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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蕙纫兰早晚还。 (出自徐铉)
第69章 章六十七
穿过寒夜街道,风刮在脸上什么也感觉不到。
合拴,抵门,漏花窗倾泻星光,青瓷台上摇曳烛火,画屏深深,从此生了再也分不开的人影。
仰颈,人间春芳皆占尽。
举腕,蝉翼薄衫都嫌重。
亲昵,头一回浅尝辄止,下一回难解难分,再下一回当是不分彼此。汲取得肆无忌惮,节制甩了,礼教抛了,尽管僭越就是,没了矜持一说词。喘息,是梨花初雨后的薄雾,且偷须臾,间隙在呼吸稀薄时分,连唇上甘甜都来不及回味,连眼中情意都来不及采撷,一呵香气炙热地漫上来,乎地一下被扯回。
每一回疏离,都只为更紧密的重逢,每一寸清醒,都只为更全力的沈醉。
一番纠缠,尽情,一声声是多情。薄汗透衣,尽兴,一滴滴是柔意。
长潮时候,山水一片满潮红。抬眼酝巫山,低眉酿楚云,云里雾里,如一只误入温泉水蜷着冰冷又尝着温热的小水蛇,隔着轻纱一齐探仙源。轻纱?桃源之妙何须轻纱?至此细滑挂不住丝绢,任香衣半落残烛暗。
谩说索取的滋味,品尝两情相悦的感觉,抚摸温情缠绵的辗转。亲吻有些不够了,丝绢流走后裸露的每一寸肌肤都想了解,也都想被了解。
不合时宜?何为时宜?门外秋声,屋内春生,最何时宜。
解不开的唤作牵绊,解得开的视作衣衫。命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纠缠?如若不去用力扯它,都不知道她们联系得这么紧密。
呼吸滞涩之间,一张熟悉的青色帕子滑落。
「原来你一直都带着。」
她带她上过京城,去过海里,这是她唯一的念想。
方致远从她手中夺过帕子,轻轻将人抱起。爱人扯着衣襟,噙着羞涩,轻轻将头轻埋在脖间。
暖帐微拢,慢卷薄纱,倚双鸳鸯枕,玉腕相对缠,深深偎人怀,溢出一声耳畔轻唤:「交与我。」
香浓无须思量,情至不必徙倚。
来,来交横。
来,来泚墨宵情。
来,来一剧醉梦化蝶。
莫问明朝是何朝。
***
钗斜枕边,火烧了白玉。
雪中生娇,腕落了梅花。
珠落瓷盘,受用着春兴。
艳霞旖妮,品弄着软语。
咬银牙,解香罗,耳鬓厮磨揉鸳被,勾抹复捻学鸾凰,上下两处皆要成就。
摇。
摇清影兰枝,同一轮满月落在云端。
晃。
晃少年轻狂,要酒醉要饭饱要满足要心安。
纵。
纵山川之秀。
横。
横秋水之绵。
捭。
捭春草葱茏。
阖。
阖庄思持重。
『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
「笙曼……」
「雨霂……」
溃不成军是雨。
近在咫尺乃远方。
蜂穿于小泉,蝶飞于玉峰,
是狂蜂浪蝶。
涛连于天边,浪掀于红潮。
作惊涛骇浪。
碎昆山片玉,起一世尘嚣。
有浮云惊龙,醉一碗元宵。
美梦。
梦里她走了一万里,就为去取一瓢天山水,尝一口桃花蜜,闻一曲黄鹂啼。
从此一朝再无求。
锦帕上字迹娟秀。
血落于其上生出了真正的红豆。
爱人的身影落在眼中,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永远,那一刻,被她唤作永远。
夜深,雀绕三枝而不思归。
不过盘桓而已。
算作洞房花烛。
作者有话要说:
捭:拨动。阖:闭藏。
『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出自欧阳修。
有船,有花,有雨,有笙歌。
第70章 章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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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依旧人难寐。
纵暖帐内起了一曲不歇不收的鸾笙,仍不敢沉浸片刻安宁的合眼。时光在小眠时候匆匆过隙,似被何人行窃于黑暗深渊,每多休憩一会儿,便多丢失一阵子,也就同天明更近了一分。好梦将成之际,魇怪自香雾生,张牙舞爪一照面,猛地一下惊觉醒,抚心惶惶不定。
天际尚未拨白,方致远起身沐浴而冠。
即使要走,也要走得体面一些。
关雨霂睡着,腮上情晕尚未退去,犹带一抹莹泽彤霞。夜里倾心托付的温存着实有些虚幻,唯有乏力同遗痕交代了云情雨意那会儿酣醉星河的真实。春意浓,胭脂暖,在一川罨画中徜徉了多久,方致远其实也不大清楚。她蹑手蹑脚坐在床边,轻手抚摸着被汗浸湿的碎发,忽瞧见肩头晕染了几道嫩桃红痕,不禁皱眉出神。她将信将疑地用手比照了一番,不出意外的不差分毫,正是一枕巫山乘兴折取之作。一度良宵,握雨携云,绣林堤上,落花满地,全是自个儿掐的,醉了红娇,做了好事,不能不认。方致远讪讪地摸了摸脸,略微感到不认识这么个轻狂无度之人。感叹之余,她提手为捻好被子,放一碗清水在床头,又取了几件干净衣裳叠好放于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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