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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茶棚内外挤满了途经的旅客。
他们大多要一盘肉,一坛酒,两盘小菜和馒头。要一盘馒头,一壶茶是大多数,像这一桌小夫妻竟要了满满一桌菜,开始以为是不懂人间疾苦的贵客。店家的儿子是大厨,边炒菜边有微词,不喜他人浪费粮食。
店家忙碌中,偶尔张望,发现小娘子特别能吃,一桌菜肴,三两下已见底。
申小枝嘴里塞着鸡腿,孙苓搁下碗筷,替她回答:“茶棚虽简陋,菜肴倒是气香味俱全!麻烦老伯,我们还再要卤肉三斤带上路。”
“好咧,好咧!”
店家老伯笑着应声,又言:“小娘子胃口好,公子真有福气啊!”
孙苓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一路上两人以夫妻相称,偶尔她也误以为是真的,申画师是她的小娘子;偶尔闻得旁人称赞申画师,她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
午后太阳过烈,不宜上路。
阿里道:再休息一会。
申小枝也同意。
她上马车拿茶叶,一下车发现有两位大姑娘围着孙苓高声调笑,熟稔得像多年好友。她凤眸一瞪,脸容一沉回到桌上,店家端来热水,她默默地沏茶。
忽闻对座的某女子笑问:“公子这般俊俏,有否想过纳妾”
面对涌来的热情,孙苓几乎招架不住。
“呃……我……我才刚成婚。暂不曾想过。”
“哈哈哈……”另一女子笑道:“暂时不想,那是往后会啰。”仿佛是故意的,转而对申小枝说:“小娘子你可要小心哦!越是俊俏的人哪,越是花心哦!”
申小枝缓缓呷了一口热茶,一脸天真地反问:“不知这位大姐着我小心什么?”
那姑娘年岁不大,约十八,九。被称作大姐,心底不悦,却又不好发作,尴尬地笑了笑,说:“你俩是新婚,你夫婿这般俊俏,难保日后不会纳几房小妾的入门,与你争宠呀!”
那姑娘一本正经地回答。
申小枝一听,轻轻地笑开,甜美的笑声引来许多粗汉张望。“哦,真是谢谢大姐你提醒!我家夫婿若想纳妾,倒也简单。”音调一转,她笑里藏刀。“只要,她敢。”
那两姑娘暗地笑她天真,等她人老珠黄,哪个人愿守在你身边。
只有孙苓一人感觉得锐利的目光往脖子一扫,她打了哆嗦,偷偷看了申画师一眼,只见她眼中火星点点,烧得她心口一烫。
她生气了?
明知她不可能纳妾,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为何生气?!
那姑娘掩嘴偷笑,一手轻轻地搭上孙苓的手肘,笑道:“公子,你家小娘子真是可爱呀!”
申小枝猛地起座,凤眸淡淡地扫过那只搁在孙苓手肘上的小手,笑道:“相公,我们得赶路。收一下茶具,赶紧过来哦!”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向马车跟阿里说:“阿里,我们出发吧!”
阿里不解地搔了搔头,见孙苓也走出茶棚,身后跟着两名大姑娘。
其中一位姑娘掐着声音对她说:“公子,奴家住南都城城西十巷,有空可以……来瞧瞧奴家。”说罢,害羞地躲在另一位姑娘的背后。
树下的申画师二话不说,直接上马车。
孙苓拱手,与她俩作别,动作迅速地跃上马车,入内。
那两姑娘站在烈阳下,目送马车扬长而去。
那姑娘叹道:“阿妹呀,你再喜欢有何用呢。公子已为人夫。”俊俏公子一瞧就是富家子弟,便是纳妾,怕也不会看上普通人家的女儿。他的小娘子白白嫩嫩,模样秀丽。两人眉目传神,怕是不易变心呀!
马车缓缓往前驶。
孙苓搁好茶具和卤肉,见申画师端坐在车窗下,脸容沉下。她问:“还没有吃饱吗?这儿,还有肉。”
申小枝反手抓住她的手肘,腻着媚音道:“公子,奴家住南都城城西十巷,有空可以来瞧瞧奴家。”
这是刚刚那姑娘临别的话。
顺着风,吹进了她的耳朵里。
申小枝又说:“反正傍晚我们会途经南都城,暂住一晚。盛情难却,你若想,就去瞧瞧呀!”她话中带刺,眼中带火,像一名捉住丈夫置外室的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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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在意自己么?
孙苓说:“不劳申画师担心,我若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天下之大,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因我是女子拒绝我的。”她回答暧昧,顺道反咬一口,让那画师怒而甩开她的手。
孙苓见此,又道:“申画师心中没有我,又何必在意我心底有谁呢!”
这是试探。
申小枝恼问:“谁在意你呀?我吗?哈哈哈……荒天下之大谬。”
孙苓反问:“那你为何生恼?”
“我生恼?——!”
“你哪只眼瞧见我生恼,啦!!”
孙苓真想拿面镜子给她,瞧瞧自己此时的模样。她声音越大,眼中着火,抵死不认,而孙苓心底却是快活。德兴画技虽平平,却是个人精,洞色世事和人情。
这一日来,她偶尔迎着申画师投来的视线,发现她眼中并非全是冰冷,有时甚至看自己入迷了!
她想试着去相信……
天,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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