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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今日决定约她出来了解情况。
申小枝干脆叭在桌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怕是得了懒病!”
春日爱懒,精神沮丧,萎靡不振。
“借口。”
徐有墨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说吧,连酒都无法消愁。到底是谁惹你生气了!我虽不能替你灭口,骂一骂替你出气也可。”
无精打彩趴着申画师,轻摇了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觉得胸口闷闷,不论喝多少,还是闷闷的。”
好友的心思,他闭上眼都能抓住。
她偶尔像掌握一切的王者,偶尔像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孩子。
徐有墨双手环胸,说:“檀香来找过我。”他先抛出一个诱饵。
“呐!”
某人应了声,显然没有上钓。
看来“饵”的分量不够。
徐有墨保持平调,继续洒饵:“檀香说……她在担心你的情况。说孙家姑娘对你甚是关心,已超出徒弟对师傅的关心,也超过女子对女子关心,就像是情……”
他故意停下,看看好友的反应。
那趴在桌上的画师,半睁眼,狠狠地扫射了好友一眼。
怒火一扬,很是吓人。
徐有墨不怕,胆大地问:“你是因为喜爱她而苦恼,还是因为不喜爱她而苦恼?”不愧是多年损友,总能一针见血。
只见那画师,咸鱼翻身,拍桌恼斥:“徐有墨,你什么意思?”
大鱼已对鱼饵感兴趣了。
徐有墨再下一城。“所以,你是爱,还是不爱?”
关己则乱。
人最爱将问题复杂化,剪掉多余的旁枝,剩下的只有核心的问题。感情问题不就是你爱,或是你不爱?
在好友面前申画师像鱼缸里的鱼,一举一动都被瞧得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她哀叫一声,弓着身子,垂下脸,像一只泄气的皮球。她和孙苓之间的事,并不简单能用爱,或不爱来概括。
徐有墨目光一沉,探手按住她的手背,轻声道:“小枝,很多事情都是老天爷刻意的安排,谁也躲不过。不要害怕,跨步往前走。你喜爱男子也好,女子也罢,我徐有墨都是你这边的。”
申小枝微抬首,看着好友转凝重的神色。
突然,一道娇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七姑娘……七姑娘,快过来呀!还是二楼好,视野高,景色也好。”
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应道:“是的。”
短短两字,申小枝却知来者是谁。
这几日,孙苓故意躲她,莫说是来西厢一坐,连孙氏夫妻的主楼也甚少踏入,就怕遇上来接儿子的她。
这几日张姑娘来孙府来得可勤了,孙家常见她的身影。孙苓在哪,她便在哪,以至奴仆偿议论纷纷,说张姑娘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打动了七姑娘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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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声声说喜爱她的女子,却与别人出双入对,视自己于无物。
除了刚回府的那一夜在回廊上偶遇,她没有再见过孙苓,关于她和张家姑娘的一切都是传言。
只是无风不起浪,连双儿都忍不住吐槽:若那张姑娘入门,双儿都不知该唤她作七夫人,还是七相公?!
刚开始,她以为孙苓不来看望自己只是暂时的。
她有伤在身,不便出行。
她爱她入骨,怎会轻易放手。哼!人,果然是贪生厌旧的生物。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三人远离孙府,却能在璟园碰见。是天意,还是人为?谁也不知道,兴许真是命运的安排。
一道灼热目光扫过两人交叠的手。
那火热几乎烧烫徐有墨的手背,他只是观众,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皆是女子,又是情敌。
这台戏,真是好看极了!徐有墨不紧不慢地斟了酒,抓了一把瓜子,轻嗑。
张玉杏后知反觉发现了申画师与徐有墨两人在窗边一桌,好酒和小菜已上桌。孙苓动作僵硬,目光凝视着挺直的背影。
这是好机会。
张玉杏挽住孙苓的手肘,走向窗边一桌。
“哟!好巧呀,申画师和朋友也来喝酒啊!”
一直垂脸的申小枝不得不抬头,见两人亲昵的依靠,心口堵得更荒。她调回视线,假装不在意,“张姑娘最近好忙呀,没想到在此也会碰见。”
“呵呵……”
张玉杏甜甜地笑了。“七姑娘之前受伤了,我一直在照顾她嘛!现下,好不容易伤好了,便陪她出来走走。免得她一时善心大发,救人伤己,可就不值得了!”
桌下,申小枝小手握成拳头。
孙苓为救她受伤。
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难怪孙姑娘好得这么快!原来是张姑娘的功劳呀!”申小枝继续说:“看来孙家得好好感谢姑娘你了!”
“哎哟!”
张玉杏笑道:“往后都是一家人了!感谢什么呀!”话毕,她害羞地躲在孙苓身后,不敢出来。
申小枝凤眸一闭,几乎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她等孙苓驳斥,否定张姑娘的痴心妄想,可她等来得,只是她的沉默。
她这是默认么?!
猛地起身,申小枝冷笑道:“那,就先恭喜孙姑娘和张姑娘。申某人喜爱喝酒,届时定上门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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