老太太笑道:“你是家里的老幺,不对你好对谁好,快去吧,回去睡去吧,夜里凉,别再敞着窗户睡了。”
“是,”周锦鱼点头,应了声:“孙儿知道了,那我走了奶奶。”
周老太太慈眉善目的道:“快去吧。”
周锦鱼回了东院,躺在床上,脑子里光怪陆离,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眼瞅着屋顶上黑咕隆咚的,就像是有个黑黢黢的大洞,想要把人给吸进去。
脑子里一会儿是柳氏刚牵着她的手来周家的时候,她一副茫然无措,小小的身影躲在柳氏身后的样子,一会儿又是郑霓裳后来又来到周家,哭哭啼啼单方面说要退婚时的那副柔弱嘴脸。她口口声声说家里得知了消息不同意,其实不过是因为她周锦鱼身份低微,她郑霓裳一个堂堂郡主之尊看不上她罢了。
说的就好像是她周锦鱼非她不可一样,啧,又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蠢女人。
就这么想着,周锦鱼终于勉强昏睡过去。
魏华年原本正打算回府,因着天色已晚,车夫想要抄近道回去,便走了朱雀南街,马车行至半路,竟然路过了废太子魏承禄的府邸。
魏华年想起了上次进宫时,皇后刚对她说了让她抽空去看看魏承禄的事情,她便让管家先送魏璟睿回府休息,把晚秋留了下来,同她一起进了废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大皇子魏承禄的府邸。
府里的管家把她引到正堂的时候,魏承禄正在对着下人发脾气,手里攥着鞭子对着小婢女一顿猛抽,他原本身子就不好,这一动气更是捂着嘴巴咳嗽不停。
他一边打那个婢女,嘴上一边骂:“连你这个下贱的混账都敢看不起我!咳咳……混账!混账!你是不是老二派来故意气我的!啊?”
那小婢女早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裤脚哭个不停:“大皇子……大皇子奴婢错了,奴婢不是二皇子派来的,奴婢不是……”
魏华年看着魏承禄如今这副颓废的样子,哪里还是当日那个风光霁月的翩翩君子,她更听到暗卫传来消息说,他进来在服食五石散,性子也是越发的暴躁乖戾。
她心下微微一叹气,迈过了门槛去:“皇兄,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魏承禄闻言,手里刚扬起的鞭子一顿,看向来人,竟然是魏华年到了。
他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转而变成了一副讨好的样子,立刻就把手里的鞭子扔了迎上来:“元昭,大哥的好妹妹!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把大哥我忘了呢,给你元昭公主写了那么多封信,都请你不来。”
魏华年听出了他话里有话,装作听不懂的回道:“大哥,阿璟身子一直不好,你是知道的,我实在分身乏术。今日冒昧来访,只是为着我今日在你府门前路过,想着母后让我来看看你,便进来坐一会儿。”
魏承禄皮笑肉不笑了声:“原来如此啊。”他走过来抓住魏华年的胳膊把她往座位的方向引:“咱兄妹俩许久不见了,你既然来了,就陪我好好说会儿话。”
魏华年被他抓疼了,蹙眉拒绝道:“皇兄,不必麻烦了,我这就走了。”
魏承禄瞪她一眼:“这哪儿行?走!陪哥说会儿话去,母后不是也让你来看我?”
魏华年还没来得及回话,魏承禄已经变了脸色,他另一只手指着魏华年,转过头对下人怒骂道:“一群不懂事的东西,你们睁大了狗眼看清楚了,这位可是当今陛下最宝贝的女儿元昭公主!她和我不同,回头有着大好姻缘,你们还不快上茶,好好伺候着!”
下人们被他吼得战战兢兢,连连称是。
这样陌生的魏承禄,让魏华年有些心惊。
方才魏承禄一靠近她,她便明显的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那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她有些说不上来,有些苦涩的刺鼻,让她感觉极为不舒服。
再观魏承禄,他脸上长了一些小红点,神情也有些异常的亢奋。明明已经入了夜里,空气渐寒,他却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敞胸露怀。虽说这是在他府上,既然他不惧寒这么穿也没什么,但在魏华年的印象里,魏承禄早些年的时候却极为怕冷,一到了冬日里便会患风寒,到了三月份还狐裘不离身,当年她还跟着其他几位公主一起笑过他。
转眼间,魏华年已经被魏承禄拉扯到了椅子上坐下来,小婢女哆哆嗦嗦的走上前来奉茶,被魏承禄眼睛一瞪,险些把茶杯摔了。
魏承禄看着魏华年,眼神变幻莫测,最后试探着问道:“我受父皇责骂的事,你可有听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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