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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忙小心翼翼将书册合上,放在柜台上最干净的地方,再客客气气地拱手:“姑娘大义!我定不负姑娘所托。”
这一来二往的,竟是将这件事整个敲定下来。
和书肆老板约定好三日后再来,素文君带着南宫靖离开了这里。
与书肆中还在看书的的书生们道歉着,书肆老板很快以有要事为名请人都离开,将书肆关了门,与那张生一并赶去连老夫子的宅邸中。
有张生在,他们很快见到了连老夫子,并将事情说清楚,把那本薄薄的册子递给他。
连老夫子神情郑重地翻开了书页。
两个人坐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
大约过了近一个时辰,连老夫子终于将书册翻看完毕,紧接着闭上双眼,似是在沉思。
一个时辰。
书肆老板与张生交换了目光,那姑娘默这本书册,也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书册他们看过一页,那姑娘的字迹,极有风骨,当是苦练多年而得,并也是有天赋之人。
所以,连老夫子的答案是什么?
他们的手心都已汗湿,很是紧张。
终于,连老夫子长长地吐出口气,睁开了眼。
张生到底是年轻些,忍不住出声询问:“先生,这书册……究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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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老夫子看了他一眼,这是他最年轻的学生,少年心性也是难免。他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在手中的书册上:“如今是无人见过博物说原书,我也说不出真假。但不管这本残本为何,都是世所罕见的著作。”
书肆老板心底的大石落了地,随即又充满了惊喜。
这样的好事,竟然让他给撞见了!他作为收书之人,怎么都会有机会一睹为快!
不过,书肆老板也想弄清楚究竟,很是礼貌地说:“默出此书的人说过,若是需要,亦可邀请当世大儒们共同论辩此书。”
即使是连老夫子,也有些惊讶:“当真?”
“是的。”张生也帮着说明,“学生也是亲耳听着那姑娘说的。”
“哦?默出此书的竟还是位女子?”连老夫子的第一反应却是稍有不同,他重新低头看了眼书册上的字,一笔一划都能看出其人胸有沟壑,“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张生虽然也觉得字很好,但却不太耐烦听这些,只想知道连老夫子的决定:“先生,那接下来是?”
“我会亲笔邀请他们聚集于此。”连老夫子这是打算取消之前出行的决定了,“若是可以,还请引荐书主人,待得论辩时,希望她能到场。”
这件事,就这么紧锣密鼓地办了下去。
十几封书信被快马加鞭送出堇州,其中本就住在堇州附近的人得到连老夫子的邀请,更是放下手头一切事情,当天就赶到了连老夫子府上。
不过三天的功夫,就有十六位当世大儒赶到了这里。
同样的,约定好三日后再到书肆的素文君也收到了书肆老板代为传达的话,同样到了连老夫子府上,并在他的邀请下赞助连老夫子的书院当中。
所有人都焦急地想要一睹这本据说是博物说的书册。
但连老夫子一直坚持等人到齐。
不止是这些有资格直接参加的人。
还有不少学子也闻讯聚集到了周围。
在询问了素文君的意思后,连老夫子做主摘了其中的几个小章节,由其学生们抄录后在各学子间传阅。
这件事俨然成了一场堇州学子中的盛会。
到了第五日,连老夫子邀请的人终于都已齐聚,二十多人开始仔仔细细地研究这册残本。
因为一开始就说了是副本,并且是当场默出,因此少了对纸张、墨以及痕迹的鉴别,所有的精力全部都集中在书册的内容上。
比对着有明确史书记载的地理、民生等内容,推测这册书中所著是否契合博物说应该在的年代。
素文君是记得博物说全本的,但她选择了删减后默成残本,当然是筛选了可以为人所知的内容。
这样的研究,连老夫子已经事先与素文君说过,快也需半月。
大儒们的研究过程,是静默而严肃的。他们需要先各自品鉴,整理出自己的看法和见解,才会进入之后的论辩阶段。
相比较之下,年轻学子间的传阅,要热闹许多。
因为一句话、一个词的使用而争辩的情况屡见不鲜。好在都是品行有佳之人,倒不至于动起手来。
张生刚和一个同窗争执完,两人发现自己都无法说服对方,干脆约定了第二日同时间再辨。
他也是赌了一口气,作为约定后索性到了书院的藏书处翻找着能论证自己见解的内容。
好不容易找到了点头绪,张生高兴地整个儿沉入其中,哪怕窗外明月升起,他也是随手点了桌上的油灯继续借着光研读着。
像他这样的人,其实这个书室中有不少,为了方便学子们挑灯夜读,书院里的油灯随处都是。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有人靠近了张生,在他身边站定:“这本书,能让我看会儿吗?”
张生正是研读的关头,来人连问了两次,他才听见,皱着眉抬起头看去,身边的人看上去有些脸生,应当不是连老夫子书院的学生:“可我尚未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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