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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同,以前我可以,今日我前程渺茫,你休要迷了眼。
方致远眼下缠涩难言,身子颤抖不止,她另一只手中的灯,同她一起晃着。火光映在城墙上,似有了生命般地摇曳:「雨霂,不要这样。若是我回来了,我们再计议。我不想再让你失去更多了,更不想轻许你一个未来……」
剪灯芯,碎磐石,登楼两宽,你无须挂恋。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稳住颤抖的双肩,却不自觉地把那只手抓得更稳了:「我怕负了你。」
恩断罢,情断罢,若有来日,我竭力续上。
关雨霂用力拉了一下她的手,方致远手中的灯落了,火星飞舞在脚边,被晚风吹灭了。方致远在力道中回身,关雨霂仰头仍能看清她的眼眸,照亮那里的,是她为抚州点上的灯。这个世界浑浊不堪,只有爱人的眼中清润如水。
关雨霂微微屈指扯住了她的衣襟,说道:「那你便负了我吧。」
你是否也小瞧了我呢?我就那么害怕失去吗?
恩断?如何恩断?情断?何以情断?
你身上的担子,我知道。你不想给我虚无的希望,我明白。你摒弃私欲的绝情,我理解。
你要我周全。
我要你爱我。
这一步,请务必让我来迈。
让我成为你前进的勇气,而不是负担。
她腰身轻颤,把一切痛楚都压下,闭上眼踮起脚尖在方致远唇上落下一个蕴着冰凉秋意的吻,这样又一番纠缠让她有了彻悟般的释然。
洪钟遽然撞响。
人,皆是浊骨凡胎。
清规,戒律,理智,三从,四德,教化,修为,同她有什么关系呢?计较,得失,在此刻又当算作何物呢?她只是一个小小女子,爱她所爱的,而老天为什么又要在她无法割舍的时候将一切都夺走呢?
秋寒料峭的离别夜里,她能做什么呢?她想去爱她,想要被她爱,想多生些牵绊,让生同死都扯开不来。纵使这是最不当的时候,但她已经克制不住了。痴狂,绝望,情意与坚守,是如此的情难自制。
拥抱太少,亲吻不够,山盟海誓太虚幻缥缈。
这些个玩意都太不真不切。她要此刻,要当下,要无怨无悔。
嘴唇短暂相触,又即刻疏离。方致远像是浸了冰凉的水,浑身打颤却愈加温暖了。她将那些情感埋在尘埃里,一压再压,终于,那根弦断了。
魂驰梦想,也不过如此。
「我……」
我每天都在想你,在去京城的路上在想你,在颠簸的海上在想你,我对你的思念同钦慕都刻入了骨子里。
方致远颤着用手抓紧她的双肩,没有忌惮地摩挲着衣料,额前的头发触碰在一起,心尖都在乱颤。秋波深处,被情爱漾得玲珑剔透。爱人眼里只有自己,自己的眼中只有爱人,一个短暂轻柔的吻,打破了一切的障碍,也击破了她修葺已久的内心,她砌好的墙,她下定的决心,在满眼软款温柔中都恍若无物。清光溶溶,她看迷了眼,看花了眼,那些个梦寐以求瞬间荡在眼前。
一番大作为之后,关雨霂有些腿软,她就这点骨气,被一个亲吻就抽得丁点不剩。她们抵额相对,便觉得是一体的,从未有一刻,比此刻更失常。海风,灯火,石砖,漫天星辰都是见证。
上一回的小楼,方致远还有心思看那些从未见过的细节,这一回的城楼,她只想把她揽入怀中。于是,她伸手把爱人揽入怀抱,微微弯腰将头放在她的肩上。呼吸潮热,关雨霂的右耳红透了,左耳同脸蛋也不甘示弱,一齐在失控中高涨。方致远偏过头来,见她耳廓连着脖子红了一片,是甜丝丝鲜滋滋红馥馥软乎乎新剥的果子。她轻轻咬上一口,关雨霂慌忙地抓着她的衣袖,手指不停地来回搓动,这种隔靴搔痒根本不顶用。身体好温暖,每一秒都比上一秒要炙热,像冬日火炉边的暖意,片刻也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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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雁度瀚海,绕千山,自怜苦寒一生飘蓬,终寻了一方归处。
关雨霂攥紧了,这个人她要得紧紧地,谁都扯不开。
管它奈何远,亦要寄芳枝。纵叫汤消愁,还刻三生石。
方致远从一片香软中离开,眼神再度交错,关雨霂飘忽间闭闪了她的目光,此时一低眉有倾城千金价。
怀中之人如薄暮润雨在下坠,方致远用力地抱住她,却发现,脚步如朝时片云一般飘忽。
方致远说道:「回去吧。」
言相思,道相思,说不尽相思。
遥相思,对相思,词不尽相思。
何以表相思?无以表相思。一个绵长的吻,一个紧贴的拥抱,一首长诗,一份亲昵,或许都不够。
「你不是喜欢在屋里么?」
一钩月下易离别,来,话离别,来,泛浮槎。
至星海天边。
作者有话要说:
浮槎:来往于海上和天河之间的木筏。
Just a riddle. I hope you could get my point.
完素履兮一初终, (出自王莘)
整顿乾坤摅壮猷。 (出自卫泾)
移升宝殿从新诏, (原作者不可考)
步虚声断一回首。 (原作者不可考)
长在新秋六日前, (原作者不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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