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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耿良亲自率领五万大军,以勤王之名往京城而来,却教承宪郡王派心腹大将,拦在山海关外。山海关易守难攻,耿良大军寸步难前。
北疆那端,逆王败局已定,不过苟延残喘。
雍唐八年十月,豫王与陇西总兵安德川前后夹击,歼灭逆王全军,逆王自刎。豫王却并不急着回京,趁此机会跑到关外把蒙古人好好收拾了一顿,把蒙古王庭逼出玉门关外三千里。雍唐八年十二月底,豫王大军,回朝。
京郊小村里的那户殷实的人家。
华婉穿着厚厚的棉衣,毕竟不在王府,出来时也来不及带太多东西,此时的她就如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一样,靠着粗布棉麻制成的棉衣来御寒。她站在屋檐下,看着一片雪白的院子里,纷繁不断的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银装素裹的雪地里,探出枯枝杂草,失去了生机。
荣安从屋里走出来,站到她身边,二人静默无语的看着大雪洋洋洒洒。忽然,里头传出一个孩子闷闷的哭声。
“宁珩醒了。”荣安转头望了眼,宁珩的哭声很快停了下来。华婉放心的收回视线,笑着道:“母后哄好他了。”
那时,承宪郡王并没有真的回宣同,他潜伏在京城外,相时而动,在姜舒旷逼宫前,把这三人接了出来,藏在这户农家里。这农家的主人的确世居于此,只是去年便叫姜恪给收买了。那日出门与帝云骑的人对话的是姜恪手下的一名心腹谋士。她们在此地住了大半年,先头风头正紧时,是藏匿在密室中的,到后来,才敢出来。
荣安呼出一口气,在冰天雪地中很快便凝成白雾,徐徐消散。
雪,一点一点的小了。
“总算是要结束了。”荣安感慨道,雍唐八年就要过去了,这一切也快要结束了。华婉扶上边上的木头柱子,叹息般的,轻轻道:“是啊。”王爷要回来了,她终于,要回来了。这么久,比她答应她的还要久,她说过不出一年,必然凯旋,现在离一年之期已好久了,宁珩都会叫母妃叫父王,会自己蹒跚的走了。
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冷落她,让她也知道漫漫无期的等待的痛苦,让她也尝尝不知何时能休的无望,看她下次还敢不敢了?!华婉在心中恨恨的想道。
荣安看着她,笑了笑,嗯,皇弟,你自求多福吧。
到了晚上,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声,这家的主人,一名颇有见地的老农李老汉一面应着来了,一面往门口走去,隔着门缝仔细地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忙把门打开,对着里头警惕的隐在暗处张望的数名侍卫喊道:“王爷来了。”
院中一时欣喜非常。姜恪一身戎装,满身风霜,眉间发梢都是白白的落雪,她眼窝深陷,乌黑的好似几天几夜没有睡过,她的皮肤黑了,眼睛却更深邃了,紧抿着双唇,显出坚毅之色。华婉听见外面的声响,几乎不敢相信,忙抱着宁珩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姜恪。
“参见王爷,王爷千岁!”院中众人皆都激动的行礼。而姜恪,她的眼中只有灯火阑珊处的那人。她双眼一亮,快步走上前去,带起一身的风雪与寒意,她迫不及待的走到她跟前,告诉她:“阿婉,我回来了。”华婉的眼泪,不由自主的便落了下来,毫无知觉的,眼泪就不断的掉了下来。姜恪一下子就慌了手脚,笨重的戎装穿在她身上,让她显得尤为笨手笨脚,张了张口,能说会道的嘴巴一下子失了言语,只是轻柔的为她擦去面上的泪水。
她充斥着寒意的指腹划过她温热的脸颊,华婉才知自己的失态,忙垂下头,自己擦了擦,微仰起头,尽量平静的道:“回来就好。”宁珩转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眼前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不甘冷落的叫道:“父王。”
“恩。”姜恪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团子,她冷冷的点了点头,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宁珩怯生生的往后缩了缩,不敢说话了。姜恪的嘴角微不可见的弯起,转身对满院的人道:“都起来吧。”
“谢王爷。”众人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站起身,等待姜恪发号施令。
姜恪走上前,凛冽的双眸扫过众人,对谋士道:“你随本王进去说话。”她说罢转头望向华婉,华婉看着她,目光温柔,轻轻地点点头。
姜恪等人进了一旁的房里。李谙才从门外走了进来,对华婉拱了拱手,笑着道:“王妃,好久不见。”华婉对他回礼,道:“太后与公主都在里面,请郡王进去说话。”捷报十日前才传入京,此时,王爷大军日行百里,即便是精简轻骑也只得六百里一日,此时该在陕中一带才是,怎会在京城?皇太后必然有好一番话要盘问。
李谙原本适意的神气似有一息凝滞,旋即泰然拱手道:“不可教太后娘娘与公主殿下久候,谙先告退。”华婉点点头,侧身让开一些,道:“郡王不必客气,请。”
目送李谙进去最里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华婉垂首看着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宁珩,道:“父王回来了,宁珩喜不喜欢?”宁珩嘟哝着小嘴,低声弱气道:“父王,不喜欢宁珩。”孩子的心是敏感的,他察觉出了姜恪的冷淡。华婉摸摸他的头,温声道:“父王没有不喜欢宁珩,过会儿,父王议事完了,就会来看宁珩了。”
宁珩应了声,小脑袋低垂着,依旧是怏怏不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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