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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德全对这俩不论走到哪儿都极给他长脸的徒弟很是满意, 在苏含章和乐宁每每寄去书信时, 不忘再叮嘱两人在外注意保全自身, 毕竟这大徒弟和小徒弟皆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 以后就指着这两个徒弟继承他的衣钵了。
然而对乐宁的出名……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
居仁坊,乐家小户。
“我早已打听过了, 那乐四郎如今可是邹师傅手下最得力的徒儿,莫论先前的豆腐,便是最近那甚么贵人们喝的花茶、食物蒸煮用的酱油, 可都是他折腾出的玩意儿……你看那食肆生意如此兴隆,哪怕只是从那小子手头漏那么点儿呢……”
“我可看那后院两口子每旬都出一次门,回来时桌上摆着的大鱼大肉吃的比我们都好,大郎,你莫要犯糊涂,先前南方发大水,他们是没了房子来投奔你我,你念着兄弟情收留他们一家,分文不取——”
“但你看看他们一家又是如何回馈你的?便是口肉,都没给你留过,大郎,如今他们已靠着儿子发达,再这样赖在我们家中吃喝,如此下去,我和贵儿是没法过了呀!”
妇人絮絮叨叨的声音末了加上几分哭腔,让墙头啃着蒸饼路过的男人捏着手头热乎的蒸饼站了半天,面上神情颇有些复杂。
他的眼底一片阴沉。
好哇,原来二娘如此出息,他们这做爷娘的居然还被瞒在鼓里。
没法子,当初让二娘去邹府时,为了不让自家拿女子充儿郎的事情败露,他们便让二娘随意编排自己的身份,以至后来食肆中诸多新鲜玩意儿出于那‘四郎’之手,他也未多想,只以为是巧合。
在这乐有才的观念里,那女儿又是惫懒,又有反骨,莫说是名动望安,不被邹德全日日压着教训已是极好。
谁能想到——
原来那小子每月拿着几百文钱给他们,是在打发乞儿?!
想到这里,男人手中力气紧了紧,将手中的蒸饼捏得格外难看,里头的肉酱酱汁儿流出,沾了他一手掌,他却只是将蒸饼望墙角一掷,头也不回地走了。
先前乐宁离开,是同他们打了招呼说受师傅所托见大黎风情,故而这几次的银钱都是邹府的下人交予他的,乐有才彼时不是没有怀疑二娘是为了摆脱他们。
但联想到小女往日的逆来顺受,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如今看来……倒是他看岔了。
……
乐宁并不晓得自己已被老父亲惦记上了。
她与苏含章在苏杭待了两年有余,苏含章所做的鱼片糕得了江南人的喜爱,两人在江南用河鲜皆做了些新鲜玩意儿,乐宁试着做出了生抽、老抽等更为细化的酱油自己用,相继做出了红烧肉、龙井虾仁等新鲜菜,敲开了江南厨子们的交流圈。
原本乐宁还有打算尝试做酒,如此一来势必又要在江南停留更长的时日,然而某日苏含章却笑眯眯地同她说起一饴糖——
“不似中原糖,比往日我们所见更易化于水,甜味更甚,似是出于外邦,我已打听过那边儿的制糖法子,结果却令我大吃一惊。”
“四郎,我有意前往一探。”
苏含章说着从布包里摸出了一把颜色偏深的棕红色糖沙,乐宁看了之后忍不住微微睁大眼睛:
这是……红糖?
如今的大黎将蔗糖、蜂蜜等带甜味的或是能当糖用的皆称作饴糖,但大黎人做的蔗糖多为难溶解的糖块儿,甜度不高,价格也十分昂贵,绝对比不上这红砂糖的提炼技术。
乐宁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哪儿的?”
“天竺。”苏含章笑着回答她。
乐宁不由震惊,难以将后世那个一辆单车能搭载五个人的开挂民族与这会儿制糖技术远远领先中原的天竺联系在一起。
说起来,如果她没记错,是不是《西游记》的唐僧取经也去的天竺来着?
现在一听苏含章说要去天竺,乐宁满脑子都是“西天取经不容易,一走就是几万里”的歌词,她晃了晃脑袋,委婉地说道:
“师兄,从大黎去天竺山高路远,或许几万里,非十载八载难回,师兄可要想好了?”
她很理解苏含章对发现了这新糖的激动,毕竟没有哪个专业的糕点师能抵挡对甜味的探寻,但这并不是非要去当地方能解决——
可以寻这个时代的番邦商人“代购”啊,实在不行还可将此糖的作用借邹德全之手传达天听,让圣人想办法同天竺易物,或是以官方的角度加大对天竺的沙糖进口,不必非要去受这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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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含章听了她的劝,半晌后说道:“我知这陆路必然艰辛,四郎言之有理,然我还是想往那离天竺近些的地方走走,碰碰运气,或能遇着一二天竺商人,细细询问,左右我们接下来也是要往西去的。”
这倒也是,接下来他们的路线是从东南沿海往西南腹地走,如今的大黎疆域辽阔,西南同天竺接近,中间隔了个南诏。
乐宁左右一想,拍手定论:“那便出发吧。”
反正她如今开启了神厨系统的小实验室功能,酿酒也不是非要自己动手试错,完全可以等以后再开始。
于是,两人踏上了往西南而去的行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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